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劉斌:煮熟的餃子“飛了”

溫暖冬至 四川 黃瓜 農村 茄子 封面新聞 2019-06-12

劉斌(西昌)

1978年我到部隊當兵。在集訓隊3個月訓練,吃的幾乎是葷菜少素菜多,天天吃黃瓜、茄子、豇豆,好像沒有別的菜,吃得胃裡冒酸水。3個月集訓結束,下到連隊,伙食好多了。

連隊有個傳統,一個月至少要吃一次餃子。我們到了,為歡迎新兵的到來,連隊第二天安排包餃子。迎客的餃子,送客的面嘛。

我老家在山東,在我爸的薰陶下,包餃子和擀餃子皮相當熟練,特別是擀餃子皮擀得好。連隊四川兵較多,平時擀餃子皮是一個難點。我自告奮勇說:“我來擀餃子皮。”老班長看了看我說:“你行嗎?”我說:“行。”

當天包餃子,3個戰士給我做面劑子,我一個人擀皮。只見一個個擀出來圓圓的、厚薄均勻的餃子皮不停地向著3個方向很有次序地飛去,旁邊三四個戰士不停地包著,都趕不上我的速度。

老班長看我的餃子皮擀得非常好,高興得不得了。全班的餃子很快包好了。包好的餃子是各班派人自行到炊事班去煮,炊事班有3口大鍋,各班輪流去煮餃子。

當天,我們班去煮餃子的是兩個老兵,他們有煮餃子的經驗。煮餃子的事情我可以不去了,其實我的手都擀酸了,為表現積極,我還是去炊事班看老兵煮餃子。

煮熟滾燙的餃子是用直徑八九十釐米的特大鋁質面盆裝著,鋁盆傳熱性很強,我和新兵陳六全兩人又積極地爭先抬著剛煮熟的餃子往班裡走。

我們連隊住的地方是一個山地,高低落很大,一共有4層臺面,30多級臺階,炊事班在最下面一層,我們修理班在最上面一層。

當我們抬到第二個層時,因為太燙,我堅持不住了,說放下來休息一下吧。陳六全是農村出來的,或許手上的繭子要厚一點,一再說:“堅持、堅持,馬上就到了!”

我們又走了幾步,實在堅持不住了,我說:“放下吧、放下吧。”他還是不願意放下,一再說“堅持”。由於陳六全沒放下,我不由自主地一鬆手,一盆熱騰騰的餃子大多數倒在了地上。我頓時傻眼了,站在原地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梯坎的上面站著我們班的幾個老兵,手裡拿著飯碗,就等著吃餃子嘞。一雙雙小筷子輕輕地在碗邊敲著,發出清脆的聲音。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他們都愣著了,都急了,剛煮熟的餃子倒在地上,怎麼吃啊?

大家看我是新兵,工作又那麼積極,都沒說什麼,紛紛拿上碗去別的班找吃的去了,我都急得快哭了。

這地方正好在連部後窗外面,副連長宋栓苟聽見窗外有情況,趕緊出來看。看到這種情況,馬上安排戰士把乾淨的餃子一個一個撿起來,粘土不能吃的就沒有要,拿去餵豬。

從此,宋副連長對我備加關心,我們成為一生中最好的戰友、最好的朋友,情深深意切切,也是一生中最好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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