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之日，天地始交，萬物並秀。”
——《蓮生八戕》
今天立夏，也是夏季的第一個節氣。《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立夏，四月節。立，建始也，夏，假也，物至此時皆假大也。”這裡的“假”，即“大”的意思，是說春天播種的植物已經直立長大了。”
烏飯包油條是南京最打飽的早點
萬物長大，初夏嚐鮮，這個時節一種黑暗料理也新鮮上市。每個清晨，遍佈南京大街小巷賣蒸飯油條的小販都會殷勤地問你：鹹菜，白糖，你吃甜的，還是鹹的？白米飯，烏米飯，你要白的，還是黑的？
浸泡在烏飯樹葉汁裡的糯米
雖然大自然中有黑色的稻米存在，但是做蒸飯包油條的烏米，是用糯米浸泡在烏飯樹葉汁中染成的。立夏時節，烏飯樹枝繁葉茂，整個江蘇沿江丘陵地區，愛吃烏飯的人們開始了這一季的忙碌。
這就是烏飯樹，一種灌木
烏飯樹又稱為南燭，青精樹，古時候還叫染菽。春天長出的嫩芽最適合榨汁，浸染糯米做烏米飯了。它有補益脾腎，止咳，安神，明目，烏髮的功效。吃了這種飯，據說蚊子都不叮，夏天也不容易中暑。杜甫的《贈李白》中說：“豈無青精飯，使我顏色好。”看來唐朝人就愛吃烏米飯了。
江南人吃烏米飯有2000多年的歷史
在江浙一帶每逢農曆四月初八，都有用烏飯樹葉煮烏米飯的習俗。 因為農曆四月初八是浴佛節，在吳語地區，“烏米飯”的發音與“阿彌飯”相近。
用搓衣板取樹汁是個好辦法
蘇州吳中區非物質文化遺產烏米飯製作技藝代表性傳承人鬱阿姨每到這時候特別忙，她要提前一天進山採葉，採回來的樹葉洗淨之後放入盆中，架上搓衣板，倒入穹窿山特有的山泉水，像搓洗衣服一樣榨汁。榨好汁，把糯米浸泡在汁水中一個晚上，就能蒸出散發出特有的清香的烏米飯。四月初八當天的烏米飯並不對外出售，全部用於贈予穹窿山寧邦寺前來進香的香客。
烏飯樹的葉子普普通通，花朵卻格外別緻
烏飯樹是一種灌木，碧綠的葉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有非常瞭解烏飯樹的人才能辨認。所以，這段時間，句容不少農貿市場裡的烏飯葉十分走俏，前天是農曆四月八，每斤甚至賣到十多塊錢。
進山採烏飯樹葉是個辛苦活
很多人家依然保持著每年自己製作烏米飯習慣，以前都是到家附近的山上採烏飯樹葉，現在可以在菜場買；以前回家都是用石臼搗碎烏葉榨汁，現在改用榨汁機，工具不一樣，但記憶中的清香一點沒變，對他們來說烏米飯是家的一種傳承。
酸甜的菠蘿和清香軟糯的烏米飯是絕配
雖然，現在蘇南很多廠家都在這個季節制作烏米飯，然後烘乾保存，一年四季都能上市，但只有春夏之交，人們吃到的才是最新鮮，最清香的烏飯，不論是裹著肉鬆，鹹蛋，還是炒著鹹肉丁，或者簡單地散上白糖，或者奢華地裝進菠蘿裡，無論甜鹹，都值得擁有。
作者：沙月瑩
《風物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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