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就是愛了

小麥 霜降 大白菜 高粱 婷悠悠一直幻想的寧靜 婷悠悠一直幻想的寧靜 2017-09-16

你我相遇只用了一瞬間,對你有好感只用了半個小時,喜歡上你也只用了一天,可要我忘記你卻要用上一生的時間。

遇上你的每一秒,我都願意拿一年去換取。和你聊天的場景,那每一幅畫面,我都願意用全部的力量去銘記。金金,即使時光可以倒流,即使上天讓我再次選擇:我依然會選擇遇到你,依然會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張小嫻說過:“這一生,有些男人只是過程,惟有一個會是終點;有些男人使你長大,卻只有一個會陪你終老。”我希望我最終能和你走在一起,陪你一起變老。

曾經一直以為,孤單就是一個人下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玩耍——在無聊中體會孤獨,在寂寞中學會成長。然而遇見你,我卻常常忘了自己,偶爾想到了你,發呆就是那唯一的狀態。如果有人能拍下來,我想一定會讓你看到一個很傻很呆的我。終於,我體會到了真正的孤獨,那就是想你的時候。

很奇怪,曾經的陌生人,就那麼突然的照亮了我的全世界。我喜歡你,到底喜歡你什麼?對於女孩,有人喜歡活潑的,有人喜歡可愛的,有人喜歡堅強的,有人喜歡柔弱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也曾幻想,我喜歡的女孩該是什麼樣子的:是陽光還是漂亮,是溫柔還是孝順,還是等等其他各種各樣美好而又吸引人的特點。其實那些現在都不重要,一切問題的答案都很簡單,因為我已經喜歡了你,是你就好。

如果說燒一炷香可以與你相遇,燒三炷香可以與你相識,燒十炷香可以與你相惜,為了我下輩子的幸福,我願意從現在開始天天拜佛。記得你曾說過,你喜歡簡單愜意的生活。我是多麼的希望那裡面能加上我。

那年秋天,隊長分派十五歲的小弟與六十五歲的郭三老漢去搖水車。搖水車幹什麼?車水。車水乾什麼?澆大白菜。看水道的是一個名叫何麗萍的女知青,年紀在二十五歲左右。

立秋之後,大白菜必須每天上水,否則就要爛根。派活時隊長說了,讓他們三個不必每天早晨來等待派活,吃過飯去澆白菜就行了。

他們吃過飯就去澆菜,從立秋澆到霜降。當然,他們並不是一直不停地澆水,他們也幹些別的事,譬如給大白菜施肥,給大白菜抓蟲,用紅薯秧把耷拉在地上的白菜葉子攏起來捆住,等等。他們每天都休息四次,每次半小時左右。女知青何麗萍有一塊手錶。節氣到了霜降,地溫變低,大白菜捲成了球形,澆水工作結束了。

他們把水車卸下來,用板車拖到生產隊場院裡交待給保管員,保管員粗粗檢查一下就讓他們走了。

第二天,他們吃過早飯後就到鐵鐘下邊等著隊長重新派活。隊長分配郭三套牛去耕豆茬地,分配小弟去補種田邊地角上的小麥。何麗萍問:“隊長,我幹什麼?”隊長說:“你跟小弟一起去補種小麥,你刨溝,他撒種。”

有一個滑稽社員接過隊長的話頭跟小弟逗趣:“小弟你看準了何麗萍的溝再撒種,可別撒到溝外邊去啊。”

眾人鬨笑起來,小弟感到心在胸膛裡怦怦跳,偷眼看何麗萍時,發現她板著臉,好像很不高興。小弟心裡立刻難過起來。他罵那逗趣的社員:“老起,操你媽!”

