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傾世皇妃 蝕骨的恨對你也不過如此

故事 樂觀途積極人生 2017-04-06

濮陽瑾直覺著心都要疼碎了,然而這種痛卻讓他甘之若飴,這輩子何德何能擁用她的真心與真情?緩緩的抬起指腹,描繪著她溫柔若水的腮頜,濮陽瑾用從未在楚清清清醒時用過的溫柔語聲說:“你想讓我拿你的安危去換我一路上本是荊棘的平坦麼?我做不到。”我曾說過要你好好活著,直到我有能力保護你你才可放下警惕,可是我現在沒有能力保護你,你可知道我覺得自己有多沒用多無能?

心房讓什麼漲得滿滿的,以前痛是無措和傷心,此時此刻,卻是心滿意足。淚,就這樣如決堤之水奔湧而出,抹去腮邊一滴淚珠,楚清清秀拳贏握,獨伸直尾指,“我們來個約定好不好?咱倆都要活得好好的,這一生一世不論天隔一方還是天涯海角,彼此都要堅強的活著,決不輕言放棄。”

楚清清的話濮陽瑾輕而易舉即懂,卻不懂她將尾指伸直的意思,於是學著她也伸直尾直,又見她用尾指勾起自己的尾指,說:“這是約定,誰也不能忘記,有事情我們要一起承擔。”

“他們不會讓惜寧嫁到翡淵去的。”鬆開手後,輕輕的將楚清清扣在懷裡,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眸中溫柔瞬間盡逝後的狠唳。“前些日子尹湘鶴突然出現在正大光明殿中舉報我意欲擁兵造反,我的確暗中操練兵馬,相信尹湘鶴也懂**練兵馬的真正用途是推翻蕭家。惜寧是個讓人嬌縱慣了的孩子,怎麼可能受得到去翡淵的苦,她只要不嫁到翡淵去,別人教她怎麼說她就怎麼說,那日在正大光明殿裡,她指證我說我將她嫁去翡淵的目的是為了那批紫金,她懂什麼?分明就是讓人教說的。”

“尹湘鶴如何得知你暗中操練兵馬之事?”插句嘴,濮陽惜寧的行舉楚清清已臆測清楚了,此時的問題才是她關心的。

“哼。”濮陽瑾一聲冷吟,“連東宮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軍中出個奸細並不足為奇,畢竟世上無不透風之牆,我也料想過事情遲早要讓他們得到風聲,只是沒想到因為有個貪婪榮華富貴的叛徒,讓風聲提早讓他們知曉了。好在尹湘鶴積於邀功還朝任職,不曾細探,只領人拿著叛徒所繪的地圖前去捉拿證據,而皇叔提前半個時辰將兵馬撤離,魏亞承無功而返,連尹湘鶴也躲了起來。”

就知道皇叔不可能真的在府裡休息。不過於尹湘鶴而言,這的確是個大好的還朝機會,“尹湘鶴為何急於還朝?他不像是個粗心且無準備的人。”上次讓她施計得逞罷官為民,完全是他沒料到自己並不是個善被欺負的主兒,這才掉以輕心陰溝覆船,然此次卻不得不令人疑惑。

她的心思如此縝密,也不難怪尹湘鶴會栽在她手裡。聽著垂簾外細微的動靜,“見惜寧遠嫁翡淵之事更改不得,他急了。”

“他該心疼。”

楚清清的話不禁讓濮陽瑾蹙眉,他以為楚清清會問他惜寧出嫁尹湘鶴著急的原因。拉開距離看著她,神色平靜卻嚴肅的問道:“你知道了。”

“我身子不好,可不是腦子不好。”說話時看過濮陽瑾的肩頭,見筱筱在垂簾處探出半個頭來,看了她一眼又將頭縮了回去,“既然他們並不想將惜寧嫁到翡淵去,你知道他們會怎麼做嗎?還是他們早已行動,這會子大宴使臣賓客,全是使的障眼法做給人看的?”

濮陽瑾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只知道那日正大光明殿一鬧,整個軍機都顯得警惕非常,往日本意支持我的臣僚,不少人倒戈相向,他們都知道尹湘鶴於朝中的地位,更明白他如今一介草民若無人安排怎可去到神聖威嚴的正大光明殿?他不可能信口胡謅我擁兵造反之事,雖然最終沒有結果,可卻有人已掌控了動向,如今整個東宮早已讓人暗中重重包圍,待到我行差踏錯一步,便是岌岌可危。”

“你的意思是現如今蕭後簡直就是眾望所歸,而云王更是他們罷黜你後擁代的對象?”

