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假石的傳說

清朝 龍哥講民間故事 2019-06-14

在橫山鬼母墳的東側,有一塊平坦而光滑的巨石,當地人稱之為打假石。這名字是怎麼來的呢?

清朝光緒年間,東北有賈氏兄弟二人,為避兵事逃亡到灤州。他們在當地遊蕩了多日,最後在北關村東邊一個破廟裡落下腳來。

兄長賈良,個矮偏瘦,見人先笑後說話;兄弟賈力,身高體壯,不愛笑也不說話——是個啞巴。兄弟兩人以賣肉包子為生,每日三更天就開始剁肉餡兒,忙乎到天剛透亮,每人一條扁擔、兩大摞籠屜,挑進城裡去賣。他們的包子不僅皮薄餡兒大,價格便宜,最主要的是那味道鮮美無比,很快便譽滿灤州。

賈氏兄弟初來乍到,很會與周邊的鄉鄰聯絡感情。那幾年,天災人禍,兵荒馬亂,灤州境內時常死人。賈良只要聽到消息,不管生意有多忙,也一定要讓賈力前去幫忙。賈力雖然不會說話,但幹活實在,不惜力氣,每次都跟著把死者入土下葬,方肯離去。有些喪主要給他酬勞,他也從不接受。

打假石的傳說

一年以後,北關村東街有個嗜賭如命的賭徒,先是氣走了老婆,後又輸掉房子,唯有一個十七歲的女兒小香也被他當作賭資抵債。小香一時想不開,懸樑自盡了。賭徒撫屍痛哭,親友們深惡他平日的品行,無人理睬。後來還是賈良聽說後,讓賈力去幫賭徒操辦了簡單的葬禮。賭徒和賈力在橫山鬼母墳周邊找了個地方,挖了個深坑,然後用席子捲了小香的屍體就給埋了。

當晚子時,雷聲滾滾,風雨大作,整整鬧騰了兩個多時辰。次日天明,有起早上橫山採藥的人發現,小香的墳墓被人挖開了,屍體橫放在墓坑旁邊,而啞巴賈力卻被埋在坑內,只有頭和一隻手臂露在外面,面目扭曲,極其恐怖……不難判斷:昨晚,是賈力將小香的屍體挖出來的,待他自己要從坑裡爬出時,因為風雨過猛,上邊的泥土塌下來,將他埋在了坑內。可賈力把小香的屍體挖出來做什麼呢?

賈良聞訊,跌跌撞撞地趕來。他上前就抽了死賈力一頓耳光,嘴裡罵道:“不爭氣的東西!”人們用力將賈良拽開,他這才平靜下來,說:“也怪我呀!小弟二十好幾了,想女人啊!他早就對小香有那個意思,我就說他,你一個啞巴怎麼敢高攀呢?可沒想到,人家死了,他竟趁我不注意,半夜三更跑出來,幹出這種醜事喲……”

在場的人都有些心酸:兄弟倆大老遠從東北過來,人生地不熟,不容易呀!況且,他們平日對鄉親們又那麼熱心……大家感嘆著,就七手八腳地把賈力的屍體摳出來,幫著賈良運回破廟,還說要幫他操辦喪事,但賈良嚴詞拒絕,說兄弟死得不光彩,就不勞大家費心了。人們只好說著寬心話,各自走了。

眾人走後,賈良緊閉院門,抱住兄弟的屍首號啕大哭,一直哭到日落西山,聞者無不動容。後來,漸漸沒了聲息,大家夥兒很不放心,怕賈良悲傷過度出了意外,便派一個年輕後生翻牆進去打探。那後生跳進賈家的院子,直接湊到窗前往裡察看。這一看不得了,直嚇得他血液倒流、魂飛天外:賈良正手舞尖刀,削刮賈力屍體上的皮肉!那後生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扭頭撒腿就跑,也不知怎麼跳出的院牆,哆哆嗦嗦將情況告訴了大家。聽者無不驚駭!其中有位老者,認為此事並不簡單,一面叫人悄悄盯住賈良,一面組織青壯勞力將新近築起的幾個墳丘全部扒開,結果又令人大吃一驚:所有墓穴都是空的,竟然沒有一具屍體!

此時天已透亮,老者為首,率領眾人進城,將案情稟報了灤州衙門。知州立即命捕快將賈良捉拿歸案,連同賈力的一盆血肉也一併端來。人證物證俱在,賈良無法抵賴,便將實情一一招來。眾人這才明白:當初賈力到處幫忙埋人,原是為了探路,等到晚上再把屍體偷出來,揹回家裡刮肉。也就是說,賈氏包子的餡兒都是死人肉做的!

灤州城有幾戶人家沒吃過賈氏包子的?大家都恨死了賈氏兄弟,尤其痛恨賈良,他不僅用別人家的死人肉做包子餡兒,連自己的親兄弟也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百姓們向知州請願:速將賈良剜眼摘心,剝皮抽筋,千刀萬剮……知州聽大家講完,不緊不慢地說:“爾等少安毋躁,賈家兄弟做人肉餡兒的包子也是迫於生計,其實並無害人之心。至於怎樣處置賈良,本知州自有安排。”於是,賈良被關押起來,不打不罰,每日以美食相待,還有燒酒。一個多月後,賈良竟在牢裡日漸肥胖起來。

這天,知州終於提審了賈良,問他:“這些日子在牢中過得怎樣?”

賈良回道:“多謝知州大人恩典!”

知州又問:“包子的味道如何?”

賈良一愣,想起近日總以肉包子為主食,便答:“味道不錯。”

知州點頭道:“不錯就好。我忘了告訴你,那包子餡兒是用你兄弟賈力的肉剁成的,我這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賈良兩眼一翻就昏死過去。醒來以後,他又哭又笑,又蹦又跳,一下子就瘋了。知州一看這情況,也只有把他放了。

可那些被做成包子餡兒的死者的家人,卻出不了這口惡氣,他們聚到一起一商量,就在一天晚上將賈良弄到橫山的亂墳地裡,摁著他分別給那些空墳磕頭,然後,將他拖到鬼母墳東側一塊平坦而光滑的巨石上,一頓拳打腳踢,賈良就被活生生地打死了。知州得到消息後,也曉得賈良激起的民憤極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因為賈良被打死在那塊巨石上,人們就稱其為“打賈石”。

後來,大家對在食品中摻假者深惡痛絕,一旦查獲,便將造假者帶到打賈石處,報以一頓毒打,讓他吸取教訓。別的行業有造假者,也被人帶到打賈石處接受教訓,人們就把“打賈石”改作“打假石”了。一時間,灤州地面竟無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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