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經方,有“五難”!

中醫 川芎 吳茱萸 甘草 小道經方 小道經方 2017-08-29

仲景之門,人人可入,但是用好經方,怕是有難度~難明經方之理;難用經方之法;難對經方之證;難悉經方之方;難熟經方之藥。聽著都有點暈,有點心塞啊~哈哈,這篇文章就是開心結的嘛!從醫案講解如何解決這“五難”,經方之用不再難~

經方有五難

記得黃仕沛老師所贈《黃仕沛經方亦步亦趨錄》簽名是:“仲景之門,人人可入,經方之用,亦平亦性”。張仲景之《傷寒論》和《金匱要略》,對於很多沒有中醫基礎的人來說,是絕佳的入門好書,因為經方之用,往往對照條文即可效如桴鼓。反而是對於有一定中醫基礎者,如果不是學經方之人反而有諸多的障礙,可能是因為派別的緣故,不少人心中有魔障。

“經方之用,亦平亦性”。臨床上另外一種情況亦存在,就是感覺明明和條文相對應,處方下去,病卻紋絲不動,抑或病情反而加重。讓不少人疑惑不解。筆者浸潤經方這麼些年,發現學用經方其實有五難:一難:難明經方之理;二難:難用經方之法;三難:難對經方之證;四難:難悉經方之方;五難:難熟經方之藥。如果能解決這五難,經方之用就不再難。

一、明經方之理。

經方不講理,成了很多經方醫生約定俗成的認識。其實經方是講理的,成無己著《傷寒明理論》,目的就是“使習醫之流,讀其論而知其理,識其證而別其病,胸中瞭然而無惑”。當年陳瑞春先生極力推薦此書,只可惜識此者少,基本都是背誦條文。按照條文憑直覺看病的不在少數,很少去深入瞭解經方之理,仲景方之病機。

如果臨床能明經方之理,則臨床處方可大展拳腳,不被條條框框限制,如編者的一則更年期綜合徵案,採用的則是陰陽合方的思路:

女,49歲,2012年8月21日就診,訴失眠半個月,細問則訴前半個月每日犯困,每日早早睡覺,睡眠亦佳,後半個月則失眠,輾轉難側,心煩汗出,有氣往上衝之感;眉稜骨處沉重不適,後腦勺覺有筋繃緊之感已久,平素易乾嘔,吐涎沫,稍受風則前額不適,胃納近一兩天轉差,無惡寒惡熱之證,無口乾口苦口渴,大小便正常。

診斷:更年期綜合徵

辨證:陰陽動盪,血虛有寒

論治:調和陰陽,養血安神,溫經散寒

處方:甘麥大棗湯合吳茱萸湯合酸棗仁湯

炙甘草10g,淮小麥30g,大棗12枚,吳茱萸3g,黨蔘10g,生薑5片,酸棗仁30g,知母6g,茯苓15g,川芎6g,3劑。

辯證處方思路:患者訴前半個月每日犯困,每日早早睡覺,睡眠亦佳,後半個月則輾轉難側,煩心汗出,再結合患者年齡,乃是陰陽不平衡在自我調節所致,亦可稱之為陰陽動盪,需要重新達到平衡,眉稜骨處沉重不適,後腦勺覺有筋繃緊之感已久此乃寒阻經絡所致。

選方理由:

甘麥大棗湯:婦人髒燥,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數欠伸,甘麥大棗湯主之。

吳茱萸湯:1、食谷欲嘔者,屬陽明也,吳茱萸湯主之。得湯反劇者,屬上焦也,小半夏湯主之。2、乾嘔,吐涎沫,頭痛者,吳茱萸湯主之。3、少陰病,吐利,手足逆冷,煩躁欲死者,吳茱萸湯主之。

