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鍋頭的溫暖

二鍋頭 美食 湖北甘武進 2017-05-05

二鍋頭的溫暖

二鍋頭的溫暖

文/甘武進

多年前,經過諸多努力卻還是看不到未來的我,只好離開生我養我的家鄉,拋家舍業到南方發展。在深圳、東莞、廣州、中山等幾個城市來去奔波數月之久,最後安營紮寨在永寧社區東邊的一個叫大華的小村子裡,從此醉生夢死在別人的城市裡。誰知,這麼一呆下去,居然有十多年的光景。

剛租住下來的時候,也是諸多不順。為了生存,為了一日三餐不至二捱餓,我不得不在工廠從普工做起。每隔半個月就換一次兩班倒的日子,讓我更看不到未來。於是,下班後在村邊那棵大榕樹下的出租房裡,我常常以茶代酒,沒日沒夜地將一杯又一杯二鍋頭喝下去,在酒精的考驗中反省自己的過往、現在與將來。

當時,有個工友與我的境況很相似,無論是在工作之餘還是喝酒之時,我們可以找到共同的話題聊上幾名。那個人湊巧也姓甘,住在離我不遠處的西上村。每到星期天的黃昏,那個難得的不用加班的時候,他就吸了雙拖鞋來我這。兩個大老爺們都不愛說話,沉默寡言,只逮著二鍋頭撒氣。一般情況是一人一瓶,就點花生米,一口一口地喝。有誰喝到中途撐不住了,出門就是條水溝,吐出來接著喝。醉了,睡了,醒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呆在南方的時間長了,曾經的日子熬成了歲月,認識的朋友便越來越多了,在一起喝酒的機會也越來越多。大家在喝酒的時候,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在座的只要是男的,一律二鍋頭。說實在的,二鍋頭好喝不假,但也不是人人愛啊,但大家心裡明白,請客的也是窮人,大多上有老下有小的要負擔,工資剛發轉手就寄回老家去了,你真忍心讓人家上幾十、幾百元一瓶的酒?明白歸明白,但不能說,說了心裡難受。

那些日子,在公司旁邊的小店裡,在無數個身心俱累的時候,我們三五個酒友趁著夜色坐下來,桌上擺放著不超過十塊錢的花生瓜子,再加上五毛一包的小魚仔,每人一瓶二鍋頭,高興時喝快一點,鬱悶時喝慢一點。快慢之間,一瓶下肚再來一瓶。大家並不想真正享受飲酒的樂趣,對當時的我們來說,酒只不過是種工具,一種可以令人“忘記”的工具。可是大家心裡也知道,有些事尤其是當初的夢想是永遠也忘不了的。

若干年後,當初那拔在工廠裡當普工的酒友們有的就發了,有幾個走上管理崗位,還有的開了公司當了老闆。年底時在大酒店請客,山珍海味擺滿了一桌子。哥們幾個嘻嘻哈哈插科打諢倒也顯得挺熱鬧,就是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後來才發現喝的酒度數太低,喊服務員上來:加幾瓶二鍋頭。服務員說:對不起,沒有。請客的哥們火了:這麼大酒店沒二鍋頭?趕緊給我買去……那情景,讓人想起“苟富貴,不相忘”的豪邁。

前幾天,大家去一位剛裝修了房子的朋友家做客,滿屋子的高檔傢俱,酒櫃裡更是琳琅滿目,好多都是帶著外國字母的洋酒。大夥心想:這人總算跟二鍋頭告別了。沒想到,齊齊在客廳坐定後,赫然發現電視櫃的角落裡,幾箱二鍋頭正擺那兒呢!大家啞然一笑間,心中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因為多年之後,無論我們是貧窮還是寶貴,大家還是沒有忘記二鍋頭,沒有忘記過往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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