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完結-傾世皇妃 你就這樣帶走了我的一切

故事 樂觀途積極人生 2017-04-08

下雨了,濮陽瑾應該鬆口氣,得到百官與百姓的擁戴應該高興,可是他卻沒有任何高興的念頭。圓靜師父也站在雨中,口中念著,“阿彌陀佛,太子登基乃天命所歸,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於是,所有人也跟著一起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過去,隨即傳入耳中的,是一聲聲悠長的鐘聲。那鐘聲震盪四周,刺透雨林。濮陽瑾的心頓時縮緊,一股不祥的預感如這冰冷的雨幕一樣籠罩著他,渾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間凝緊了,他站著的身子開始發軟。

璠陽的皇城附近只有兩處可敲這樣的鐘,一是護國寺祭祖時的鐘,還有便是皇宮裡的鐘。皇宮裡的鐘又分兩種時候可敲響,喜事和白事,這兩種鐘敲的方式不一樣,所代表的含義也不一樣。而此時敲響的乃是——喪鐘。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鐘聲,先前還沉浸在天降甘霖的喜悅中的百官們已議論開了,宮裡誰賓天了?

濮陽瑾似身置寒冰之中,腿腳搶著步子在雨中奔跑起來。奪過騎兵的一騎馬,狠狠的甩響一鞭,雨花顛蕩,顫著他似窒息的心迅速朝皇宮奔去。

進了城,大街上因為落雨的原因聚集了不少的人,又因雨勢過大都站在屋簷下躲雨。濮陽瑾策馬而過,留下一抹凝重的身影在雨中飄過。守宮門的侍衛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正打算上前盤問誰敢在禁宮門前策馬時,立好驚愕的跪拜在地。

終於到了東宮門口,濮陽瑾翻身下馬,匆匆的朝梧惠宮跑去……。

此時的梧惠宮裡,哭聲與庭中的雨聲並齊。筱筱因傷心已昏過去一次了,此時醒來,又繼續承受著失去小姐的打擊。晴妃哭得跟個淚人兒一般,茗妃來看了一眼後便出了太子宮。

濮陽瑾站在寢殿門口,聽著裡面的淚聲時他整個人身都寒涼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站在湘簾前,殿中的哭聲便因他的出現而止住了。樑上的白綾還掛著,窗櫺開了,吹進來的風吹得搖搖蕩蕩。那床榻上的女子,已安祥的合上眼,猶如睡著一般。

他站在那裡,彷彿生了根似的站著。袍擺、髮梢上連續滴落的雨滴,白冷冷冰珠兒似的砸在地毯上,他的世界一下子靜得毫無聲音,誰都不見了,只有他和那張躺著她屍體的床榻。周圍瀰漫著無措驚愕和陰冷森森的空氣,呼吸入腹,彷彿擠得五臟六腑破裂開來。

她死了,他終於有能力守護她一生的人死了。

一步一步靠近,心一點兒一點兒迸裂。近了,那鮮紅的嫁衣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錯落有秩層次,癱坐在床沿上,濮陽瑾的雙眼讓血絲染得通紅,搖著頭,彷彿不相信眼見為實般質問,“你為什麼總是要我放鬆警惕後給我重擊?難道是報復我對你掉以輕心的代價麼?清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回答我啊。”

幾乎是用吼的聲音震懾是整個梧惠宮一顫,聞訊趕來的眾人都在這聲怒吼中將腳步懾停在殿外。只有濮陽慕華蹙緊眉宇走了進來,望著樑上那條依舊飄搖的白綾愣滯。與濮陽瑾,或是梧惠宮所有人一樣,他懷疑這不是真的。

正在此時,又有人走了進來。是茗妃,她的手上捧著什麼東西,只見她走到太子面前,跪著將手中所捧之物高高舉起,帶著泣聲說:“殿下,這是皇后娘娘令臣妾拿來的。“

濮陽瑾那有心思理會茗妃,他的一雙紅眼正瞪著躺在榻上的人兒,似要將她瞪醒一般。濮陽慕華嘆息著問:“這是什麼?”

茗妃掀開那搭上物什上的黃緞,“是傳國帝璽。”

傳國帝璽,此時是多麼敏感的一個詞語,緊接著又響起的喪鐘聲,標示著又有一條生命離去。就在發現太子妃賓天后不久,皇后也跟著賓天了。

濮陽瑾緊緊的閉上眼,轟然間明白了所有。

袖娟哭著從書案上拿來一張寫滿字的紙,遞到太子面前,“這是太子妃留下殿下的。”

睜開眼睛,接過那張紙細看起來,一看一神色凝沉,一看一絕望,一看一淚落。手一鬆,那張寫滿楚清清絕筆的紙左飄右蕩的躺在濮陽瑾腳畔。伸手將楚清清抱在懷裡,濮陽瑾一淚一字的哭著:“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們的恆兒死了,你現在已經見到他了罷。你說什麼今生的苦換來世痛,清兒,只要有你,我的生命才是完整的。你這就樣走了,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留給我一具這樣的軀殼到底有何意義?你既然那麼愛我,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為什麼?”

