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傾世皇妃 你我本就該是反向陌生人

宣紙 故事 樂觀途積極人生 2017-04-07

問袖娟的話比見老爺還重要麼?筱筱心下暗思,然小姐吩咐只得照辦,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少頃,袖娟便恭敬的跪在了楚清清跟前。楚清清沒作聲,亦沒喊起,而袖娟也就那樣跪著聽候吩咐。良久,楚清清才緩緩開口,“說說你的脣角的傷是怎麼回事?”

太子妃的語聲很輕,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答的威儀,袖娟的頭低得更低了,聽著太子妃又說:“我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亦明瞭你也有不便道出的苦衷,可是袖娟,我不管你是茗妃的人還是太子的人,既然在我梧惠宮裡當差,就不能把我這個主子當擺設罷。”

“請娘娘恕罪,奴婢不敢。”袖娟有了一絲惶恐,這完全不是用受皮肉之苦所能承受的忐忑。

“太子選你入梧惠宮,料是有他的用意,這個我就不細問了,而茗妃的用意我更明白,我也懶得問,你不妨就說說你脣角的傷是因為什麼來的罷。”盲目的坐以待斃,總好過當事情臨頭時才有臆忖的好,她和茗妃一樣,皆表裡不一,可是茗妃卻佔著絕大的優勢,她有蕭後撐腰,她有尹湘鶴做後臺,而自己呢,什麼都沒有。

太子暗中吩咐她侍候的人,她皆是盡心盡力的服侍,不敢有絲毫怠慢。而梧惠宮的主子似乎要比春錦宮的主子難纏得多,從方才的語氣來說,她雖是極少出去,卻什麼事都知道。如此一來,她瞞著還有什麼意思?她說:“回稟娘娘,事情是關於娘娘您的身子恢復之事。”

果真與她有關,楚清清擱下去筆,嗅著空氣裡彌浮的淡淡墨香氣息,道:“你起來罷。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謝娘娘。”袖娟站起身來,微曲著身子言道:“奴婢不敢欺瞞娘娘,茗妃娘娘已在娘娘出發那日喚袖英去過一趟了,尋問太子妃因何病情好轉之事。”

病情好轉不是好事麼?這有什麼值得問,難道……。想到什麼,楚清清心頓時一沉,蕭後作主換調的御醫有問題,難怪那日御醫親自熬煎的藥喝起來與平常不同,那根本就並非她的錯覺。她怎麼可以這麼粗心大意,就算平時不注意醫藥,那蕭後又豈會真願她身子早日好轉?

可是次日的湯藥又恢復回來了呀,這又是怎麼回事?“不止御醫抓的藥有問題,連我服用的藥湯也是讓人換過的,是你換的?”

“是奴婢每日趁筱筱不備時暗中換掉的,茗妃娘娘因為見娘娘日漸好轉,尋問了御醫,又尋問了奴婢仍得不到釋惑,方——。”

“是誰吩咐你這麼做的?”明明心中一有答案,仍要摒住呼吸問出口來,他為何要這樣做?她又在期待什麼?

袖娟還未開口,筱筱走了進來,愁容滿面的站到書案邊,道:“小姐,老爺說讓你有空寫封信給他,信裡的內容就是——就是——外間的謠言。”

抬手示意袖娟退下,楚清清說:“他回府了麼?除了這個還都跟你說了什麼?”

“老爺說尹大人去府上找他了。”

筱筱的回答不禁讓楚清清蹙眉忖思。濮陽慕華曾告訴過她,尹湘鶴與父親是對立的,而蕭後卻有意拉攏父親,只怕此次尹湘鶴去楚府,多半是恩威利誘,達到要脅的目的罷了。

窗外鳥鳴清脆,風拂過花叢枝葉低垂,婆裟的樹影交織而舞,婉如一曲細音之歌,纏綿吟詠不停。

日子繼續,流言蜚語亦未停歇,從筱筱愈加陰黑的表情中不難看出。而楚清清一味的我行我素,在梧惠宮休養身子,又在想今鳳宇為何又多久不見人影,他在哪兒呢?並不將縈繞在自己身邊的漫天謠言放在眼裡。

筱筱很擔心亦很焦急,外間的傳言太離譜,太過份,她也有向小姐說過,當然從她口中道出的沒那麼難聽,她小心冀冀的酌思也是怕刺激到小姐的情緒,害怕她日益轉好的身子又垮下。

這日老爺又來東宮前請見太子妃,可小姐依舊拒絕見老爺。她心裡急切難忍,更是讓疑惑集了滿腔。

午膳過後,楚清清歪在小榻上閤眼休憩。筱筱從外間回來,剛踏入梧惠宮大門不久,就意外見到太子殿下邁過高高門檻進了寢殿。委實而言,她不喜歡太子出現在梧惠宮,可她一個婢子罷了,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太子去見他的太子妃。