濮陽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說:“你還不知道皇城裡此刻散播著怎樣的謠言吧,這其中有一句就是說你這個太子妃帶疾嫁入東宮,非但沒給父皇沖喜讓他的龍體康復,還讓他的病情加重了。”

也就是說皇帝病重與那突然死去的御醫無干,都是因為她命不好,沖喜倒衝出了個災,那那個御醫還死什麼?忍不住脣邊勾起一絲冷笑,楚清清抬眸看向濮陽瑾,“這漫城的謠言可有人去制止?”音一落,又覺著這個問題問得好蠢,若有人制止得了,還能謠傳到現在?

濮陽瑾不語,只是神情凝重的盯著楚清清。楚清清閤眼一閉,靠在軟枕之上,嘆息道:“蕭後他們要動我或者動你是嗎?難怪連蕭林都從邊塞回來了,還是和北晉三皇子莫子灝一起。”連想著翡淵突然向璠陽求姻,這是不是和北晉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見過莫子灝了?”濮陽瑾的眼簾微睜,很快又是恢復平靜,只是徒然騰起的殺氣讓周圍的空氣添了一層陰寒。

微微睜開眼簾,薄脣輕啟,“又不是第一次見了。回來時我遇到了皇兄,他說莫子灝恨你,因為我是太子妃所以連我也一塊兒恨上了,他還說莫子灝是為情所困,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然而濮陽瑾卻答非所問,“既然知道莫子灝的態度,以後你最好不要見他。”

楚清清亦如他一般,“是因為苡妃罷。”瞧著濮陽瑾眸簾驟然一寒,楚清清知道自己猜得不錯,“看來我所猜不假了,據我所知整個東宮只有苡妃是北晉人,而且據說是你從北晉帶回來的。”

濮陽瑾選擇了緘默,楚清清繼續說:“打一開始見苡妃我就覺得奇怪,總感覺她和這個東宮格格不入,她是你最寵愛的妃子,卻從不恃寵而嬌,既不傲慢也不隨和,她就像是這個大染缸裡的絕緣體,所有人都染上了色彩,只有她站在中央獨然而立。初始我以為她是真心待你,她的眼裡心裡只能看到你,除了你什麼對她而已都不重要。然細想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蕭後不止是想讓她的孩子保不住,她還要莫子灝更加的恨你,我雖然不知莫子灝的身份在北晉意味著什麼,可見蕭後對他的態度一定是舉足輕重罷。她要利用莫子灝來達到她預期的目的,而能讓莫子灝甘願受用的籌碼只有一個,那便是苡妃。你也懂得這些的對嗎?所以才將冬瑩宮保護得那麼好。”

最後一句話頗有揶揄的意味,與其說是保護得那麼好,不若說冬瑩宮本身就是座堅牢。“如果蕭後動不了我們,她就會向苡妃動手,她會讓莫子灝來對付於我。”而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抵抗的能力。那一次冬瑩宮失竊,並不是真的失竊,而是北晉的探子想去苡妃接頭;那一次梧惠宮闖進刺客,又是個聲東擊西之計,真正的目的卻是莫子灝遣入璠陽欲與苡妃相聚。他在雲王府得知了楚清清的身份與自己對楚清清的態度,必定會知道梧惠宮遭遇行刺,他定會將圍守在冬瑩宮的御林衛調離,故此給自己創造機會。

“苡妃並非自願委身於你,她能堅持到現在,你可有想過為什麼?”

“她想偷我身上的一份軍事圖,那圖上標註著我璠陽各地的要塞地形與兵馬儲備,蕭林雖掌管著璠陽一半的兵馬,卻也沒有這份軍事圖。此番之所以會回皇都,也不過是因為得到莫子灝張揚來到璠陽的消息,這份軍事圖蕭林亦是志在必得,他們以為這份軍事圖在父皇那裡,所以父皇現在才能留著一口氣,其實這份軍事圖父皇在我回宮的那天見面時便使計悄然給了我。這份軍事圖一旦落入北晉手裡或是蕭林手裡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落在蕭林的手裡,璠陽就得改朝換代,若是落在莫子灝手裡,恐怕璠陽就會成為他北晉版圖上的一塊。”

楚清清滿以為自己的意思能成功抵達到濮陽瑾的心裡,沒想到卻得到這樣一個讓她目瞪口呆的驚天祕密。她原本想說苡妃之所以願委身於他,完全是因為她相信莫子灝的情,所以一直堅持到現在,孰不知她竟然抱著這樣一個目的來到濮陽瑾的身邊。可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就算蕭林拿到軍事圖又如何?璠陽怎麼可能會改朝換代,不是還有濮陽洵麼?”

“你見過蕭林了麼?”

為何這樣問?楚清清不懂,點點頭說:“在鳳翔宮見過了。”

“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重新閤眼,回憶蕭林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良久緩緩睜開眼簾,清澈的玉眸裡滿是沉重,“難道蕭後注意不到蕭林的異常麼?”

