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4日想起魯迅先生《狂人日記》發表99年
文 / 趙妙晴
先生抽菸斗的時候會說到什麼事情，然後笑起來
手會抖，菸斗卻保持靜謐
這是你面對青年的樣子，沾了青草與露珠的孺子牛
一位來自十九世紀的八零後
隔著一百歲的時光
我們聽見你低沉激盪的笑聲
這是稍縱即逝的火花，你轉頭間
已經月光如水照緇衣
還有多少人可以想起一九一八年的北京
先生風華正茂
在槐花與春日之間翻身俯首妙筆成章
一百年後我們說到先生，然後笑起來
某君昆仲，今隱其名
適歸故鄉，迂道往訪
於是我們等著看《狂人日記》
驚悚與無法遏制的獰笑
我們原只想善良地忍耐下去
保持討喜的微笑
先生，但是
你給我們看了血，看了毛血交雜的牙縫
兄弟面對著兄弟
鄰人面對著鄰人
毛血雜交的嘴循環張合
毛血雜交的嘴循環咀嚼腥臭的空洞
後來
先生過世。後來
人們終於學會哭了
北京阜成門內西三條衚衕2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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