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望獄中的姨父,我被他的話感動了......

去看望獄中的姨父,我被他的話感動了......

小姨父的案子宣判了,很快就要轉移到其他地方去執行餘下的刑期。我購了票,匆匆地趕回去,希望在之前能見他一面。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想著,怎麼才能更好開導他,安慰他。他曾經可是那麼自信的一個人啊。

小姨父以前有個大學夢,可是面對那個年代獨木橋似的高考路,他補習了一年,仍沒能走過去。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小姨,兩人戀愛,結婚,在我大姨父的介紹下,去到另一個鎮上的蠶桑站做蠶桑技術員。姨父雖然沒能考上大學,但確是個極為聰明肯幹的人。在蠶桑站工作比較出色,期間考了畜牧醫學院唸書。畢業後,去了當地鎮上的中學教勞動技術,給學生們講解農業養殖這部分內容,那時的很多學生,初中畢業就會直接面對農村了,所以,這門課看起來是很實用的。之後,姨父去了水利部門工作,正式開始了他的從政路。從政之路看起來一路順利,不多年,就到了縣城工作,而且邁入了幹部層級。

未曾想,這樣的順風順水,很快就被終斷了。有人匿名舉報,說小姨父違法違紀。最開始,我們都被嚇住了,因為寫的金額很大,性質寫得很嚴重。但我一直堅信,那個我所瞭解的小姨父絕不可能是這樣的人。案件審理達一年半之久,大家思想上都很疲勞了,都覺得只要宣判的結果不超出預期太大,就準備就此結束了。這時我才慢慢知道,在他任職的那個期間,他其實辦了很多惠民的實事,連律師都感嘆。但不管怎麼樣,他確實在資金的使用上,是違規了,雖然,沒有進到自己的腰包。我想這可能和他的性格有關,他更多地關注到事情本身的完成,卻忽略了內部規定的遵守。

小姨父一直是我非常敬重,而且非常想要去感恩的人。從小,我家家境貧寒,小姨父一家對我們照顧有加。我與他們家也走得很近,寒暑假,我大多數都是在他們家,就像他們家的孩子一樣。那時在精神上,小姨父總是那個一直鼓勵我的人。我的父母沒有太多文化,在升學,填志願這樣的事情上,他們毫無頭緒,而我一個農村孩子也沒太多見識,所以,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尋求小姨父的指導。還記得我考上大學的時候,感覺小姨父特別開心,像是他自己考上大學一樣。張羅著給我湊學費,安排行程。一起到了校園,也是張羅著辦各種入學手續。最後到宿舍裡,我都不敢相信,平時在家裡基本不會家務的小姨父,竟然親自鋪床掛蚊帳。

我們到達縣城郊區的看守所時,已經是下午4點多。適逢元旦假日,看守所人工作人員較少,我們需要特別探望的話需要等待較長時間。我,小姨和表姐,三人坐在鐵門外的臺階上,故作輕鬆地說著閒話。說看在看守所裡工作該多壓抑,進出門是否都得嚴格檢查。環顧這裡的環境,鐵門高牆的,裡面的植物也沒有太多生機。說完這些,我們就沒話可說了,一時大家都安靜下來,不停地回看身後的鐵門是否開了。我變得很緊張,我盼望那一扇鐵門快點打開,又覺得自己好像都還沒準備好見面時要說什麼,又害怕因為情緒上沒準備好,允許面見的寶貴時間盡顧著哭了。

終於可以面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多。開了燈的會見室房間光線依然有點昏暗,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我看到一個人站在後面的門那裡,慢慢地走了進來。直到那人來到厚厚的玻璃前來,我才認出來,那是小姨父。那幾天正是寒冬,他卻只穿了件單薄的外套,裡面看起來像是搭了件短袖T恤。臉色看起來有點黑,也可能是燈光的原因。通話的設備有問題,很久都沒有弄好。他在裡面說著什麼,我完全聽不清楚。等能通話了,小姨問他怎麼穿那麼少,小姨父說,現在感覺身體還可以,每天很規律,跑跑步健身,穿少些也不覺得冷。

輪到我說話的時候,我接過話筒,剛喊完姨父,聲音就哽咽了,眼淚也開始往下掉。小姨父開始安慰我,笑著說他現在的心態挺好的,他每天讀書,看報,身體也比以前好許多。我意識到我來此的目的。我極力地控制住自己悲傷的一面,跟他講了褚遂良的故事,也跟他講我前同事離職的事。末了,我說,人生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長,而我們可以用來奮鬥的時間比我們想象的長,所以,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以前做著一份工作的時候,眼裡可能只看到那份工作,覺得沒了,似乎什麼都沒有了。但當跳出這份工作來看時,會發現很多其他的機會,更多的選擇。我們的眼睛會看到更多,看得更遠。他認同我所說的,他說,等他出來,他還想要重新開始,想去創業。聽到此,我的心完全放下了,甚至被他的話感動了。我甚至覺得,現在的小姨父心態很好,以他的聰明才智,出來後會比以前幹得更出色。這次經歷給他上的這一課讓他補上他的短板,在以後的人生中,他會變得更強。

出了看守所的院子,看見馬路上穿梭的車輛,我就在想,從哪裡開始不是開始呢?無論你經歷過多麼艱難的事,只要你想,夢想就可以重新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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