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你就能娶她了(三)

手工藝 朋友圈 寧靜 倔強 實事溫柔鄉 實事溫柔鄉 2017-11-05

隨著絲繡傳下來,眾人更是讚歎: “果真是京城第一才女,品性上佳,這手藝也是一絕。” “尚書府的千金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秦夫人有這麼個女兒,真是令人羨慕啊。” 厲千芸早已迫不及待拿起一條絲繡,一針一線看完後,滿臉驚歎:“母后!婉兒姐姐原來不止棋藝甚佳,連繡藝如此出眾!我就說她最配得上太子哥哥。” 她這話一出口,眾人臉上的笑容稍斂,心思各異的看向舒箐。

面紗半掩的舒箐卻大方而得體的站起來,道: “婉兒表妹的才學一直令箐兒推崇,若今日能開開眼界。也是箐兒的福氣。” 上一世,她因為這句話自卑的不敢抬頭,又加上女眷甚多。她在角落,根本沒發現秦婉兒送的是她的絲繡。而且就算她認出那絲繡。秦婉兒也認準了她不會拆她的臺,才敢明目張膽的讓大家看,可這一世。她必讓秦婉兒知道,她舒箐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 秦婉兒嫣然笑容有些僵硬,但隨即想到舒箐的性子。落落大方道: “箐兒姐姐謙遜了。” 此時。舒箐手裡已經傳來一條絲繡,她施施然的接過來。 秦婉兒雖然還笑著,可眼裡卻有著隱隱的擔心。手不自覺的捏緊絲帕。舒箐很配合的做出驚訝的表情。就見對方臉色更加緊張了。

舒箐心裡冷笑,卻是一臉羨慕道: “哇。真好看,就像真的一般。我自幼學習繡藝,這似乎是五行雪繡,婉兒妹妹可真厲害。箐兒好生羨慕婉兒妹妹的手巧。” 話音才落,寢宮立刻想起悉悉索索的議論聲。 “那竟是域國雪繡,怎麼可能。” “誰知道呢,不過聽聞雪繡看起來如同身入其境,尚書府千金拿出來的刺繡倒是有些符合。” “不可亂說,我們京城也有許多繡品似真似幻呢。” “不是,我……”秦婉兒心中一沉,難道這真的是雪繡? 如果是這樣,那舒箐根本就是在陷害她…… 還是無心之口? 偷偷的看了眼舒箐,就見她眼神異常清澈,秦婉兒心中更是疑惑,臉上卻一副委屈的模樣。

厲千芸見到秦婉兒那副受了大冤屈的可憐樣,有些憤怒的直言嘲諷舒箐: “未來皇嫂,你的臉皮可比護城河還寬,還好意思說自幼學繡藝,雪繡早就失傳,婉兒姐姐這怎麼可能是雪繡,你分明就是嫉妒婉兒妹妹繡藝好,故意這麼說的。” 秦夫人也憤意難平道: “未來太子妃,婉丫頭為了繡好這絲繡,可是熬了好幾夜,你作為她的表姐怎麼這樣汙衊與她,真是令人寒心,我哥哥怎麼會生出你這黑心腸的人來。

” 秦夫人,也就是舒箐的姑姑,嫁給了禮部尚書,現在依舊風韻猶存,但有一張刻薄的嘴。 當年舒箐第一次見到秦夫人時,就被秦夫人狠狠奚落過,說她就是鄉下丫頭,一臉俗氣。 舒箐不明白為何父親不喜她,連這第一次見面的姑姑也這樣對她,她卻不知道這完全和舒箐孃親有關。 當年秦夫人還很年輕的時候,就與禮部尚書情投意合,但是當舒箐孃親嫁到丞相府後,禮部尚書自從見到舒箐孃親後就念念不忘,被秦夫人知道,秦夫人本就心眼不大,一直嫉妒舒箐孃親容貌天人,而自己心儀的男子還移情別戀,她又怎能咽得下這口氣,直接大鬧了丞相府,還揚言要把舒箐孃親趕出丞相府。