愛了就是愛了

白菜地在村子東頭,緊傍著一個大池塘。塘裡蓄積著很多雨水,水裡生長了很多藻菜和苔蘚,池水顯得碧綠、深不可測。生產隊把白菜地選在這裡,主要是想利用池塘裡的水澆灌。井裡的水當然也可以澆灌,但不如池塘裡的水效果好。水車凌空架在池塘上,像一個水上亭閣。小弟和郭三老漢腳踩著顫悠悠的木板,每人抓住一個水車的鐵柄,你上我下,吱吱扭扭不停地車著水。從立秋至霜降,沒有落過一次雨,几几每天都是藍天如洗,陽光明媚。無論有風沒風,池塘裡的水都很平靜。天上有白雲時,池塘裡也有白雲,池塘裡的雲比天上的雲還要清晰。小弟有時候看雲看痴了,競忘了搖動手中的鐵柄。郭三老漢喪氣地吼一聲:“小弟!睡著了嗎?!”池塘的北頭有像炕蓆那麼大的一片蘆葦。孤零零的那麼一點蘆葦,顯得很不真實。蘆葦一天比一天變黃,黃的葦葉被初升的太陽和西斜的太陽照耀著時,好像鍍了金子。如果那隻遍身通紅的、奇異的大蜻蜒落在一片金葦葉上時,池水、蘆葦、蜻蜒就成了一幅畫。還有十幾只鴨七八隻鵝都是雪白的,在綠水裡游來游去。那兩隻長脖子的公鵝有時趴在母鵝背上,有時趴在母鴨背上。公鵝這樣做時小弟往往發呆,一發呆又忘了搖動水車的鐵臂,於是,小弟又遭到郭三老漢的訓斥:“想什麼呢?”小弟慌忙把眼從鵝鴨身上撤下來,加倍用力地搖動水車。在嘩嘩啦啦的水車鏈條抖動聲中和嘩嘩啦啦的水聲裡,他聽到郭三老漢說:“毛兒還沒扎全個小公雞,也想起好事來了!”小弟感到羞愧。那隻在池塘上飛來飛去的紅色美麗蜻蜒,被郭三老漢命名為“新媳婦”。

何麗萍身材很高,比郭三老漢還高。她會武術,據說曾隨著中國少年武術隊到歐洲表演過。人們經常為何麗萍惋惜,要不是“文化大革命”,她肯定能成個大氣候。她家裡成份不好,有人說她父親是資本家,也有人說是走資派。走資派和資本家沒有多少區別,所以誰也不願深究。反正大家都知道何麗萍出身不好。

何麗萍不愛說話,村裡人都說她老實。與她一起下來的知青上學的上學,就工的就工,回城的回城,就閃下了一個何麗萍。大家都知道她受了家庭出身的拖累。

何麗萍的武術只顯過一次相,那還是她剛插隊來村裡時。那時小弟只有八九歲。那時村裡經常組織毛澤東思想宣傳會。知識青年們能說會唱,還有會吹口琴、吹笛子、拉胡琴的。那時候村子裡顯得特別熱鬧,社員們白天勞動,晚上鬧革命。小弟感覺到那時候像過大年一樣天天熱鬧得夠數。有一天晚上跟很多天晚上一樣,吃過晚飯大家都出來革命。迎面一個土臺子,臺子上栽兩根柱子,柱子上掛兩盞汽燈。知青們在臺上又拉又唱,小弟記得,忽然那個報幕的小知青說:貧下中農同志們,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槍桿子裡面出政權!下面請看何麗萍的武術表演:“九點梅花槍”!

小弟記得大家像瘋了一樣鼓掌,就等著何麗萍出來。一會兒何麗萍出來了。她穿著一身紅色的緊身衣服,腳上穿著白色膠鞋,頭髮盤在頭上。年輕的小夥子在議論著她的緊繃繃鼓起的Rx房。有說是真的,有說是假的,說假的那個人還說何麗萍的胸膛上扣著兩個塑料碗。她手持一杆紅纓槍站在臺中亮了一個相。她挺胸抬頭,兩隻眼黑晶晶的,十分光彩。然後抖抖槍桿,刷刷刷一溜風地耍起來了。耍到那要緊處,只見得臺子上一片紅影子晃眼,哪裡去看清她的身腰動作?後來她收住勢,手拄長槍定定地站在臺上,好像一炷凝固的紅煙。臺下鴉雀無聲好一陣,眾人如夢方醒,有氣無力地鼓起掌來。

這一夜村裡的年輕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在地頭上休息的社員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耍槍的何麗萍和她的“九點梅花槍”。有的說這丫頭的槍術是花架子,好看但不實用;有的說槍耍得像風一樣快,三五個人近不了身,還要怎麼實用?有的說要找上這麼個老婆可就倒了黴了,等著捱揍就行了,這丫頭註定是個騎著男人睡覺的角色,什麼樣的車軸漢子也頂不住她一頓“九點梅花槍”戳。往後的議論就開始下道了。那時小弟跟著大人們幹活,聽到這些話時心裡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氣憤。

何麗萍的“九點梅花槍”只耍了一次就耍不成了,據說是被人告到公社革命委員會裡,公社裡說:槍桿子應該握在根紅苗正的革命接班人手中,怎麼能握在黑五類的後代手中呢?

