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我慈祥可愛的母親

慈祥 我們的日子 雞湯 古鄴遊子 2017-04-13

母親的懷念

文/黃超

一九八二年農曆七月十九日,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在我腦海裡,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因為這一天是我母親與世長辭離開我們的日子。掐指一數,到現在已過了二十九個春秋。可有誰知道,這將近三十載的光陰,我對母親的思念之心,懷念之情,每時每刻在敲打著我的心扉,敲打著我的靈魂。想想這一生再也不能見到的母親,再也不能為母親盡一點孝道,盡一點做兒子的義務,我心裡的那個思念和愧疚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

懷念我慈祥可愛的母親

母親 來源於網絡

母親走得太倉促了,臨走時我們五個子女都因忙於工作未能守在床前,每每想起,心中無比沉重和辛酸。雖然離別母親的日子久了,生活的瑣碎繁多,但對母親的懷念絲毫未減。母親的音容笑貌卻一直埋藏在我的心底,伴隨著我,讓我一刻也無法忘記。這種感覺、這種牽掛,沒有讓時間沖淡,沒有讓瑣事取代,它卻像濃烈的醇酒,時間越久懷念越濃,思念越切。她的形象是那麼親切,那麼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裡,是誰也代替不了,誰也阻隔不了的事!

常言說:“能隔千里遠,不隔一層板”。母親和我現處在兩個世界,我雖說深深懷念著母親。但這些年來,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每年清明節的這天帶上我的兒孫,帶上我的虔誠,我的思念,起早從長治趕回來到父母墓前含淚跪拜,再為父母燒去幾沓冥錢。不知道父母是否能收到我送去的冥錢,和我的哀思;是否知道我是多麼地牽掛,多麼地思念他們。那跳躍的火苗,飄舞的青煙又怎能消減我對母親的懷念?母親,您在那個“極樂世界”過的還好嗎?

她老人家臨終前的一刻,未能床前盡孝,這使我抱憾終生。但不管怎樣,這麼多年來母親的身影還是那麼清晰、那麼真實地刻在我的腦海裡:她那慈祥的笑容,花白的長髮在腦後綰起一個髮髻,用一根簪子插在中間,然後再用一個黑色的網袋網在上面,美麗好看極了。在我看來,母親的美麗是無人比擬的,母親的善良是世間少有的。但母親降臨人間,彷彿不是來施展她的美麗,不是來享受幸福,而是來忍受傷痛、感受苦難的,是來勞作奔波的。

母親一生命苦,她姊妹五人,解放前外祖父家是個佃戶,地無一壟,長年靠租種地主幾畝薄地,除交租後所剩無幾。民國九年(1920年)天下大旱,顆粒無收,一家人一天一頓稀粥也難喝上,二舅小姨餓得整天哭泣,外祖父母愁得一籌莫展,無奈狠心要把母親賣給人家。年僅13歲的母親哭著跪在外祖父母面前,聲淚俱下苦苦哀求。哀憐之聲打動了外祖父母賣女之心,哭著抱著母親,發誓全家就是餓死也要死在一起,母親才得以倖免被賣。後來外祖父母改變主意,把15歲的大姨送人當了童養媳,大舅送人當童工撿煤核以餬口。秋天,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外祖父母把小姨送到做童養媳的大姨家,然後去河南駐馬店背面粉,家裡剩下13歲的母親帶著5歲的小舅。屋漏偏遇連陰雨,誰知外祖父母走後,恰遇直奉軍閥大戰(吳佩孚、張作霖)鐵路中斷,外祖父母因此受阻半月未能返回,此時留在家裡的母親和小舅可想而知,真是度日如年,天天到村外路口等候父母歸來。一天傍晚,小舅餓的癱瘓在路上,母親看著餓得奄奄一息的小舅,無奈到地主家菜地裡拔了一個紅蘿蔔,結果被地主發現,引來殺身之禍,母親被打腿折,小舅活活被摔死……

母親嫁給父親後,日子仍然清貧,一生養育我們姊妹五個,每次都是剛生了孩子三天就下地幹活。坐月子對於母親來說只是概念性的詞語,別談吃什麼補品,但在那個吃人的舊社會你又能說些什麼。我在兄弟姐妹五人中(三男二女)排行最小。

