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看《論語》中的為官之道

新時代看《論語》中的為官之道

《論語》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誰學得深、悟得好就為誰所用。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幹事泰勒博士說:如果人們思索一下孔子的思想對當今世界的意義,人們很快便會發現,人類社會的基本需要,在過去的兩千五百年裡,其變化之小,是令人驚奇的。不管我們取得了進步也好,還是缺乏進步也好,當今一個昌盛、成功的社會,在很大程度上仍立足於孔子所確立和闡述的價值觀念。這些價值觀念屬於中國,也屬於世界,屬於過去,也會鑑照今天和未來。

其實《論語》就是“政治學”,為官者學習《論語》,而且懂得了《論語》,那就要做好官,造福於人民。宋代開國宰相趙普曾經標榜說,自己以半部《論語》治天下,可見《論語》自古及今在治國安邦中的作用何其大。如今普通人學《論語》至少學點做人的道理,從政為官者也應該認真地學學《論語》,悟出點做官的恆道來。

社會發展到今天,我們不得不承認孔子真乃當時政界奇才,他任中都宰僅一年,就把中都治理得百廢齊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全邑民眾皆知居仁由義,因此聲名遠播,四方皆來取法。一年後,孔子升為司空,不久又升大司寇,攝行宰相職務,也僅三個月便使魯國大治,國力日盛,令齊國感到威脅。孔子之所以做得那麼好,才能只是一個必要條件,更重要的是他不為貧富而憂,不為得失而憂,不為成敗而憂,不為生死而憂。《菜根譚》裡講“濟世經邦,要段雲水的趣味,若一有貪著,便墮危機”就是說一個人要救助天下,治理國家,必須象行雲流水一般無私無慾,如果一旦對功名利祿有了貪心,就會墮入危機四伏的險惡深淵。孔子認為,只有修養成君子,才可以從政為官 ,並擔負起治國安邦的重任。

一、做官先修身,做人中君子。

“修身、治國、平天下”,“修身”是對家國、對社會負責任的第一前提,也是治理好國家,管理好政務,安定天下的第一前提,所以孔子和他的弟子力爭做最好的自己,做人中君子。那什麼樣的人才能稱得起君子,君子的標準又是什麼呢?君子是善良的、高尚的、很好相處的人,“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孟子)“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君子是始終走適宜的正路,而小人則一心看重私利。看重私利,必然走斜路,往往不自覺地損人利己,損公肥私,由小到大,越陷越深,最終走上犯罪的路而不能自拔。對為官者而言,這樣的誘惑和機會實在太多,理想信念不堅定難以把持。

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君子是合群的,雖然他內心莊重、莊嚴不可侵犯,但他在群體裡從來不爭,同時,他也決不拉邦結派,謀取私利。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周”就是能夠團結照顧很多人,以道義為準則與人交往,所以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個不講道義,不能團結和照顧很多人的人怎麼能做官呢,即使做了,也絕不可能是好官,不可能以人民為中心。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小人之所以喜歡相互勾結,搞團團夥夥,是因為他心裡有鬼,想通過勾結謀取私利或維護既得利益。而君子則是坦然無私,工作起來就能全身心地投入,想別人的事情多,想自己的少。不少人認為這樣的君子不多,這樣的官就更少。長此以往,必將突破做人或做官的底線。那些走上犯罪之路的官,起初都這樣想,我不拿,別人也會拿;我不貪,別人也會貪;我不利用職權謀取私利,別人會謀取,沒有誰真乾淨。

“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君子崇尚實幹,做的多,說的少,總是先把事情做到然後再去說,以誇誇其談為恥辱。說得不如做得好,好大喜功,不求真務實終究誤國殃民。現在不會說是真不行,好多時候就是做得好不如說得好。不會說,你就進步得慢,成不了大事。那和申不就是靠會說把官做大的嗎。能做會說當然好,可說得好比做得好管用,誰還願勞力費神不討好呢。如果都崇尚實幹,多做少說,中國的事情還有什麼辦不好的呢。