寢殿裡,是太子哽咽的哭聲,那是誰也不曾見過的太子。他緊緊的抱著太子妃的屍體,哭得悲慟,悲傷得肝腸寸斷。

午時過了三刻,他仍抱著太子妃不放,只是他不再哭了,淚水在他的臉頰上乾涸出兩道深深的淚痕。濮陽慕華剛想說什麼,羅貴又走了進來,拱手說:“回稟皇上,北晉的今鳳宇求見。”

北晉,與帝璽一樣是個很敏感的詞語,濮陽瑾想都不想,冷冷的瞥了一眼羅貴,“殺死敕。”

羅貴一怔,隨即又說:“皇上,不止今鳳宇,他還帶來一個孩子……”

……

楚清清的葬禮和皇后的葬禮一併舉行,辦得很隆重,自從那日過後濮陽瑾就極少開口說話。

今鳳宇帶來了恆兒,他們的孩子恆兒,可當一個父親的自己給兒子的見面禮,卻是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母親的屍體。他愧對他。

三個月後,濮陽瑾做出了一個決定。

天空陰霾陣囝,濮陽洵看著這樣的天氣皺眉。轉過花牆,見侄子濮陽恆正站在廊簷下望著陰霾發呆。起了絲好奇之心他走了過去,“你在看什麼?”

濮陽恆看了一眼濮陽洵,低低的喚了一聲,“皇叔有禮。”

這就是楚清清和濮陽瑾的孩子,除了他身上流著楚清清的血之外,他像極了濮陽瑾,“你還沒告訴皇叔你在想什。”

“已經好幾天不見月亮了,恆兒想看看今晚是不是月亮會出來。”

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看到月亮,濮陽洵忍不住問:“為什麼這麼想看到月亮?”

“在北晉時娘跟恆兒說,等恆兒想爹的時候就看月亮,爹一定也在那個時候想著恆兒和娘。現在娘不見了,恆兒想看著月亮的時候,娘也一定看著。”

顯然這個答案讓濮陽洵心裡難受,將小侄子抱起來,邊走邊說:“今晚是見不到月亮了,不過總有一晚會見到的。皇叔正巧要去找你爹,一起去吧。”

濮陽恆點了點頭,說實話他不怎麼喜歡爹爹,因為爹爹的臉上總是沒有表情,他更喜歡皇叔一些。

御書房裡,濮陽瑾正剛擬好了一份聖旨蓋上帝印,就聽到外間通報說雲王到了,只是沒想到隨他而來的還有他兒子。

“你怎麼把他帶來了?”看了一眼濮陽洵懷裡的兒子說。

濮陽恆垂下了頭,濮陽洵笑道:“在路上遇到就帶來了,你命人宣我進宮有什麼事?”

濮陽瑾沒說話,而是將剛擬好的聖旨和帝印一起向濮陽洵跟前推了推。濮陽洵莫名的蹙眉,將小侄子放了下來,拿起聖旨攤開,當看完聖旨裡的內容時,冷笑,“你想禪位於我,若是早知是這個結局,當年咱們要死要活爭什麼?”

是啊,早知這個結局,他還跟他爭什麼。可是如果不跟他爭,他怎麼會遇到清兒;可是跟他爭了,清兒卻死了。走身走到兒子跟前,蹲下身去看著他,“清兒說她什麼都沒給我留下,其實她錯了,除了留下恆兒了,還留給了我一世牽掛。這一生我忘不了她,雖然她死了,可在江山和她之間,我還是著重於她。我曾問過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她說她想要一副健康的身子,策馬天下。也曾說過她就是我,我不是她。所以她完成不了的遺憾,由我去替她完成,我要用我這雙眼睛,替她看盡紅塵繁華。”

“所以你就要將朝政交給我?”

“事到如今,皇叔已經不會計較了。”

楚清清說得對,不論誰做皇帝,這天下和朝廷都是他濮陽家的,誰也搶奪不走。只可惜,當一切明白過來時,過去的種種已不可挽回。

“恆兒,你願意跟爹爹走嗎?”握著兒子的小手,這是清兒留給她的惟一。

“是去找娘嗎?”

“嗯,去找娘一直想看到的東西。”

“好。”

音落時,濮陽瑾將兒子扣在了懷裡,他的身上,始終能感受到清兒的氣息。

那一夜,父子倆坐在梧惠宮的院子裡看到了月亮;那一日清晨城門樓上,濮陽慕華和濮陽洵目送著一大一小乘馬而去。

“皇叔好像不願意他將皇位禪讓於我。”看著人跡還少的街道,濮陽洵微微的笑道。

濮陽慕華沒有立即作答,而是深吸口氣說:“這天下和朝堂還沒異姓,誰做皇帝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他說的話與楚清清所言的大同小異,濮陽洵脣邊的弧度添大卻不吱聲。跟著濮陽慕華舉步下樓時聽著他問:“聽說茗妃可是當年蕭後為你內定的皇后,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在冷宮了嗎?”

……

陽光強烈了,照得城門樓上一陣暖意,風在空中風經繾綣,讓縷縷溫柔將紅塵覆蓋,這正是:紅牆黃瓦相映中,輾轉花簷成禁宮;閒看孔雀幾來去,一切往事悲清風。

34.完結-傾世皇妃 你就這樣帶走了我的一切

-----轉載自柳風拂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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