雖然舒箐孃親走的早,可秦夫人看到舒箐那形似的容貌,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女眷們見秦夫人氣得不輕,更加相信秦婉兒,議論紛紛道: “是啊,雪繡豈是這麼容易能看到的。” “未來太子妃,就算你嫉妒也不該說如此傷人之話,這哪是大家閨秀能說的話。” “就是,原本我以為京城裡傳的那些都是誇大其詞的,可今日親眼見到,才知道那些傳言可一點都沒有誇張。” “好了,舒箐,你才回府沒兩年,禮數不全不怪你,但你如此善妒善嫉,還謊言滿天,本宮如何放心讓你掌管太子後院!”

我死了 你就能娶她了(三)

我死了 你就能娶她了(三)

皇后臉上很難看,眾所周知她對繡藝的研究,若是真如舒箐所說她連雪繡都沒認出來,那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臉。 舒箐臉上冷沉,還沒開口,就聽秦婉兒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來: “箐兒姐姐,婉兒知道你其實只是想稱讚婉兒的手藝如雪繡般,但卻不想雪繡其實是域國所有,京城根本見不到,婉兒很感激箐兒姐姐的稱讚,大家都別怪姐姐了……” 這話出來,舒箐臉上表情更加難看,這分明是拐彎說她目不識丁,連雪繡是傳說中域國所有的都不知曉,還故意炫耀自己的學識,卻沒想到弄巧成拙,成了大笑柄。 若是上一世的她,必定早已羞愧的滿臉通紅,不敢開口,若是如此,那早已跌落谷底的名聲明日就會更加難聽。 眾人果真都對舒箐面露鄙夷之色: “嗤,原來是不懂裝懂。” “果然,難怪太子殿下剛才急匆匆離開,原來是怕跟昨日一般又丟臉呢。” “也不知丞相府舒夫人怎麼教的,丟臉都丟到宮裡來了。” 聞言,寧氏等人一副丟臉至極的模樣,恨不得不認識舒箐。 舒易煙連連去拽舒箐的衣袖,一臉焦急的示意她快些認錯坐下,這臉再丟下去,就不止是影響舒箐自己,就連整個丞相府都有影響,到時候她們這些人的親事都有可能受影響

秦婉兒也一副好心為她著想的擔憂表情。 舒箐卻心下冷笑,一臉堅定道: “皇后娘娘,箐兒不知為何大家都沒有看出來,但箐兒卻能證明,這的確是五行雪繡。” 證據? 秦婉兒一驚,看著舒箐的眼睛,想看她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可她那雙眸幽深的不見底。 不可能的,那不可能是雪繡! “好了!舒箐,不要再強詞奪理了,坐下。” 皇后語氣有些嚴厲的看著舒箐,對她甚是不滿,即使有先帝遺旨,可這樣一個品性不端之人當太子妃甚至是未來的後宮之主,她何以放心,有機會她務必要再同皇上提提,想辦法退了這親事。 而舒箐卻依舊挺直著纖背不肯坐下,氣氛有些僵持,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宣聲: “太子駕到!” 隨之眾人就見宮無殤邁步而來,身材高大挺拔,一身黑色緞袍,金絲滾邊,繡著蛟龍的模樣,廣袖兩邊是緙絲花紋,一束月白色束腰,濃黑墨發由素色羊脂玉簪束起,面容俊美,輪廓如鬼斧神工般。隨著他走進,一股自發的壓迫氣勢迎面而來,宮無殤一進來。首先看到的是面紗半掩的舒箐背脊挺直的站在那,感覺到這裡氣氛有些詭異,他疑惑道: “母后千歲。兒臣離開一會兒,是發生了什麼好玩兒的事嗎?” 皇后原本難看異常的臉。在看到宮無殤時立即變得笑容滿面。一臉寬慰的招手: “沒什麼事,殤兒,快來。坐母后這裡。” 其它未出嫁的大家閨秀此刻也顧不上矜持,個個羞澀卻又目光灼熱的看著他,秦婉兒站在中間。看著宮無殤走進。

