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冬梅這個神射手在身邊，自己的安全也有了些保障。林月汝對此倍感滿意。
“香巧，過來把這隻鴿子拿去燉了！”林月汝招呼著。
自從林月汝被削減了丫鬟和開支，她便讓二巧在自己院子的小廚房開火做飯，一方面是為了向林月婉示好，另一方面自己院子做的，吃著放心些，就算真出了什麼問題，也好過在大廚房找不到嫌疑犯。
香巧接過鴿子翻了翻，指著它的腳說：“小姐，這鴿子腿上有東西。”
林月汝和冬梅聞聲湊過來，果然看見鴿子的腿上繫著一個小竹筒。林月汝解下竹筒，讓香巧把鴿子拿去收拾，自己則與冬梅坐到桂樹下研究竹筒。
竹筒一端被蠟封了，冬梅用一根細簪子將封蠟挑淨，從裡面倒出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六月初九，遣送米五十石於粒穀倉。下面還蓋著一個紅色花章。
“粒穀倉是啥？”
“就是隔我們府上兩條街的米店，這應該是粒穀倉進米的用的信鴿。”冬梅笑著說，“因為信鴿不佔人力，又比人跑得快，所以長期固定通信的地方都用信鴿傳信，聽說還有年輕男女會用信鴿傳情呢。”
“明天就是六月初九了，咱們把這鴿子打了，不會影響他們送貨吧。”
“小姐放心，這種鴿子一般都會放個四五隻，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冬梅毫不在意地說，“要不要奴婢再給小姐打一隻？信鴿飛的比肉鴿時間多，燉的湯都要鮮香些。”
聽說不會對送信有影響，林月汝的內疚感才稍稍放下。
“這空都是飛來飛去的鴿子，你打的著嗎？”
“奴婢試試。”
在林月汝的期待中，冬梅做為一個新手，雖然幾次感覺要命中目標了，終於還是沒有打中。
“沒事，咱們慢慢來。”林月汝安慰著，“要是一次都被你打完了，以後誰還敢放鴿子啊，要堅持可持續發展，細水長流。”
“王爺，那林月汝的丫鬟今日用手弩射到一隻信鴿，讓她們給燉了。”
辰良一臉的惋惜，要知道訓練信鴿雖然不復雜，但也至少要一個月，而且聽那意思她們還要繼續打，對於這種惡意行為，辰良十分不滿。可是誰讓射信鴿的手弩是他家王爺讓做的呢，辰良雖然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麼。
“嗯。”祁寒應了一聲，寫著摺子的筆卻沒有停下。直到長長的摺子被寫滿，祁寒在最後落款下印後，他才放下筆，背手走向窗口。
“聽說皇后今日私下召見了卞國公的嫡孫女進宮，這件事你怎麼看？”見辰良不做聲，祁寒繼續說，“開國四公每家持有一塊金牌，倘若四公將四塊金牌集在一處，就可輔佐祁氏任一男兒登上皇位，這是皇祖父當年收回兵權的交換條件。如今樑國公和宋國公都是太子的人，卞國公和林國公雖然沒有站隊，但每家的嫡女都正值婚齡，他們若把嫡女嫁入皇家，也便確認了自己到底站在哪一方。”
“因為林月汝與王爺有婚約在身，所以皇后是想先拉攏卞國公，”辰良小心翼翼地說，“這也是王爺不與林月汝退婚的原因。”
祁寒點點頭，望著窗外漫天星辰，冷冷地說：“太子自視甚高，不屑於美貌但惡名在外的林月汝的追求，反倒和林國公的庶女打的火熱，也不知是不是涼了皇后的心。此次召見卞國公的嫡孫女，想是為立太子妃做準備了。”
“屬下聽說，那林月汝自從落水之後便改了性情，不僅不再阻止庶妹與太子交往，被庶妹陷害還忍氣吞聲，更是幫助庶妹拿到了內院管家權，言語間似乎很是懼怕這個庶妹一樣。”
“哦？竟然有這種事情？”想起那日在鼎豐樓林月汝說的話，祁寒挑了挑眉，“這倒有意思了，也不知她是真改了性情，還是另有所圖？”
“都說林國公的嫡女是個草包，對喜歡太子的女子用的都是些下三濫的手段，應該不會有那麼聰明想利用庶妹接近太子吧。”辰良撇了撇嘴，“何況這代價也太大了點兒，一旦她得不到太子，反而被庶妹捷足先登，以林國公的性子，很可能會為了攀附太子，廢了她的嫡女身份，而去立庶為嫡。”
“真真假假，誰又知道呢？”
一隻鴿子越過星空，從窗口飛進，落在祁寒的手上。
為了確認不會影響米店的生意，事後林月汝和冬梅偷偷跑去粒穀倉觀察，見後院排了一隊運糧馬車，聽他們的言語是之前預定的五十石，林月汝這才將那點內疚感丟得乾乾淨淨。
冬梅經過勤加練習，飛得比較低的鴿子也能打到了，為了林月汝口中的“可持續發展”，每天只打兩隻燉湯。
已經連續打了三日，不外乎是些訂貨信息，當然也有小年輕的情書，寫得酸溜溜的，看得林月汝與冬梅好不開心。
這日剛看完一隻醉雲樓的訂酒信息，冬梅又拿了一個竹筒過來。
“近日信鴿去三還一，不知是否有人有意截留，此鴿為某此線僅剩，傷之則哀。若為截留者得，祈歸放於空，拜謝拜謝。”
紙張潔淨，字跡工整，林月汝並不記得之前打過這樣字跡的信鴿。
“可能是別人打的，”冬梅說，“咱們是無聊打著玩，還有很多乞丐之流為了填飽肚子，也會打信鴿來吃，被捉住的話會被送進官府。也不知道這鴿子是從哪飛來的，如果飛得遠，那能打到這人鴿子的人就多了去了。”
“如果真打到送急信的鴿子，那罪過就大了。”林月汝後知後覺地說，“如果能有選擇性地打鴿子就好了。”
“可是我們都是打下來之後才知道信的內容，打下來的鴿子肯定都死透了。”冬梅漸漸適應了林月汝性格的轉變，對她會有這種仁慈的想法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大的反應。
“這小弩殺傷力太強了，要不咱們換個工具。”
冬梅心領神會地取來紙筆。林月汝畫了一個圓筒，一個黑點代表按鈕，一根細線代表射針，又在旁邊歪歪扭扭地備註了方法，吹了吹墨跡後交給冬梅。
“這東西木匠能做出來？”冬梅對此十分沒有把握。
“應該……吧。”林月汝也非常沒有底氣，“小弩他都能做得如此精巧，這個應該也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