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望江樓故事:文藝小才女薛濤遇上成功老男人

薛濤 韋皋 唐朝 清朝 四川 成都Go 2019-04-09


成都望江樓故事:文藝小才女薛濤遇上成功老男人

錦江之畔的望江樓公園

望江樓公園位於成都市東南的錦江之畔,自明朝起已漸成規模,後來清朝、民國又不斷增建,形成了今日岸柳翠竹夾道、波光樓影相映的雅緻園林。不過這座公園最吸引人的地方,並不在於環境如何清幽典雅,而是這裡的每一座亭閣、每一寸草木,都寄託了對中國唐代一位才女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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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濤

這位女詩人,名叫薛濤。她的詩才令後人欽慕,甚至有人將其與杜甫相提並論;她製作的“薛濤箋”風靡天下,成為了後世私人甚至官方信箋的標準樣式;她作為“妓”的身份,也讓獵奇者少不了浮想聯翩。才女、“妓女”的集合體,也讓她人生中的兩段感情糾葛,看起來更有戲劇色彩。 這第一段感情糾葛,是一個小才女與老男人的故事。

遇見

[墮入風塵]

薛濤8歲那年,父親薛勳以梧桐為題,考驗她的詩才。他先念了前兩句:“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薛濤接道:“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迎來送往,似乎就是她此後曲折經歷的“預言”。

薛勳本來在長安當個小官,此後沒幾年就被貶到了劍南道,也就是四川一帶。薛濤14歲時,他又獲罪入獄,不幸染病而亡。逝者已矣,活人卻還要面對世事的艱辛。在人生地不熟的劍南,又是罪官家屬,薛濤生活之艱難可想而知。

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薛濤這時候已經在劍南有了小小的“才名”,時人評價“容姿既麗,通音律,善辯慧,工詩賦”。憑著這樣的資本,她被成都的樂營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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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濤除了詩文出色,音律也同樣精通

所謂“樂營”,名義上是官方的文藝團體,為政府、軍隊的典禮和會議等服務,但實際上更多服務於達官貴人的私人場合,跟後來的教坊類似。(注:薛濤的時代已經有了教坊,但此時只是宮廷的禮樂部門,後來才擴散到地方上。)

而且進入樂營的人,戶籍會被編進“樂籍”,變成“樂妓”,不再擁有人生自由,從身份上就低人一等。但此時的薛濤,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她進入樂營的時候,剛滿16歲。

[貴與賤]

薛濤跟韋皋的第一次相遇,應該是在一個非常隆重的場合上。

就在薛濤進入樂營不久,年過五旬的韋皋接任劍南節度使。這是大唐最尊貴的職務之一,在全國官僚系統中穩穩排在前三十強。他的上任,必定會有隆重的交接儀式,也就會出動樂營助興,薛濤很可能就在其中。

此時的韋皋,正是一名仕途坦蕩的官員最春風得意的時候。他手中的節度使大印,決定著近千萬人的生死貴賤,宛如一方帝王。權力帶來的威嚴,讓他如同眾星拱月,高高在上,年齡沒有讓他蒼老,反而更加精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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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節度使的赫赫之威

這時的薛濤,只是一名“低賤”的、資歷淺薄的樂妓。但自小飽經詩書薰染,她身上優雅大方的氣質無可掩蓋,在人群之中一眼可辨。

當韋皋的眼光掃過人群時,已經將薛濤的身影印入腦海,心中默唸了一聲:這個人我要了!

驚喜

[“附屬品”]

將薛濤招到自己身邊,或公或私,韋皋都不愁找不到理由。況且,在他這樣的封疆大吏面前,樂妓不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或許,韋皋的初衷,不過是找一個“稍有品味”的樂妓,讓他在公私酒宴上不至於太過枯燥。但這個調劑酒宴氛圍的“附屬品”,卻肯定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一次宴會上,一群自詡高雅的大小官員又鬥起了詩,鬥來鬥去,當然是“韋公”詩才最高。但一群大男人互相吹捧未免不夠盡興,韋皋便讓在一旁陪侍的薛濤也賦詩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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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官宴會上,樂妓本是調劑氛圍的附庸

薛濤神態從容地拿過紙筆,一首《謁巫山廟》提筆而就,詩中寫道:“朝朝夜夜陽臺下,為雨為雲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此詩暗中諷刺這幫官員不幹正事,只知在無用之物上攀比,也算頗有勇氣了。