“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於比”君子對於天下的人和事,沒有固定的厚薄親疏,只是按照義去做。每一個為官者在用人處事上都能做到任賢舉能,則天下大治,國幸民福。諸葛亮說過,親賢臣、遠小人可以使社稷穩定、國家興盛。歷朝歷代官場裡的親蔬間的權利爭奪都是非常激烈的,父子反目成仇,兄弟相互殘殺,明爭暗鬥,觸目驚心。如今拉邦結派的現象仍然存在,爭鬥的結果大多是兩敗俱傷,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受損。

“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君子以義作為根本,用禮加以推廣,用謙遜的語言來表達,用忠誠的態度來完成,這就是君子了!這其中的“義”現在是否可以理解為愛黨、愛國、愛民。這不能只在口頭上,要落實在行動上,關鍵是看你為人民群眾幹了多少實事和好事。為官者固然需要政績,這個政績要圍繞國家和人民的利益而實現,決不是為個人升遷枯名雕玉。要本著對黨和人民的忠誠做實實在在的政績。這樣,人們會感激你,永遠記住你。象焦玉祿、孔凡森、任長霞……黨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

君子最講仁德。“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於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富裕和顯貴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但不用正當的方法得到它,就不會去享受的;貧窮與低賤是人人都厭惡的,但不用正當的方法去擺脫它,就不會真正擺脫的。君子如果離開了仁德,又怎麼能叫君子呢?君子沒有一頓飯的時間是背離仁德的,就是在最緊迫的時刻,也必須按照仁德辦事,就是顛沛流離的時候,也一定會按仁德去辦事的。“仁德”對為官者而言就更為重要。官場誘惑太多,若不講“仁德”,隨時有可能被拉下水。做了官,在人們的眼裡,已經是“貴”了,現在的公務員已是人們趨之若騖的職業。“貴”了還想富並沒有錯,只是不能靠巧取豪奪、貪汙受賄來達到富的目的。每年都有上千的大小官員落馬,還不多是取之無道。可惡可悲,卻仍有人懷著僥倖心理而我行我素。危險呢!

做個這樣的君子談何容易。孔子傾其畢生精力修煉,終成正果,被後人尊為聖人,他及弟子們每日三省自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替別人謀事是否盡心了呢?與朋友交往是否誠信呢?老師傳授的知識是否複習了呢?現在說的自省、自重、自警、自勵同樣是強調加強自身修養,即把外在的道德約束化為內在的自覺要求,不斷提高自身素養,為官者理應如此。自省修養,貴在慎獨,即使沒有人看見,也要堅持做好事,不做壞事。《後漢書∙楊震傳》載:楊震任荊州刺史時,舉薦王密為昌邑令。後楊震調任東來太守,路過昌邑。王密為了報恩,深夜訪楊震,送金十斤。楊震說:“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王密以為楊震怕被人知道不敢受金。便說:“暮夜無知者。”楊震嚴肅地說:“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為無知?”王密聽後,十分羞愧,攜金而返。楊震自覺律己,不欺暗室,高貴的品德為後人敬仰。周恩來總理生前身居高位,卻毫無自私自利之心,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克勤克儉、鞠躬盡瘁,病逝後個人存款僅5000元,勘稱新時期黨政領導幹部的楷模。

二、永遠追隨官場君子。

孔子一生都想追隨明君,但總是事與願違,以致在仕途生涯中12次受挫,終未如願。孔子的學生曾子認為,官場君子應具備兩個條件,首先要有才能,可以“託六尺之孤”輔佐幼主像周公輔成王一樣。可以“寄百里之命”,像諸葛亮執掌蜀國國政一樣。其次要有節操,“臨大節而不可奪”,遇到國家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不為威屈,不為利誘,能以身殉職,殺身成仁。孔子認為,官場君子首先要“修己以敬”就是修養自己,保持嚴肅恭敬的態度;其次要“修己以安人”,不僅修養好自己,還要使周圍的人都安樂;第三要“修己以安百姓”,不斷地修養自己,更重要的是要讓所有的百姓都安樂。

“君子求諸己”,君子做了官就立足於努力增長自己的才幹,多做有益於社會有益於人民的事情。為官的君子“行己有恥”,有了羞恥心,心裡就有了言行的底線,在做了有違道德的事情時,就會於心不安,就會自律,有所不為,自覺不做不道德的和人民反對的事情了

