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大運河系列之——“東方龐貝”泗州城遺址

考古 京杭大運河 淮河 洪澤湖 文物 大運河文化在線 2018-12-03

在江蘇省盱眙市境內,埋藏著一座泗州古城池遺址。這裡曾經是歷史上淮河下游的一座重要都市,隋唐大運河通濟渠(汴河)與淮河交匯之處。它扼守淮河兩岸及南北大運河由淮河入汴河的南端口岸,具有突出的戰略、交通和經濟位置。

誰也不曾想到,清康熙十九年(1680年),黃河奪汴入淮,泗州城遭沒頂之災,至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全城徹底被泥沙埋沒。直到幾百年後的2014年,來自全國各地的文物考古專家者匯聚江蘇淮安市盱眙,因洪水肆虐而被深埋水下330多年的“東方龐貝”——原盱眙縣泗州城,經過三年多考古發掘,已確定了古城遺址範圍,一大批珍貴的文物“重見天日”。

本次,作為“行走隋唐的大運河”文化考察通濟渠段的收官之戰,考察組對泗州城遺址和明祖陵進行了考察。


行走大運河系列之——“東方龐貝”泗州城遺址


01探尋泗州城

來到盱眙縣城,放下行李,考察組就踏上了前往盱眙市文物局的路程。由於事先與文物局的幹部說明了來意,隊員們直接來到了文廣新局的文物局考古辦。

盱眙市文管辦主任張春鵬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一見到考察組,他就興致勃勃的給隊員們講起了泗州城的歷史脈絡,陪同考察組到現場水下古城考察。

“泗州城位地面範圍3600餘畝,除107畝水面外,餘下的3500餘畝皆是鄉村集體性質用地。據統計古泗州城遺址內共有居民戶455戶,人口1702人,房屋2116間(其中:樓房70間、平房345間、瓦房1351間、其他住房350間)。”根據考古的統計,張春鵬主任用數據向隊員們展現了當時泗州城的輝煌。

據瞭解,泗州城始建於北周,隋朝時毀於戰亂,唐代重新興建。由於泗州城地處淮河下游,汴河之口,為中原區域之襟喉,南北交通之要衝,政治、經濟、軍事地位十分重要,加之漕運事業日漸興旺,泗州城所傍的汴河對岸又建設了一座新城,新城的發展更快,其規模逐漸超過老城區。

宋代,泗州城已十分繁華,歷史上稱為“奔馳馬驟無間時”,加之景色秀麗,朝廷政要、文人墨客無不慕名前來,王安石、蘇東坡、米芾、白居易、韓愈等留下了許多著名的詩篇。

明代,泗州城城中船舶如流,店鋪林立,商賈雲集,更為繁盛,其鼎盛的原因除了經濟原因外,還有一個重大的政治背景,即朱元璋的祖陵建其北側,每年的各類“祭祀”活動使泗州城成為朱明王朝的“行宮”,達到了空前的繁榮。

北宋以前,淮河乃是一條清水河、下游河口段河床深闊,入海口在漣水雲梯關,潮波可達盱眙以上。黃河對淮河的影響加劇,洪澤湖形成加快,是從明朝中期開始的。

明弘治七年(1494年),劉大夏主持治河時,堵塞黃陵岡,修築太行堤,截斷黃水北流各泛道,逼黃水南泛,主要走汴泗、睢泗、渦河入淮,使黃河泥沙在淮河下游淤積日益加重。

在明嘉靖後期和隆慶時期,河患頻繁,不斷在徐、邳、睢一線決口。洪水橫流,加劇淮河負擔,每到汛期,淮河水位抬高,常常在高家堰一帶決口,不斷衝擊運河、淮揚和裡下河地區,災害連年不絕。


行走大運河系列之——“東方龐貝”泗州城遺址


從1194年至萬曆六年(1578年),洪澤湖水庫初步建成以前,共計384年,泗州城被淹事件達43次,平均8.9年發生一次嚴重淹城水災。黃河奪淮後比奪淮前,泗州城遭淹頻次增加4倍。清康熙十九年(1680年)。黃河奪汴入淮,泗州城遭沒頂之災,至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全城徹底被泥沙埋沒。

聽著張主任的講解,考察組對泗州城淹沒的前世今生有了一個大體的瞭解。緊接著,張主任驅車帶領隊員們來到了泗州城遺址處。

當車子開到一處農田時,考察組看到了當地政府豎的石碑,上面寫著“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泗州城遺址”,為了讓考察組更加直觀的看到泗州城遺址的輪廓,隊員們來到遺址處。

“由於當地農民經常到遺址附近種莊稼,而且遺址上很多的積水,怕孩子們在水中洗澡有危險,在一個就是保護遺址,當地政府在一直周圍拉上了鐵絲網進行保護。”

透過鐵絲網,考察組依然可以看到整個城牆的輪廓,但因為終年積水,又到了梅雨季節,遺址已經被積水所覆蓋,無法看清遺址中的城池面貌。在遺址周圍,隊員們還發現了很多磚瓦。張春鵬主任說,這是在挖掘的時候留下的。