袖英不知在哪兒,袖娟隨著進去侍候了,筱筱雖然不放心,可還是止了靠近的打算,側身進了小廚房裡。小廚房還有待收拾,梧惠宮空了那麼久,宮內的小廚房如今仍未有人氣,小姐吩咐打掃出來,偶爾吃小廚房裡煮的菜食。

袖娟打了簾子,濮陽瑾一眼便見到那依斜在小榻間午憩的女子,她似乎並未受到外間傳言的任何影響,以往蒼白的肌理有了盈潤,脣畔的輪線添了光澤,雙眸輕闔,雲眉似延綿之蹙,枕下纖頸下的青絲隨著吹入窗櫺的微風緩緩搖曳,一襲薄青色攏紗衫套在縞素綾繡花嵌裙上,好一副睡美圖。濮陽瑾徒然朦朧眸色,頓覺眼前所見縹縹緲緲起來,毫不真實。

袖娟意欲上前喚醒太子妃,卻讓濮陽瑾提手止住了,再一揮手示意她離開。

環視著這寢殿裡的佈置,他的印象極為淡薄,卻絕非他印象中的那般。此時更為典雅,更為清淡寧神。在見到書案旁的空壁上貼著一張宣紙時,濮陽瑾起了絲疑,靠近一看,那宣紙的確空無一字,就如同父皇給楚清清下的那道空文密旨,毫無半點墨跡。迷起了眼,瞧著依舊睡意濃濃的女子揣忖了好一會兒,仍不得解釋。

搖身時,又見書案臺上擺著一紙宣紙,此與貼在牆壁上的不同,這張紙的上方畫有幾個極為臨近的圈,每一個圈都比上一個小那麼一點兒,不仔細辨識,又分不出來小在那裡。這個時候他的內心更加疑惑,想到先前的合離書,這回她又要搞什麼把戲?

楚清清並未睡熟,在袖娟打簾時便隱隱約約醒返,本以為是筱筱回來了,可筱筱回來怎不近她的身?半迷著眼簾,才見那來人非筱筱而已濮陽瑾。心裡漸漸讓一層似煙似霧的悵色包圍,裝不下去了,便睜開了眼簾仔細打量起來。

他看了看貼在空牆的宣紙,又看書案上自己畫的那向個圈,這會兒英挺的眉宇略蹙,該是思忖自己在玩什麼把戲罷。

其實濮陽瑾真是生得不錯,老皇帝如今頹廢成那樣,固然難見當年風采,可濮陽瑾的姿容絕不會輸他分毫,他這樣冷酷無情的輪廓,總好過濮陽洵和濮陽慕華展現出來的虛偽。

“你這畫的是什麼?”

濮陽瑾頭也不抬平淡的說著話,聽不出語句裡有任何異樣,沒有嘲弄,沒有諷刺,這倒讓楚清清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如果他的語氣無情些,冰冷些,或許她能立即作出反應,可這樣‘不正常的’濮陽瑾,讓她糊塗。

直起身子,讓青絲滑過肩頭,穿上榻前的小巧花絲鞋,楚清清邊走邊說:“難道殿下看不出來那是張畫麼?”裙襬隨著步移而盪開,碎影在地面上緩緩流淌開來。

如果是別人說在一張宣紙上畫兩個圈就代表著畫,他是決對不會信的,可是楚清清說,他信。“能告訴我這畫是畫的什麼麼?”

既然你選擇‘不正常’面對,那自己成人之美又如何,脣角的笑意淡淡揚起,說:“這畫還沒有結束,臣妾現在只能畫到這裡,如果想讓我幅畫結束,就得看臣妾接下來的日子會如何了。”

一語雙關,果真有寓意,她不說,他知道強求不來。又轉頭看向了牆壁上貼的那張宣紙,“那能告訴我這張紙上寫了些什麼嗎?”

“這是祕密,或許終有一日我會告訴你,或許就永遠的祕密下去了。”那是那夜今鳳宇離開前在宣紙上用手指寫過的兩個字——活著,她怕自己會不小心尋死,所以就貼在空牆上時刻提醒自己。然而今鳳宇寫這兩個字的目的卻讓楚清清泛起過思量,也許那策馬天下的玩笑並非玩笑。

既是不能寫出來公諸於眾,他就不指望楚清清能告訴他,可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斜眸瞧著女子望著那張宣紙複雜而又沉重的笑意,他的情緒也跟著她變得凝沉。趕緊別過頭去,他怎麼又讓她的情緒牽引起來,不是早就提醒過自己了剋制住麼?

