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詞人柳永:“奉旨填詞”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北宋詞人柳永:“奉旨填詞”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直到今天,我們還經常用“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表達自己對某人某事的執著。

我們也常用“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表達一種寂寥的心境。

我們更常用“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表達離別的惆悵,以及對朋友的依戀。

這些流傳千古、活躍至今的佳句,都來自柳永。

柳永,在我們的印象中,是一位流連煙花巷陌的婉約派詞人。

那麼問題來了,這樣的他,為官嗎?這樣的他,有妻嗎?他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又是怎麼一回事?

北宋詞人柳永:“奉旨填詞”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1008年,柳永進京參加科舉。在此之前,柳永在文青圈子裡已是大名鼎鼎,他躊躇滿志地放言“定然魁甲登高第”,然而,天不遂人願,柳永初試落第。

柳永面子上無光,一首《鶴沖天·黃金榜上》,發洩他對科舉的牢騷和不滿,

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遊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這首詞瞬間紅遍京城,也傳到宋仁宗耳朵裡去,其實,柳三變這個時候對出仕並沒有真正絕望,但仁宗對這首詞卻很認真。

經過1015年第二次落第,到1018年,柳永第三次考試,終於順利進入殿試榜。

誰知,當仁宗皇帝看到“柳三變”這個名字,龍顏大怒,惡恨恨抹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到:“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

這一批,等於是斷了柳永的仕途。

北宋詞人柳永:“奉旨填詞”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柳永去哪?當然是去他熟悉的煙花巷陌!想他當年本來要到京城科考,卻因迷戀湖山美好、都市繁華,在杭州一呆六年,沉醉於聽歌買笑的浪漫生活之中。

既然皇帝都批示“且去淺斟低唱”,柳永乾脆自嘲“奉旨填詞柳三變”,和一眾能歌善舞、琴棋書畫皆通的歌妓唱和作樂。

逛青樓是那個年代的風尚,秦觀、蘇軾、陸游、范仲淹等人都樂在其中,連皇帝也不能免俗。

但真正把青樓女子放到高處、毫不吝嗇筆墨吟誦的只有柳永。由於柳永文名在外,詩歌流傳很快。一經柳永品題的歌妓,身價立馬翻十倍。

這樣的柳永,混跡青樓,不但不花錢,還被女子們視若珍寶一樣供養著,當時青樓女子流傳一個順口溜:

不願穿綾羅,願依柳七哥。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

北宋詞人柳永:“奉旨填詞”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柳永筆下第一位留名的青樓女子為楚楚,此後還有他的人生摯愛蟲娘、美如漢宮飛燕的英英、能詩善詞的瑤卿。這樣的柳永,有沒有娶妻呢?

答案是有的。

有一種說法:柳永在16-19歲之間,在長輩的主持下,在故鄉崇安娶妻。柳永的《玉女搖仙佩·佳人》寫的就是他的妻子,說妻子像仙女飛瓊一樣美,才子佳人結合,極為圓滿。

之後,柳永通過鄉試,準備離開崇安,進京應禮部試。一首《晝夜樂》,柳永對妻子表達了相聚太短、離別卻長的不捨。

再後,柳永在汴京遊山玩水期間,聽聞結髮妻病逝的噩耗。柳永作《離別難》,遺憾陰陽相隔,只能“空想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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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種說法,柳永的妻名叫謝玉英,是個青樓名妓,擅長歌舞且才貌雙全,平日裡最喜歡唱柳永寫的詞。

柳永是在江州遇到的謝玉英,兩個人可謂情投意合,但柳永卻因為要去杭州做官,兩個人不得不分別。

任期滿後,柳永回京路上去看望謝玉英,卻看到她接了新客,內心充滿了惆悵,提筆在牆上寫了一首描述他們先前恩愛的場景。

謝玉英看到後知道柳永回來了,直接變賣自己的家產追隨柳永而去,最後兩人冰釋前嫌重歸於好,在陳師師家東邊的院落住下,過起夫妻的日子來。

北宋詞人柳永:“奉旨填詞”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浪蕩”的柳永,最終還是進入了仕途。

柳永原名柳三變,“三變”出自《論語》的“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按儒家正統,為官的父親自然希望他也為官。

柳永大概也會想:大哥及叔父們都是進士,自己卻半生都無功名,總是愧對家鄉父老的。

1024年,40歲的柳永再次考試,遺憾的是,再度落第。柳永憤而離開京師,由水路南下填詞,踏遍各地煙花巷陌,詞名也越來越響。

北宋詞人柳永:“奉旨填詞”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然而,心中那個入仕的念頭一直沒有放下。

1034年,仁宗親政,對歷屆科場沉淪之士的錄取放寬尺度,柳永聞訊赴京趕考,與二哥柳三接同登進士,柳永喜悅不已。

暮年及第,從睦州團練推官,到餘杭縣令,再到小小的屯田員外郎。柳永在仕途上沒有得到重用。

又十年,柳永與世長辭,死時一貧如洗,是他深愛的歌妓們集資埋葬了他。每年清明,歌妓們還會集體到他墳上吊唁,稱為“吊柳會”。

柳永生前身後,大概註定要與溫柔鄉結緣了。

北宋詞人柳永:“奉旨填詞”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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