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愛吾妻,情深似海

簡書 倔強 雞湯 落絮無聲花墜淚 2017-04-12

千百年前,戰國岡崎的廣忠公最後對被迫分離的妻子說:“我心裡,有且只有你一個妻子。”

唯愛吾妻,情深似海

圖片發自簡書App

Part 01

我們都曾那樣不知輕重的愛過。就如陳牧安在風裡,喝著烈酒,紅著眼。

十月底的風是深秋捎來的涼意。餘都來的時候,精緻的面容上依舊掩蓋不住疲倦。陳牧安臉上出現片刻的怔鬆,隨即搖搖晃晃站起來,扯過我,摟著我的肩。

“餘都,這就是理由。”他摟緊了我,隨即笑起來,像是一株溫柔的罌粟。“你見過的,我們婚禮上,這姑娘還嗆了你幾句。”

我望見餘都的眼裡瞬息萬變,她輕笑起來,連轉身的背影,都倔強到讓人心疼。

“陳牧安,當時可是你把她從北方拐到這的。”我抓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口。

陳牧安哈哈大笑起來,碰了碰我的酒瓶。“是啊,到頭來還是得送回去。”

我分明看見他的眼裡有心疼,有不捨,有不甘鋪天蓋地而來。

“你這齣戲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認識陳牧安十餘年,從未見過,向來意氣風發的他這樣脆弱,像個孩子,哭到不可抑制。

他說,我得病了,沒得醫。他還說,都都多犟的姑娘,要讓她知道了,這輩子可能就守著我的墓碑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不知所然,卻不釋手。

Part 02

夜很深,我打開窗子,燃起一支菸。

那場婚禮前我從沒見過餘都。聽說,她不顧父母的反對,鐵了心要跟著一沒車子,二沒房子,三有那麼點票子的陳牧安。

她來到這座南方小城的時候,孤身一人,有的只有她和一個行李箱,還有一封信。

那天的火車很長,餘都見著陳牧安,直接撲進他的懷裡。她望向他,落了淚,滿眼的悲傷,又是滿眼的深情。

“我來了,你還要不要我。”

陳牧安離開鄭州的時候,給他深愛的姑娘,只留了一封信——樑秋實在《送行》裡說道,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雨,我要去接你。

陳牧安輕輕擁餘都入懷,親吻她的發頂。

從此,提起餘都,都是滿眼的心疼。這個為了他義無反顧的姑娘,獨自一人翻山越嶺來到他的面前,讓他如何不心疼。

他和父母說,我要娶她。

那日下著雨,許是老天都紅了眼。餘都著一身曳地長裙,瞬間驚豔了我們。

我舉著酒杯,輕描淡寫的瞥了眼陳牧安。“我前男友的現任女友,祝生活性福啊。”我把“性”字咬得很重,同坐的那些偽君子在一旁笑的風生水起,陳牧安愣了楞,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我丈夫的前任女友,身為牧安的妻子,在此恭謝。”她眉梢一挑,微微一笑,飲盡了手中高酒杯裡的紅酒。

繼而轉頭,眉眼溫柔,輕聲道:“看來,你曾經遇人不淑啊。”尾音稍稍上揚,別有一番碧玉小家之味。

當時只道是,傾蓋如故,白首如新。

Part 03

陳牧安說,被圍困的城堡叫fortresse assiegee,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城裡的人想逃出來。這是另一個理由。

餘都伏在陳牧安的膝頭,淚流滿面。“牧安,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都都,別任性了。起來,我們去民政局。”陳牧安別過頭去。餘都悲愴的站起來,指尖泛白,身子單薄的像片薄紙。

“我要是說.....我懷孕了呢?你要丟下我們嗎。”她咬著下脣,眼裡有著決絕的瘋癲,不顧一切的堅決。

陳牧安壓住內裡滔天的情緒,掩住眸裡的複雜,抬起頭依舊不動聲色,他嗤笑一聲。“不可能的,我明明......”