心中深深嘆息一聲,濮陽瑾剛欲說話,卻讓書案邊的人搶先一步問他,“無事不登三寶殿,殿下來臣妾的梧惠宮可不會是專程來消磨時間的罷。”

濮陽瑾徒然勾起一方脣角,俊美的輪廓煞時變得邪魅詭異起來,轉身走在楚清清面前站定,直盯著她水盈的眸色說:“你可知外面什麼事情正鬧得滿城風雨?這梧惠宮再不通風,你心底應該也明白罷。”

他最終變得‘正常’了,楚清清的胸口似習慣性的忐忑起來,他的眼仁似一無盡黑暗的旋渦,而她正一步一步的邁進去,讓那黑暗逐漸浸嗜她的光明世界。一手撐著書案沿,別過目光卻似費盡了力氣,卻又讓人掐著下頜給掰了回來,“幹嘛要躲著我,你如果連我都不能面對,一旦踏出這梧惠宮的範圍,豈不是會被外間的空氣抑鬱而死?然這似乎並非你楚清清的作風。”

心的韻律由緩漸亂,至此刻的狂跳,楚清清好像深知自己在躲什麼,她在逃避那兩道能夠讓她沉淪的深遂目光,可她懂又有何用?眼中已恢復‘正常’的男子,根本不懂。“臣妾不明殿下的意思。”

鬆開手,他本來也不曾用力,可讓楚清清的下頜兩邊還是讓他掐出一絲泛白,負手於後,半闔著眸色邪佞的言道:“回城已近半旬,此事在城中乃至天下皆鬧得愈演愈洌,道你和皇叔有染,做出有背倫常之事,給本殿戴綠帽子,更讓皇家蒙羞。”

心中一緊,這回,輪到楚清清直視著濮陽瑾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問道:“殿下會相信麼?”

濮陽瑾心裡一沉,楚清清的認真態度讓他剎那間有種聰明反被聰明語的感觸,可,她在‘認真’問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她不眨眼簾的眸仁里正溢散著什麼令他的心悸動活躍的訊信。他怎會不相信呢?楚清清嫁入東宮近小半年了,他從未與她圓房,如今那手臂間的守宮砂仍舊存在,怎麼能和皇叔做出有背倫常,讓皇家蒙羞之事?

有心之人在設計皇叔,楚清清無足輕重,拉下水又如何?事過不久,這梧惠宮裡自然又會出現一位太子妃。

他怎麼不回答她?她的問題就那麼難答麼?楚清清不等了,深深的眨下眼簾,撐著書案邊的手拳起,努力的抑壓著滿腔失落。

“回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鳳翔宮派人傳旨,命兩位速去鳳翔宮見駕。”

殿外響起袖英的聲音,語聲一落,楚清清與濮陽瑾相視的眼眸中都寫著‘終於來了’四個字。濮陽瑾揚了揚聲說:“吩咐下去,備輦。”

“是,殿下。”

輦外的宮廷景緻,更讓楚清清懷念圍場的灌木樹蘺,還有那一排天然花牆,淡黃色的小花兒,此刻是否已全然落盡?

輦內的沉悶卻讓濮陽瑾有些擔心,他甚至可以預先見到一陣後的場面會如何的壓抑,楚清清真的能夠挺得住那些欲加之罪麼?她再堅強,亦不過是個女人,是個除了楚峰外,仍何人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女人。

“聽說楚太傅求見數次,都被你拒之宮外?這是為什麼?”

濮陽瑾突然發問,楚清清擱下撩著輦簾的手,淡淡的笑道:“不想見就不見唄,哪兒來那麼多的理由?”

他是她的父親,不論出於何種境況與局面,都沒有不見的道理,那怕一次。可楚清清的確是每次皆將其擋在宮外,避而不見,沒有理由誰會相信?此刻她雲淡風輕的語氣更讓他生疑,“你總得見到他不是嗎?”

看了一眼濮陽瑾,楚清清在將染愁的眸色偏移時說:“我知道外間的流言,父親來見到除了這事我想不出來其他,可是他見了我又能如何,他相信我並不代表滿城風雨中的人會相信我,且他又無力堵住悠悠之口,所以見了只會徒添煩擾罷了,不如不見。”

左下方的女子略微垂下眼簾,削瘦的身影異常孤獨。她有自己的主見,卻因皇叔的參與而阻礙,她沒有茗妃與婉妃的勢力,更沒有苡妃有他的寵愛,甚至連晴妃都不如,晴妃規矩的活著,她是真正的無足輕重,誰也不會注意到她,可楚清清,偏偏你的特別讓皇叔看在了眼裡。

輦車一停,兩人方站定,便見鳳翔宮外圍站了不少主子奴才還有不夠資格進入鳳翔宮的朝臣們。想她蕭後何等威儀,若非刻意疏忽,豈能讓眾人如此放肆?