“君子不器”,君子為官不能守財斂財,成己私利,要以天下為公,要有成就大事業的雄心壯志,要清正廉潔,要謙虛謹慎、戒驕戒躁,作風紮實,不急不躁。“君子易事而難說也。說之不以道,不說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難事而易說也。說之雖不以道,說也;及其使人也,求備焉。”一個君子你很容易和他相處,但你卻難以取悅他。假如你不以正當的手段取悅他,他反而會不高興。決不會因你給他恩惠,他就給你大開綠燈、大開後門。等到他真正使用你的時候,會根據你的才幹,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位子。這就叫“器之”。如果你的領導或者你的上級是個這樣的君子,你省心了,你大可專心工作,不必為自己的升遷而煩心,也不必為如何討好領導而費心,大家一切正常,一切也就順其自然。相反,你的領導 若是那種小人,你可就累了,在沒有“高人”給你當伯樂,也沒有足夠的金錢開道,基本就沒有升遷的可能,除非你有奇才,你能投其所好。這樣領導下的機關單位已沒有什麼正常可言,不可能有實在的政績,更不可能為老百姓辦成幾件真正的好事。

孔子說:“君子成全人家的好事,不促成人家的壞事。小人則與此相反。”官場君子自己好,也希望別人好,總是鼓勵別人前進。看到別人有過失則規勸、開導,使之改過;而小人有嫉妒之心,自己好,不希望別人超過自己,常常利用別人的缺點而擴大其錯誤,陷人與惡。官場好算計人的小人,無不以為自己聰明、妙算,但因為用心險惡,都維持不了長久。既要整人,又不便明言,這就註定了敗局。設的計見不得人,是奸計,奸計不得人心,天人共憤,自己雖精心謀劃,卻未免心虛,有一絲透露就心驚肉跳。且再祕密的事,也還有透風的牆,人家一旦知道了,陰謀詭計敗露,就會落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有名的典故啟示人們:成心謀害他物,終會招引別物的謀害。身處 官場,誘惑多多,權利、金錢隨處可見,那些一味追求慾念而不知滿足,甚至迷惘本性的人,必然導致悲慘的結局。

孔子說“為君子辦事很容易,但很難取得他的歡喜。不按正道去討他的喜歡,他是不會喜歡的。但是當他使用人的時候,總是量才而用人;為小人辦事很難,但要取得他的歡欣是很容易的,不按正道去討他的喜歡,也會得到他的喜歡。但等到他使用人的時候,卻是求全責備。”現實生活中這樣的君子不多見,此小人卻屢見不鮮。不給他送禮,不給辦事,送了禮,也不一定辦事,甚至還會不時地壞你的事,鬧得上下同僚不能安心琢磨事,就會專心琢磨人,機關烏煙瘴氣。,

“君子無憂“。君子為官不是“無憂”,是有憂卻能做到不憂,因為他心中無我,不把自己的憂愁放在心上,始終想到的是別人。范仲淹是“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不論何種處境,他都能“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官中小人就沒有這樣的胸懷和境界,他們沒做官時想做官,做了官又怕失去官,不思怎樣為百姓辦實事,辦好事,整天想的是如何升官發財、中飽私囊,對於一切總是患得患失,一旦退下來就找不到北了。若官場小人居多,就會“上下爭交利,而國危矣”。當年的屈原就是處於這樣一個境地,報國雄才無法施展,只能以死抗爭。

孔子生活在一個“天下無道”的時代,他雖為官中君子,但所處的官場卻是正不壓邪,憑他自己的力量也不能扭轉官宦階層的頹廢之風,“克己復禮”的政治抱負難以實現,仕途也屢屢受挫。在一個昏官當權的社會或貪官主事的機關,你要做到清正廉潔都異常艱難,別人都給上級送禮,你不送,你只能原地不動;別人都收禮,你不收,你會落個沒人情味、不懂人際關係的罵名;別人都揮豁公款,你就是潔身自好、兩袖清風,也會得罪不少人。但邪總不壓正。那些做了損害國家和人民利益事情的官就真能高枕無憂嗎?難道不擔心有朝一日被糾出來嗎?正所謂做賊必心虛,連睡覺都不夠塌實。追隨官中君子,你就感到正氣在胸、正道光明,不用左顧右盼,儘可施展才華,實現理想,報效國家和人民。

