聊聊當年東單這片兒的餐館

小吃 西餐 中餐 回鍋肉 川菜 皇城根衚衕串子 2018-11-30
聊聊當年東單這片兒的餐館

東單地區南有東交民巷使館區,北有外交部街的民國政府外交部,民國時期聚集有十幾家西餐館。抗戰前東單三條有一家西餐館,字號是“墨蝶林”,外交部街有一家“王家飯店”,東單裱褙衚衕有一家“亞細亞”,這三家都是比較高級而又地道的俄式餐館,番茄牛肉青豆頓的“牛肉罐”和“紅湯”最受歡迎,俄國菜特色很強,品種味道不同於英法式。1949年以後這三家相繼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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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西餐派系有英、法、俄、德。英法式第一流的,如:北京飯店、六國飯店、西紳總會(在東交民巷內,如果桉總會的牌匾上原文直譯應該是“冰棚”,因為這個俱樂部最早是由一個搭著蓆棚的人造滑冰場開始的,解放後叫國際俱樂部)。近年來,法式炸牛排是筆者最愛,吃法式牛排有三種,筆者偏愛MiddenWell,不要Well Done。

東單地區二三流西餐館都算是英法式的。德式的有崇文門內大街的德國飯店和韓記等,以漢堡牛肉、黑啤酒著名。東單孝順衚衕有一家“美星總會”是美國風格,品種很簡單,湯和菜的水平都很一般,惟有“烤雞”特好,是別處比不了的。在北京最晚出現的是兩家意大利式的飯店。一是東長安街路北當時新造的一座三層樓,名稱是“歐林比亞”(即近年拆除的青藝劇場),三樓是舞場,樓下是電影院,二樓餐廳是當時北京城惟一的一家意大利式餐館。雖然同樣的雞鴨魚肉,而做法和作料不同於英法俄德,當然味道就不同了。尤其麵條和英法式的烤通心粉大不相同,面碼(指附加作料)非常豐富,食客給它取名為“洋炸醬麵”。抗戰勝利後,在南河沿路西又開設一家意式的,叫做“狄華利”,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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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後,這些西餐館大多歇業了。只有位於東單三條東口的西餐館一直營業到八十年代建協和醫院研究所院大樓才停業。因為協和醫院有大批在國外吃麵包喝牛奶學成的學子,他們比較留戀西餐,有時間就來一頓。小時候筆者家中經濟羞澀,基本沒光顧過。七十年代中期來了精神(那時候正在搞對象),記得那裡的奶油炸糕最好吃,還有一次吃過用奶油清炸的整朵黃菊花,食後香味留連無窮。

解放後,東單北大街大概大約十家左右中餐飯館,最有名的當屬東單飯館了(曾經一度叫東單食堂),有十幾張大圓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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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單菜市場北邊有一家清真餐廳,名字叫“星月樓”,金字綠底兒的招牌,有阿拉伯文。那裡的炸糕很有名,現炸現賣,從東單菜市場出來的老大媽們,都排隊買一個熱炸糕填填肚子。

下文摘要《人民日報》1978年4月27日第三版報道的內容。

每天清早,北京城裡所有賣早點的鋪子都很緊張。以東單飯館(位於東單路口緊挨著東單菜市場)為例,六點多鐘,這裡就開始擁擠起來。一百多個座位都坐滿了,許多人買了早點站著吃,飯廳裡擠得轉不過身。到別的飯館看看,也是這樣擁擠。有些人為吃一頓早點,要佔去半個多小時。

趕到吃午飯,情況更緊張。崇內大街的崇明飯館,只供應四川“擔擔麵”。這個飯館的營業面積只有三十幾平方米,六張飯桌三十個座位,一頓午飯要接待五百多顧客,每個座位先後要坐十七個人。人們等不及,只好站著吃,有的乾脆端著碗到門外街上吃。在一些賣炒菜的飯館吃一頓飯,要用一個多小時。北京還有一些賣特別風味飲食的飯館,因為太擁擠了,就實行提前“掛號”。中午吃飯,早晨排隊領“號”,晚上吃飯,中午排隊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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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飯館的擁擠情況,可以用兩個數字的對比來說明:全市飯館六百五十六家,三頓飯的顧客為一百萬人次。

一百萬人次,都是些什麼人呢?多是工人和機關工作人員。在一家飯館裡看到幾位帶著大提包的外地來京人員,因為等的時間太長,就在飯桌上互相核對筆記,還向服務員打聽從飯館到一個工業部門去坐幾路車,那種急著工作的心情是很感人的。對於這些一心大幹快上,為實現四個現代化而奔忙的人,時間太寶貴了!一天在飯館排隊、坐等幾個小時,實在是個浪費!