酸棗仁湯:虛勞、虛煩不得眠,酸棗仁湯主之。酸棗仁二升,甘草一兩,知母二兩,茯苓二兩,川芎二兩。上五味,以水八升,煮酸棗仁,得六升,內諸藥,煮取三升,分溫三服。

選用甘麥大棗湯乃是對於條文的擴展運用,現代研究此方治療更年期綜合症效果亦佳,酸棗仁湯出自《金匱要略血痺虛勞病脈證並治第六》,前賢對此方治療失眠之機理有詳盡論述,如《金匱要略論注》曰:“虛勞虛矣,兼煩是挾火,不得眠是因火而氣亦不順也,其過當責心。然心火之盛,實由肝氣鬱而魂不安,則木能生火。故以酸棗仁之入肝安神最多為君;川芎以通肝氣之鬱為臣;知母涼肺胃之氣,甘草瀉心氣之實,茯苓導氣歸下焦為佐。雖曰虛煩,實未嘗補心也”。

選用吳茱萸湯得之於《經方實驗錄》的啟發,《經方實驗錄》大承氣湯證案的按語中有:“闕上痛。《內經》以闕上屬喉間病,此概以氣色言之,若陽明燥氣上衝及腦,則闕上必痛,其不甚者則但脹耳。”前額乃陽明之境界,陽明既有燥氣,亦可有寒氣,這個說法難於接受的話亦可換一個說法“濁陰上逆”,加之患者平素亦有乾嘔,吐涎沫,說明此乃濁陰上逆之體質,如若陽明只有燥氣,稍受風則前額不適則說不過去。陰陽動盪本身是厥陰病之病機,吳茱萸湯證屬厥陰病,但陽明病亦可有吳茱萸湯證,兩者並行不悖。後回訪三劑後諸證愈。

二、用經方之法。

《傷寒論》有三百九十七法,故而江西醫家喻嘉言著有《尚論張仲景傷寒論三百九十七法》,一個條文一個法,此是定數,但是條文之外亦有法,則是變數,不可不知。如唐醫易先生的一則傷寒醫案:

餘某,女、47歲,2002年2月2日決診。時值臘月歲末,因數日公事繁忙催收貨款,駕駛摩托車勞碌於寒風之中。是夜甚覺勞累,次日凌晨起渾身寒顫,頭疼身痛,身蓋三床棉被尚覺寒冷,其夫急電招我前往診視。榻前見其三床絲棉被緊蓋覆面,呻吟之聲不絕,舌色淡、苔薄白、面色蒼白脣青暗。伸手切脈手不燙,一息四、五至,六脈浮緊。問其何時起病,有何所苦?答謂;昨夜回家11時許,洗澡後疲憊身重,即睡覺。可凌晨1時過後越來越冷,叫其夫加被加至三床仍不覺暖,繼而渾身骨頭疼痛。問:曾發燒喘咳出汗否?答:沒有,現在只是冷得難受,渾身骨頭疼得利害,頭痛到眼睛都難睜開。於是立方:麻黃12克,桂枝9克,杏仁9克,炙甘草3克,一劑。

藥後未得汗,寒顫稍減。再方:

麻黃15克,桂枝12克,杏仁9克,炙甘草3克,二劑。

藥後仍未出汗,症狀如前,遂當機立斷煎第二劑,服藥後20分鐘仍未有汗。細思其脈症相合,何以麻黃湯不汗呢?這大半天已服了三劑麻黃湯,大概是寒邪太重藥力仍在搏鬥,於是囑給她一杯熱開水以助藥力。20分鐘後即遍身汗漿漿,全身舒泰而愈。

此是麻黃湯證,但是用麻黃湯法卻不得汗,真乃“明明和條文相對應,處方下去,病卻紋絲不動”的真實寫照,故轉而仍用麻黃湯,但卻採用桂枝湯法,終於汗出病退,全身舒泰而愈。仲景在桂枝湯方後用法註明:“服已,須臾啜熱稀粥一升餘,以助藥力,溫覆令一時許,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後服,不必盡劑。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後服小促其間,半日許,令三服盡。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時觀之。服一劑盡,病證猶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乃服至二三劑。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惡等物”。桂枝加葛根湯方用法註明:“覆取微似汗,不須啜粥,餘如桂枝法將息及禁忌”。後世所謂麻黃法、桂枝法等其實就是有此衍生而來。