“想不到今日的鳳翔宮倒比在御書房議事還熱鬧。”

濮陽瑾低聲嘲開了一句,其他人聽不見,而楚清清卻聽得非常清楚。而她此刻也作好了面對暴風雨的準備,就在她欲邁步踏進鳳翔宮時,濮陽瑾卻突然牽住了她的手。

楚清清的詫異的抬眸看他,可濮陽瑾卻直視著前方,似乎也注意到她露出的驚愕,當著圍著無數的眼睛,拉近與楚清清的距離,靠在她耳邊說:“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更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你不是自認聰明麼?做給我看,讓我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沒錯。”

楚清清心中一寒,亦扯著濮陽瑾欲拉開距離的身子,在他耳邊言道:“我怎麼會忘記,更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這些都不用你來提醒。你知道嗎?如果周圍沒人,我還體恤你那半點太子的尊嚴,真想好好的抽你一個耳光。”

鬆了手,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四眸而視,兩顧含笑。濮陽瑾眼中透著無盡的的寒抑與懾人的凌冽,而楚清清則溢著不輸於他的冷寞和無情。

太子妃與慕親王做出那樣不知廉恥之事,太子居然還與太子妃執子之手,耳畔私語,這無疑給親眼所見的圍觀者一個莫大的疑問。瞧著兩位似乎恩愛如漆的走進鳳翔宮,周遭的靜謐,立即由一片片低話哄起。

鳳翔宮內氣氛凝重,才一踏進來,楚清清便有種窒息的感覺。濮陽瑾蹙眉見著楚清清蒼色逐漸蒼白,道:“你說過不會讓我失望的。”

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己手的力道添了幾分,更訝然這回濮陽瑾居然用‘我’而非‘本殿’說出他的話,楚清清早已意識到什麼,深呼吸,抬眸衝他淡淡笑道:“臣妾身為兒媳,自然應該晨昏定醒向母后與父皇請安,先前是母后慈善,讓臣妾在宮中靜養,今日覲見,臣妾一定好好的討母后歡心,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她在迴應他的什麼?濮陽瑾的心有了一絲亂意。站在殿外,傳旨宮侍朗聲稟報,“啟稟皇上,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在殿外候旨。”

只聽裡面傳來一女聲,“宣。”楚清清便知是蕭後代宣的。

“遵旨。”

楚清清要放開濮陽瑾的手入殿,可濮陽瑾卻是牽著她的手走到殿內所有人面前,方鬆手拱手行禮,這無疑又讓殿內的所有眼睛都略微瞪了起來。

正坐上自然侍著至高權力的統治者,璠陽帝君濮陽慕英與他的皇后蕭諾梅,左下方是柳貴妃,她正面露愁色的瞧了過來;右下方是表情很詭異的濮陽洵,再接下來便是茗妃的父親尹湘鶴,而茗妃也不知為何站在她父親身邊;不過倒是沒見到婉妃,因為她的父親蘇成也正在此,看過來的目光充滿了鄙夷。

還有幾位大臣楚清清印象很模糊,似曾相識,卻又記不起來,他們都站在尹湘鶴那邊,不過既然出現在這兒,那肯定和今日的主題離不開。柳貴妃下來便是事件的另一主角慕親王爺濮陽慕華,難得見他臉色陰沉,毫無情緒。還有一個是跪在地上的,手裡拿著一本看似記錄本之類的東西。最後的才是去東宮請見數次都不得而次的太傅楚峰。

“兒臣叩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清清盈拜在濮陽瑾身邊,“兒媳給父皇母后請安。”又向柳貴妃說道:“母妃吉祥。”

“都平身吧。”老皇帝濮陽慕英抬手空扶,語色剛落便是一陣輕咳,“咳咳——。”

“謝父皇母后。”

站起身,正巧瞧到蕭後為皇帝輕拍後背,她斜眸冷銳的看了下來,脣角邊著和藹的笑容言道:“見太子妃氣色不錯,身子好轉,本宮甚是欣慰。”

楚清清嬌怯怯垂眸,盈了一禮,說:“那都是託母后您的福澤。”

“太子妃過謙了,本宮可什麼都沒做。”蕭後接過宮娥遞上來的一杯茶水,親自喂皇帝服下。

“母后為兒媳做的自然是天大恩澤才是,若不是您親自安排兩位醫術精湛的御醫專攻兒媳身子贏弱的病根,兒媳怎能如同母后當初安勸那般恢復好轉,所以這都是母后您的福澤。”楚清清笑意適當,盈盈得體,絲毫讓人看不出是刻意這樣表述蕭後的恩惠,見皇帝又咳了,她又說:“啟稟母后,兒媳的身子已大好過初入東宮,接下來只需好生調養即可,兒媳見父皇咳嗽延綿,心中十分不忍,願將那兩個御醫喚來專為父皇診治,若是病情好轉,也算是兒媳的一份孝心。”

“放肆。”蕭後一聽,渾身一個激靈,徒然發現自己的反應過度,漸緩聲色道:“御醫院自有制度,誰該為皇上請脈那都是御醫院的事,毋需你操心。”委實而言,楚清清的‘孝心’難住了她,她的話看似簡單,實則內裡蘊藏了太多的東西。御醫皆出自御醫院,如果說連一向體弱多疾的太子妃都能治癒的,皇帝都病了那麼長時間,怎麼不見好,還每況愈下?常人眼裡這是件非常有問題的的事。若不是她見過大世面,還真會讓楚清清逼得不知如何作答,而楚清清呢?她到底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只是單純的想盡盡‘孝心’而已?

