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裡,那一盤珍貴的清炒空心菜

第五批赴馬裡維和醫療隊 鄧勇

撒哈拉沙漠裡,那一盤珍貴的清炒空心菜

撒哈拉沙漠南緣加奧聯合國超級營地,中國赴馬裡維和二級醫院部署在這裡。

這個叫加奧德地方,位於隸屬聯馬團東部戰區,距離首都巴馬科1280公里左右,從首都巴馬科乘聯合國小型飛機約兩個半小時到達超營,聯合國維和人員往返於超營與巴馬科之間一般都是乘坐小型飛機——如果走陸路,正常情況下要花上三、四天的時間。

超營的物資給養是由聯合國統一按照熱量標準供應的,以奶製品、雞蛋及牛羊肉為主,加上少量水果,就連土豆及洋蔥都是限量供應,綠葉蔬菜極其匱乏。第五批赴馬裡中國維和二級醫院炊事班五名隊員,擔負著全隊的飲食保障。他們起早貪黑很是辛苦。當安全局勢緊張,物資供應不到位時,炊事班急得團團轉,為了讓隊員們吃飽、吃好、吃出戰鬥力,他們總是變著花樣給大家改善伙食,一個土豆都能做出三種花樣。但受物質匱乏的困擾,常常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撒哈拉沙漠裡,那一盤珍貴的清炒空心菜

綠色的菜地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後勤保障的好壞直接關係到團隊的戰鬥力。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搞好後勤保障自然是首當其衝。自從到達馬里加奧維和任務區以來,隊領導處處為隊員們著想,急隊員之所急。隊領導通過多方渠道,從馬裡首都巴馬科聯繫到了在當地開墾農場的中國人。經過溝通協商,嘗試著租用當地的運輸車用冷藏箱,由農場從巴馬科走陸路向營區送蔬菜。得知要從巴馬科運輸綠葉蔬菜並且三、四天後就會到達營區,自蔬菜起運之時,隊員們就滿懷著期盼之情,憧憬著美好的數天後。

如果說被等待是一種幸福,那麼等待就是一種痛苦。原本三、四天就能到的運輸車快一個星期了還未到,沒關係再等等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又過了幾天還是沒到!於是打電話聯繫,電話打了過去,農場方面也聯繫不上車主。與此同時也接到了聯馬團戰情通報,得知首都巴馬科通往加奧地區的公路發生了路邊炸彈襲擊,道路受損嚴重運輸路線中斷了。

十好幾天過去了,姍姍來遲的運輸車可以說是在萬眾矚目下終於到了。原來運輸車正好趕上襲擊,通往巴馬科的道路損毀後,就改道繞行了,這一繞路就延誤了蔬菜的保質期。冷藏箱到了營地,打開箱子,蔬菜全壞了根本不能吃了。真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呀,滿滿的失落與無奈。安全局勢不穩定的因素太多,發生得也太突然,所以陸路運輸蔬菜目前看來是行不通的。綠葉蔬菜算是吃不上了。

撒哈拉沙漠裡,那一盤珍貴的清炒空心菜

收穫的喜悅

“靠天、靠地、靠人、不如靠自己,利用現有條件,綠葉蔬菜我們自己種!我就不相信,種不出綠葉蔬菜,我和大家一起種!”隊領導堅定地鼓勵著大家。但大家都知道說著容易做起來難,馬里加奧地區位於撒哈拉沙漠南緣,氣候乾旱,土地貧瘠,在這樣的菜地裡種菜難度就可想而知了。但不管怎樣,這菜是種定了!

營區內兩排宿舍前有几席菜地,但其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菜地,所謂的菜地是在砂石地上面再鋪上層細沙和泥土,梳理上幾遍,就當成了菜地。隊領導帶領隊員們冒著高溫酷熱,把砂石地深翻幾遍,除去雜草並把那些大的石塊檢出來,平整地面分出地壟,施上肥澆上水(肥料是當地僱員送來的;澆地的水是平常節省下來的生活用水)撒下菜種靜候發芽。但撒下的諸多菜種基本上是水土不服,不是發不出芽,就是發芽後數天就夭折了。

旱季的沙塵暴,雨季的瓢潑大雨,各種各樣的蟲害肆虐著貧瘠的菜地,這其中的艱辛及期盼之情,用“罄竹難書”來形容也不為過。空心菜、木耳菜及生菜在全隊上下的精心呵護下,還算生命力旺盛長勢良好。雖然說付出不一定會有收穫,但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了一番辛勤勞作,綠葉蔬菜終於有收穫了,儘管產量不是很高。

終於可以採摘了!記得那天晚餐吃的是土豆燉牛肉和清炒空心菜,食堂內隊員們興奮之情難以言表。在排隊打飯時,北方籍的隊員說:“蒜蓉空心菜最好吃”;湘鄂籍的隊員說:“辣炒空心菜才有滋味”;川籍的隊員說:“麻辣火鍋涮著吃最香嘍”。隊員們看著綠油油的空心菜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飽含深情地等待著那久違的綠葉蔬菜。可是輪到自己打菜時卻對食堂小值日說:“別太多,少一些”;“這些就足夠了,不需要了”......隊員們相互謙讓著,儘可能地給下一位隊員多留一些。這一幕讓人想起了在抗美援朝上甘嶺戰役中,志願軍坑道里一個蘋果的故事。

食堂內比平時少了些喧譁,隊員們默默地品嚐著空心菜。在國內司空見慣的空心菜,在這裡卻是這般的彌足珍貴。清炒空心菜算不上是美味佳餚,但這是全隊上下辛勤勞作的結果。此時此刻空心菜已是“有心”菜了!它是一種在惡劣環境下艱苦奮鬥的真實體現;是一場團結奮進的饕餮盛宴;更是南泥灣紅色傳統的延續!如今的“有心”菜繼承併發揚了南泥灣艱苦卓絕的創業精神,讓這紅色傳統在馬里加奧貧瘠的土地上生根發芽。

撒哈拉沙漠裡,那一盤珍貴的清炒空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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