更是激動的緊緊攥著袖底的手。 只有舒箐,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上一世,她和在場的那些千金小姐一般。一眼就被他所吸引。一顆心從此沉/淪。為了他,就連最難的射箭習武都堅持下來。深夜無數次慶幸自己和他又婚約,可經歷過上一世的痛苦。她自知自己入不了他的眼,也不會再妄想不屬於她的東西。 舒箐忽視那心底的悶痛,看著宮無殤冷峻的面龐。他坐下後,深邃的眼眸淡淡的掃了一圈,像以前那般,從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半秒,而其它千金小姐則激動的不能自己。

宮無殤對皇后恭敬道: “母后,父皇讓我來請您,宮宴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皇后正要點頭,舒箐心裡一橫,走出去跪下懇求道:“皇后娘娘,箐兒並不想再被人誤解下去,請皇后娘娘給箐兒一個證明的機會!” 皇后一見她,那上揚的嘴角立馬垂了下來,臉上溫怒: “舒箐,本宮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眾人立刻噤聲,她們幾乎沒見過皇后對誰的不滿這樣直接,在她們印象中,皇后一直是端莊貴氣,對人和顏悅色完全沒有架子,可今日,這草包舒箐竟然能引得皇后發怒,也是夠愚蠢的。 大家小心翼翼的看著戲,寢宮一時寂靜無比。 秦婉兒臉露擔憂的看著舒箐,心裡不由嘲諷她的愚蠢,她自然也想到皇后不讓舒箐證明的緣由,這也是她想通這一層後有恃無恐的原因。 “母后,戒躁戒怒,沒必要為了一些小事傷了心情。”

這時,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響起,宮無殤緩緩開口,一雙眼睛也銳利的落在舒箐臉上。 舒箐一臉倔強的迎上他的目光,絲毫沒有以往怯懦之情。 “太子哥哥,你不知道,我這未來皇嫂太過分了,母后才會這麼生氣,她竟然汙衊婉兒姐姐親手為母后繡的繡品是五行雪繡,還說有證據證明,她根本就是嫉妒婉兒姐姐才無理取鬧的。” 厲千芸一臉憤憤的開口,就等著宮無殤更加討厭舒箐。 秦婉兒也可憐兮兮的望著宮無殤,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宮無殤看向舒箐,卻見她一臉坦然的迎上他的視線: “太子殿下,箐兒並不想因為這件您眼中的小事惹怒皇后娘娘,如果可以,箐兒也想息事寧人,但對箐兒來說,這事太大,在場的都是大臣的家眷,影響力甚廣,以往箐兒就是一直隱忍,才會落得名聲狼藉的下場,若今日箐兒繼續隱忍,明日等待箐兒的是名聲落入萬劫不復之地,更重要的是連箐兒父親和太子殿下都會受箐兒影響,箐兒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秦婉兒心中恍然,難怪今日舒箐死咬著她不放,原來是因為被逼急了,看來昨日那事已經讓她怕了,並不是如李嬤嬤所言舒箐變聰明瞭。

畢竟那可是太子妃之位,昨日舒箐剛被訓誡,今日這事若是再傳出去,她是怕被太子一怒之下退親吧。 不過,舒箐剛才那番話也不知是不是無心,說的太滴水不漏了,若是真被她拿出證據,那不就是說以前那些關於舒箐不好的傳言也名不符實,有其它隱情嗎。 這是舒箐的繡品,說不定真的有證據,她不能讓她得逞: “箐兒姐姐,既然你說那是雪繡,那便是了,懇請皇后娘娘責罰婉兒吧。” 秦婉兒一副為了舒箐的名聲她寧願自己受罰的隱忍表情。 “婉兒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 “舒箐太過分了,看把尚書府千金逼到什麼份上了!” 頓時,眾人又小聲的譴責舒箐。 舒箐心中一凜,果然好手段。 宮無殤本該憤怒,可看著舒箐那倔強而不屈的眼神,不知為何脫口而出: “既然她說有證據,母后不防聽一聽,若是證明所言有虛,再責罰不遲。” 舒箐有些訝異的看著宮無殤,他這是在替他說話? 可他那投過來的目光淡漠無比,舒箐覺得自己想多了,定是和其它女眷們一樣,就等著看她笑話,可她今日偏不會讓她們得逞。 其它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們見宮無殤這似維護的話,都暗暗擰著帕子,一臉嫉妒的看著舒箐。 “既然殤兒都替你求情,那便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不能證明,本宮必不再姑息。” 事已至此,皇后只能暗含警告的開口。 舒箐當作沒聽到皇后話裡的威脅,恭敬的開口: “可否借皇后娘娘其它三幅繡品?”

