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南人早上都習慣吃燙飯、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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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習慣早上吃燙飯,幾乎常年不斷,晚上多煮些,第二天早上,把吊在屋樑下盛飯的筲箕從鐵鉤上取下來,搲(音“瓦”,鏟的意思)幾勺飯,放進鍋裡,倒進熱水或冷水,水要稍微(略)高於米粒。然後,點上灶火,把水煮開(沸),再篤(滾)幾下,飯就燙好能吃了。

這叫燙飯,它比稀粥米粒硬掙(堅硬),又有嚼勁還耐餓,再配上爽口的小菜,確實是窮人的最愛。老城南人,有錢沒錢的人家早上多是吃燙飯。只是下飯的小菜俄擱(相差)多了。窮人家早上吃燙飯,下飯菜沒什麼花頭經(種類多),耳朵般大的鹹蘿蔔鯗,舌頭樣長的甜蘿蔔乾兒,要麼大頭菜、醃菜花、幾瓣糖醋蒜頭,反正都蠻好吃下飯的。富點兒的人家,早上也吃燙飯,只是下飯菜來斯(更好)些,什錦小菜、薑絲乳瓜,香腸香肚或者加盤兒鹹魚鹹肉鹹鴨蛋,再來幾根油條、幾塊酥燒餅。不過,這些誰也不放在心上。

我在邊營小學上三四年級的時候,班主任是位可愛可親、乾瘦的小老頭兒,寶應人。他住城南久了,早上也愛吃燙飯。記得每天學校早讀的時候,他三天兩頭(三番五次)對我們說:“你們要好好的(守紀律)——我要回家兒吃燙飯嘍……”潘老師家住學校對面。他回家吃燙飯,教室裡依然書聲琅琅,一點不亂,那時學生真的很乖!如今,八十歲的我,還是城南人的習慣。早上燙飯、小菜。早有人勸我,改吃豆漿、喝牛奶,補鈣又營養,或者泡碗兒雜糧粉,加碟兒新鮮水果,養生又保健。對不起嘍,我總是東耳進西耳出。早上還是燙飯,身體照樣健康,生活還是順其自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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