“當然注意到了,所以當年在我被送去北晉為質後不久,她暗中向父後請旨,將蕭林調去守衛邊關。”

也就是說蕭後要讓兒子坐上太子之後,得先和太子相爭,又要提防她的親哥哥,還得周旋在朝中拉攏人心。楚清清長長一聲嘆息,想想都累,這樣一個女人果然不讓鬚眉,她得贊她一句女中豪傑才行。若真如濮陽瑾所言,那北晉也是有野心的,於璠陽早已虎視眈眈,缺少的只一份軍事圖和一個機遇。

徒然覺得濮陽瑾好狐單,他要面對的根本不止蕭後奪權那麼簡單,就像他站在那裡,面前是一片如爬山虎的藤絡,經經葉葉,枝枝葉葉,直看得眼花燎亂,一步錯,則滿盤落敗。如果不夠鎮靜不夠睿智,絕對是寸步難行。

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目前最要緊的,是蕭後會如何設計罷黜太子之位,而她絕不能讓她得逞,可有什麼方法能滅滅她的氣焰呢?“苡妃的事你是幾時發現的?”

濮陽瑾半闔的狹目一眨,深潤的目光彷彿看到很遙遠的過去,“他是莫子灝最深愛的女子,卻不被北晉皇族所接收,只因苡妃的母親出身低賤,是名歌妓。”

這是今日對話中他麼二次逃避自己的問題了,貌似有難言之隱,如此楚清清也不再追問。“既是莫子灝的心上人,他捨得犧牲她麼?”

“如果捨不得,又怎會讓我帶來了璠陽,在他心裡雄圖霸業定甚過兒女情長,可是他不甘心,所以才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我的身上。如果不是我,她不會與他嚐盡分離之苦,避重就輕的認為他們的分離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恨我。”

楚清清黯然的垂眸,“既然你知道這些事,又怎麼會……。”與苡妃假戲真做。

低落聲音響在耳邊,濮陽瑾自然懂得楚清清的意思,少傾後,方應道:“我也恨他。”

如此一來,苡妃是不是就不值得可憐了?她抱著什麼目的隨濮陽瑾來到璠陽,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就應該想到她再也不可能與莫子灝回到從前了。然而她義無反顧的堅持到現在,雖然仍未達到那個目的,但她的執著與堅持的確令人敬佩。

男人之間的恩仇的確太激烈了,這其中的女人一旦落入對方之手便不會有好下場。便若此番的苡妃,雖然看似生活不愁,相信她內心的苦與痛如海水般深不可測。可這是她的選擇,她不悔。

“小姐……。”

在寢殿裡的沉默中,響起一聲怯懼的呼喚,是筱筱撩簾走了進來,“小姐,午膳都快涼了。”

知曉濮陽瑾很忙,可楚清清還是任性留他下來一起用午膳。午膳後,濮陽瑾只耽擱了一小會兒便讓人叫離走了。而楚清清也開始了忙碌。

“袖英,袖娟,你們在春錦宮待的時間不短,可有聽說過佃民交不上租的?”坐在書案後,楚清清看著帳本上數目不齊的備註解釋問道,左上方的紫檀香正繚繞著醒神的香氣。

袖英與袖娟疑惑相望半瞬,袖娟說:“咱們在春錦宮時,茗妃娘娘多半將事情交由各負責名項的掌事做,那些掌事除非真的決定不了之事,否則不會登上春錦宮的大門。”那裡像現在這般,遇到稍大點兒事就要跑來請太子妃定奪。

袖娟的話裡的意思很陰晦,楚清清聽完便懂,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不再置言。復又看起帳本來,一字一符都不能錯過。帳冊上清楚的註明了那些佃民交不上租金的原因,說是天旱地渴,無源澆灌,致使收成減產,佃民自身難以裹腹等等。

回想這一年裡,的確少雨,但似乎並不至於到如廝嚴重地步。

“太子妃有所不知,這些個佃民多數在殿下封地周圍落村而居,每個村落都有一名村頭。佃民們如草如芥,需得有人出來與東宮掌管這裡封地的掌事交集,這村頭初始還當是為佃民們說話的,愈到後來,他們到直接管束起這些佃民了。現如今佃民更加可欺,村頭當上與東宮掌事的接頭人,自覺高人一等,前年奴婢還見過一個與掌事交差的村頭,相較起佃民,他可富態多了。”袖英邊捧起一捧茶上來,一邊似回憶的說著。

茗妃並不直接管事,而與掌事交集的還有村頭,也就是說這其中存在著許多不為人所知的貓膩。而如今這些事情擺在了她的案頭,讓她去左右為難,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周旋,事情又怎會至此?

