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祁縣坐街飯

醃菜 西紅柿 鹹菜 麵條 看晉中 2017-05-11

王永紅

說說祁縣坐街飯

中午,每當端起飯碗的時候,我就想起了小時候端著媽媽做得飯“坐街”的經歷。

在村裡,每到夏秋季節,人們在戶外的活動就頻繁了。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吃完早飯,大人忙碰上下地幹活,小孩忙著讀書學習,中午飯時間便村裡最熱鬧的時間了,大家不約而同地端著飯碗聚在某個地點:或是某家的大門道地或是某家對面的南背陰陰處。男女老少或圍坐在一起或排成一行。大多數男人喜歡蹲著吃飯,也有的男人把自己的一隻鞋脫下來,放在地上,然後坐在鞋上,這隻腳搭在另一隻沒脫鞋的腳上,有的小孩也模仿男人們這樣坐著。女人們、小孩們離家近的稍個小凳子過來,離家遠的或蹲著,或把大門道的頂門圪叉放平當凳子坐。頂門圪叉是一根形狀像“丫”字樣的長有一米五左右,碗口粗或胳膊粗的木棍,晚上關了木頭大門以後,用它來頂住大門,等於再加一道安全鎖。

說說祁縣坐街飯

大家坐在一塊兒有說有笑,有的端著粗笨的製作粗糙的大沙碗,有的端著鐵瓷大海碗,鐵碗的外面白底印著紅字:“抓革命,促生產”或是毛主席語錄之類的字樣,有的端著比較精緻點的陶瓷碗,有的拿著海碗再用小指勾一個小碟,碟裡放著鹹菜,叭啦幾口飯,再就上點鹹菜,津津有味地吃著。

再看看碗裡,有的是紅面(高粱面)差格鬥,單紅面做出來的飯是散的,裡面必須摻點榆皮面面才能有了勁道,做出來的飯才顆粒分明;有的是玉茭面剔尖;再有的是紅面鏟片片;還有的是紅攪雪,紅攪雪即裡面是紅面,外面用擀好的白麵包住,用它來檊成麵條,可採成揪片,有紅有白,顏色鮮豔。口感較純紅面或玉茭面好,更有甚者中午吃早上人們常吃的渣渣煮疙瘩。再說炒的菜,有的是炒西葫蘆;有的西紅柿炒茄子;有的是西紅柿炒豆角;或是單炒西紅柿,面裡熬著點綠菜;又有的吃著爛調和,這爛調和是把土豆切成碎末,和蔥末、蒜片、薑片一起炒起來,裡面多倒點醋、醬油、鹽,聞起來香噴噴的。那個時候誰家也富裕,能添飽肚子就算不錯了,白麵對於大多數人家來說是種奢侈品,只有在過時過節或是來客人了才能吃到,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幾頓餃子。

說說祁縣坐街飯

大家坐在一起邊吃邊聊,家長裡短,國家世事,無所不談。這家今天怎麼了,那家昨天又怎麼了,今天廣播喇叭裡談什麼了,昨天大隊的電視裡演什麼了,好不熱鬧,不知不覺中,一碗飯下肚。有的吃完了一碗急忙回去盛第二碗,有的還等著老婆叫喚回家來盛飯,有的吃完也坐著不走,一直聊著或是聽別人聊著。小孩們呢,吃完飯大人催著去學校,孩子們從來不用大人接送,自己走著或搭伴就去學校了。

那個時代誰家也一樣,沒有好吃的,也沒有好穿的,但大家過得開心愉悅,並不感到日子的苦,也許正是因為大家聚在一起邊吃邊聊,把注意力分散了,難以下嚥的飯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吃掉了,把肚子添飽了,才有更多的力氣去幹活。

說說祁縣坐街飯

現在生活富裕了,家家基本上達小康了,家裡幾乎每天都是白麵、大米,紅面飯成了人們稀罕食品,偶爾吃上一兩次覺得挺好吃的,榆皮面早已不見了蹤影,當年生活的艱辛只有我們上了點歲數的人才能夠體會得到。

現如今坐街吃飯的現象基本上在農村不見了,只有個別山裡人還存在這種現象。快節奏的生活容不得我們去閒遊細擺,即使經常見面的人也是來去匆匆,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聚在一起,除非誰家有喜事,大家可以聚在一塊兒。隨著時代的發展,互聯網的普及,人們在網上就可以隨時隨地地交流,聚在一起的機會很少了。

懷念那個時代的人們,懷念那個時代質樸的鄉音!

說說祁縣坐街飯

(祁縣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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