三、對經方之證。

方證對應法讓不少經方學子有了經方入門的快捷之匙。但是不少人學方證對應卻學偏了,學成了方症對應,只對症狀或是條文,不講究經方理法。古往今來,其實不少經方家都易犯此病,只不過提倡方證對應之後此病亦氾濫了。故而許叔微著有《傷寒九十論》,對於經方方證對應,條分縷析。經方家園網載有黃仕沛老師的一則身癢髙熱體疼一身悉腫案:

患者胡某,本院財務,女,2013年春節前(2月6日晚),臀部突然出紅疹一片,次晨回院,西醫用口服抗過敏藥,並靜脈注射葡萄糖酸鈣。但疹點越來越多,遍及兩側大腿,後加點滴地塞米松,連用藥三天,皮疹續出不減。除夕(2月9日),加服中藥清熱解毒、通下之劑二天,大便瀉下一次,然症狀不減。遂於年初二(2月11日)下午就診於餘。刻診:全身軀幹及四肢皮膚密佈細碎紅疹,疹色紅活,面目微腫,雙手指微脹,屈伸不易,惡風無汗,舌苔薄白。處以麻桂各半湯加石膏。處方:

麻黃15g(先煎),桂枝12g,北杏15g,赤芍30g,大棗12g,甘草15g,生薑12g,石膏60g(布包煎),復渣再煎,日服兩次,服後啜熱稀粥,溫覆取汗。

次晨(年初三,2月12日)來電雲:昨晚發熱39.5℃,今晨發熱仍未退,惡寒明顯,通身骨節煩疼,面目浮腫。昨日煎藥忘了放生薑,服藥無按囑咐,溫覆取汗。囑按上方加麻黃、桂枝各五克,生薑一塊約十五克。煎服法如前,務必溫覆取汗。

晚上八點來電雲,已按法服藥兩次,每次服藥後通身微汗出,發熱漸退。皮疹僅剩下肢少許,無瘙癢。惟全身骨節痛楚,屈伸不利,下床要人攙扶,面目浮腫更甚,咽喉幹,口渴,小便不利。自己疑是腎病,故又電諮於餘,因節日檢驗不便,只好囑其藥渣第三次再煎,如前法再服一次,明天視情況再作打算。

年初四(2月13日),淸晨致電患者,昨晚已無發熱,咽仍幹欲飲水,面目浮腫減少,雙手臂紅疹又似有些許,仍通身骨節疼痛,處以越婢加術湯。

處方:

麻黃24g(先煎),生薑15g,大棗15g,甘草15g,石膏90g(布包煎)白朮30g。煎服法如前。

晚上八點致電知悉,中午十二點、下午三點服藥各一次。汗出頗暢,小便如常,現已骨節疼痛全無,面目浮腫已消,惟手指仍微脹,己下床行走如初矣。口乾渴。囑多飲水,調以稀粥。

按:桂麻各半湯是仲景治“面色反有熱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癢。”我臨床治風疹常加入石膏,芍藥用赤芍,以治風疹有表證者,療效滿意。本例曾用他藥不愈,且病有發展之勢,病家煎桂麻各半湯忘了放生薑,服藥未按醫囑溫覆取汗,至有汗出不徹,陽氣怫鬱於表,故由惡風無汗而後發熱,更増骨節疼痛,面目浮腫,疹色更赤。次日本應更方,但適逢節日,配藥不易,只好原方增麻、桂之量,叮囑加姜,溫覆。第三日再用越婢加術湯。

越婢湯為治水氣之劑:“風水惡風,一身悉腫,脈浮不渴,續自汗出,無大熱,越婢湯主之。”實即首診方去桂、杏、芍,重用麻黃。原方麻黃用六兩,是大青龍之量。不用桂枝是恐桂枝之熱。可見麻黃之發汗與否並非取決於與桂枝之合用。本例初用15g未溫覆,故未能得汗。後用24g,啜熱稀粥,溫覆,故病從汗而解。