“小姐,要不要小憩一會兒?”上午才去鳳翔宮走了一遭,下午又要處理案頭的事,不注意一下身子如何承受得了。

抬眸看著筱筱殷切的擔憂,楚清清只得隨了她的意思。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不可以硬撐。

翌日,寒風吹走些許彌浮在半空的陰霾,讓薄弱的陽光灑在綻放與飄落的梅樹上,不遠處那叢青竹邊,苔痕濃淡。

楚清清正伸手撣著枝頭的殘絮,不經意間見筱筱攜著一張怒意濃濃的顏容來至跟前,嘴裡還不時的嘟囔著什麼。好奇的言道:“你這是怎麼了?誰敢惹你生這麼大氣呀?”

“公主大婚有什麼了不起的,方才奴婢從柱廓亭那邊過來,讓一個宮侍捧著掛飾綵綢匆匆忙忙的給撞上了,奴婢現在手腕還痛呢,小姐你看,都紅成這樣了。”

看著筱筱伸來的手,的確紅了一大塊,楚清清有心替她揉揉,又怕她此刻心緒不寧氣火更添,連讓隨侍在側的袖娟帶她下去擦藥。

兩人才離去不久,又見一她不曾見過的宮娥朝她走來,施禮後恭敬言道:“太子妃,郡主請您去陪她遊覽御花園。”

她不是昨日才和惜寧去過了麼?怎麼今日又生此雅興?“郡主現在人在哪裡?”

“郡主正和公主在御花園中賞梅。”宮娥依舊垂眸回話。

因著昨日封地佃民交不上租子之事讓袖英去找了當事掌事,袖娟又跟筱筱去擦藥,讓珠子隨行又不妥貼。示意宮娥前方帶路,在路過珠子身旁時,楚清清吩咐,“讓筱筱休息,一陣子讓袖娟到御花園中尋我。”

“是,奴才遵命。”送走主子離去,珠子方回身進了屋子去傳達主子的吩咐。

昨夜落雪了,一路走來,俱是寒意襲面。就若這般冷情的天氣,依舊不減人們好奇璠陽御花園嫣紅處處的興致。專撿僻靜之路而去,刻意避免那些個不必要的議論與相見。僻如遠遠就見濮陽洵與濮陽慕華與人說著什麼,傳入耳中一陣輕笑;又例若蕭林正大步從連廓那頭過來,也不知是正進宮還是要出宮;又例如見到今鳳宇站在一美麗女子跟前,不知說些什麼,直逗得那女子攜絹掩脣而笑……。

徒然有一宮侍迎面而來,請安過後說:“太子妃,公主命奴才告訴太子妃,請太子妃改道去晴月湖。

“不是說郡主與公主在賞梅麼?”在意識到不對時,楚清清略微皺眉問。

那宮侍立即神色忐忑的解釋,“太子妃恕罪,郡主與公主的確在御花園賞梅,現正前去晴月湖。”

從這裡去晴月湖應該要比她們早到,楚清清微微頜首,隨即邁起步來。

晴月湖,楚清清記得自己曾去過一次,是幾個月前柳貴妃生辰,因不想讓蕭後以為她招搖,便在晴月湖邊的仰月亭裡擺了幾杯酒讓太子與她作陪。那個地方屬是御花園偏西之處,卻有道湖口連著大湖,周圍的確有些景緻賞心悅目。

當她站在仰月亭中時,果不見郡主與公主的影子,宮娥隨侍在側,楚清清也兀自欣賞起湖景來。只見一湖殘梗停雪,濁影浮面,一隻冬雀在其中一枝殘梗上駐停半刻後,騰翅飛去,餘下梗痕動盪,似乎活了滿湖的浪暈。

岸邊的垂柳顯得蕭條,然蕭條中又夾雜著些許殘青,映影在湖面上影子,寒風中顫粟不停,淒涼至極。

頃刻後,見一小船由人撐著駛了過來。加上撐船的人,總共六人。這六人看上去不像宮侍,卻挽袖提擺,待船一停,立即先後向楚清清拱手請安,“參見太子妃。”

“免了。”楚清清依舊用疑惑的神情看向他們,問出心中的疑問,“你們這副打扮是要做什麼?”

撐船的男子拱手言道:“回稟太子妃,小的等是宮裡的御林衛中的一隊,今日奉命前來晴月湖挖藕。”

挖藕?楚清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記得挖藕的確是要在一個很冷的天氣,可是這湖裡的荷花全是觀賞性的,淤泥裡哪兒有多少藕可以挖?再者這樣冷的天氣,昨夜又落了雪,再強壯的人下水也會被凍傷的。

瞧著幾個御林衛大義赴命的模樣,楚清清真是痛恨這個惟命是從的封建年代。“誰吩咐你們這樣做的?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天氣下水會給你們造成很嚴重的凍傷嗎?”

那撐船的明顯一愣,被人責備慣了,可這責備裡充滿了人性和擔心卻是頭一回承受,他又拱手說:“是公主下的令。”

濮陽惜寧?真是胡鬧,“好端端的怎麼會下這道令?”