從1963年大旱期間,明祖陵的石人石馬出現在河灘上;1976年建設盱眙淮河大橋時,鑽探中又發現一些碎磚片瓦,還有木料、碎骨、爛木……1999年泗州城實施了第一次勘探,結合調查,考古人員確定古泗州城遺址就在盱眙縣淮河鄉沿河村、城根村一帶。

“遺址自1996年至2005年底,歷時7年、分七次考古發掘,共發掘了2000多平方米2010年起,在國家“南水北調”項目的支持下,南京博物院的考古專家正式啟動了對泗洲城遺址的探掘工作。”張春鵬主任講解著泗州城遺址的挖掘工作,可謂是非常艱難。

戲劇《水淹泗州城》作為一齣戲出現在河南梆子裡。這齣戲說的是,泗州知州公子白生赴京趕考途經洪澤湖,與湖中神女凌波仙子邂逅。女追男,男以功名為重,凌波仙子愛極而恨,一怒之下,以水報復……泗州戲《泗州城》說的是泗州城青年才俊李長善去南京(當時叫應天)趕考,路過洪澤湖邊住宿,湖中水母娘娘慕其英俊,欲招為婿。

李功名心重,不戀女色,當即拒絕。水母娘娘一怒之下,借來了東海水淹沒了泗州城。而作為京劇保留劇目的《虹橋贈珠》這齣戲,則是根據水漫泗州歷史事實與神話傳說改編的。女妖水母盤踞泗州,興風作浪,孫悟空率神兵天將與之格鬥,將其降伏。

張春鵬主任說,當地的戲曲都將有關泗州城的故事編了進去,演出效果非常好。把一個城市的悲劇糅進去愛情仇恨、正義邪惡的“味精”,京劇、秦腔、豫劇,三百年來唱戲的、說書的,演此不疲,街頭巷尾,津津樂道。

02憑弔明祖陵

離開了泗州城遺址,考察組來到了同樣被水淹沒後被發現的明祖陵。明祖陵坐落在洪澤湖西畔的淮河入湖處。泗州城被湖水淹沒時,明祖陵也一起被吞沒於湖水之中。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為保護明祖陵,築堤3000米,把陵墓從湖水中隔出,沉沒湖中300餘載的文物瑰寶重見天日,成為一處遊覽勝地。

考察組一到明祖陵,首先看到的就是二十一對龐大石刻,雄踞在長長的神道兩側,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從石刻群往北,是櫺星門遺址和正殿遺址。

在正殿遺址處有石礎子28個,可以想象正殿的宏大規模。朱元璋高祖、曾祖和祖父的合葬處稱玄宮,現在可見有磚砌拱頂建築物。

“經過湖水長期的浸蝕和衝擊,墳丘已被蕩平,原先地面的磚木建築大多毀壞,僅餘下櫺星門、正殿、東西兩廡遺址和殘存的30多個大型柱礎、磚砌拱頂建築3座,但神道兩側的21對石像大多完好。1963年,洪澤湖水位下降,明祖陵才得以重見天日,但木製建築已蕩然無存,僅剩外羅城城牆以及後來發掘修復的石像。”


行走大運河系列之——“東方龐貝”泗州城遺址


張春鵬主任向隊員們介紹說,2011年5月20日,因洪澤湖水位連續下降逼近死水位,沉睡於洪澤湖水下300年之久的明代第一陵明祖陵外羅城牆露出水面,這是有史以來最為顯著的一次。為保護地宮甬道和拱門下的文物(詔書、衣飾和各類殉葬品),當地政府從淮河緊急調度水源進行灌注,明祖陵地宮甬道和拱門又重歸水下。

“龐貝古城和古泗州城都是曾經繁盛的歷史城市,其陸上的城市格局和主要代表性建築物表現了當時歷史文化的縮影,但古泗州城因淮河和汴河穿城而過,較之龐貝古城更增添了水土、水岸、水底的特色遺存資源,有著更豐富的文物和歷史積澱,從這一點上說,古泗州城比龐貝古城更具特色和吸引力。”站在明祖陵的墓道邊,張秉政教授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最後,隊員們在張秉政教授的帶領下來到了第一山風景區,千百年來,眾多的文人墨客、翰林學士、官府政要都慕名而來,留下了大量的碑刻和碑碣其中不乏蘇軾、陸游、楊萬里、米芾等名家之作。站在山頂,沿途欣賞著歷代名人的題跋詩句,遠眺著運河在這片城市穿過,張秉政教授感慨萬千。

2013年至今,由他擔任領隊的“行走隋唐大運河”文化考察活動行走通濟渠段到這裡就圓滿收官了,一路走來,倍感艱辛。“西至洛陽,東到揚州的行走隋唐大運河之路至此告一段落了,我和我的團隊沿著這條運河文化路徑,衝風冒雨,不避寒暑,歷時三年,行走三省十八縣市,基本摸清這條‘人間奇蹟’的家底。我為這個特別能吃苦,特別投入,特別能戰鬥的團隊點個贊,非常感激一路走來幫助過我們的人,我很感激大運河給予我無窮的力量,讓我帶領著大家與運河一起奔跑,走進這個繽紛多彩的世界。”

面對著運河通江達海處,張秉政教授無限感慨,吟誦起李敬方的《汴河直進船》:“汴水通淮利最多,生人為害亦相和。東南四十三州地,取盡膏脂是此河。”

來源:中國青年網,內容有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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