楚清清已是被蕭後那句‘放肆’驚得跪在地上,此刻她正請罪,“是兒媳逾矩,望祈母后恕罪。”

“罷了,你起來吧,你也是想盡盡孝心,宮中規矩不熟悉,以後多注意就是了。”濮陽慕華輕咳一聲,緩解了氣氛。

楚清清看似很委屈的起身,楚峰擔心的朝女兒看去,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今日這一幕繼續下去,鐵定會要了他的老命。

楚清清感受到許多投來的目光,多半以上不懷好意,惟有那道不安的眼神確定是楚峰看過來的。然而此時她聽見皇帝說:“今日將你們喚來,是因為外間無法遏制的流言,這流言甚是好笑,竟說朕的兒媳婦與朕的皇弟有染,朕雖是不信,可卻有人證說為其親眼所見。為了不讓謠言繼續下去,也為了不讓朕的皇弟與兒媳受委屈,特將大家宣進宮來,共同對質,相互指證。”

“皇上,臣弟的確是冤枉的,太子妃是臣弟侄媳,臣弟再流連花叢也不能做出這檔有背倫常之事,求皇上切不可偏聽偏信,請皇上明諫。”濮陽慕華出列,開始訴說他的委屈,請人做主。

而這些在楚清清眼中卻不是那麼回事,她可不會相信濮陽慕華會無能到這個份上。既然一方當事人已經開口了,她不能無動於衷,亦作聲言道:“回稟父皇母后,兒媳也是冤枉呀,兒媳與皇叔清清白白,定是有心之事在外造謠滋事,請父皇母后明察秋毫,為兒媳和皇叔做主。”她要加上‘母后’,明知是蕭後有份策劃,既然你想拉我下水,你也別想站在岸上不溼裙角。

“本宮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這件事情皆有人證親眼目睹,難道那麼多雙眼睛都是睜眼瞎麼?蘇大人,這事兒可是你報上來的,皇上既是下旨相互佐證,還不將那日之事尾尾道來,分個是非黑白?”蕭後略微挪了挪身子,淡黃色的華服在半椅中搖晃起來。

這些人就這麼有自信麼?其實楚清清很是清楚自己目今的身價,如果她不過是個讓人拿來說事兒的物什的話,那目標鐵定無疑是衝著濮陽慕華去的。想他一位親王,身份再不濟也有能力左右朝中之事,所謂爛船還有三斤釘呢,更何況濮陽慕華?如果此次她沒料錯,蕭後一派,定是要讓濮陽慕華身敗名裂。

且更讓楚清清添疑的,是那日她分明記得最清楚的人是尹湘鶴,為何這事卻由蘇成報上來?難道是想預留後手以防萬一?緊聽著蘇成出列拱手言道:“回稟皇上、娘娘,那是在圍場狩獵最後一日,臣等回到營地時雨勢越來越大,忽聞侍衛說慕親王爺與太子妃追著公主進了圍場,眾人擔憂不已,太子殿下率眾又復入圍場中搜尋,臣等分為兩隊,分別朝東西而進。見林中雨勢並不見小,便有人提意說太子妃與王爺或許找到公主正在圍場中指定的休息處休息,臣等覺得有可能,便朝一處休息狩獵洞中尋去,誰知果真見到王爺的坐騎,臣等率人本欲前往洞內招呼王爺等人,沒想到——沒想到——。”蘇成說到這裡突然猶豫起來,還不時拿眼角的餘光打量慕親王與太子妃。

“你不必有所忌諱,本宮會為你做主,你見到什麼就說什麼?”

似乎蕭後那句話振奮人心,或者說給蘇成加了底氣,便張口道:“是,臣等見到太子妃與王爺相擁在一起,二人衣衫不整,髮絲綾亂,那一幕真是堪比坦成相見,太子妃的外衣著了火,兩腮桃紅,眼神散渙,分明是——分明是行了苟且之事。回稟皇上,娘娘,並非臣在外造謠,而是那一幕被隨行的許多大人都所見到,臣身為天子之臣,自然得維護綱常倫紀,維護皇家之威嚴,然如今此事已流傳到皇城內的大街小巷,太子妃與王爺之事更淪為眾人茶餘飯後的淡資,臣無法堵住悠悠之口,惟有上報以正視聽,給人以警示,再毋以這種有背倫常之事現發世間。”

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楚清清心中冷笑,卻並不急著作出反應,倒是濮陽慕華似急著為自己辯解似的,在蘇成結束語後立即拱手道:“啟稟皇上,……。”

“王爺。”可濮陽慕華的話還不曾說完,便上蕭後出聲給阻斷了,“王爺既是行得正坐得直,何需這麼快就給自己辯解呢?莫不是心虛?”

“皇后姐姐,您就聽慕親王說完嘛,或許其中真有什麼誤會不是。”柳貴妃怯弱的迎合笑道。

蕭後蔑視的目光透下,語色平穩的說:“妹妹,本宮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兒媳婦,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可是那麼多雙眼睛瞧著看著,難道都看錯了不成?”