撐船的回看了身後的弟兄們,又拱手說:“好像是方才御膳房給公主送去了一份藕制點心,郡主沒見過藕長什麼樣,公主便說這晴月湖裡有藕,所以……。”

“罷了。”不等那撐船的御林衛說完,楚清清作聲打斷,“都回去吧,本妃一會兒替你們向公主交待。”

“慢著。”這聲音不是撐船的,楚清清聞聲回眸,見濮陽惜寧和鳳凰郡主,身後還跟著八個宮侍宮娥款款而來。

“惜寧。”楚清清喚了一聲。

濮陽惜寧攜裙入亭,顯然她聽到方才楚清清與御林衛的話,此刻正不高興,“皇嫂,鳳凰說她沒見過藕,我料想你在楚府也沒見過,才好心讓你過來一起見識見識,你怎麼不領情還要拆我的臺呀。”

楚清清有些納悶,一旁的宮娥分明說是鳳凰請她作陪遊御花園,這會東道主怎麼改成濮陽惜寧了?不過不論如何,她不能讓濮陽惜寧如此任性,“惜寧,皇嫂很感激你的盛情,可是你可知道藕陷淤泥深處,專門的挖藕人也得等到藕田的水乾涸還會勞作,且挖藕廢時,十分不易,這麼冷的天讓人去湖底把藕挖出來,我想藕沒挖到,人就會出事了。”

“有那麼嚴重麼?”昨夜與惜寧公主同寢,她向自己訴說了要嫁到翡淵的原因,原來都是太子作的主,這太子妃這麼不給惜寧面子,說不定讓她遠嫁之事與她也脫不了干係,自己身為惜寧的好姐妹,一定要為她出出這口惡氣才好。鳳凰說:“本郡主是遠客,難道你要怠慢本郡主?我就是要看看藕長成什麼樣子,就是要讓他們下水將藕挖出來,身為奴才為命是從是本份,不聽就是造反,難道太子妃想讓他們得到一個對主不忠的罪名。”

這個鳳凰郡主可真會胡攪蠻纏,這點兒可比惜寧強多了,楚清清不由得感嘆。“郡主哪裡話,忠主固然是本份,可自古明主也懂得惜奴,你這樣說難道是想讓人誤會公主不是個好主子麼?”

“你……。”鳳凰一時語塞,太子妃那謙和有禮的態度,絲毫不現刻意刁難的語氣,都讓她惱火不已,想她從小到大,何時受過此等委屈?

惜寧或許覺得皇嫂說得有理,底氣沒了一半,雖不甘願,她更不願意讓人誤會她不是個好主子。可要讓她開口認錯,為自己找臺階下,讓她如何抹得開這個臉?便堵著氣站在那裡。

楚清清走近一步,溫和的笑看著濮陽惜寧,“你呀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想讓郡主知道藕長什麼樣子還不容易,讓人去御膳房,拿一條完整的藕過來給她看不就是了麼?”

濮陽惜寧猛然抬眸,那神情分明寫著‘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呀。’可她還是高傲的別過頭去,對那幾個仍站在船上聽令的御林衛說:“本公主是一時湖塗,今天就不要你們下水去挖藕了,都下去吧。”

“謝公主。”

“不行。”那御林衛們正欲離去,鳳凰突然開口厲聲開口,隨即拉著濮陽惜寧走到一旁,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清清後小聲對她說:“你怎麼這麼快就認輸了,她話說得好聽,分明就是在打壓你的志氣,你看我的。”說,她走向出仰月亭站在一棵蕭條的柳樹下,指著他們說:“本郡主可是你們璠陽的貴客,今天我就要看剛從湖裡挖出來的藕,非不看那御膳房現成的,你們快下去給我挖,遲了本郡主稟明乾爹,照樣可以定你們不忠之罪。”

這孩子怎麼比濮陽惜寧還欠**,楚清清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那些御林衛猶豫不絕的模樣,似乎在衡量到底要不要下湖挖藕。楚清清不禁輕蹙了眉,透出淡淡的威嚴來,“夠了,郡主,方才你也知道自己是客,本妃怠慢不得,可你既知自己是客,也該知道客隨主便這個道理吧,連公主都作罷了,你何以還要難為他們?”