愛了就是愛了

何麗萍不愛說話,每天垂頭喪氣地跟著社員們勞動。當所有的知青都插翅飛走時,她顯得很孤單,大家都對她同情起來。隊長再也不派她重活幹。沒有人想到她該不該找對象結婚的事。村裡的小青年大概還記得她的槍術的厲害,誰也不敢去找她的麻煩。

有一天她懸空坐在水車的踏板上望著池塘裡的綠水發愣時,小弟坐在池塘的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的臉很黑,鼻樑又瘦又高,眼睛裡黑黑的幾乎沒有白,兩道眉毛向鬢角斜飛去,左邊那道眉毛中間有一顆暗紅色的大痦子。她的牙很白,嘴挺大,頭髮密匝匝的,小弟看不到她的頭皮。那天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了的藍華達呢軍便裝,沒扣領釦,露出一節雪白的脖頸和一件內衣的花邊,再往下一看,小弟慌忙轉頭去看在白菜地上飛舞著的兩隻蝴蝶。他看不見蝴蝶,他腦子裡牢牢地記住了何麗萍的兩隻Rx房把軍便裝的兩隻口袋高高挺起的情景。

郭三老漢不是個正經的莊稼人,小弟聽人說郭三年輕時在青島的妓院裡當過“大茶壺”。“大茶壺”是幹什麼的呢?小弟不知道,也不好意思問人家。

現在郭三沒老婆,光棍一人過活,村裡人都說他跟李高發老婆相好。李高發的老婆梳著一個光溜溜的飛機頭,一張白白的大臉,腚盤很大,走起路來一拽一拽的,像只鴨子。她的家離池塘不遠,小弟和郭三踏著木板搖水車時,一抬頭就能望到李家的院子。她家養了一條黑色的大狗,很厲害。

他們澆白菜澆到第四天時,李家的女人挎著個草筐子到池塘邊上來了。她磨蹭磨蹭就磨蹭到水邊上來了。她“格格格格”地在水車旁邊笑。

她笑著對郭三說:“三叔,隊長把美差派給你了。”

郭三也笑嘻嘻地:“這活兒,看著輕快,真幹起來也不輕快,不信你問小弟。”

連搖了幾天水車,小弟也確實感到胳膊有點痠痛。他咧嘴笑了笑。他看到李家女人那油光光的飛機頭,心裡感到很彆扭。他厭惡她。

李家女人說:“俺家那個瘸鬼被隊長派到南山採石頭去了,帶著鋪蓋,一個月才能回來……你說這隊長多麼欺負人,有那麼多沒家沒業的小青年他不派,單派俺那個瘸鬼!”

小弟看到郭三的小眼睛緊著眨巴,聽到他喉嚨裡擠出乾乾的笑。郭三說:“隊長是瞧得起你呢!”

“呸!”李家女人憤憤地說:“那匹驢,他就是想欺負俺!”

郭三老漢不說話了。李家女人伸了個懶腰,仰著臉眯著眼看太陽,她說:“三叔,半上午了,您該歇歇了。”

郭三打著手罩望了望太陽,說:“是該歇歇了。”他鬆了水車把,對著菜地喊:“小何,歇會兒吧!”

李家女人說:“三叔俺家那條狗這幾天不吃食,您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郭三看了一眼小弟,說:“你先走吧,我抽袋煙再去。”

李家女人邊走邊回頭說:“三叔,您快點呀!”

郭三好像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他拿出煙荷包和菸袋,突然用十分親切的態度問小弟:“小夥子,你不抽一袋?”

但他卻把裝好煙的菸斗插進自己嘴裡去了。小弟看到他點著煙站起來,用拳頭捶打著腰,說:“人老了,幹一會兒就腰疼。”

郭三老漢尾隨著李家女人走了。小弟不去看他們,回頭往白菜地裡看,何麗萍正拄著鐵鍬站在畦埂上一動不動。小弟心中感到很難過,被水車的皮墊攪渾了的池水裡泛上來一股腥腥的淤泥味,彷彿滲進了他的牙縫裡。水車的鐵管裡空空一響,車鏈子響了幾聲,車把子倒轉幾下,被吸到鐵筒裡的水又回到池塘裡,然後水車便安靜了。