三、怎樣做一個好官。

修身成君子的人肯定能做好官。孔子當然是一個難得的好官,他那些為官的弟子也都是好官。他的學生子張向他請教政事,孔子對他說:“居之無倦,行之以忠。”這裡孔子就好官怎樣為政提出兩點意見。一是“居之無倦”,即忠於職守,一直做下去,始終如一,不要懈怠。二是“行之以忠”,忠於事業,忠於人民,對人講忠信,表裡如一,取得人民的信任。這兩句話看似簡單,做起來是很不容易的。學生子賤做單父宰,單父這地方原本風俗極壞,子賤一到任,首先以身作則,穿著布衣布冠,外出步行,不用馬車。一面提倡儉樸,一面禁止奢華,風俗因此而漸漸敦厚。由此看來,做個好官並不難。孔子認為做好官必須有寬廣的基礎和強忍的毅力,《論語》說:“受過良好的教育有著發達的頭腦的人,必須要有寬廣的 基礎和強忍的毅力。因為無論是自己有建樹,還是以天下為己任,都是一副沉重的擔子,挑上這副擔子,一直到死才放下,沒有寬廣的基礎和強忍的毅力,是不行的”。

做好官,一要為政以德。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這裡孔子強調為官者的德行至關重要,這裡的“德”不僅包括個人的修養(如誠、敬、謙、和),還包括施政以德(如敬事、誠信、節用、愛人,使民以時)概言之是仁、智、勇三達德,而所有品德又均以“仁德”即不忍之心、慈悲之心、孝弟之心為根本。所謂“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為政者心為民所繫,愛民如子,必然會得到人民的信賴和擁護。《菜根譚》裡說:德者,事業之基,未有基不固而棟宇堅久者。列子在《說符》中這樣說:楚莊王問詹何說:“怎樣治理國家?”詹何答說:“我只知道如何修身養性,卻不知治理國家。”楚莊王說:“我能夠得到宗廟國家,希望學到怎樣保持它。”詹何說:“我不曾聽說本 身修養好,國家卻亂七八糟的,也不曾聽說本身亂七八糟,卻把國家搞得興旺富強的。事在人為,一個人的品行決定著他的事業。”那些不為民作主的貪官汙吏,必將自取其辱,為民所棄。

二要為政以仁。“仁”即愛人,真正地愛他人。做官的要愛你的部下,愛你的人民。孔子的學生子張向他問仁,孔子說“能行五者於天下為仁矣。”子張又問他是哪五種品德,孔子說“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意思是說能夠處處實行“莊重、寬厚、誠實、勤敏、慈惠”五種品德,就是仁人了。莊重就不致遭受侮辱,寬厚就會得到眾人的擁護,誠信就能得到別人的任用,勤敏就會提高工作效率,慈惠就能夠使喚人。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孔子說,剋制自己,一切照著禮的要求去做就是仁,一旦這樣做了,天下的一切都歸於仁了。要實行仁政應從那些方面去做呢?孔子說“非禮勿視,非禮 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簡單地說,就是遵紀守法。

三要嚴以律己。孔子政治思想中對為官者的要求十分嚴格,他說“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正人先正己,只要身居官職的人能夠正己,那麼他所管轄的人就都會歸於正道。“苟正其身矣,於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不論你任什麼官職,如果端正了自身的行為,管理好政事還有什麼困難呢?如果自身行為都不端正,怎麼能使別人端正呢?也不可能管理好政事。這是做好官的重要方面。

四要取信於民,勤政愛民。孔子說:“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食。”即治理一個擁有千輛兵車的國家,必須認真對待政事,要講究信用,取信於民,要節省儉用,愛護人民,役使人民要不違背農時。魯哀公問孔子“何為則民服?”孔子對他說“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把正直無私的人提拔起來,把邪惡不正的人置於一旁,老百姓就會服從了;相反,百姓就不會服從你的統治。為官者只有取信於民,人民對政府才有信心,若失信於民,也必然失去號召力。“居之不倦,行之以忠。”身居官位就不能懈怠,執行政令就要忠實。要按仁德的規定要求自己,以禮的原則治理國家和百姓,通過教化的方式消除民間的訴訟糾紛。