鳳凰一聽,不禁被這淡淡的威儀懾住。濮陽惜寧趕緊走到鳳凰身邊,眸角的餘光瞟了一眼亭中的楚清清,說:“算了,鳳凰,咱們到別處玩兒去。”

鳳凰赫然一怒,還沒人敢這樣逆她的意,今日若不達到目的,她的顏面何存?大聲言道:“不,我要讓他們下去給我挖,就要他們下去給我挖。”

邊說,邊跺腳,誰知竟狠狠的咯應著一尖石,‘啊——’一聲後,痛得鳳凰不期然向湖面倒去。濮陽惜寧嚇呆了,也驚得楚清清神經崩經,眼見著鳳凰就要將平靜的湖面砸起一個窟窿,突然見那撐船的御林衛踏水將手已垂入湖裡的鳳凰掠身而起,搖身落在岸邊。

驚嚇過渡的鳳凰大哭了起來,因著這哭聲周圍的奴才們都圍了上去,且亂作一團。亂鬨之間,直聽到鳳凰帶著哭腔大喊,“我的手好痛,我的手好痛啊……。”

“鳳凰,你怎麼樣呀?你的手怎麼了?”濮陽惜寧蹲在嚇得站不起來的鳳凰身邊擔心的問。

楚清清連忙出了亭子走近人堆,對著聒噪的人聲厲聲喝道:“都囔什麼。”

這一聲下,連鳳凰都收了聲,淚眼朦朧的盯著出聲之人。楚清清看著一宮侍說:“你快去傳御醫。”又對那撐船之人說:“將郡主抱回送回公主的寢宮。”

見著人群離開後,楚清清並未立即跟上去,而是嘆然的看著那群匆匆離去的人,想著她不想找事,偏偏事要臨頭。

御醫診斷鳳凰郡主的右手被冷冰的湖水嚴重凍傷,短期之內不會有知覺,至於何時恢復知覺,就得看郡主的造化了。

或許常人會以為只是被水凍傷而已,哪裡值得如此大驚小怪。可偏偏人家是郡主,從小嬌生慣養,十指更是不沾陽春水,冬日裡衣厚手暖,從未受過涼,哪裡經得住這樣一凍?事情自然大件了。

此事一經傳出,便誇張的轟動整個皇宮。楚清清雖已做好受責的準備,可當真正面對蕭後的冷眼銳色時,內心還是膽怯。她並不膽大,只是有時候想事情想得夠寬,心裡承受能力略強罷了。除卻這些,她也不過是個普通至極的小女人。

鳳凰看著用雪緞纏好的左手,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依靠在蕭後的懷裡,指著楚清清哭道:“幹姑姑,都是她把鳳凰害成這樣的?鳳凰的手沒有知覺了,你要替鳳凰報仇,你要替鳳凰報仇,唔……。”

殿內的奴才個個惶恐垂侍,連書桌旁立寫藥方的御醫都禁不住手發抖。

蕭後鳳眼一瞥,頓時無盡的危險直迸向楚清清,“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本宮讓人好好招待貴客,你就是這樣招待的麼?太子妃,你如此不將本宮放在眼裡,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難道就仗著太子對你的恩寵?”

在她的眼裡,太子的恩寵算得了什麼?濮陽瑾提醒過她,蕭後要對付他們,想不到才不久便讓她尋到借題發揮的機會,楚清清也只能懊悔自己黴運當頭,“母后,兒媳不敢。”說多錯多,此時此刻,她得惜字如金。

“你不敢,你不敢還讓鳳凰郡主傷成這樣,要是你放開膽子,鳳凰豈不是要傷痕累累了。”鳳凰方小的哭聲,在聽得這話後又在蕭後的懷裡放聲哭起,蕭後似安慰的撫著她的後背,心疼的模樣就若那是她親親的女兒,“你瞧瞧這手包紮成這樣,也不知恢復知覺後得多疼。”

“幹姑姑,鳳凰怕疼,鳳凰怕疼。”鳳凰撒著泣聲,又指著楚清清鬧起來,“都是你害我的,幹姑姑,你要給我報仇。”

“誰把我的寶貝乾女兒凍傷了。”蕭後還不曾發言,一陣粗獷之聲又在殿內響起,隨即便見著蕭林大步邁入殿中,高大的身影徑直朝榻前走去。當蕭林靠近榻前,眾人才又見莫子灝隨步而來。

一見到蕭林與莫子灝,鳳凰的委屈突然大增,哭得竟比之前傷心,“乾爹,乾爹,鳳凰的手不能動了。”

蕭林拿起鳳凰纏著白緞的右手,皺眉看著,莫子灝亦走到榻前,冷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凍傷?”