小弟看到水車把上的鏽已經被自己的手磨光了。他坐在木板上,兩條腿耷拉著。太陽很好,菜畦裡的水還在緩緩流動著,並放出碎銀子般的光芒。所有的白菜都停止不動,菜地盡頭高聳的河堤也靜止不動,堤上的柿子樹也靜止不動,有幾片柿葉已經顯出鮮紅的顏色。小弟往西一望,正望到郭三靜悄悄地走進李家的院落,那條大黑狗只叫了一聲,便馴服地搖起尾巴來。郭三老漢跟狗一起鑽到屋裡去了。李家的籬笆上有一架扁豆,開放著很多紫色的花。池塘裡的水被撩動了,鴨和鵝一齊叫,並用翅膀打水。那隻長頸的白公鵝把一隻母鴨壓到水裡去了,那母鴨在水裡馱著公鵝遊動。小弟跳到菜地邊上,抓起一團團的泥巴,打擊著那隻公鵝。泥巴太軟,不及到水就散開了,綠水被散亂的黃泥土打得刷刷響,公鵝依然騎在母鴨背上,在水中急速地遊動。

小弟感到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他身上很冷,池塘裡的水汽使他的肌膚上生出一些雞皮疙瘩。他的腰不敢直起來,撐起的單褲使他感到恥辱。而這時,何麗萍沿著畦埂朝水車這邊走來了。

何麗萍在一步步逼近,小弟坐在了地上。他突然發現何麗萍高大了許多,而且她的頭髮上閃爍著一種金黃色的光芒。小弟的心臟噗噗地亂跳著,牙齒止不住地打起架來。他把手放到膝蓋上,又移到腳背上。最後他挖起一塊泥巴用力捏著。

他聽到何麗萍問:“郭三老漢呢?”

他聽到自己顫抖著說:“到李高發家去啦。”

他聽到何麗萍走到木板上,還聽到她向池水中吐唾沫。他偷偷地抬頭,發現何麗萍出神地望著池塘中的鵝鴨們。何麗萍的上身伏在水車上望著池塘中的鵝鴨,何麗萍的屁股便翹了起來。小弟恐懼極了。

後來,何麗萍問他多大了,他說十五了。何麗萍問他為什麼不讀書,他說不願上了。

小弟滿臉是汗,站在何麗萍面前。何麗萍嘻嘻地笑起來。於是小弟更不敢抬頭了。

從那天起,郭三老漢每天都要去李高發家為黑狗治病,何麗萍也過來跟小弟說話。小弟不緊張了,不流汗了,也敢偷偷地看何麗萍的臉了。他甚至聞到了何麗萍身上的味道。

有一天天很熱,何麗萍脫下藍制服,只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襯衣,小弟看到她襯衣裡邊那件小衣服的襻帶和鈕釦,他幸福得直想哭。

何麗萍說:“你這個小混蛋,看我幹什麼?”

小弟臉頓時紅了,但他大著膽子說:“看你的衣裳!”

何麗萍酸酸地說:“這算什麼衣裳,我的好衣裳你還沒看見呢!”

小弟紅著臉說:“你穿什麼都好看。”

何麗萍說:“你還挺會奉承人呢!”

愛了就是愛了

她說:“我有一件紅裙子,跟那柿子葉一樣顏色。”

他和她都把目光集中到河堤半腰那棵柿子樹上。已經下了幾場霜,柿子葉在陽光照耀下,紅成了一團火。

小弟飛跑著去了。他爬到柿子樹上,折下了一根枝子,枝子上綴著幾十片葉子,都紅得油亮。有一片被蟲子咬壞了的葉子,小弟把它摘下來扔掉了。

他把這一枝紅葉送給何麗萍。何麗萍接了,用鼻子嗅著柿葉的味道,她的臉也許是被紅葉映得發紅。

小弟為何麗萍摘紅葉的情景被郭三看到了。搖著水車時,郭三老漢嘻嘻地怪笑著問小弟:“小弟,我給你當個媒人吧!”

小弟滿臉通紅說:“我才不要呢!”

郭三說:“小何真不錯,xx子高高的,腚盤寬寬的。”

小弟說:“你別胡說……人家是知青……人家比我大十歲……人家個子那麼高……”

郭三說:“這算什麼!知青也知道幹那事舒坦!女大十歲不算大。女的高,男的矬,兩個xx子夾著脖,那才是真恣咧!”

郭三一席話把小弟說得渾身滾燙,屁股扭動。

郭三說:“雀兒都豎起來了,不小了。”

從這天起,郭三不停地說那些事給小弟說,小弟也忍不住地問郭三當“大茶壺”的事,郭三就把妓院裡的事詳細地說給小弟聽。

小弟搖著水車老走神,何麗萍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動著。郭三看著小弟這模樣,便用更加淫蕩的話挑逗他。

小弟哭著說:“三大爺,您別說這些事給我聽了……”

郭三說:“傻瓜蛋!哭什麼,找她去吧,她也癢癢著呢!”