五要明智和遠見。那怎樣才算是明智呢?孔子說“浸潤之譖,膚受之訴,不行焉,可謂明已矣。”象水潤物那樣暗中挑撥的壞話,象切膚之痛那樣直接的誹謗,在你那裡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明智的了。暗中挑撥的壞話和直接的誹謗,在你那裡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有遠見了。一個開明的官員或領導,不能偏聽偏信,要多調查研究,遇事虛懷觀一是,與人和氣察群言。

對各級領導幹部,孔子還提出了三個領導原則。首先是“先之”。強調領導者的帶頭作用。有事,自己帶頭執行;有利,先讓給別人。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其次是“勞之”。強調在帶頭作用下,然後管理下級。第三是“無倦”,堅持做下去。這事看似容易,做到實難。事事帶頭自然辛苦,有始易,有始有終則難。

四、如何處理好政務。

子張問孔子曰:“何如斯可以從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惡,斯可以從政矣。”子張曰:“何為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子張曰:“何謂惠而不費?”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費乎?擇可勞而勞之,又誰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貪?君子無眾寡,無大小,無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驕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張曰:“何謂四惡?”子曰:“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致期謂之賊;猶之與人也,出納之吝謂之有司。”子張問孔子“怎樣才可以治理好政事呢?”孔子說“尊重五種美德,排除四種惡政,這樣就可以治理好政事了。”子張問“什麼是五美?”孔子告訴他“君子要給百姓以恩 惠而自己卻無所耗費,使百姓勞作而不使他們怨恨,追求仁德而不貪求財利,莊重而不傲慢,威嚴而不凶猛。”子張問“什麼是惠而不費?”孔子告訴他“讓百姓們去做對他們有利的事,這不是對百姓有利而不掏自己的腰包嗎?選擇讓百姓勞作的時間和事情讓他們去做,這又有誰會怨恨呢?自己要追求仁德便得到了仁,還有什麼可貪的呢?君子對人,無論多少、勢力大小,都不怠慢他們,這不就是莊重而不傲慢嗎?君子衣冠整齊,目不斜視,使人見了就生敬畏之心,這不也是威嚴而不凶猛嗎?”子張問“什麼是四惡?”孔子說“不經過教化便加以殺戮叫虐;不加以告誡便要求成功叫做暴;不加以監督而突然限期叫做賊;同樣是給人財物,卻出手吝嗇叫做小氣。”子夏當了莒父的縣長,向孔子請教怎樣理政。孔子說:“無慾 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就是要求人們處理政務不要圖快,更不要貪圖眼前利益。圖快反而不能達到預期目的,貪圖小利反而辦不成大事。要眼光放遠,依次而進。

孔子主張處理政事務必慎重,即“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到一個地方或者一個單位任職,要先多聽,多聽別人的經驗教訓、經歷的坎坷、走過的彎路,多獲取間接經驗,就是自己覺得有把握的事情,說話時也要小心,這樣就會少去很多怨憂;還要多看,深入實際,瞭解實情,有疑問的地方就先放一放,即使你閱歷豐富之後,處理政事仍需謹慎,這樣就能少犯錯誤,也少一些後悔。

魯國政權大臣季康子問孔子“使民敬,忠於勸,如之何?”就是如何做,才能使老百姓對當政者尊敬,並盡忠而努力地幹活呢?孔子告訴他“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舉善而教不能,則勸”也就是說,你用莊重的態度對待老百姓,他們就會尊敬你;你對父母孝順,對子弟慈祥,百姓就會盡忠於你;你選用善良的人,又教育能力差的人,百姓就會相互勉勵,加倍努力工作了。

五、如何建立官場和諧的人際關係。

《論語》告誡我們,無論是對領導,還是對朋友,都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掌握好親疏的分寸。孔子說“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大小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禮的應用以和諧為貴。古代君王的治國方法,可寶貴的地方就在這裡。但不論大事小事,只顧按和諧的辦法去做,有的時候就行不通。為和諧而和諧,不以禮來節制和諧,也是不可行的。孔子還說“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則遠怨矣。”凡事多責備自己,少責備別人,那就可以避免別人的怨恨了。孟子則說:要求別人很多,而自己做得很少就象自己田裡的草不鋤跑去挑別人田裡的草,這種人是很討人厭的。現在有句話叫“從自我做起”,若不是變成了口號,是一句非常好的話。從自我做起,就是先對自己嚴格要求,凡要 求別人做的,自己先做到。相反,如果自己什麼都做不好,還要搬弄是非。誰會主動給這種人搞好關係。儘管官場人際關係相當複雜,但是,任何時候,一個處事有原則和立場的人都將得到上下左右的敬重和信服。