大青龍湯方後雲:“得汗止後服”,未必盡然,總以病退為度。桂麻各半湯原為麻、桂湯之半,求其“得小汗出”,又未必盡然,亦以病退為度。故次日麻、桂再増5g。

仲景將息法:桂枝湯啜粥溫覆;麻黃湯溫覆而不啜粥;大青龍、越婢湯麻黃用量特大,可不啜粥不溫覆。其實麻、桂之取汗,仍常有頼啜粥溫覆之助,亦總視病情而定也。

如若病情變化,變成有發熱或者是高燒熱時你用藥之後高燒持續不退或燒的更厲害,你是否還能可以堅持原法,仍然敢加重麻桂之量以求汗,還是早早改弦易張呢?若非黃仕沛老師對於經方方證對應之法瞭如指掌,哪的如此得心應手之作,黃老師不愧是經方方證對應之高手。

四、悉經方之方。

經方其實有方根,但是大家都沒有怎麼在意,傷寒論方用藥的排序其實是有深意的,不是亂排的,但是往往被大家所忽略了。而且方中藥物比例亦很重要。比例不同,就可以得出不同的方證。如張英棟先生在《經方功邪法與銀屑病》(《國際(中日韓)經方學術會議、第二屆全國經方論壇暨經方應用高級研修班論文集》)的論文中提到:以柴胡桂枝幹薑湯為例,看看當代各家使用本方的劑量比,及各家認為的本方“方證”,看劑量比的不同與各家“方證”差異之間是否有必然的聯繫。仲景原方各藥劑量比為“柴胡薑桂八二三,蔞四芩三二牡甘”,即柴胡八兩,桂枝三兩,乾薑二兩,栝樓根四兩,黃芩三兩,牡蠣二兩,炙甘草二兩。胡希恕先生的常用量為柴胡24克,桂枝9克,乾薑6克,栝樓根12克,黃芩9克,牡蠣9克,炙甘草6克,除了牡蠣的比例略高外,其他與仲景原方吻合。

劉渡舟先生的常用量為柴胡16克,桂枝10克,乾薑12克,栝樓根10克,黃芩4克,牡蠣30克,炙甘草10克,與原方劑量比相比,最顯著的變化為柴胡、黃芩比例減少很多,而桂枝、乾薑增加很多。

黃煌先生的常用量為柴胡6~12克,桂枝6~10克,乾薑3~6克,栝樓根10~12克,黃芩5~10克,牡蠣10~15克,炙甘草3~6克,與仲景原劑量比沒有明顯的關係。仲景原方治療“傷寒五六日,已發汗而復下之,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渴而不嘔,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心煩者”和“瘧,寒多微有熱,或但寒不熱”者;胡希恕先生說治療低熱、便結“用此方很好”;劉渡舟先生用此方治口乾、便溏、肝氣不舒“療效卓著”;黃煌教授將其定位於“柴胡類方中的安定劑和精神疲勞恢復劑”。

五、熟經方之藥。

經方之藥,增損一味可能療效就大不相同,如章太炎先生初患黃疸,自診自治,“自治得愈”。過了二月,他“又病宿食,自調局方平胃散啜之,哺時即發熱,中夜汗出止,自是寒熱往來如瘧,日二三度,自知陽明少陰病也,服小柴胡湯四五劑不應,熱作即憒憒不可,奈何,間出以芒硝竄之,微得下,表證為不衰”。

這時他只好請仲昴庭先生之子仲右長先生來診治。仲右長先生看了太炎先生所服藥方,謂:用小柴胡湯藥不誤,但“此病挾熱,診脈得陽微結,何乃去黃芩加芍藥,此小誤也”。於是“去芍藥還黃芩,少減生薑分劑”。太炎先生服此藥後,僅二劑,即熱作汗出,神氣甚清,他大為折服,從中深悟醫術藥理之妙,嘆曰:“增損一味,神效至此”,“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從此治醫經更慎嚴。

經此事後,他總結自己治醫的體會,說:“餘少時銳進,不甚求道術,取醫經視之,亦莫能辨其條理。中歲屢歷憂患,始然痛求大乘教典,旁通老莊。晚歲更涉二程陳王師說,甚善之。功成屏居,歲歲逢天行疫癘,旦暮不能自保,於醫經亦勤求之矣”。太炎先生正是從家庭薰陶,到生平所喜,從莫能辨其條理,到反覆實踐勤求,從整個傳統文化著手,到抉取西方科學義理,融會貫通,左右採獲,終於在醫學研究道路上的然見醫經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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