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餄餎 文/陳廣建

餄餎面 面片湯 雞湯 辣椒油 美食 終南文苑 2018-12-17
吃餄餎 文/陳廣建

以前我們村蓋房子的時候,主家給工人吃的午飯就是餄餎。我記得有一個工頭是鄰村的,叫建平,每天晚上天擦黑時騎著他的破自行車回家經過我家門口,我家鄰居老柴就大聲喊話,算是打招呼。

“建平,今天晌午主家給你做的啥好吃的?”

“能有啥好吃的?進了你們餄餎村,除了餄餎還能吃啥!”

後來我家建房子的時候,每頓給工人做的午飯也是餄餎。餄餎省事,下苦人能吃飽,每人兩大碗,再喝一大碗麵湯就到位了。中午廚房裡有三個人壓餄餎,餄餎床子架在尺八鍋上。把和的硬麵切成拳頭大的塊狀摁進床子裡,按著壓桿使勁往下壓,一條條餄餎面就從床子下面的底籠裡被擠出來,落到沸水滾滾的大鍋裡。壓餄餎是一件力氣活,曾經我在耀縣街頭看到賣餄餎的攤主坐在粗槓子做的床子壓桿上,用全身的重量來慢慢擠壓。因此要供十幾個工人吃飽最少得母親她們忙碌一個小時,但是母親看起來挺高興的。吃餄餎基本上不用再準備菜,有油鹽醬醋和油潑辣子就行。每次準備的餄餎都有剩餘,長兩米寬一米的大案板上晾滿了。現在想起來,那時的人飯量特別大,哪個男人吃麵不能吃兩大碗是會被小瞧的。

在建新房之前,我家住的是地窯。現在說起來,住地窯冬暖夏涼,而且最近已經被當作鄉村旅遊項目來招攬城裡遊客。但是地窯的缺點只有長年住過的人才有深切體會。地窯潮溼,我六年級到耀縣城裡參加數學競賽,拿到了二等獎,那張獎狀被大人藏起來了。後來再拿出來的時候,獎狀上的字跡因受潮已變得模糊。住地窯危險,有被大雨倒灌的可能;最重要的是地窯的“井底之蛙”之感讓人很難自信,似乎低人一等。新房建好之後,蹲在門口吃餄餎的感覺特好。

六七年前,再回農村老家,遇上人家結婚,早上肯定吃餄餎,蕎麵的,熬大鍋湯,有肉有豆腐,各種調料入鍋,色香味俱全,遠勝於昔日,自然要吃三大碗。我弟結婚時,我父親前一天晚上就叮囑人要把大鼓風機接好,凌晨四點開始熬湯壓餄餎。從親戚到幫忙的,大家都吃得喜氣洋洋。現在我侄子都已經快上小學了,我們全家仍然對當時的場景記憶猶新。

我上班的單位旁邊就有好幾家賣餄餎的,有北關餄餎,有雞湯餄餎,還有各種手工現壓餄餎。耀縣餄餎和老區餄餎是有區別的,耀縣城裡餄餎注重面,老區餄餎注重湯,或許這是城鄉區別傳下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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