“這——。”柳貴妃無語,只得咽聲不再言語。

而此刻,濮陽慕華似乎也不願再開口了,他趁蕭後與柳貴妃對話時,眸色的餘光朝楚清清看去一瞬,而楚清清也似乎懂了什麼。濮陽慕華不開口,楚清清也不說什麼,殿內的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應該是都等著看蕭後表演,因為這裡是屬於她的舞臺。

“太子妃,貴妃妹妹一直很心疼你這個兒媳,連本宮也對你青睞三分,且先前見太子對你情深意重,你何苦要扯引慕親王爺自己的親皇叔做出這種不知廉恥之事。在宣你和太子進宮前,本宮與皇上已得到茗妃與東宮錄事的的回稟,錄事交待太子雖是寵幸苡妃,各宮各殿去得少,也均是雨露均佔,而你的梧惠宮太子亦不例外,可也有涉足體貼於你,如今你做出這樣事情,叫太子的臉往哪兒擱?叫皇家的臉往哪兒擱,你對得起太子嗎?”蕭後的眉宇都快擠在一起了,她的表情她的話都在捍衛著皇室的尊嚴。

楚清清這才知道茗妃出現在此的原因,那麼跪在地上那位便是東宮裡的錄事了,他記錄著東宮裡每天主子們發生的事情,白紙黑字,有憑有據,就算濮陽瑾極少在梧惠宮露面,可他去時為人所知,豈能容她辯駁?

她將頭一低,仍不言語,且所有的人都不說話,蕭後驀然間有人唱獨角戲的感觸,胸口憤怒赫然騰起,只是礙於皇帝在場不便發作,可仍是略微提高了聲音將語峰轉向了一直站在最後面的人,“楚太傅,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麼?做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本宮問話居然敢不作答,對本宮如此不敬,你該當何罪?”

楚峰立時雙膝叩地,恐慌的言道:“娘娘恕罪,微臣求娘娘原諒她的不敬,但微臣決不相信她會做出敗壞倫常之事,求皇上明諫呀。”

“大膽,還敢狡辯。”蕭後又是一怒。

“好了。”皇帝沉聲一出,蕭後立馬噤聲,變得敢怒而不敢言。濮陽慕英看向他的希望兒子,問道:“瑾兒,你一直不表態,事已至此,你相信太子妃令皇家蒙羞一說麼?”

濮陽瑾站在楚清清身邊,拱手回道:“父皇,兒臣只相信事實。”

“事實已勝於雄辯,慕親王都已噤聲默認,還有何好說的?”蕭後又插話進來,她語氣一落,濮陽慕英便輕咳起來,復又接過宮娥遞來的水喂他服下。

“是啊,兒臣也相信事實,父皇母后,太子妃一直垂眸不言,兒臣料想她定是在委屈,不如這樣吧,給她一次機會,看她如何為自己的清白分說?”濮陽洵開口了,看著楚清清的目光卻是興味之極,更或者說他是在試探,先前太子牽著她的手出現,絕非偶然或是恩愛,其中必是有個緣故。

我感謝你,濮陽洵,楚清清在心裡說。也感覺到那兩道投來的目光充滿了探尋之意,此刻,她的確也已準備好維護自己的聲譽,正臆思如何開口時,濮陽洵的話正好給她架起了一座橋樑。而她也知道有些人正等著她開口,更會有人會鋪路讓她開口,因為她楚清清不是個坐以待斃的普通女子。

“准奏。”濮陽慕英看向楚清清說,既是能巧妙避開蕭後對無字密旨的試探,又能不得罪她的人,的確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她沉默太久了,也該為她自己的辯解辯解,“太子妃,你應該知道一名女子的清白名譽勝過性命,你若覺得自己委屈,朕就聽聽,若是不能為自己洗冤,朕就得辦你欺君之罪。”

濮陽家除了尖酸是遺傳外,原來要脅人的態度也是世襲,楚清清心忖著。盈身一禮,道:“多謝父皇給兒媳機會為自己釋疑,不過兒媳想請父皇先下道旨意。”

旨意?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楚清清,蕭後更是疑惑不解,事實已是俱在,她還有什麼法子洗去這一身髒水?

“你想請道什麼旨意?”濮陽慕英問,心裡卻是充滿了期待,就讓他親眼見見吧,皇弟向他推薦的人,雖然是個女子。

楚清清淡淡的笑道:“兒媳想請父皇下一道兒媳問在場人問題每問必答的旨意,且在兒媳問話期間,所有人都只能聽著,不能開口阻斷。”

有意思,濮陽慕英臉上沒有情緒,心底卻笑開了,“好,朕准奏。”

“兒媳多謝父皇。”

“不必了,朕有些乏累,你有什麼話就趕緊問罷。”濮陽慕英說出句帶口話,這是給如今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時準備的臺階。

又略曲了身子,楚清清搖身邁起了步子,在茗妃與跪在地上的錄事三步遠的地方站停,她語色平穩的問錄事,“你記錄著太子每月去梧惠宮的日期與時辰?”