我死了 你就能娶她了(三)

我死了 你就能娶她了(三)

皇后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一旁服侍的宮女很快將其它三幅繡品給了舒箐。 拿到繡品,舒箐將其中一幅瀑布展開: “五行雪繡又稱五福繡,它的特性,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種繡品組合而成,這副瀑布寓意水。” 舒箐說著展開另一幅竹林繡品: “而這一幅是寓意木。” 緊接著將其它兩幅郊外小舍和火鳳展開繼續道: “這兩幅分別代表的是土和火,五行雪繡即為五行輪迴,寓意著天道輪迴生生不息之意,用來當成壽禮,則寓意永垂不朽,乃是最好不過的賀壽之禮。” 聞言,眾人已忍不住感嘆: “原來是這樣,尚書府千金不但心靈手巧,這繡中所隱藏的寓意更是古無來人,厲害,太厲害了。” “是啊,母后,婉兒姐姐這繡品太稱心了,您可得賞婉兒姐姐。” 皇后鳳顏大悅:“賞,必須賞。” 可秦婉兒聽到這話,非但沒有開心,反而嚇得小臉煞白,一臉緊張的看向宮無殤,卻見他雙眸定定的看著舒箐。 她擰著手帕眼裡都是妒意,若是這次讓舒箐被太子注意到,她怎能甘心。 “可是……” 還沒等秦婉兒想到辦法破壞,

“箐兒姐姐~,我……”她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舒箐當作沒看到,上一世她就是太蠢。每次都因為她這哀求的眼神兒心軟,最後卻換來對方狠狠的嘲笑。 她將繡品舉起來: “可是,這五福繡現在只有四幅。少了一幅金,也是最畫龍點睛的一幅。這就相當於一個循環缺了一個頭。其它福就會順著那缺失之處流逝,有尾無頭,代表不吉。當作賀壽之禮,更有詛咒壽命不長的寓意……” 舒箐話都沒說完,秦婉兒“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婉兒絕無此意。” 其它女眷看到皇后的臉色早已鐵青。各個噤若寒蟬,連頭都不敢抬。 “婉兒姐姐,你是不是不小心漏了一幅啊?快拿出來啊。”寢宮氣氛太僵持。宮千芸此時也只敢小聲的催促她。 舒箐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婉兒。一口堵在心口的濁氣慢慢消散。呼吸都順暢許多,她沒看到宮無殤此刻看著他的幽深眼眸飛快閃過些什麼。 “這……” 秦婉兒心裡大駭。恨死了舒箐。 可她想不通,為什麼一日不見。舒箐卻變得如此聰慧,可她也不是好對付的,心裡一橫。咬著牙道: “皇后娘娘,這真的不是雪繡,只是普通的山水田舍,婉兒只是剛好喜歡那寧靜的郊外風景才繡成此繡,卻不想箐兒姐姐說是五福繡,婉兒才疏學淺,並不曉得五福繡,求皇后娘娘降罪!” 厲千芸聽完毫不猶豫的相信了秦婉兒,意有所指道: “原來是這樣,婉兒姐姐別擔心,芸兒還不是一樣沒聽說什麼五福繡,定是這未來皇嫂信口胡謅,母后,你可要幫婉兒姐姐正名啊。” 但奇怪的是皇后此刻的臉色並沒有轉好,反而定定的看著舒箐。