“三皇子熄怒,這呀都得怪本宮疏忽了,將郡主所託非人。”蕭後邊說邊用眸角的餘光瞥著楚清清,這一瞥,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能懂得這其中之意。

“太子妃,難道你不打算給本殿一個交待麼?”莫子灝看向楚清清,他的神情只有方才那蹙眉半瞬,隨即便若無其事般恢復了正常,此時平靜的面容加上深沉的語氣,倒像是刻意裝出來讓人聽的,他根本就不在意鳳凰會變成什麼模樣,他要的只是想看楚清清難以招架,從而受到傷害的表情。

“三皇子,皇后將郡主交給本妃,郡主受傷本妃的確有推脫不得的責任,不過本妃相信,只要郡主肯配合御醫治療,她的手定會恢復如初的。”儘量讓自己不安的心平靜下來,莫子灝的眼神讓她害怕,是那種嗜骨的恐懼。

“太子妃才說自己有推脫不得的責任,這會兒到是急著撇清干係,讓郡主配合御醫治療,那這過程中郡主所受的苦太子妃就不用負責了麼?”莫子灝絲毫不留餘地的逼著楚清清,他滿意的看到楚清清眼中掠過一縷盪漾,原來她的鎮定是裝出來的,什麼與尋常女子不同,她不也就是個尋常女子罷了。

這些人都是隻要結果不看原因的主兒,楚清清知道這道理肯定是講不通的。她的解釋在他們眼中不過都是在為自己爭辯的藉口罷了,好,既是如此,“三皇子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在本妃能力範圍,定不會叫郡主繼續委屈。”

“太子妃嚴重了,本殿只是想讓太子妃給個交待而已。”莫子灝斜身走了一步,站在離蕭後很近的地方,接著說:“況且這裡有皇后娘娘替郡主做主,相信她的決定定會讓郡主滿意,也會讓本殿覺得有誠意。”

他將問題拋給了蕭後,楚清清心裡打了個突,這一唱一喝,似乎是兩人鬧議好的一般。偏偏鳳凰在此時火上澆油,“幹姑姑,鳳凰手沒有感覺了。”

蕭後嘆了口粗氣,“太子妃怠慢貴客,理應重罰,本宮念在她體弱多病的份上,賜杖責二十。”隨即朝垂侍在側的一宮侍說:“不必拉出去了,令人進來施懲,好讓郡主消消氣。”

“是,皇后。”那宮侍領命離開了。

楚清清的腦子渾亂一遍,杖責的刑罰並不罕見,可依她如今的身子要承受二十杖,那蕭後分明就是拿到藉口趁機要她的性命。還有一念頭讓她痛心,這二十杖下去,她腹中之肉何以得保命?

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的孩子?環顧四周,除卻垂眸侍立的奴才,便是一張張輕蔑鄙夷且看好戲的臉。她此刻不能將她有孕之事道出,一旦事情公開,固然能免去一頓皮肉之苦,可蕭後定又另施他計難為濮陽瑾。

該怎麼辦?怎麼辦?內心的吶喊多麼希望有人能聽到,可亦知此時殿中不會有人替她求情,而殿外也沒人如神仙般進來救她。不,她不能失去孩子,這是她和濮陽瑾的血脈。赫然間,楚清清的雙眸變得灼亮,彷彿得到一股可失去所有尊嚴卻還能佇立於人前的勇氣。

她驟然雙膝跪地,這一反應,不止讓蕭後吃了一驚,似乎認為了解她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聽著她帶著濃厚的祈求聲調說:“母后,兒媳知錯了,求您看在公主出嫁這件大好事上,饒恕兒媳罷,兒媳再也不敢怠慢郡主了。”

莫子灝的眼中的鄙夷愈加濃冽,他在心底嘲笑著濮陽瑾,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沒有骨氣的女人。又轉念一想,莫不是她根本就不值得他愛,他對楚清清所做的一切也都是裝出來給人看的?想到這層疑惑,莫子灝不禁將冷然的目光盡數集聚在此刻只顧求情的女子身上。

蕭林所瞭解的太子妃不過是聽來的,所以於此時太子妃的反應無權置下一語。偏蕭後就不同了,她所瞭解的楚清清可不會因為要受苦或是受罰而放低身段,使得自己在人前低聲下氣,這種讓人瞧笑話的事情,楚清清是絕對不可能做的。可如今這出又是為著那般?

“太子妃,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本宮可記得當初將郡主交給你時做過交待的,可你卻怠慢至此。就若是因你幾句認錯本宮就放過你,那本宮的威儀何在?如何能讓後宮心服?再說,就算本宮同意了,可郡主的千金之軀並不輸你矜貴,本宮可不能讓郡主白白受傷受委屈。”

“母后,兒媳自知罪過不輕,可不論如何,求母后饒過兒媳這次吧。”楚清清磕著頭,因著執刑的宮人已拿著長杖走了進來,內心亦愈發的著急起來。

儘管心中有惑待釋,可難得見楚清清如此卑微的模樣,蕭後心中大悅,更不可能輕易放過她。“放肆,你當本宮的懿旨是說著好玩嗎?來人啊,行刑,二十杖,一杖都不能少。”

“是,皇后。”

“母后,母后,你饒了兒媳吧。”無視鳳凰的得意,惜寧的猶豫,蕭林的冷眼,莫子灝的漠然,還有滿殿奴才的恭敬侍立,楚清清真正的求著蕭後,只要能保下孩子,她真的什麼都願意承受。