那錄事自先前懾於蕭後的威懾,一直跪在這裡,此時太子妃問他,他惶恐的抬起頭來,說:“回太子妃娘娘,是的。”

“把太子去梧惠宮的記錄給本妃看看。”

“是。”錄事應著,邊找到梧惠宮的記錄,雙手呈給了近身而來的太子妃。

楚清清見著記錄本上濮陽瑾去梧惠宮的時間,居然夜間和白天都有,而且白天她心裡有數,可夜間那些卻是她不知情的。既是他夜間有去梧惠宮,怎麼沒人告訴過她,連筱筱也都沒說過?難道是濮陽瑾命人刻意動了手腳?可是不對呀,為著這麼點兒小事,且與她之事晦暗不明的關係,沒這個必要呀。

帶著滿腔的疑問與糊塗,看了一眼濮陽瑾後,又走向了尹湘鶴,“相信諸位大人皆是那日在圍場中所見那一幕的證人,你們都沒有看錯,本妃的確是靠在慕親王的懷裡。”

太子妃承認了?這一定義聽入眾人耳中,無疑在心下響想一枚炸彈。蕭後張了張口,又想到楚清清方才請的那道旨意,便將話又含在了嘴裡,然心中卻忍不住有了喜悅與興奮,看向濮陽慕華的眼神更添了些許驕傲與勝利。

楚清清似乎很滿意此時眾人的表情,只是有些奇怪濮陽洵方才還一副看好戲的表表,這會子怎麼開始了黑臉?且他看過來的目光蘊藏著鋒利的危險。然如果他的試探成功,意識到什麼,此刻已經晚了,她不會給任何中傷她的人好下場的機會。

“想必諸位大人,或者全皇城知道本妃楚清清存在的人,皆曉得本妃體弱多病,若非母后慈悲親自命兩位醫術精湛的御醫診治,本妃連站在這裡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還記得本妃出現在圍場那一日,才下了馬車,便聽見不少人議論,說本妃拖著要死不活的身子前去圍場湊熱鬧,分明就是給太子殿下添亂。本妃因當日車馬勞頓,往後的兩日又因休息不好,故身子愈發倦怠下去,連日來只能在營地裡走走,或是陪著公主散散步,只有那晚聽見孔雀鳴叫之聲,為其尊貴所引,才追尋而去,還出了事故,為太子殿下救了回來。本妃想要請問尹大人,一個受了傷,且身子倦怠之人在大雨中穿梭奔簸,結果會如何?”她刻意隱去了濮陽惜寧去追野豬那段,因為此刻沒人會對那段真實感興趣。

尹湘鶴好歹也是個朝廷大員,怎能讓一個小姑娘給難住?可他隱約的覺得,一旦回答太子妃所問的那個‘結果會如何?’所有的一切都會跟著她的節奏前進,他的計劃定會付諸東流。可有皇上的聖旨,他又不能不答,且那個‘結果會如何?’,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因為太顯而意見了。

“這——,這——。”尹湘鶴恭敬的拱著手,卻不將話繼續下去。

老奸巨滑之人,果然不容小視,楚清清知道他不會說出答案,故迅問著身後的蘇成,“蘇大人,您知道嗎?”

那蘇成正被太子妃這一用意攪得不清不楚,見她問著尹湘鶴,自然就將心思放在了揣測之上,熟料太子妃話峰一轉問到他,他便脫口而出,“自然體不受護,感染風寒還是小事,重著性命堪憂。”

蘇成方才在走神,這樣回答自然是下意識的反應,可這正也是楚清清想讓所有人都聽見的。她繼續說:“蘇大人說得不錯,本妃當時已被雨淋得身體體虛,且有在太子殿下尋來回營時御醫作證,都說本妃虛弱不已,性命堪憂。那時,是皇叔深明大義,借個依靠給本妃,卻讓爾等說成苟且不知廉恥,在本妃心裡,皇叔是本妃的救命恩人,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眾人造謠生事的結果,而這個造謠之人,本妃敢確定,一定是你,蘇成蘇大人。”

“啊——。”經楚清清一怒指,所有人都驚詫不已,而蘇成都是不知所措的跪俯在地,朝著上方的兩人拜著,“皇上,娘娘,臣冤枉呀。”

蕭後是有話說,卻不能說,而濮陽慕英卻問楚清清,“太子妃,你自己的爭辯都說完了麼?”