孔子很不喜歡那些誇誇其談的人,他提醒人們“巧言令色,鮮矣仁。”愛說漂亮話,做出取悅於別人的樣子,在這種人裡找不到真正的仁者。所以讓我們加以防範,“巧言亂德,小不忍則亂大謀。”花言巧語就會敗壞人的德行,小事情譬如小侮辱、小冤屈不能忍耐,就會敗壞大事情。不管你做多大的官,都要警惕那些經常對你甜言蜜語的人,他們多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也不必即刻翻臉。該忍耐時定要忍耐,能忍辱負重,方能成就大事業。真為你好的人往往不在表面上,他們在悄悄的幫助和支持你,平時很難看出來。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在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時,君子應當重視的道有三個方面:要使自己的容貌莊重嚴肅,這樣可以避免粗暴、放肆;使自己的臉色一本正經,這樣就接近於誠信;使自己說話的言辭謹慎小心,這樣就可以避免粗野和背理。從而建立起和諧的人際關係。孔子平時一切表情、言語、行為都謹慎守禮,不驕、不貪、不苟且、不放肆,與鄉親、鄰居相處,氣色十分謙虛隨和,好象自己不善於說話似的,也不表現自己的道德學問高人一等。但上朝值班,雖然說話也很謹慎,可在關係禮法政策的大是大非問題上,卻勇於也善於發表意見。與那些對下驕傲賣弄,對上卻躬討好的人截然不同啊!孔子坐車,總是端正地坐在自己位子上,不左顧右盼 ,不大聲講話,不指指劃劃,不隨便咳唾。官場有作為的人只有達到“大智若愚、大巧似拙”的境界,才不會受世俗困擾,上下和諧,左右逢源。孔子說“甯武子是個大智若愚的人。他智的一面,別人趕得上,那愚的一面,別人無法趕上。”鄭板橋也有傳世名言“難得糊塗。”說“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變糊塗更難。”孔子說的“愚”和鄭板橋的“糊塗”之所以難,是說要想真正做到,不僅要靠忠心和勇氣,而且更需要忍辱負重,運智勞神,殫精竭慮。許多人把視其為座右銘,其實真做起來並不容易,能做到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就很不錯了。一個時時處世顯露精明的人,不會取得別人的信任、同情和愛護、栽培,因此也不會取得真正的、偉大的成功。

在個人榮辱問題上,要做到“難得糊塗”、“去留無意”,順其自然。當你憑自己的努力、實幹,靠自己的聰明才智獲得了應得的榮譽、獎賞、寵愛、誇耀時,應保持清醒的頭腦,有自知之明,切莫受寵若驚,飄飄然,忘乎所以。一切都不過是過眼煙雲,榮譽終將過去,不值得誇耀,更不足以留戀。總有一些人有了點榮譽、地位,就沾沾自喜、飄飄欲仙,甚至以此為資本,爭這要那,不能自持;更有些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居官自傲,橫行鄉里,他活著就不讓別人過的好。計劃經濟時代這種人還真不少。孔子則注重美德,主張以人格高下來鑑定榮辱,或士或隱,無所用心,“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能上能下,寵辱不計,只要順勢、順心、順意即可。這樣一來既可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為百姓多做點好事 ,又不至於為爭寵爭祿而勞心費神。有時在利害與人格發生矛盾時,則以保全人格為原則,不以物而失性、失人格,如果放棄人格而趨利避害,即使一時得意,卻要長久地受良心譴責。有時候忍辱負重是為了大事業,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在物慾橫流的社會,要真正完全脫離物質而一味追求人格高尚確實很難,只不過有了人格追求,起碼可以活得輕鬆瀟灑些,不為物所得,更不會為一次晉升、一次長薪而鬧得不可開交;也不會為功名利祿而趨炎附勢,投其所好,出賣靈魂,喪失人格。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可能有一二次這樣的經驗和體會,當你放棄一時的利益而保住人格時,那種愉悅是發自肺腑的、淋漓盡致的。