餘都笑,淚卻掉下來。陳牧安,我說不離,至少這一年多裡,你也拿我沒辦法。

餘都進了主臥,陳牧安癱坐在沙發上。一門之隔,卻是兩個世界。冰與火,人間與地獄,掙扎,猶疑,苦痛,一齊襲來。

那一夜,又是無眠夜。

餘都的母親連夜從鄭州趕來。看到餘都蒼白瘦弱的樣子,心疼到眼淚不止,大罵陳牧安龜孫子,不是男人。

陳牧安聽著數落,垂了眼眸,點起了煙。任誰也望不見陳牧安的心底悲傷逆流成河,傷痕累累。

他抽完最後一支菸,抖了抖身上的菸灰。

“阿姨,明天我和餘都辦完離婚手續,你就把她帶回鄭州吧。”他抬頭看了一眼餘都,那潭曾清澤的眸子也在望著他,再無半點波瀾。他啞著嗓子。

“我什麼也不要。”就連你,我也要不起了。

“陳牧安,你混蛋。”餘都乾涸的眼裡再也流不出淚,嘲諷在脣邊顯露。

“我該說,你是太愛我呢,還是不夠愛我呢。”她揚起尖瘦的下巴,卻再沒有倔強的半分影子。

陳牧安問我,有沒有見過凌晨兩點半的太陽?我大笑他傻子,太陽最早也得凌晨四點啊。

他喝下一口烈酒,我見過啊,噩夢醒來的時候,都都在我旁邊熟睡的臉。

沒有了太陽,許是白天都成了漫無邊際的黑夜。

Part 04

餘都如陳牧安所願,北上的列車也終於等來了她。陳牧安坐在陽臺頂吹風,不喝酒不抽菸,不哭不笑,活生生一副吊死鬼的樣子。

陳牧安什麼也不要,餘都也什麼都沒帶走,除了一對泡沫杯。

她安靜的坐在列車裡,時不時翻開皮包,摸摸那對泡沫杯,復伏在她母親的肩頭。她說,媽媽,我好累。

餘媽媽掉了眼淚,睡吧啊,睡一覺就好了。

恍恍惚惚,餘都又瞧見陳牧安的側臉,那麼不真切。

“你前段時間說,託朋友從北極給寄回來的那份禮物呢。”

“......我送顧耳了。”車子一個打彎,就到了民政局門口。餘都再也沒說話。拿到紅本本的時候,才驚覺,原來,餘都已經不再是陳牧安的妻子了,曾經不過是黃粱一場夢罷了。

餘都笑笑,最後一次與你比肩而立啊。她轉頭,佯裝輕快。“那個孩子.......是我騙你的。”

陳牧安低下頭,點起煙,輕輕嗯了聲,似從胸腔裡發出來的。

餘都沒有回頭,也沒有再看見陳牧安的背影。

列車到站,時近黃昏。餘都醒來,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她復低頭翻看那對泡沫杯,將手指溫柔的附在上頭,上頭的字跡熟悉到不能自己。

唯愛吾妻,情深似海。

曾經,有個丈夫遠到北極科考,泡沫杯隨儀器潛入深海4200米,被壓力壓出不規則形狀,他用馬克筆在上面寫上“吾愛吾妻,情深似海”。

彼時,陳牧安將她的頭髮揉成一團,猖狂又放肆。“什麼吾愛啊。”他攬過她,寵溺的對她笑著。“我只愛你一個,這一生。”

餘都知道的,唯愛。

她猶疑過他的愛,然看到泡沫杯的那瞬間,卻失聲痛哭起來,開始細細琢磨起前因後果。

他不說,那麼餘都也不逼問。愛人終是要坦誠相對的,如果不能一同共患難,情分當真是淺薄的很。

餘都想啊,門開了東南西北,人分了南北東西。遣千山詞,造萬水句。你還不能回到我的身旁?

陳牧安不見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安頓好家中一雙父母,翻箱倒櫃之後,發現那對泡沫杯不見蹤影。

餘都問我,他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這是陳述句。

“他說,那對泡沫杯上的話,是他一生的誓言。但請你忘了,讓它隨風去。”

餘都吸吸通紅的鼻子,看向我。我會忘了的。

我會如你所願,你讓我離開,我便起身,讓你完全的安心。你盼著我忘記,我就再也不念,喝酒六分醉,吃飯八分飽,愛人八分情,也不是什麼難事。

餘都在這座南方小城裡開了家小酒館,單字一個“等”。沒有人知道她在等誰,也沒有人知道她身上的故事。

唯愛吾妻,情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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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啊。

等,是她窮極一生也做不完的夢。

來源:簡書作者顧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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