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論壇】舊京的鳥市

清朝 書店 中華真地鱉 老北京故事 2019-06-03
【百靈論壇】舊京的鳥市

京城隆福寺鳥市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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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至1946年間拍攝的北京隆福寺鳥市照片

作者: 德國攝影師,Morrison, Hedda 1908-1991

隆福寺始建於明代景泰三年(1452年),清代改成了喇嘛廟,與坐落在西四的護國寺遙遙相對,一個俗稱“東廟”,一個俗稱“西廟”。

由於隆福寺曾是朝廷的香火院,香火極盛。再加之這裡離南方客商運糧常走的朝陽門不遠,他們經常把隨身貨物拿到這兒賣。久而久之,隆福寺發展成北京內城首屈一指的大廟市。

據《日下舊聞考》記載,隆福寺“每月之九、十有廟市,百貨駢闐,為廟市之冠”。花鳥魚蟲,綾羅綢緞,字畫古玩,衣服飲食百貨雲集;星卜雜技、民間絕活無所不有。

每逢市日,這裡人山人海。不但京城的平民百姓、達官貴人經常光顧,就連東交民巷使館區的外國人也是常客。《北京竹枝詞》曾用“一日能消百萬錢”來描繪隆福寺的興盛景象。

可惜1901年隆福寺裡的喇嘛用火不慎,把隆福寺燒燬了。廟雖然沒了,但廟市依然火爆。據統計,上世紀30年代,隆福寺廟市共有商販946戶,營業面積達1萬3千多平方米。攤位從廟裡一直延伸到神路街、隆福寺街和現在的東四西大街。

隆福寺距離曾經的北京貢院不遠。各地來京趕考的舉子絡繹不絕,漸漸地這裡的書肆興盛起來。

清末民初,隆福寺有30多家書肆,甚至能跟南城的琉璃廠相媲美。書店裡不但賣書,還能淘到價格低廉的珍本、孤本。據說當年胡適在北大當教授的時候,曾經對學生們說:“這兒距隆福寺很近,你們應該常去跑跑。那裡書店的掌櫃的不見得比大學生懂得少。”

1951年,政府部門把隆福寺一帶的浮攤兒、遊商安排到隆福寺的空地上,並改建成常年營業的“東四人民市場”。東四人民市場建在老隆福寺前門和第二道大殿之間,第二道大殿到第三道大殿之間改建成辦公用房和倉庫。後來,市場東邊又蓋起了東四小劇場和電影院。除了電影,還演曲劇和雜技。

上世紀80年代,在東四人民市場的基礎上蓋起了隆福大廈。大廈裡安裝了當時還是稀罕物的電動扶梯,著實在京城火了一把。沒想到,1993年的一場大火把隆福大廈燒了個精光。更想不到的是大火不但燒掉了大廈,似乎也燒掉了隆福寺地區的人氣兒。從此,隆福寺地區不論是改成小吃街,還是電子市場,始終聚不起人氣兒來。

北京鳥市,多附屬於廟會,每月從舊曆初三起,輪流分期,初三為土地廟,初四為花市,初五初六為白塔寺,初七初八為護國寺(俗稱西廟),初九初十為隆福寺(俗稱東廟),以下類推於十三、二十三、十四、二十四等日。其中以隆福寺鳥市最盛,後又於初一、初二增期兩天,一月之中無虛日矣。鳥市以秋為旺季,俗稱“花紅鳥季兒”。

天橋的鳥市

鳥市位於西溝旁,地盤不大,寬不及二十尺,長不及十二丈,躲在舊鞋攤的背後,自清代到如今老是那麼個模樣。據說一點點的發展都沒有,只是現在擺鞋攤的地方,原先是一條大臭溝,鳥市在溝沿上,和現在的情況略不相同,這或算一個小的變遷吧!

玩鳥的到鳥市去買,捕鳥的到鳥市去賣,一方面出便宜價錢買鳥,一方面賣鳥人乘機向玩鳥人索要高價;另有一些人擺出鳥食、鳥罐,做與烏有關的販賣生意。推上的鳥食,有蟲類,也有穀類。


【百靈論壇】舊京的鳥市


穀類有三種:麻子、蘇子、穀子。蟲類有玉米蟲、土鱉蟲等。穀類為鳥之常食,蟲類則當做點心吃。蟲類的來源,多是臨近的小孩子一批一批送去的,一罐頭盒子可賣兩毛錢左右。

鳥的種類很多,不下百種甚至幾百種。鳥的性情也不同,如養花一樣,不懂性情是無法使其耐久與健康。

好的馬為“淨口”,壞的鳥為“亂口”。“淨口”鳥到處受歡迎,可以帶進茶館,聽它一段有條不紊的“訴說”。而“亂口”則絕對禁止進茶館,因為它叫起來,如同一個醉漢演說似的,“語無倫次”,豈不吵得人家噁心嗎?

在毛色上分,好鳥不但顏色好,更得長出出奇的色彩來,所以要當個鳥皇后,也是很難夠條件的。

買鳥的人中時常有人是為了卻疾病或其他危難,許願到鳥市買鳥放生,一下買個三十元、五十元的,坐在車上趕廟會,打開籠子的小門,任憑鳥兒們自由飛出,一路上百鳥騰空,好不快活。其快慰之情景,較之放風箏。實在超出萬倍。

被放生的都是價值不貴的無名小鳥,至於那些一隻鳥就得五十元、八十元的,永遠也沒有被放生的機會,然而它們在鳥籠中住慣了,有的竟把騰空的念頭打消了,有的鳥站在籠子頂上叫夠了,依然回到籠子裡去。

|《新民報》1939年4月19日《天橋百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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