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大官請客一頓吃了二十口豬,晚清名士很納悶:這就是白切肉?

清朝八旗貴胄很能吃,但是不怎麼會吃,所謂“滿漢全席”已經被考證出來純屬虛構。在清朝一位名士眼裡,八旗貴胄請客,那就是純原始風味,那頓飯別說吃,看都把他看傻了,以至於懷疑自己是不是掉進了狼窩:“這就是傳說中的白切肉?這幫吃貨太能吃了!”但是細看之下,筆者倒是有點羨慕了:這頓飯吃的不錯呀,要是有一盤鹹菜,那就完美了。

咱們今天要說的這位名士名字叫張祖翼,安徽桐城人,字逖先,號磊盫,因為在無錫住過,所以又號樑溪坐觀老人。此人曾經遊歷英倫一年,還寫了《倫敦風土記》,而比《倫敦風土記》更有名的,是他寫的《清代野記》,據說那本書比《清史稿》更可信。張祖翼在《滿人吃肉大典》一文中,詳細記錄了光緒二年烏魯木齊都統薩爾圖·英翰請客的場景——那次宴會張祖翼參加了,也看傻了。

清朝大官請客一頓吃了二十口豬,晚清名士很納悶:這就是白切肉?

這位請客的烏魯木齊都統薩爾圖·英翰,出身於正紅旗人,道光二十九年考中舉人,先後當過安徽巡撫、兩廣總督,光緒二年實授烏魯木齊都統,但是卻住在京城(當年病故),就在那一年,英翰請客,張祖翼不知道有沒有接受邀請,反正他是參加了。

有讀者可能會奇怪:張祖翼參加了,自然是接受邀請了呀。讀者諸君切莫著急,因為張祖翼說了:“凡滿州貴家有大祭祀或喜慶,則設食肉之會,無論識與不識,若明其禮節者即可往,初不發簡延請也。”也就是說,只要膽子大,是可以去蹭飯的。

張祖翼一進英翰家大門,就先吃了一驚:院子裡搭起了一座比房子還高的蘆蓆棚,地上十個一圈擺滿了坐墊,湊足了十個人就“上菜”。這兩個字之所以加引號,是因為那宴會上根本就沒有青菜,而是“庖人以肉一方約十斤置二尺徑銅盤中獻之。”如果只有肉,那就有點寒酸了,主人還很細心地準備了一個湯:“更一大銅碗滿盛肉汁,碗中一大銅勺。”誰想喝湯,就舀一勺子,喝完再把勺子丟回碗裡。十個客人共用的一個大瓷碗,不是用來喝湯,而是用來喝酒的:高粱燒酒倒進去,酒碗在大家手裡傳遞,誰喝多少都隨意——不過當時可能大家都不耍滑頭,多喝一口是一口。

清朝大官請客一頓吃了二十口豬,晚清名士很納悶:這就是白切肉?

那頓飯(肉)確實是沒有任何鹹菜醬油的,因為張祖翼踅摸了一圈,結果失望了:每人面前就是一個八九寸直徑的銅盤,“亦無醯醬之屬”。但是那些前來赴宴的老饕們早有準備,“客亦備醬煮高麗紙解手刀等”,把用醬油和調料煮過的高麗紙放在盤子裡,淋上點肉汁,也是一碗不錯的蘸料。

張祖翼這一圈(不能算桌)十個人都沒啥經驗,所以連一塊肉也吃不完,只能看著鄰座的客人大吃大喝(觀隔坐滿人則狼吞虎嚥,有連食三四盤五六盤者),主人也很輕蔑地不理他們——按照滿人的規矩,“食愈多則主人愈樂。若連聲高呼添肉,則主人必再三致敬,稱謝不已;若並一盤不能竟,則主人不顧也。”英翰不理張祖翼,鄰座的滿人也看著他們扭扭捏捏的樣子發笑。

筆者一向對清朝人不大感冒,尤其討厭男人留辮子,但是卻不能不欣賞其中有些人請客的豪爽勁兒。張祖翼也很感動地記載:主人英翰並不入席跟大家一起吃,而是滿地轉圈巡視,看看大家吃了多少,沒有了就趕緊添。這種風俗在今天東北某些地方還有所保留,請客的菜是管吃管添的,而且男主人陪客,女主人和孩子們並不上桌,也是在門口觀望,看見哪個菜要見底了,就趕緊添,如果那個菜已經徹底吃光,就把盤子撤下來,保證桌子上不能有空盤子。

清朝大官請客一頓吃了二十口豬,晚清名士很納悶:這就是白切肉?

雖然吃肉很不在行,但是張祖翼也對那白煮肉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肉皆白煮,例不準加鹽醬,甚嫩美。善片者能以小刀割如掌如紙之大片,兼肥瘦而有之。”那一頓宴席吃了多少豬肉呢?這個還真有統計:總共有一百五六十個客人,英翰準備了十口豬,沒夠,又從砂鍋居買了十口,足足吃掉了二十口豬!

就算清朝的豬比較小,一口豬咋也能出一百斤肉吧?兩千斤肉被一百多人吃掉,別說張祖翼懷疑自己掉狼窩裡了,就是很多南方的讀者也會感到不可思議。但是筆者認為這是可能的:十年前筆者親眼所見兄弟五人聚會,連老婆孩子也就十四五個人,一頓就吃掉了一隻羊,喝了十斤自己家燒的玉米高粱酒(二十斤的塑料壺空了一半)。後來喝多少不知道了,除了羊,桌子上還有小雞大鵝酸菜白肉之類的,只是那羊煮的很好,大家先把羊吃光了——那頓飯從中午吃到天黑。

清朝大官請客一頓吃了二十口豬,晚清名士很納悶:這就是白切肉?

按照滿人的規矩,吃飯的時候必須是戴帽子的,不管是紅纓大帽還是瓜皮小帽,反正不能光著腦袋。吃完飯不能擦嘴,吃完就走也不打招呼:“食畢即行,不準謝,不準拭口,謂此乃享神餕餘,不謝也,拭口則不敬神矣。”一百多人吃了二十口豬,客人走在半路山帽子掉了,估計也只能踢著走了。這頓飯把名士張祖翼吃傻了,也吃怕了,再有這樣的請客,他是堅決不去了:予肉量不佳,嗣是再有他會不敢赴矣……

現在想想看,十來個好友圍著一大塊肉,你一刀我一刀大吃大嚼,用一個大海碗輪番喝酒,那種豪爽和熱鬧,還是很令人神往的。當然,也有讀者感到反胃:那就是一幫茹毛飲血的野蠻人,吃得一點文化都沒有。這一點筆者不反對也不贊成:八旗貴胄花天酒地固然可恨可惡,但是東北漢子請客這種真誠和熱情,確實是很值得稱道的,這也許就是地域不同而造成的文化差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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