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地文化——不可不知的杞縣十四景(一)

杞縣十四景,載於明成化十八年《河南總志》。它從不同角度勾畫了當地自然、社會概貌,反映了一代人文風物之盛。標題清晰,文詞質樸,跡皆真實,各有特指。其著意落墨處皆在國計民生之要,資政教化之需。今值五百餘年之下,猶可發人深思,知所觀法。可惜前代人未能對它作出認真研究、利用,而僅僅以此裝潢門面,炫耀世人。動輒必稱:吾杞,夏禹之後,歷史悠久,沃野連阡,物產繁富,人才薈萃,代不乏人,實為繁、衝、要之區,中州之巨縣。孰謂不然,請以“十四景”為驗。假如今之杞人仍如是對待這一文化遺產,將不僅遭到後人的譴責,且為當代的一大損失。現將我對它初步探討的情況分述如下,冀以引起有志振興杞縣的同志的共鳴,續作進一步的探討,從而闡其奧祕,發其宏旨,作為建設杞縣社會主義兩個文明的借鑑,以收古為今用之效。

明成化十八年《河南總志》所載杞縣十四景,大體可分五類:有關經濟、政教者為“內黃牧笛”、“伊廟靈桑”、“圉鎮樵歌”、“汴河春漁”、“葛店簾飛”、“杞縣鐘聲”、“芹宮鐸韻”7條;自然景觀為“黃河晚眺”、“富崗鶴唳”兩條;文物勝蹟為“觀音勝景”、“禹祠瑞草”兩條;鄉賢芳躅為“二酈並墓”、“上宋聯芳”兩條;科技信息則為“神井甘泉”。其詳如下

一、內黃牧笛。實為當地數百年間盛衰榮枯的總結。今按:內黃,古稱外黃。春秋時為宋之黃邑,漢置外黃都尉,唐貞觀初併入雍丘(今杞縣)。明成化時,杞縣婁崗、安村二保即其西鄙(清乾隆後改置西肥、新興、雙塔、人物、七基等社)。其地開發甚早,禹治洪水,築有肥陽城。其後睢水橫穿,巴河縱貫,白陽陂(古肥澤)蓄水灌田,成為糧米之鄉。宋、元而後,睢水枯竭,白陽淤廢,黃河屢奪巴水,地為鹼沙,荒瘠不毛。幸賴林牧業代農而興,遂以“內黃牧笛”聞名於世。當其時,天蒼野茫,風吹草低,牛背牧童,短笛信口,仍不失為一派豐樂景象。明朝以後,天災人禍頻仍,林牧毀廢,延及清末,已成荒涼世界。據民國八年杞縣誌採訪員七基社劉維恆親歷:“見夫沙荒不毛,土崗疊出,固屬石田之棄;其無崗者,則沙草滿目,四望無涯,間有一二楊柳枝葉,又實毫無生機”。“老莊之東……(崗丘)連綿數裡,東西寬數百步。高者數丈,低者數尺,行人至此,為之卻步。狂風捲起,飛土雖不足葬身,流沙實可沒脛。且夫,風旋為渦,勢若仰盂,若至其中,四無所見,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採訪至此,無不膽顫而心驚也”。巴河社的情況則是:“兩水(黃泛故道)所經,佔全社十之六七,(水)去盡成沙丘,高低起伏……夏遇大雨,盡成澤國,冬春遇風,塵沙飛沙”。婁崗人蘇爾翼(康熙二十三年甲子科舉人)直嘆為:“巴河古渡掩平沙,一望蒼茫未有涯……陵谷變遷無定跡,臨風回憶漫長嗟”。當地人民,面對現實,深刻體會到林牧盛衰與當地之榮枯密切攸關。遂又徐圖恢復發展林牧。民國初年已初見成效。新興社採訪員××以其數十年的親身體會證實了發展林牧是當地的正確出路。他在採訪錄上記下了一段十分耐人尋味的文章:“杞之新興,僻處東北……土地瘠薄,人民甚苦。在清光緒年間……(群眾)室如懸磬,野無青草……民國以來,莊戶地(宅基)猶種蔬菜、百合,沙漠之田,多栽林木、花生,野無棄地,民有餘財,頗有家給人足之勢……近二三年來,初等小學之外,又有私塾二十餘處,一時文風亦蒸蒸日上矣”。其後,杞人田友望在此一帶造林一萬八千餘畝,規模頗大,獲利甚厚。建國後,擴建為睢杞林場,今已林帶成網,花果溢香,西營等村因林興牧,“內黃牧笛”又為當地人民演奏出豐樂之曲。這一勝景,在建國後一度引起當地注意,1958年曾將這一帶劃為林牧特區,但不久即在“以糧為綱,一切砍光”、“紅芋為王,退林還糧”的浪潮中消聲匿跡,這不能不是一個重大教訓。

二、伊廟靈桑。人物風光融為一體,具有雙重意義。今按:伊尹,杞之空桑人。今杞縣西空桑,舊稱伊尹村,即伊尹生地。他相湯伐夏,功勳昭著,作為鄉賢,自應崇祀,“(其廟)建於商周之時……·雖時變不一,而廟貌如故”(御史任儀《重修伊尹廟碑記》),馨香千秋,大可激勵後人:而空桑南北,桑林連綿數十里,尤極一時之壯觀。據《杞乘·田賦》:自洪武以來,起科官桑、民桑即達371305株。年徵絲12534兩,折絹626匹2丈2尺。至萬曆時,徵絲折絹626匹2丈9尺(內直供京庫377匹1丈1尺3寸),又稅絲538匹3尺5寸。“農民蓋藏之餘,家勤蠶織……圉(鎮)之綾、沙窩之綢,差堪適用,為世所珍”(清康熙三十二年《杞縣誌》方產)。據談:沙窩綢、初著粗厚如棉布,久之則光滑細軟,且又有兩種特異功能:以之裹屍,雖盛夏可保七日不壞;戰士著之,可無卸甲受風之虞。至如圉綾,頗類魯縞,薄如紙,光而潔,輕如無物,確實無愧於名產之稱。“靈桑”萬株大可發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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