楚清清被按在長凳上,蕭後趾高氣揚俯視著她,想著就算今日打不死她,餘她半條命挫挫她的銳氣也是好的,剛要開口下令喊打,一宮娥站在門口小心冀冀的回稟,“皇后娘娘,柳貴妃娘娘求見。”

“把她給本宮擋在門口,不許進來。”一邊又下令喊:“打。”

“啊——,不要。”楚清清掙扎著、求饒著,“啊——。”當第二杖落下時,她已完全的喪失了反抗能力,嗡嗡的聲音由小漸大,隆隆的在耳壁中迴盪,激刺著她的整個靈魂。直覺著自己要被洶湧的海水淹沒,小腹的抽痛宛如有人動手撕裂她的神經。

渾身驟然一寒,楚清清冷汗涔淋,肌色卻是一片冷森的蒼白。隱約中,她感受著有什麼東西正緩緩的離開她的身體,一點兒一點兒的,一寸一寸的離去。

“哈——。”某一個瞬間,殿中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濮陽惜寧更是驚恐的指著那長凳下一滴一滴滴下的濃血慌亂不已,“母……母后,皇嫂她……。”

與其說見楚清清捱打,蕭後卻更樂意聽打楚清清的動靜。這會子聽到濮陽惜寧用這樣的語氣喊她,不耐煩的別過頭來,順著她所指的方向,赫然滯神。那血是怎麼回事?她知道受杖之人會受傷,但絕不會有人受傷時血流如柱,且妖冶得詭異,更讓她害怕。

“住手。”蕭後一喊,打了剛到十杖的宮人立即停下退到一旁。

楚清清也聽到蕭後喊停了,她悲哀讓蕭後喊停的原因。雙手很想用力不垂下去,可還是力不從心。深感痛心的她抿破的脣頁,堅持著頻臨昏潰邊緣的神智,她不能在這裡暈過去,絕對不能。

“快讓外面待命的御醫進來。”那些御醫是為鳳凰郡主預備隨叫隨到的,濮陽惜寧是被嚇傻了,見到楚清清此刻的悽慘模樣,便張口就來。那站在門口邊的宮娥快速離去。

這是怎麼回事?蕭林用疑惑的眼神問著目光呆滯凶狠的妹妹,那有人受杖刑會出這樣大量的血?而站在蕭後身邊的莫子灝,看著楚清清的神情亦愈加的複雜濃冽。

“快將太子妃扶到小榻上去。”蕭林見妹妹完全不在狀態,顯然她肯定沒經歷讓她費解的事情,一時讓油朦了心,回不過神來。

便有宮娥上前去扶楚清清,徒然聽見楚清清聲帶虛弱,語氣卻冷硬非常的言道:“不準碰我。”那看向蕭後的目光猶如萬千把利劍,刃刃冷絕帶恨,充滿血腥。

宮娥進退不是,為難之際,見御醫匆忙入內,在見到此情此景時,都不禁嚇得三魂離體。他只知公主叫他進來,卻不知是為郡主看診還是此時趴在長凳上的太子妃。

“快給太子妃看看。”蕭林從榻沿上站起身來,一手負後,一手指向楚清清。

御醫連忙施禮後跪在楚清清身邊,執起她的一隻手搭起脈,漸漸的,漸漸的,御醫的表情越來越驚愕,連著緊盯著御醫的所有人也跟著拎起了心。楚清清的手是從御醫手中垂下去的,蕭林不滿此時殿內怪異的氛圍,忙問,“御醫,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朗聲的威嚴不禁將御醫從錯愕中驚醒過來,更是連蕭後也回過了神,她緊盯著御醫,等著他的答案。

御醫顫抖著身子拱手稟道:“回……回稟皇后娘娘,大將軍,太……太……子妃滑胎了。”

“你說什麼?”蕭後因為這個消息,身形忍不住後退,難得穩住。看著此時的楚清清,仍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卻有些事情赫然變得透明起來。楚清清懷孕了,可她卻將事情作了隱瞞,她不想失去孩子,所以才有行刑前那番低聲下氣的求饒。

聽到這個消息,楚清清有淚水和著汗水一併滴在地上,濺開的水漬迸發著無盡的難過和遺憾。

“您不能進去,王爺……。”

殿外響起宮侍的阻攔聲,可下一瞬間就見到濮陽慕華半闔著凜眸,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邁步而來,他身後跟著一見此景像捂脣而淚落的柳貴妃還有筱筱。

“小姐,小姐……。”撲到楚清清跟前,見著地上淌著的一灘血,筱筱嚇得不知所措,柳貴妃亦到跟前,“可憐的孩子。”

濮陽慕華剋制自己的氣懾,拱手言道:“皇后,蕭將軍,本王可以將人帶走了吧。”

22.傾世皇妃 蝕骨的恨對你也不過如此

------轉載自柳風拂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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