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餘小魚 圖/網絡
小小魚跟奶奶回家有小半個月了，前兩天本來說好回來的，因臨時家裡有事，不得不延遲歸期。
我實在想的慌，忍不住打電話過去。見不到面，聽聽聲音也是好的。電話通了，是奶奶接的，說正在趕集。我說，讓小小魚接電話。
奶奶在那頭說，快接電話，你媽媽想你了。這時我聽見小小魚很大聲地嚷嚷道：“我不接，我不接。”
奶奶無奈，只得回我。我說，那好吧，你們趕集吧。很失落地掛了電話。這個小傢伙怎麼不想我呢？電話都不接了。同事說，家長總說不能讓孩子回老家，其實不是孩子離不開父母，是父母捨不得孩子。
這一刻，我信了。
電話裡嘈雜的聲音，也的確是在集上。估計是小小魚看到熱鬧景象，都樂不思蜀了吧。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老家的集市，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我也趕集。
村子附近有兩個集，一個逢單，一個逢雙。逢單的那個集離家近，所以去的多些。星期天不上學的時候我會拎著菜籃子，帶著母親給的十幾二十塊錢去集上買菜。
新鮮的瓜果蔬菜，大都是農戶自己種的，好吃，不含任何添加劑，菜價又實惠。有時明明稱好了菜，賣家還會再送點別的小菜放到你的籃子裡，滿口說著不客氣。
每次去我會買點大蔥，炒菜時爆香好吃，再買點茄子、芹菜、土豆等一些家常的時令蔬菜。對於肉，我是從來不買的。雖說上得幾年學，但我還是不知道如何跟賣肉的賣家溝通。因為老家的豬肉攤不像城裡一塊一塊排好，還貼上肉的種類和價格，想買哪一塊，拎起來裝好去稱就行了。老家的豬肉攤上大都是掛著一扇一扇的整豬肉。買的人想要什麼肉，說出來，賣家再割下來。我叫不上來豬肉每一部分的名字，又害羞，不敢去買豬肉。因此，家裡的豬肉一般都是母親去買。不過，那時也很少吃上一頓肉，稀飯麵條家常蔬菜吃好就行了。
猶記得老家的豬肉攤當時有三個人，老爺子、兒子，還有兒媳。尤其是兒媳，長得水靈靈的，個子又細挑，很好看。一點兒也不像賣豬肉的。每次路過肉攤，我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去趕集也有出過醜的時候。有一次買東西，前面的人多往後攆，我就後退。一不小心絆倒了，正好碰到了旁邊的雞蛋攤。
攤主是個厲害的年輕婦女，趕忙走過來，讓我賠她的雞蛋。當時我口袋裡也沒幾個錢，就不想認賬，跟她爭辯，誰讓她把雞蛋擺得這麼靠近。
當時我不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攤主非讓我賠。這時與我同村的一位叔叔走過來了，跟她說：“你不認識她，她就是之前在集上開店的×××的女兒，你直接找她家人，別再跟小孩計較了。”
果然，那女的不再跟我理論。我拍拍身上的灰塵走了。後來聽說是爺爺去趕集聽說了此事，就給了那女的雞蛋錢。
事情過去很久了，如今想起不免為自己那股打死不承認的勁頭感到好笑。其實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口袋裡沒錢才這麼拼死掙扎。
集市南頭有一個修鞋匠，她是我同學的母親。已經年過半百了，掙點零花錢。有幾次我想上前打聲招呼，還沒到跟前她就低下了頭或目光躲閃。我知道她是覺得自己幹這個行當給孩子丟臉了，不想孩子在學校被人嘲笑。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哪裡知道我們這些學生其實也大都是通情達理的，不會因為父母幹什麼的就看不起誰。不過，我一次也沒有找她修過鞋，主要是怕她不好意思。如今看來，那時小小年紀的我還是蠻懂事的（這裡學王婆自誇一下）。
集市北頭有一家炸油條鋪子，她家的油條又香又好吃，炸的個頭又大，論斤稱。每次去趕集，我都會稱個兩塊錢的。
攤主老闆娘是個喜歡說話的人，每次都會跟我嘮幾句家常，諸如多大了、上幾年級之類的話。後來我去縣城讀高中，就再也沒有去買過油條了。
後來聽說那老闆娘是有意讓我當她兒媳婦的，聽說我考上了大學，就沒有找人到我家提親。
我一聽，驚呆，媽呀！我才那麼一點大，她就開始盤算著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沒有考上大學，沒來城裡，是不是這會兒也跟著她賣油條呢？
凡事沒有如果，不敢想，不敢想。
逢雙的那個集挨著國道，相對較大，人也較多。要是買衣服、買鞋、買書本文具之類的，我更喜歡帶著妹妹去趕大集。
把自行車停在文具店門口，看車子的人會在車上掛一個小木牌，再給你一個小木牌，方便取車。停一上午，只需給她兩角錢。
文具店可真大啊！店門口也擺了攤子，屋裡也是滿滿當當的，小到筆芯練習簿，大到錄音機，樣樣都有，架子上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我最喜歡在店裡逛，從外頭逛到裡頭，有時什麼也不買，就是想過一下眼癮。
記得一次我逛了很久，終於拿出捏了很久的五元錢買了一個電子錶。後來送給了一個心儀的男生，他接受了，上課的時候我看到他手上戴著那隻表，心裡久久不能平靜。隨著升學，所有的一切也就止於那個手錶了。花季雨季的朦朧好感固然美好，但終究是青春年少，也只是一段插曲而已，算不得愛情。
有一個暑假，還跟妹妹一人買了一雙涼鞋，一共花了五十元。鞋子帶點小高跟，穿在腳上，整個人也顯得亭亭玉立，可喜歡了。
還有一次花四塊錢在小攤子上買了一瓶香水，桂花香味的。回到家噴一點在襯衫上，香極了，一點兒也不覺得俗氣。說起這事還有一個小插曲，一天放學有個男孩跟著我好久，說喜歡香水的味道。從那以後，我便再也不噴桂花香水了。
一晃這都近二十年過去了。滿滿的都是一些細碎的回憶。說到這裡，我又想家了，真想再去集上逛逛。
我是餘小魚，認真生活的小女子一枚，前路漫漫，但求落幕無悔。喜歡我，就關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