楚清清搖了搖頭,否認的言道:“回稟父皇,還沒有。”

濮陽慕英點點頭,“蘇愛卿,你平身吧,朕先前準了太子妃的旨,你此刻卻抗旨不遵,朕罰你半年奉錄以示懲介。”

“謝皇上不罪之恩。”

濮陽慕英又道:“太子妃,你繼續。”

楚清清似乎沒有要放過蘇成的打算,她的步履一斜,又站在了他的面前,問道:“蘇大人,當時本妃雖在慕親王懷中病得不輕,可眼睛和腦子卻沒上高燒燒壞,本妃清楚的記得是尹湘鶴尹大人率著眾人站在洞口,那裡面根本就沒有你的存在,你還敢說目今外界的傳言不是你散播的麼?”楚清清這樣吃緊蘇成,完全是在以小博大,惟一的勝算便是回城時濮陽惜寧跟她抱怨過,說她一回到營地,是蘇成領著御醫去為她診治的,她說蘇成就像她的老師一樣話多。以此證明他根本沒參與去圍場中尋找自己的隊伍。

“你是不是記錯了?”蕭後終是忍不住插了句嘴,身邊的皇帝只看了她一眼,並不作言語。

楚清清躬身回道:“母后,兒媳絕不會記住,且還有人證。”

“誰?”蕭後問。

“惜寧公主,她曾親口告訴過兒媳,她回到營地時,是蘇成蘇大人領著御醫為她請脈的,當時兒媳和王爺並未回到營地,發現在圍場中之事他既是不曾參於,又何來的親眼所見一說?故兒媳斷定此事定是蘇大人造謠滋事,玷汙兒媳與皇叔的清白,若是母后不信兒媳所言,兒媳請母后下旨命惜寧公主前來一問。”

怎麼又和惜寧公主扯上了?蕭後擰起了眉,濮陽慕英道:“惜寧公主今晨離了皇都去普雲寺代皇后上香去了,此刻不在宮中。”

“那就請父皇將此事延後,定然讓惜寧公主回宮還兒媳的清白,屆時便知是蘇大人有意抵毀兒媳。”楚清清說得愈發動容起來,幾乎就要令所有人相信她所說的才是事實。

而此刻,眾人卻突然見尹湘鶴跪倒在地,拱手道:“臣啟陛下恕罪,太子妃沒有說錯,當時是臣率先領著眾人見到洞同荒唐的一幕,蘇大人那時並未在場,而蘇大人之所有願意出面指證這一玷汙皇家尊嚴之事,亦是因微臣氣之不過,在蘇大人面前訴訴這敗德之行,蘇大人有感此事既是已發生,亦令皇室蒙辱,便得將事情的當事人揭發出來,維護皇室體面,身為人臣,自然得為公理,為皇上分憂,那怕那人是皇室大員,權貴之家,正所謂天之犯法與庶民同罪,求皇上體恤臣等的一片苦心,求皇上明諫啊。”

好一個大公無私的尹湘鶴呀,沒想到他居然來惡人先告狀這一招。可楚清清並不擔心,而是淡定的聽著皇帝說:“愛卿的用心朕明白,可是尹愛卿,蘇大人此舉雖是忠君之意,可一旦讓人說破,還是難脫散播謠言,毀人清譽之嫌啊。”

“皇上,臣妾覺得尹愛卿雖不妥,卻也是為了皇家著想,求皇上看在尹愛卿為朝廷盡力盡心的份上,饒恕他這回罷。”蕭後淡淡的眸色瞥下,溢散之間透著薄薄的輕蔑與得意。

濮陽慕英緘口,擰起了眉似在沉思蕭後的提議。蘇成已因事情敗露出來,跪地垂眸,尹湘鶴又道:“啟奏皇上,此事雖是臣等之過,然太子妃與慕親王之事乃是不爭之事實,慕親王身為當朝親王,理應為皇室為天下作出表率,然他與太子妃作出枉顧禮法人倫之事,實是令人痛心,更令皇室蒙上這難以洗涮的汙點,故臣啟皇上,定要嚴加處置方能以服眾心,以緘眾口。至於太子妃,就算當時她的身體狀況如何的贏弱,也該力諫王爺,不可任其肆意妄為,做出這等齷齪辱沒人眼之事,她既是東宮中正妃,卻落下如此敗名,實不能堪當璠陽未來國母之尊,請皇上下旨撤去其太子妃之身妃降為庶民,以正視聽。”

楚清清聞言,內心驟然擰緊,她為尹湘鶴的欲加之罪惱得離譜,她的尊嚴,她的驕傲怎麼能夠讓一個如此惡意的羞辱與踐踏?壓抑著內心欲狂亂騰起的暴怒,直覺得每一脈血液都在極速的膨脹與熱絡,她就要遏制不住了,她就要衝過去狠狠的煸尹湘鶴的耳光,直到她滿意,直到她洩氣方止。

濮陽瑾注意到楚清清的淡定正漸漸逝去,她眼聽冷冰氣息似乎要將煉獄凍結,這樣的冷莫與孤決讓濮陽瑾頗為錯愕與擔心,他覺得他了解楚清清,可這一刻卻告訴他,他了解的不過是她的皮毛罷了。尹湘鶴真的激怒了她,而她的沉默似乎正待暴發,似乎正醞釀著將尹湘鶴推入一個萬劫不復之地。

11.傾世皇妃 你我本就該是反向陌生人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