這是一次小小的叛逆,她心中還有著“讀書人”的驕傲,還容不下順從、察言觀色的樂妓“美德”。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還是會對未知的後果感到不安。

沒有想象中的震怒,作為一個經歷豐富的高官,韋皋這點雅量還是有的。“這個女子很特別”,他再次確認了自己的眼光。

從此之後,薛濤成了劍南節度使幕府的紅人。

[女校書]

讓薛濤不敢相信的是,不久之後,韋皋就讓她參與節度使幕府的案牘工作。這對於韋皋來說,雖然有些出格,卻無傷大雅,做官做到他這個級別,已經無需顧忌一些“小節”了。但對於薛濤來說,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身為樂妓,實質上是達官貴人的玩物,無論才藝如何出彩,都只是取悅於人的工具而已,對自身才華本就是一種侮辱。但參與政事,且不說是不是合乎法度,單就這份信任就超出了她的想象。能夠偶爾跳出樂妓的身份,在一份正常的事務中找到自己失去的尊嚴,這比什麼賞賜都要可貴。

以薛濤之才,公文案牘並非難事,她樂在其中,處理得堪比積年老吏。這是韋皋對她的恩情,初涉世事的少女第一次在家庭之外感受到了溫暖和踏實,當然要用最好的表現來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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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聲色娛人並不難,難的是有人賞識才智

也不知韋皋是不是突發奇想,沒過多久他居然鄭重其事地向朝廷打報告,舉薦薛濤當“校書郎”!要知道,“校書郎”雖然官階只有從九品,門檻卻非常高,只有進士出身的人才有資格擔當此職,白居易等同時代名人都要等到年近三十才能當上這麼個小官,別提一個連正常人身份都沒有的女人了。

即使是不甚講究男女尊卑的唐朝,此事也是過於離譜,當然沒有得到朝廷批准,但“女校書”之名已經不脛而走。

清醒

[幻覺]

這段時間的薛濤,無疑是幸福的——至少她自己感覺如此。她沒有得到“校書郎”的官職,卻獲得了她想要的愛護和尊重。但她可能還沒有想到過,她與韋皋的關係,仍然是不平等和脆弱的。

薛濤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名樂妓,以為她跟韋皋長期的枕蓆之歡,就應該是他珍惜憐愛的情人;以為韋皋足足大她三十多歲,就應該像對待女兒一樣對她呵護和容忍。

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了後來發生的故事,所以可以大致還原這種畸形的感情。薛濤眼裡的愛護,只不過是老男人韋皋俯視式的感情施捨;所謂的尊重,只因為薛濤還沒有觸犯到節度使大人的逆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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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韋皋眼中,薛濤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

打破這種畸形的感情,並不需要多久的時間,足以讓薛濤措手不及。

[恐懼]

進入節度使幕府兩年,薛濤難免有點“恃寵而驕”。劍南道官員們想走韋皋的門路,競相巴結薛濤。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少女,哪曉得官場的利益糾葛,行事不慎惹怒了韋皋而自己渾然不覺。

韋皋此時顯示出了一名政客的冷酷和狠辣,給與薛濤的是毫不留情的懲罰——發配到鬆州軍營。鬆州即今天四川松潘,今天來看是風景如畫的地方,當時卻是位於與吐蕃前線的險山惡水,這讓一個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柔弱女子如何自處?

薛濤這個時候,感覺到的除了幻想破滅的悲痛,還有不可抑止的恐懼——不單單是因為環境的惡劣,更是對手握生殺之權的韋皋的恐懼。這位曾經溫柔地呵護她、不拘一格重視她的男人,原來只要一不高興,就可以任意揉捏自己。

她不停地給韋皋寫詩,絲毫不敢表達怨恨之意,只是述說自己對他的思念,還有邊塞的艱苦,祈求回到他的身邊。這些詩在後世備受非議,成了她自輕自賤的證據。但她的恐懼又有誰能切身體會?

也許是這些詩讓韋皋氣消了,也許是韋皋本就是教訓一下她而已,薛濤很快又回到了成都。但經此一劫,薛濤終於看清了韋皋這類的高官,更看清了自己。

不久,韋皋調離劍南,薛濤徹底與他脫離了關係。幸運的是,憑藉著這兩年多的積累,她能夠自己脫去樂籍,重新迴歸了正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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