康樂餐廳(江南菜)是由常靜等擅長烹製南方菜的四對中青年夫婦合資創辦,原址坐落在東單新開路西口,經營面積只有三張餐桌大小的地方。由於菜餚鮮美可口,距原外交部較近,周恩來總理和陳毅等也到此就餐,英國《泰晤士報》曾稱它為“三桌飯店”,在北京城頗有聲譽。

康樂餐廳烹製的江南名菜有幾百種之多,餐館創始人之一、特級女烹調師常靜烹製的桃花泛、炸瓜棗、過橋面、汽鍋雞、翡翠羹、香菇肉餅、蘭花大蝦、紅糟雞丁,被譽為該店“八大名菜”。

1983年在全國烹飪名師技術表演鑑定會上,常靜烹製的桃花泛等菜餚,受到評委的高度稱讚,她本人也榮獲“全國最佳廚師”稱號,是北京市第一次評出的400名特級廚師中唯一的女性。常靜還曾多次赴日本、德國等國進行烹飪表演,被譽為“中國女烹飪大師”。餐館的中青年烹調師繼承了老一輩名廚的烹調技藝,烹製的麻醬鮑魚、夾心魚肚、羅漢大蝦、松鼠黃魚、油淋雞、珍珠丸子等菜餚,受到中外賓客的好評。

80年代,康樂餐廳搬到了安定門,1995年最終落戶豐臺五里店,營業面積一千七百多平方米,共有三層樓,可同時接待五百多位賓客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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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靜是滿族人,祖上在朝廷做官。到她的父親這一輩兒,清朝改了民國,幾輩靠吃俸祿過日子的旗人之家,無以為計。父親只好擺個小貨攤,賣點兒雜貨。常靜生於民國6年(1917年),上有姐姐,下有弟妹。父親的收入不夠養家,她和姐姐只好出去找活兒幹。

常靜12歲到飯館學徒。她說:“那時候很少有飯館招女的,我記得前門外就那麼一家,剛開業,男女都要。要不是家裡窮,指著我和姐姐掙錢吃飯,我也不會早早出來學徒。我進飯館那年才12歲,在一家山東館子。”

前門外是繁華鬧市,人來客往,車水馬龍。這裡的飯館屬山東館子最盛。正陽橋左右,還有許多小飯攤,出售豆汁兒、焦圈兒、辣白菜等小吃。不用說,有錢人進館子吃飯,老百姓在攤上吃小吃。

“那時候學徒確實苦。東家只管飯,不給工資。像服務員和我們在廚房幹雜活兒的,就靠分點小費。那時候小費是10分之一,吃10元給1元。我和姐姐歲數小,在廚房洗菜、刷碗。人家得10元,我們只得3、4元。不好好幹活,就要被裁;有時候飯館生意不好,也裁人。我換過3、4處,做的最長的是鴻賓樓。這家館子不小,賣的菜品種也多,鱔魚、海蔘都有。”

歲數大點兒,常靜當了服務員。她說,“我很想學點技術。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舊社會男的學點兒手藝都不容易,我是女的,人家更瞧不起。只能偷偷看,偷偷學。”

1937年,常靜21歲,出嫁了。婆家是四川大戶人家,對吃食很講究,家中常有親戚朋友來。伺候家裡人,招待客人,都是常靜。常靜精心做菜,手藝提高不少。客人中有會吃的,也指點她。就這樣,常靜的菜越做越好,興趣也越來越濃。可是,她沒有再出來做事。

“1949年,北平解放了,有個朋友請我們夫婦合夥開餐館。說你不是在飯館幹過嗎?我看了看,別的飯館裡也有家庭婦女,和我差不多。我就出來了,打這起,才為顧客做菜。‘康樂’餐館是1950年開的。原是三家合辦,因為老賠錢,交不上稅錢,有一家就退出了。1952年,又進來我們兩家,一家150元資本。這麼樣,也沒僱人,四對夫妻接著辦。

早年間,在東單北大街路東有家益康川菜館,東單“金山照相館”的北邊,與東單三條的東口斜對,也是一座磚木結構的小樓,窄窄的,兩樓兩底。記得店面的門窗是暗紅色的,招牌很特別,寫在大門兩側探出燈盞的玻璃上,那燈盞不大,是長方形的,木製的框架,四面嵌著玻璃。每到掌燈時分,燈亮起來,玻璃上的“益康川菜”幾個字便顯得分外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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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北京普通的川菜館兒,就那麼幾家,東安市場、西單商場都有“峨眉酒家”,“四川飯店”在西單絨線衚衕裡,再就是前門外大街的“力力餐廳”,小小的益康川菜館根本排不上名號。然而,益康川菜館的家常川菜卻做得一點兒都不含糊,如怪味雞、鹽煎肉、回鍋肉,都做得川味十足。

說到回鍋肉,在川菜中算是再普通不過了吧?那時節,卻被“益康”演繹為了川菜的經典。四川回鍋肉的炒法,一般分為放甜麵醬與不放甜麵醬兩種,益康的回鍋肉炒制,採用了前者。帶皮的後臀尖肉,煮個七成熟,晾涼了,切成薄片,寬裡,帶皮的一面,不到二寸,長裡倒有三寸多。熱鍋熱油,下肉片與郫縣豆瓣、豆豉、甜麵醬、青蒜、白糖同炒。肉片下鍋,遇到熱油,便打成一個個肉卷,又沾滿醬汁,裝盤上桌後,肉卷便橫三豎四地挨擠成一堆,其間架著翠綠的青蒜段,四周又滲出紅油……這樣的回鍋肉,不用吃,看一看就已然食慾大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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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康川菜的“螞蟻上樹”也炒得很講究。現在的大小家常菜館,一般都有螞蟻上樹這道菜,可要上來一看,其實只不過是川菜中的“臊子粉條”。這兩個菜的區別是:臊子粉條的粉絲只用水煮軟,便和肉末同炒,而螞蟻上樹的粉絲要先過油,炸得雪白蓬鬆後,方可再與肉末同炒。

(轉自新浪博客:ruiren49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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