孔子在官場雖然是“君子自重,與世無爭”出淤泥而不染,為實現“克己復禮”的理想而不辭勞苦地奔波,但他的理想與統治階層多數人的利益是向背的,難以得到當權者的支持,況且他也只是渴望開明的君主重用他,推行他的理想制度,而沒有自己當君主的想法,又不願與沒落的官僚們同流合汙,所以他在仕途中一再受挫是必然的。只能怨他沒趕上好時代,正如他自己所說,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六、如何選人用人。

自古及今,就是得人者得天下,失人者失天下。劉邦在比項羽劣勢的情況下能取勝,其根本在於得人用人上。對此,劉邦本人作過精闢的總結:“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我比不上張良;安邦定國,撫慰百姓,供應物資,不絕糧餉,我不如蕭何;統帥百萬大軍,每戰必勝,每攻必克,我又不如韓信。這三個人,都是人中的豪傑。我能重用他們,這也就是我所以能取得天下的根本原因。至於項羽,他只有一個范增卻不能重用,這就是他所以被我消滅的原因。”諸葛亮擇官以德才兼備為準則,他在《便宜十六策》裡指出“治國之道,務在舉賢。若夫國危不治,民不安居,此失賢之過也。夫失賢而不危,得賢而不安,未之有也。”過去講究用人,現在更講究。在這個相對透明的時代,用人的關鍵是選對地方或單 位的一把手,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並做好對權力的監督。

用人當然要用好人。就“好人”的標準,孔子也有精闢的論述。子貢問孔子說:“全鄉人都喜歡、讚揚他,這個人怎麼樣?”孔子說:“這還不能肯定。”子貢又問孔子:“全鄉人都厭惡、憎恨他,這個人怎麼樣?”孔子說:“這也是不能肯定的。最好的人是全鄉的好人都喜歡他,全鄉的壞人都厭惡他。”更為重要的是“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選拔正直的人放在邪惡人的上面,能夠讓邪惡的人變得正直。

孔子曰:“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君子不憑一個人說的怎麼樣來舉薦他,也不因為一個人不好而不採納他好的見言。也就是說要公正用人,唯才唯德是舉。任用或重用一個人要慎重,“眾惡之,必察焉;眾好之,必察焉。”孔子認為,大家都厭惡他,我必須考察一下;大家都喜歡他,我也一定要考察一下。獨立思考,不隨波逐流,是領導者應具備的特質。居位越高,越易受人矇蔽,即使是親自巡視,看到的、聽到的也未必不是經過偽裝的。許多君王都是在糊里糊塗中丟掉了江山。

在用人問題上,孔子主張“學而優則仕”,先學習禮樂,掌握一定的學問後,才能去做官為政。學生子路讓未完成學業的子羔去擔任費地的行政長官,受到孔子的嚴厲批評。孔子還說“舉爾所知”,就是要選拔你所瞭解、信得過的。主持一個地方或一個單位的政務,要“先有司,赦小過,舉賢才。”先責成手下負責具體事物的官吏,讓他們各負其責,赦免他們的小過錯,選拔賢才來任職。達到“近者悅,遠者來”使近處的人高興,使遠處的人來歸服。現在用人上首先要過政治觀,這由組織部門考查把關,嚴把選人用人政治關、品行關、作風關、廉潔關。把德才兼備,有能力,敢擔當,以人民為中心的幹部選拔到領導崗位上來。

七、“不恆其德,或承之羞”。

這是孔子對人尤其是為官人的忠告和警示:人若不能長久地保持自己的良好德性,免不了要遭受恥辱。做了官就意味著手中有了權力。運用手中的權力為國為民謀福利,就會得到擁護和愛戴。相反,如果只是為謀求私利,就必將被國家和人民唾棄。事實上,那些受到懲罰的貪官汙吏剛開始為官時,也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只是沒有長久地保持自己的良好德性,禁不起誘惑的考驗,由小到大,由淺及深地陷入深淵。明代山東巡撫年富撰寫過官箴: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明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文中字字警策,句句藥石,說明了為官清正廉潔,就能樹立威信;辦事公道正派,就能安定民心。

(作者房勝林,單位:青島市稅務局培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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