在五個子女中,因我最小,所以最受母親的疼愛。我吃奶到7歲才斷掉。我的出生與新中國同時代,這時家裡條件有所改善,我可以不幹家務活,可以撒嬌,但哥姐們不可以。在我腦海裡,印象最深的,也是我最初的記憶,大概三、四歲時,一天中午母親從地裡幹活回來忙著做午飯。她正在拉著風箱燒火,我趴在母親懷裡就要吃奶。母親說:“去去去,臭小的,等燒開水再吃。”我不聽母親的話,掀開母親的上衣趴著就去吃奶,母親嚇唬我說:“不聽話是吧,再不聽話我就用鐵鏟子打你的屁股。”說著母親舉起填炭的鐵鏟子,嚇的我馬上起來哭著跑到了一邊。母親見我哭了,忙起來把我抱住,眼含熱淚地說:“臭小的,別哭了,快來吃幾口吧,唉!你知道娘這會兒連累帶餓成啥樣了吧?”說著把奶頭塞在我嘴裡,我當時哪能體會到母親的痛苦啊!

母親雖然目不識丁,卻很注重對我們的教育,在那個年代讓我們五個子女都上學。她對我們什麼都可以寬容,在學習上卻要求特別嚴,晚上做家庭作業,她總是做著針線活陪著我。她不止一次的跟我說,叫我好好讀書,不管家庭有什麼難處,一定要供我們上學,讓我們都念到不能念得時候為止。她說書讀的多了,知識就懂得多了,以後會大有用處。但我沒有如母親所願,這是我對母親的最大遺憾。

母親對兒女們管教很嚴,一向教導我們做人要誠實,不扯謊不貪圖小利。兒女多了,時有人在外面惹事生非和同伴們打架吵嘴的事發生。一旦母親知道了,便不分青紅皁白有理無理,就是對我們的一頓訓斥,嚴重時還要捱打。有時,明明知道是別人的錯,還要去向別人賠不是,我們覺得很委曲。時間長了,我們有時在外面打架惹禍,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錯,吃多大的虧,回家從不敢告訴母親。

父親一生耿直憨厚,日偽時期曾以偽職(保長)掩護革命。由於當時地下工作很祕密,都是單線聯繫,直接與父親聯繫的同志已經犧牲,所以解放後父親曾很長一段時期受到不公平待遇,父親的問題直到四清才得以落實。為此母親也跟著忍受太多的委曲,但母親從未埋怨過父親。我們子女也因父親的問題在政治上受到影響,特別是我的兩個哥哥,為此有時會在母親面前流露出一些不滿情緒。母親就安慰我們說:“咱不冤,跟你父親聯繫的老李、老信都沒了命,咱一家能團團圓圓在一起,這比什麼都強。

母親一生吃苦耐勞勤儉持家,從不亂花錢,也不為自己花半文錢,身上的衣服也是補丁摞補丁。每次家裡吃飯,母親總是要讓我們吃完後再拿碗筷,如果飯菜被我們吃完了,她就默默無聲地餓著肚子,像沒事一樣。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母親去趕集,不小心丟了20元,回家後傷心的大哭,好幾頓沒有吃飯,那種傷心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那時,我是多麼擔心,這20元錢會把母親擊垮的,那情景至今還留在我的腦海裡。有時我在想,母親要是活到現在不要說是20元,那怕是兩萬元,我也會毫不猶豫想方設法地為她補上這一筆。

童年有了母親,再艱苦的生活也是幸福的,現在雖然日子好了,一想到母親,我就有股無名的悲傷,無言的愧疚。母親來到人世沒有享過一天的福,我也沒有盡到孝心。母親在我心中是一把撐起的傘,她能讓我躲過風雨,躲過坎坷;母親在我心中是一顆高大的樹,在那裡我可以乘涼,舒服安逸,生活得無憂無慮。我懷念母親,更多的是因為她老人家為我們子女付出的太多太多。在我的記憶裡,我是母親永遠的牽掛,永遠的擔心,而母親是我長久的懷思。我想,世間所有的東西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淡去,唯有母愛不會,日子越久,懷念得越深。有時走到街上看見別人攙扶著老母親那相依相悅的情景,我會情不自禁地羨慕起來。儘管它總是給人帶來了許多傷感,勾起我對母親的思念,但更多的也讓我思考生命,感悟生命。

2010.5.3號母親節前夕草於長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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