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坊”非彼“坊”:白紙坊的來歷之謎'

"

20多年前,第一次逛白紙坊,是去經濟日報社探望一位老友。從亞運村咣噹咣噹的換過幾次公交車,穿過煙火氣息濃郁的南城,那時候附近的大片區域還是低矮的四合院。衚衕裡,不時可見“膀爺”的痕跡,不分年齡,家常而隨意。後來北京青年報曾發起給“膀爺”送汗衫的活動,極大地改善了老北京的衚衕景觀。當然,印象最深的,還是老北京的銅鍋涮肉。南城的最地道。

接著說白紙坊。

"

20多年前,第一次逛白紙坊,是去經濟日報社探望一位老友。從亞運村咣噹咣噹的換過幾次公交車,穿過煙火氣息濃郁的南城,那時候附近的大片區域還是低矮的四合院。衚衕裡,不時可見“膀爺”的痕跡,不分年齡,家常而隨意。後來北京青年報曾發起給“膀爺”送汗衫的活動,極大地改善了老北京的衚衕景觀。當然,印象最深的,還是老北京的銅鍋涮肉。南城的最地道。

接著說白紙坊。

此“坊”非彼“坊”:白紙坊的來歷之謎

白紙坊的來歷很有意思,經歷了由官署名稱過渡到民間地片名,再到社區組織的變遷過程。作為古代社區組織的白紙坊始於明代,但白紙坊的名稱卻始於元代。原來,元代在禮部之下有“白紙坊,秩從八品。掌造詔旨宣敕紙劄。大使一員,副使一員,至元九年(1272年)始置(見《元史•百官志一》)。”

《元史》這段記載給很多人造成了誤會。有人誤以為作為坊名的白紙坊,始於元至元九年。這是不對的,它只是一個級別只有從八品的禮部下屬機構,負責製造皇帝頒佈詔書所用的紙張。此“坊”非彼“坊”,雖然與表示街區的顯忠坊、奉先坊一樣稱之為“坊”,卻完全不是一個性質。白紙坊位於已被金末戰爭毀壞的中都舊城之內,其官署位置大致應在今天白紙坊衚衕、造紙衚衕一帶。同時,此地也是官署的造紙作坊所在地。

清初張遠《隩志》稱:“南城諸坊,白紙坊最大,元於此設稅副使,北自善果寺,南至萬壽宮,西極於天寧寺,皆是也。自嘉靖築新城後,坊劃而為兩矣。”清朱一新在此段後的按語說:“白紙坊,元時在舊城中,而《元一統志》列舊城坊名六十二,獨無此名。《夢餘錄》載明南城坊名,亦無之。至《坊巷衚衕集》(此處指明嘉靖時,錦衣衛指揮張爵的《京師五城坊巷衚衕集》),始列於宣南坊後。然成化間嚴理安《重修善果寺碑》,稱宣武門外3裡許,地誌曰白紙坊。則其名固沿元舊也。”就是說,不論是元代的官方記載,還是明初的官方記載裡,根本沒有“白紙坊”這個坊名。直到明嘉靖修築外城後,才正式出現白紙坊,列在城南諸坊的宣南坊之後。但是明初成化年間的碑記裡,卻有白紙坊的地片名稱。

可見,從官署機構、作坊工廠,到民間地片名稱,最後正式設“坊”,白紙坊經歷了一個漸變的過程。這也符合地名的發展規律。這說明張遠的記載,有明顯的疏漏,“白紙坊”在嘉靖之前的明代僅為由官署名、作坊名逐漸演變的地片名。根本不存在“南城諸坊,白紙坊最大”。這也基本解決了朱一新的困惑,為什麼在明嘉靖築新城前,“城坊”的所有文獻中均無“白紙坊”的記述,但碑刻中卻有地名的存在。弄清楚了白紙坊的歷史變遷脈絡,我們就明白這絕非官方正史記載的遺漏。

坊制始於唐代,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開始修建南側外城。清《光緒順天府志•京師志一•城池》記載:“外城環京城南面,轉抱東西角樓,長二十八里……明嘉靖三十二年建,四十三年成。”明代外城建成後,按照方位設置了正東坊、崇北坊、崇南坊、正西坊、正南坊、宣北坊、宣南坊等7坊,加上唯一不按方位設置、位於外城西南角的白紙坊,合起來外城共計8坊。

至此,作為社區組織名稱的白紙坊,正式登上歷史舞臺,至清廢止。坊內明代就有紙房衚衕,表明這裡手工造紙行業歷史悠久。清末朱一新編纂《京師坊巷志稿》時,仍稱“今居民以造紙為業”。

(且聽下回分解:崇效寺)

"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