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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滋味之炒餅

炒餅,是一種既菜又飯的麵食。

想吃炒餅,需要先烙餅做餅絲。溫水和麵,稍餳,把面揪成小劑子,兩個劑子中間墊油疊在一起壓扁,擀薄,入平底鍋烙,無需放油,烙熟後趁熱把餅揭成兩片。因為提前墊了油,所以揭開很容易。烙好的薄餅晾涼後切成餅絲備用。

炒餅,可素炒可肉炒。素炒餅,比較多的是豆芽和白菜,我個人喜歡蒜薹雞蛋炒。雞蛋加少許鹽打散,下油鍋炒熟盛出。另起鍋炒蒜薹,由於蒜薹不易出汁,所以炒至八成熟時要加適量的水,然後把餅絲均勻攤在菜上,不攪拌,加蓋,幾分鐘後湯汁將盡未盡而餅已熟,加入炒好的雞蛋,滴上香油,充分攪拌,讓餅絲完全裹上剩餘的美味的湯汁,即可開動。肉炒餅,配菜可根據個人的喜好隨意搭配,白菜,豆芽,尖椒,青椒,豆角甚至是土豆都行,做法相同。

炒餅主要靠蔬菜產生的蒸汽把餅絲燜熟,不易出汁的菜必須另外加水,講究的飯店加的是自己專門熬製的牛骨湯或豬骨湯,這樣能使炒出的餅鮮味倍增,口感更好。炒餅最理想的是蔬菜熟而不爛,餅絲散而不幹,潤而不膩,入口還筋道,菜與餅絲融為一體不分你我。所以炒餅雖是不起眼的地方小吃,想做好,卻也不易,關鍵是火候,其中經驗最重要。

這種麵食古往今來一直叫炒餅,我倒覺得叫“燜餅”更恰當,因為它炒的時候鍋裡只有蔬菜,等把餅絲放進去,就只剩下燜了。從這一點來論,山西的名吃鐵鍋豆角燜面的名字就比較準確。這兩種麵食很相似,不同的只是麵條與餅絲而已。其實我們這裡也有這種燜面,不過名字也還是沿襲炒餅的思路,叫炒麵。話說回來,食物的名字不能太過較真,比如明明是饃夾肉,倔強爽朗的關中人偏偏叫它肉夾饃,許多人為此提出異議,但都難以動搖肉夾饃這個名字在人們心目中的認知。存在即是合理,這句話不無道理。

一樣的餅絲還可以做成燴餅,與炒餅兩者之間的區別是炒餅無湯而燴餅是帶湯的,因為炒餅是把餅絲燜熟,燴餅則是菜和湯在一起燴熟,類似河南的燴麵,這種燴餅最適合在冬天吃。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改革開放剛剛開始,晉州興起了以布匹為特色的集貿市場,許多農民也放開手腳,在務農之餘,去布匹市場運送裝卸貨物。每到集日,往往凌晨四五點就有外地客商前來進貨,到天微明時,許多眼活泛又有把子力氣的壯勞力已跑了好幾趟。一得閒,便覺肚子餓了,滴水成冰的天氣,到露天的小吃攤要一份肉燴餅,連湯帶水就是有營養豐富的早飯。熱情樸實的燴餅師傅量給的特別足,這些覺得自己趕上好時候,心裡對未來滿懷希望和憧憬的農民坐在飯攤簡易的長條凳上,端著上尖下流熱氣騰騰的大碗,酣暢淋漓的吃著,空氣中飄散蕩漾著誘人的香味,看著就感覺暖和,從裡到外。

炒餅是除餃子麵條外最家常的主食,家裡來了親戚,母親往往以炒餅招待,配料十分豐富,有八分肥二分瘦的五花肉,有自己種的黃豆讓人加工的豆腐煎成虎皮色切成的細絲薄片,有泡發的細山藥粉條,還有新鮮的大蔥和大白菜,炒餅快熟的時候,鍋蓋還沒有掀開,屋裡早瀰漫起讓人急不可耐的香氣,再熬一鍋小米綠豆稀飯,這香氣撲鼻的老炒餅和當年的新米新豆飯就是普通農家待客的誠意,也是許多人小時候的記憶。現在有些飯店裡的主食除了一般的餃子麵條炒餅外,也還有別具特色的老炒餅,就是為了讓人們想起當年最家常的老味道,感受到那個年代人們的實在和大方。

剛開始學做買賣時,曾經去深澤縣城趕集,貨物用自行車帶。百十斤的貨物,四五十里的路,到集上時已是汗流浹背,租床租攤位擺攤,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初次來的原因,一直到中午散集,一寸布也沒有賣出。來回將近一百里地的路程,早飯也沒有吃,竟然沒有開張,心裡沮喪極了。我一言不發,收攤與同去的伯父往回趕。路過晉州與深澤交界處的大橋頭,那裡有家飯店,伯父說,沒賣錢也得吃飯啊。我們下了車子,要了兩份炒餅和雞蛋湯。正是盛夏時節,坐在飯店外面的板凳上,楊柳依依,偶爾拂面的涼風。伯父說,做買賣跟做人一樣,哪能總是事事順心順意,不開張是常有的事,你還年輕,只要能堅持下去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我吃著聽著,思路漸漸通透,心情也慢慢好起來了

吃完炒餅喝完湯,我們重新上了飛鴿自行車,一路向前。#我,無條件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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