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三人行(“同桌的你”還好嗎?)

長頸鹿 雞湯 美文 夢裡老家 2017-04-06

燈火闌珊三人行(“同桌的你”還好嗎?)

文/老三

陰晦的夜幕,遮蔽著一個新興城市的古老橋頭。依欄而立的是一顆顆不眠的靈魂,如同頭頂上隱約閃爍的星。這裡,沒有屬於這個季節的燠悶和浮躁,卻有著桂花飄香的清幽。兩道刺目的光柱射來,照亮一對對小夜曲般低語的身影,也將情侶的嘴脣與嘴脣拉開了距離。光柱也照亮了我們三個人,年齡都在20剛出頭的鄉村教師:老大、老二和我這個老三。當黑夜掩合了車燈利劍劃破的傷口,也將我們籠罩在默默無言中……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一絲哀惋的歌聲被微風吹來,鑽進每個人的耳孔,也鑽入心底。此時,我們已沒有三年前畢業離校時的惆悵和惶惑。春花遠去,秋月不見,只有知多少的往事像潮水一般淹沒了我們,如同這夜。我們沉浸在回憶中,誰也沒說一句話。

"星星!"

一個小女孩驚喜地叫了一聲。淡墨的天空,一顆隱隱閃現的星星在風中輕顫,似將墜下,卻又分明懸在北方,那燈輝掩映的建築群之上。

"老大,你還記得萊蒙托夫的那首詩不?"我用肘碰了一下正凝望北斗的老大,他如鐵鑄一般,沒有動作,也沒回答。我也陷入沉思,我們一起嚼味那段朦朧的歲月……

那時,班上有一個天真的女孩,在她的臉上交織著幼稚與成熟,她在班上是個頭最高的,又是年齡最

小的,同學們都叫她"長頸鹿"。不知自哪一天開始,老大的目光纏上了她。而她,依然笑吟吟的,依然沉靜地讀書,依然獨自一人自若地走路,她絲毫也沒留意他。有一次,老大在教室後面的黑板上看到了一首詩,憑著直覺的敏感,他認出了詩是那位朦朧的"她"抄寫的-——

萊蒙托夫

……

你像一顆耀眼的寒星

在清冷的夜空中放射你的光輝

在那無望的歲月裡啊

我永遠把你佇望……

"昨夜的,昨夜的星辰,依然閃爍……"老大輕輕哼起了這首在學校時學會的歌。我想:"他一定還在懷念那顆已遠逝的星,可眼前這星已不是昨夜的星辰。"我對老大說:"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老大回應了一句:"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來日之日尚可追。"

三年了,三年前的這個橋頭上,也許正是某個週末的閒暇。而三年後的今夜,我們只是匆匆相聚,明晨又將分離,將回到各自的軌跡裡運轉,此地只是我們運行中一個偶然的交點。又一輛大卡車開過來,腳下在顫,話聲被淹沒。老二看了一眼手錶說:"走吧,時間快到了。"我們的身影便混進了"五星影院"的人群之中。

從電影院出來,已是夜裡十一點多了。伸出的腳突然縮了回來,接著又邁了出去,路面變成溼的了,眼前出現一處處淺淺的積水,空著還在飄著雨。冰涼的雨點被風颳到臉上,我們都不禁打起了寒顫,裹緊了衣服,加快了步子。路面上倒映著路燈的光影,伴著一些樓群的倒影,活像一座海邊的蜃樓。而在這片玲瓏輝煌之上是黑沉沉的天空,上下相映,使人產生一種置身世外的忘我的感覺。"篤篤篤篤"的腳步聲像緊密的鼓錘,從身後向前方敲擊。

我與老大、老二是當年在師範校園的"三結義",又都是繆斯裙下的痴情郎。

老二無限深味地說:"我還記得畢業分別的時候,我送你,跟著發動的班車跑到這大街上,也下著雨,也是夜裡,我眼睛是模糊的,回去什麼就不記得了。"

老大說:"你記得不,老二?我送你走,最後校園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想起來,畢業那年我們都只是十八九歲。如今,在講壇上站了三年之後,我們這批師範生當中的有些人已經結婚生子,有的改行,有的下海,大部分還留在教育上。

人影煢煢,我們並肩急急地走著,在冰涼的風雨中。

"寒星在高高的天上,是浪漫而又天真時代的夢想。路燈是天上的星星,是現實而又成熟的追求!"我想起了在學校時讀過的一位不知名詩人的詩句。

老大決意第二天要去見那位絕情的"長頸鹿",老二要回老家向單位覆命,我也要回到大山深處。惟有眼前這段路,讓我們走著覺得心裡像喝著小酒,這是我們一貫在詩篇中喜歡描述的意象:

風雨相伴,一路同行。太陽會在明天清晨升起,我們向著前方邁步……

(老三 於1990年9月31日)

燈火闌珊三人行(“同桌的你”還好嗎?)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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