眾人覺得皇后被氣得狠了,都目光銳利的看向舒箐,心中紛紛懊惱,她們也都沒聽過什麼五福繡,差點就被那舒箐給忽悠了。 雙眸微斂,舒箐歲早已明白自己的話太輕,卻不想已經如此不招人待見,秦婉兒隨意一句話就能轉危為安,她心裡不甘至極: “皇后娘娘,雪繡中的五福繡古籍有記載,是不是箐兒胡謅,自可……” “好了。” 宮無殤突然開口: “今日是母后的生辰,不管是不是雪繡,即是有五福繡之說,秦小姐到時候再補一幅即可,畢竟送五幅繡品比四幅繡品寓意更佳,秦小姐以為如何?” 秦婉兒從未想過宮無殤會突然替她解圍,心中激動澎湃,一雙似能勾人的美目不掩愛意的瞥了一眼宮無殤,後又羞澀垂眸: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是婉兒疏忽了,後面定會補上,還望皇后娘娘見諒。” 宮無殤見皇后娘娘臉色好看了一些之後,看向舒箐,卻見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無比幽深,還隱隱帶著恨意,他感覺心被什麼撞了一下。 看起來自己果真是被誤會了…… 不過他從未打算解釋,對著皇后道: “母后,宮宴要開始了,是否現在移駕?” 皇后意味不明的淡淡掃了一眼舒箐,緩緩點頭,優雅而端莊的站起,在眾人的簇擁下往外走。 秦婉兒離開之前略為得意的瞥了一眼舒箐,心中想著等會兒宮宴上定要讓舒箐丟盡臉面。

隨著各官女眷跟著離開,舒箐像是被眾人刻意遺忘似的,寧氏和舒易煙都沒理會她。跟著皇后一起離開。 “舒小姐?” 一個宮女面露為難的開口,將舒箐喚回神,她很快就明白自己這是耽誤了這個宮女的清掃。歉意的淺笑一下離去。 舒箐獨自離開,忽略心中的隱隱作痛。她早已明白宮無殤對自己的厭惡。早已習慣了他替秦婉兒解圍,可她卻氣得是自己為何還會覺得心痛。 不過,至少她現在並沒有落得不好的名聲。而且那些女眷們要證實五福繡存在並不難,最重要的是,秦婉兒還要補一幅雪繡。她不可能繡出來。只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到時候,她絕不讓她好過。 宮裡的一切她很熟悉。即使被特意遺忘。她也能獨自找到路。 想到上一世發生的事。舒箐特地沿著後花園的鵝卵小道往宮宴方向而去,果然。很快就隱隱聽到前方傳來噪雜之聲。

往前幾步,就有清晰的聲音傳來。 “我弟弟沒有偷東西。你們這是汙衊。” “哼,不是他偷的,那肯定是你偷的。誰不知道親候府的嫡小姐是個無恥的偷兒,從小就開始偷家裡的物什拿出去變賣。” 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舒箐就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粉衣少女和一個五六歲的青衣小童被五個少男少女圍了起來。 其中一個少年奪走粉衣少女手裡的畫卷扔在地上,嘴裡罵罵咧咧道: “就是啊,你們姐弟都是偷兒,這肯定是你們偷的。” “不要!” 粉衣少女緊張的彎腰要將畫卷拾起來,那些人卻不打算讓她得逞,將她一把推到地上,還把畫卷踢開。 “哈哈,你分明是做賊心虛,我們才不會讓你銷燬贓物。” 粉衣少女被推的摔倒在地,她髒兮兮的臉上滿是憤怒,站起來想去撿,可每次想站起來都被重新推到地上。 四五歲的小童正在可憐的啜泣著,嘴裡大喊著: “壞人,你們是壞人,我要告訴爹爹你們欺負姐姐。” “你小子還敢告狀,看我不揍死你。” 一個藍衣少年氣勢洶洶的推到小童就要把拳頭砸到小童身上,粉衣少女猛的將少年推開,把小童護在懷裡,眼光凶狠的看著那些人。 “你敢推我!你個髒東西敢推我!” 藍衣少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整個人氣得臉色漲紅,攥著拳頭就要砸下去。 “太子哥哥快點來,那邊好像有人在哭!” 隨著舒箐清脆而悅耳的聲音出口,那四五個少年少女嚇了一大跳,連頭都不敢回就一窩哄跑了。、

