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家”說不衛生?我管你!毛雞蛋真的好吃死了啊!

小吃 臭豆腐 朋友圈 豫記 豫記 2017-09-11

小吃街上,經常有濃濃的臭豆腐味道,簡陋的攤位前,食客們不懼臭味大快朵頤,倒讓我想起小時候,那與臭豆腐有一拼的讓人愛惡交加的美味——烤毛蛋來。雖然兒時膽小,說啥也不肯嘗上一口,長大後,它們卻成為我魂牽夢縈的故鄉味道。

“磚家”說不衛生?我管你!毛雞蛋真的好吃死了啊!

曹延召 | 文

炕雞娃是個新營生

進村收蛋有講究

故鄉的村頭有很多的煙炕,八九月份是最為繁忙的季節,採摘、連煙、炕煙、撿煙、賣煙,一家老小齊上陣,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一過了這個季節,村頭的煙炕就沉寂下來了,直到翌年開春時節。

過了年,開了春,沉寂半年的煙炕前又熱鬧起來了,為啥呢?因為個別有經濟頭腦的村民開啟了一項新的營生——炕雞娃。

炕雞娃首先得有雞蛋。在開炕之前,沒有雞娃炕的村裡收雞蛋的總是一波接著一波兒。

收雞蛋可以現付,也可以“打賬”。現付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打賬”則是一種充滿誠信感的交易,賣雞蛋的問清收雞蛋的村莊姓名,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把雞蛋交給他,等到約定好的“出炕”日期,擓著籃兒去逮雞娃就行了,幾個雞蛋就換幾個對半的雞娃兒。

“磚家”說不衛生?我管你!毛雞蛋真的好吃死了啊!

收雞蛋的人在進村收蛋時,有一個特別的規矩:家裡沒公雞的絕對不收。

為什麼呢?以前,村裡人家家戶戶的收入多指望“雞屁股銀行”,能下蛋的母雞是個寶,誰家捨得用大把的糧食來喂不會下蛋的公雞?一般公雞都喂不到過年,經常是農曆八月十五,它們就成了主人的下酒菜。

但沒有經過公雞“壓蛋”,母雞就不會孵出小雞。收雞蛋的人深諳這個門道。

所以收雞蛋前,要先讓老鄉把雞子叫回家,撒上一把秕麥“咕咕兒”一叫,看到有揚著大紅冠子的公雞進院,他們才肯把雞蛋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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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這樣,難免也有疏漏,因為誰也不能保證收回來的雞蛋,每一個都能孵出小雞來。

收回來的雞蛋,還要進行第二道篩選:讓雞蛋鳧水。先在大木盆裡倒上燒地半溫的水,再放進收來的雞蛋,那些能夠漂浮或懸浮的,多半都是好的;而那些沉底的趁早不用浪費,轉手就賣給吃雞蛋的人。

毛蛋是咋造出來的?

不就是停止發育的“壞蛋”

收了足夠的雞蛋,就改張羅開炕了。伺候一炕上千條的小生命,炕煙的高手們也是如履薄冰。我爺爺是“老把式”,不時被請去當“技術指導”,我也有幸跟他一起品嚐“毒雞蛋”的美味。

有道是“雞兒雞兒二十一”,也就是說孵雞要經過21天的歷程,在這21天當中,還要經過幾次的甄別挑選,隨時把那些“壞蛋”及時地挑選出來。

第一次挑選是在7天左右,把雞蛋放在照蛋燈下,看到蛋內紅紅的、並且有模糊不清的血管,那就是有小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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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黃黃的多是不能孵化小雞的石雞蛋,挑出來一個個磕破,再從菜園裡掐回幾把小蔥,放足了油鹽調料,吃起來依然是噴香噴香。

往後,等到十來天的時候還得再照一次。看到雞蛋內紅色的血管逐漸增多,同時可見一個黑色的小點在蛋裡浮動,那就是雞的胚胎,不出幾日一條鮮活的生命就能脫殼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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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部分曾經有望孵出生命的胚胎,難免因溫度的調節失控、翻雞蛋時手滑碰掉等因素,造成胚胎髮育的終止,形成“壞蛋”——就是俗話說的毛蛋,我們老家叫蜷亡雞娃。

雖然磚家們一再呼籲,現代醫學理論也告訴我們,毛蛋是受到細菌侵襲等外因引起,存在致病隱患;但在農人看來,這蜷亡雞娃被密封在雞蛋殼內,不曾沾染半點世間塵埃,乾淨無比。

在那個缺面短肉的年代,毛蛋自然是難得的美味。

和鄉親們分享毛雞蛋

怎麼處理都好吃

炕雞娃不是炕主一家之力就能完成的,也會請很多街坊鄰居來幫忙。樸實的鄉親從來不談啥報酬,就連被炕主邀到家裡吃飯的請辭也多推掉了,但炕主送的毛雞蛋,鄉親們卻總是欣然笑納。

不要小看了這幾個毛雞蛋,這在農村也是一種臉面的象徵。因為在農村老家,只有有頭有臉的人才有機會被請來幫忙,那些個盛氣凌人的“聖人蛋”幾乎沒人搭理。

“磚家”說不衛生?我管你!毛雞蛋真的好吃死了啊!

毛雞蛋可燒可煮可煎可炸,無論怎麼處理都很好吃。

當大夥兒七手八腳幫炕主翻撿雞蛋時,“雞娃娘”(炕主老婆)就拿著一窩毛蛋來到煙炕膛前,在爐火融融的炕道下面灰坑裡,刨出一個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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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把毛蛋埋進窩裡,覆一層熱灰。一會兒功夫,蛋殼就烤成了焦黃色。刨出來的毛蛋熱氣騰騰,香味撲鼻,幫忙的人停下手裡的活兒谷堆在一起,像吃烤紅薯一樣細心地揭去蛋殼,愜意地享受這難得的美味。

若是趕上活多打黃昏,“雞娃娘”就在炕前的棚子裡支上一張大爐鏊,刷上一層菜油後,把剝了殼的毛蛋一股腦放進去。不大功夫,蓋不住的香味就衝出鍋蓋的縫隙,飄蕩了半個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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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醇烈的寶丰大麴,一盤煎得酥脆焦黃的毛蛋,在爐火的映照下,伴著酒精的刺激,讓為了生計總是雙眉緊鎖的鄉間漢子們紅光滿面,談笑風生。

多少年後,煙炕不再,村莊漸空,眾人谷堆一起喝酒吃毛蛋的場景一去不復返,我的腳步也和故鄉漸行漸遠。但那與臭豆腐頗有一拼的“毒雞蛋”蜷亡雞娃,卻成了我念念不忘的故鄉味道。

(圖片來源於網絡)

作者簡介

曹延召,80後,河南舞鋼人,曾經的美食雜誌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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