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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的餃子

上車餃子,下車面

年少的時候,總是盼望著能遠離父母的說教管束,終於考上大學,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家鄉,只有寒暑假才回去;工作後,不願父母的庇護,厭倦了他們的“嘮叨”,倔強的以為,可以憑藉自己的工作能力,在異地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直到屢次碰壁,才發現,原來他們的管束那麼的舒服,他們的說教那麼的動聽。正如那年冬天的餃子,帶著溫暖,帶著愛。

2011年冬天出差回來,順便回家休息了四天。因為節假日值班的緣故,這貌似自己工作以來在家待的時間最長的一次,而我的爹孃卻貌似比我還要高興,對他們來說,那簡直就是過年一般了。於是,每天費盡心思,不停的變換著花樣做飯,每次吃飯時滿桌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飯菜,在我大快朵頤的時候,他們更多的心思似乎都在我的身上,似乎看著我吃的高興比他們自己吃還開心。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只顧自己,都不曾關注桌上是否有他們愛吃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愛吃的飯菜是什麼。

為了趕時間,返程的時候要坐從我們村走的那唯一的一趟早車。農村冬天的早晨格外的黑、格外的冷,還在朦朧中的我,突然被一陣“梆梆梆”的聲音吵醒,我裹上大襖,循著聲音走到廚房,發現娘在昏黃的燈光下剁著我最愛吃的白菜餡子。一會,娘發現了身後的我,臉上帶著一臉的愧疚,彷彿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說:“聲音太大,吵醒你了吧,我小點勁,你再去睡一會吧?”我一時凝噎,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又躺了多久,爹輕輕推開門,叫我起床洗臉吃飯。等我洗刷完,娘正好端著一盤熱騰騰的餃子出來,說:“趁熱,快吃吧”。我輕輕夾起一個餃子,沾了點醋,咬了一小口,略微皺了一下眉頭,娘急忙的問道“怎麼了,味道怎麼樣?”我說:“還好,就是稍微鹹了一點”。我話音未落,娘就端走了這盤餃子進了廚房,又是一陣“梆梆梆”的聲音後,娘又端出來一盤餃子來,“來,嚐嚐這些”。我低頭看著盤中的12只餃子,瞬間被熱騰騰的霧氣溼潤了雙眼,我又夾起餃子放進嘴裡,一邊吃之一邊說:“真好吃”。“上車的餃子”,或許對於沒有什麼文化的爹孃來說,這或許就是他們對子女情感最真摯的表達吧。

放慢腳步,靜下心來,抽時間多陪陪父母吧。你或許還不曾發現,白髮已悄然染白了他們的雙鬢;你或許還不曾發現,歲月已逐漸壓垮了他們挺拔的腰桿;你或許不曾發現,他們和你說話早已不再是命令式口氣,而是換成了一種近似討好的語氣,甚至他們學會了看你的臉色。

年輕的時候,自己總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厭倦了爹孃那種嘮叨的“愛”;年紀漸長,又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明白了爹孃對自己的“愛”,直到自己也即為人父,才發現,一直以來,自己明白的只是“愛”這個字的筆畫組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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