舒箐不由感慨,果然和傳言中的一樣,在這些十幾歲的少年少女眼中,宮無殤的名字比他們自個兒的爹作用更大,都怕做壞事被太子知道,影響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形象,因此聽到太子要來,溜得比誰都快。 粉衣少女身份舒箐是很熟悉的,上一世,她是京城名聲最不好的女子,而倒數第二位,就是那個粉衣少女,親候府的郡主楚江靈。

楚江靈和她的身世有些相似,都是嫡系大小姐,七年前楚江靈孃親難產。生下她弟弟就逝去,她父親楚侯爺並沒有再娶繼室,不過後院卻是幾個小妾拿捏著。楚江靈和她弟弟經常吃不飽,為了不讓她弟弟餓肚子。就取了府中的擺件去換食物。之後卻傳出楚江靈偷盜自己家中之物的傳言。 後來,越是長大,關於楚江靈偷盜的名聲傳的就越烈。而她又不善言辭,更不知道怎麼闢謠,隨著年齡越大。好的官宦子弟根本不願上門求親。最後只能遠嫁給商人之子。 才嫁過去,就發現那商人之子小妾無數,而楚江靈出嫁後。她弟弟沒過兩年就死了。據太醫說。是餓死的,這是親候府最大的醜聞。堂堂一個親候府,竟然會出現餓死嫡子之事。而楚江靈則在守靈結束那日,毒死了全府的人,包括她自己。這件事轟動了整個京城。 舒箐當時已經被禁足在沁園,還是從秦婉兒口中得知這件事。

她當時只是憐憫楚江靈,可現在卻有種強烈的感同身受之情,同樣是名聲不好,同樣是被陷害,她甚至佩服楚江靈最後的舉措,不像自己,想反抗都無力。 今日她是故意來這裡遇上楚江靈,就是為了那畫作,上一世,據說這副畫作有驚世之密,甚至說是富可敵國的寶藏圖就在其中,卻不知道最後下落何處,引得全京城瘋狂尋找。 “嗚嗚~,姐姐,怎麼辦,畫壞掉了,爹爹會打我們的。” 稚嫩的童音將她拉回神,楚江靈和她弟弟此時展開了畫卷,發現有裂開的地方,應該是剛才被踢壞的。 楚江靈神色黯然的將畫卷起,強顏歡笑的安慰道: “虎兒別怕,這畫是姐姐弄壞的,爹爹不會責罰你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姐姐又跪祠堂,那裡好冷好恐怖。” 在楚江虎的印象中,每一次楚侯爺責罰楚江靈,就會去跪三天祠堂,那三天總是又餓又冷還很恐怖。 楚江靈想到那陰森的祠堂也不免打了個哆嗦,尤其是想起每次跪祠堂,總是有恐怖的聲音和影子,時常嚇得她生病,可弄壞了皇后賜的畫卷,她父親又怎可能饒過她。

她糾結了幾許,咬咬牙道: “姐姐把這畫扔到剛才你玩耍的那處裡池塘,回去就跟爹爹說這幅畫丟了,虎兒記住,不能說漏嘴。” 舒箐聽到這話,差點失笑,原來最後大家都找不到的畫作早已被楚江靈扔到池塘,變成了一灘汙泥,難怪將京城翻了幾次都找不到。 舒箐仔細看著這幅畫卷,是一幅迎竹圖,可畫中竟然畫著十分隱蔽的小蛇,那些竹葉也有些奇怪,她心中似有所感,可一時想不通到底哪裡奇怪。 如果單看那畫卷裂痕,還是不難修復的,她從小最精通的便是繡藝和丹青,被送去郊外莊子裡後,從懂事開始她就開始接觸孃親留下的書卷,裡面最多的是一些老舊破敗的繡藝書籍和丹青畫作,很多畫作和繡品都有破損,她無事之時,就會按照書籍介紹的方法去試著修補,起初補的慘不忍睹,不過後來越來越熟練,幾年過後,就已能修的看不見補痕。