有一天中午,小弟去生產隊的菜地裡偷了一個紅蘿蔔,放到水裡洗淨,藏在草裡,等何麗萍來。

何麗萍來了,郭三老漢還沒有來。小弟便把紅蘿蔔送給何麗萍吃。

何麗萍接過蘿蔔,直著眼看了一下小弟。

小弟不知道自己的模樣。他頭髮亂糟糟的,沾著草,衣服破爛。

何麗萍問:“你為什麼要給我蘿蔔吃?”

小弟說:“我看著你好!”

何麗萍嘆了一口氣,用手摸著蘿蔔又紅又光滑的皮,說:“可你還是個孩子呀……”

何麗萍摸了摸小弟的頭,提著紅蘿蔔走了……

小弟和何麗萍去很遠的地裡補種小麥。因為地頭上要回轉牲口,總有些空閒種不上。他們來到一塊高粱地茬。早種的小麥已經露出了苗兒。高梁秸子聳成一個大垛堆在地頭上。這時候已經是深秋了,天氣有些涼了。何麗萍和小弟種了一回麥子,便躲在高梁秸垛前,晒著太陽休息。陽光又美麗又溫暖地照射著他們,收穫後的田野一望無際,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幾隻鳥兒在天上唧唧喳喳地叫著。

何麗萍放倒了幾捆高梁秸,背倚著高梁秸垛,舒適地仰起來。小弟站在一旁看著她。她的臉閃閃發光,眼睛眯著,溼潤的嘴微張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小弟感到渾身發冷,他感到嘴脣僵硬,喉嚨好像被人扼住了似的。他困難地說:“……郭三跟李高發的老婆幹那種事兒,……每天都去……”

何麗萍眯著眼,臉上的微笑閃閃發光。

“……郭三罵你咧……他說你……”

何麗萍眯著眼,身體擺成一個大字。

小弟往前挪了一步,說:“……郭三說你也想那種事……”

何麗萍望著小弟微笑。

小弟蹲在何麗萍身邊,說:“郭三要我大著膽子摸你……”

愛了就是愛了

何麗萍微笑著。

小弟嗚嗚地哭起來,他哭著說:“……姐姐,姐姐,我要摸你了……我想摸你了……”

小弟的手剛剛放在何麗萍的胸膛上,整個人就被她的兩條長腿和兩隻長胳膊給緊緊地盤住了……

第二年,何麗萍一胎生了兩個小孩。這件事轟動了整個高密縣。

在一段柔軟的、細膩的情感文字面前,忽然被觸動生情,並且眼眸莫名變得潮溼,一顆心也無限柔軟起來的人,一定是心底有故事的人。那段鎖在心底的私密的情感,曾經那麼熱烈的喧譁了內心的一方寧靜,那麼深的把一顆心在毫無準備的狀態下揉碎,然後又是那麼甜蜜的糾纏著你,久久走不出它重重的包圍。

把過往的片段裝訂成記憶的畫冊,在一個人的夜色裡獨享那份回憶的寂寞,此時的心是悲涼酸澀的。為什麼美麗的愛總在遠方?為什麼那撕心裂肺愛著的人總是一次次入了我的愁腸?

有一個人,當我們愛著的時候,感覺是那麼的無能為力,直到失去他的時候,依然感覺是那麼的不堪盈握。難道這一切都是宿命裡早已既定的結局?落在風中的孤葉,飄在水中的落紅,和那一份在心底丟失了的愛,帶給人的都是一樣的淒涼的感覺,有一種情感曾經那麼驚豔的來過,卻又在不經意的轉身裡永久的失去,任時光的腳步湮滅了臉上的淚痕,那種隱隱的疼卻再也無法說出口,沒有更貼切的語言來表達和描述••••••

總有一些相遇如流水逝去,總有一些緣份卻永久擱置成了心底的祕密。曾經那麼不小心,就將自己淹沒在紅塵的夢裡,曾經那麼不小心便被一個人觸動了自己最敏感的那根心絃,然而當流星滑落的剎那,最美的一切均已幻滅。

總有一個故事成為了人生的過去,成為了人生書稿上一頁發黃了的記憶。那些曾經來過我們生命裡的人和那些曾經歷歷在目的情節,被永遠的埋在歲月的塵埃裡,不敢再去翻動,不敢再去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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