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團周。
八百里秦川糧豐地廣
關中食客最鍾情biang biang
咥碗扯麵喜氣洋洋
沒有辣子醋批批講講
一天不咥面心裡就慌
有了黏面欣喜若狂
在寬闊的關中平原上,是隨眼可見的滾滾麥浪。
一場暴風雨,長勢良好的小麥如碾過一樣癱臥在田地裡,豐收在望的莊稼人黯然神傷。
無疑,這樣的麥田要減產,收割時也難收穫。
老天爺也不是貧富不均,大量的麥田麥浪翻滾,豐收有望。
如火如荼的夏收如今已經短暫而明快,幾天功夫,片片麥地只剩秸稈,麥子已經顆粒歸倉。
晾晒過後的新麥走進麵粉廠,搖身變成雪白麵粉袋袋裝。
關中人百分之九十九是面客。一天不吃麵,走路打顫顫。
有的人去了南方,吃不慣當地的米飯,滿街裡尋找麵館。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面條的,迫不及待張嘴就吃,呀呀,這麵條就不是北方面的味,放下碗,嘟嘟囔囔彈嫌半晌。
其實,南方人很少吃麵食,因為當地小麥沒有北方小麥生長期長,麵粉也不好吃。何況,南方人更鐘情於米飯炒菜。
面客們最欣賞的是面。
陝西人把吃叫“咥”。咥,在明代作家馬中錫的《中山狼傳》裡有記,東郭先生救了中山狼,中山狼忘恩負義,竟然翻臉要“咥”東郭先生:“是安可不咥?”。
咥,和吃一比,具有得力、有勁的感覺,又帶點粗野。咥實活,就是幹實事。
咥面,可見對面食的貪婪和堅決,體現了面客對面的真正喜好。
扯麵、粘面、拉麵、炒麵,各式各樣的面,五花八門,花色品種繁多,各有各的做法,各有各種風味,三天兩夜也品嚐不完。
面客最喜歡面的筋道薄光,最青睞面的酸辣油香。油潑辣子扯麵、蒜蘸面、酸湯麵、拉麵、手擀麵,吃得大汗淋漓,吃得蕩氣迴腸。飯後喝一碗原汁麵湯,那才叫一個舒暢。
面客遠行他方,白日裡想的是家鄉撈麵的悠長,夜裡夢見了麥浪如湧明月高懸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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