她狀若可惜的悠悠開口: “這幅畫挺好看的,破了可惜啊,若是有工具。我定會將它補得看不出一絲裂痕。” 楚江靈和楚江虎這才發現舒箐,聽她這樣說,楚江虎揚起稚嫩而瘦黃的小臉。無比期待的問道: “大姐姐你真的能修復好這幅畫嗎?” 楚江靈呼吸也急促了一些,再回想剛才的事。知道是舒箐救了她們。有禮的道謝: “謝謝姐姐剛才相幫,若是姐姐真的能幫靈兒修復好這畫卷,靈兒定會報答姐姐的。” 舒箐本就等著這句話。面露為難道: “這畫的確可修復,不過我手上無工具,且要花個四五日……” “四五日就能修復好嗎?” 楚江靈和楚江虎黑溜溜的雙眼都激動的看著她。如果是四五日。她們是有辦法糊弄過去的。 “求大姐姐幫幫我們,我不想父親責罰姐姐,祠堂裡好冷好餓。”楚江虎其實已經七歲了。可常年吃不飽的他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看著他。舒箐不免想到自己無緣出世的孩子,心裡難免動容: “我可以幫你們修復這畫作。不過你們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楚江靈已經十四歲,又是侯府嫡女。自然不會胡亂答應,而是斟酌開口: “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靈兒定當全力以赴。” 楚江虎也跟著連連點著小腦袋。 舒箐好笑的摸了摸楚江虎的頭。對楚江靈印象很不錯,微笑著開口: “其實我要你們做的事很簡單,我為你們修復畫作之事一定要保密,能做到嗎?” 楚江靈聽到她說完,不由鬆口氣,可又覺得是自己太小人之心,有些赫然的保證: “謝謝姐姐,靈兒和虎兒絕對不會透露一個字,靈兒慚愧,還未可知姐姐身份?” “丞相府舒箐,妹妹應該不會陌生。” 別說楚江靈,就連不到十歲的楚江虎都聽說過她的事,當然都是非常不好聽的傳言,因此更加驚訝,眼前這個氣質出塵舉止婉柔的姐姐哪裡像大家說的粗鄙草包,他就知道傳言都是騙人的,就像他姐姐,明明那麼好,他們卻罵姐姐和他是小偷,好過分。

我死了 你就能娶她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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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約定畫作如何交給對方之後,舒箐帶著楚江靈和楚江虎去了舉行宮宴的花園。 就在她們離去不多時,從不遠處的假山中走出兩個氣宇軒昂的男子,一個是月牙白長袍的四皇子宮無缺,而另一個赫然是太子宮無殤。 “二哥,我這未來皇嫂甚是有趣啊,我剛才還真以為她發現了我們呢,原來是在詐人,卻是差點把皇兄都詐出來了,剛才小弟還疑惑二哥方才在母后那邊時,為何會突然為了這未來皇嫂解圍,現在總算清楚了,若是我有這麼有趣的未婚妻,自然也會憐香惜玉。”四皇子戲謔的看著宮無殤。 剛才皇后寢宮中,四皇子也在場。 就他看來,舒箐爭辯雪繡一事,其實對她根本沒有一點益處。 皇后最好面子,她對繡藝專研透徹之事也早已傳遍京城,若是舒箐最後證實那是雪繡,那意味著皇后連雪繡都認不出,這就是在明晃晃的打皇后的臉,皇后自然不會對舒箐有好臉色,說不準往後更加不待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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