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和道教是一回事嗎?道家對道教產生了什麼影響?

道家和道教是一回事嗎?道家對道教產生了什麼影響?

在近代西方學術傳入中國之前,中國人認為道家和道教是一回事,沒有什麼分別。這種觀點,在二十四史的《釋老志》中俯仰可拾。西方學術傳入中國之後,經過中國的學者研究,發現了道家和道教之間存在巨大的鴻溝。道家和道教完全不同,似乎是一種“常識”。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道教在成立之初,便以老子為教主,以《道德經》為主要經典。道家和道教之間,有難以割裂的聯繫。具體的體現,在於道教的基本思想,幾乎都來自於道家。

道教是以“道”為最高信仰,以“道”教化眾生,以《道德經》為主要經典,奉老子為教主的宗教。老子是人類文明軸心時期的重要思想家,略早於孔子降世。其學說以“道”為核心,認為道是宇宙萬物的本源、本體和本性。“道”更是宇宙世界的根本規律。貓有貓途,狗有狗道,萬事萬物都應該遵“道”而行。老子的道德學說,被道教全盤吸納。因而道教創立之後,正式的名字便是“道”教。老子本人也成了“道”的化身,所謂“一者,道也;一散形為氣,聚形為太上老君。”道教徒從一開始就不遺餘力地對老子進行神化。

道家和道教是一回事嗎?道家對道教產生了什麼影響?

老子提出的“長生久視”,成為道教徒修煉的最終目標。老子主張深根固柢,提出“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後世的道士基本都是遵循這個方向,進行了很多長生不死的修煉嘗試。可惜,“但聞白日昇天去,不見青天走下來。”真正的神仙世界是什麼樣子,老子並沒有描述。

對神仙有具體闡釋的是另一位道家巨擘莊子。莊子說,有邈姑射仙人,肌膚像冰雪一樣白皙,體形綽約多姿。這位仙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而只是吸風飲露。出行乘的是雲,坐的是飛龍。火也燒不壞,水也淹不著。道教吸收了莊子的神仙理論,後世描述的神仙基本都是莊子的描述為藍本的。《西遊記》中的神仙,都是騰雲駕霧、長生不老,過著自在逍遙的日子。但莊子的描述,也曾給道教帶來了一些麻煩。元朝初期的佛道辯論,忽必烈就問全真教道士,“道士經常說神仙都是火燒不壞,水淹不著,萬物都傷害不了。今天你們都給我實實在在地演練一番,看看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參加辯論的道士們自然沒有這個本領,那一次佛道辯論,全真教輸得非常之慘。其結果直接導致了道經被焚,道士被勒令還俗,全真教受到了沉重的打擊。這樣的後果,估計一千多年前的莊子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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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也提出了養生理論,這和長生久視的目標是契合的。在《養生主》一篇中,莊子強調要順應自然,逍遙物外,全性保身,與道合一。莊子所處的時代,正是戰火紛飛的戰國時期。楚王聽說了莊子的才學,便派兩個大臣去請莊子到楚國做宰相。莊子對使臣說:“我聽說楚國有一隻神龜,死的時候都三千歲了。楚王用絲綢將神龜包好收藏在廟堂之上。你們說說看,這隻神龜是願意死後受到這樣尊貴的待遇,還是願意活在爛泥巴中搖尾巴?”使者回答說,“那肯定是願意活在爛泥裡搖尾巴,好死不好賴活著啊!”莊子說,“著啊!你們請回吧,我寧願在爛泥裡自由自在地搖著尾巴!”與其富貴而受到拘束,不如隱居而自由自在。這便是道士追求的逍遙遊。

道家和道教是一回事嗎?道家對道教產生了什麼影響?

其他道家學說,也對道教產生了重大影響。例如列子貴虛,主張守虛去譽,生死憂樂無縈我心,成敗榮辱任其自然;楊朱貴己,強調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關尹子貴清,主張無知無慾神與道合。這些思想,與老莊的清靜無為,抱朴守雌,專氣致柔,靜觀玄覽都有相通之處,構成了道教中內丹學說的理論基礎。

其實,糾纏在一起兩千多年的道家與道教,無法在認知上簡單的分離。道家和道教是相互作用的。道教吸收了道家理論為思想基礎,反過來,道家因道教的興盛而擴大了學術影響。歷代道教徒努力的註釋《道德經》,全力抬高老子的地位,使得道家在中國歷史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若不是歷代道教徒的努力,道家學說也會像法家、墨家學說一樣沒落。老子的歷史地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高。這才是中國人“明儒暗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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