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村竹家祠堂·:一個家族的榮耀

北宋 宋徽宗 宋朝 中國歷史 觀音竹家 2017-05-12

仁村竹家祠堂·:一個家族的榮耀

▲仁村

2017-05-11 文/觀音竹家/竹氏中華文化研究院

核心提示:

■北宋靖康元年(1126年),駙馬竹簡辭官隱居嵊縣,成為仁村血脈的起源。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仁村家家戶戶生產榨面。榨面已形成他們的特色產業。

■1942年1月1日,日寇“血染仁村,姦淫溪後”,曾經的劫難和凌辱,成為仁村人心裡永遠的傷痛。

北宋駙馬· 剡溪之畔的儒雅身影

還是讓我們的目光從800多年前的那個冬日開始搜尋吧。

北宋靖康元年(1126年),一個乍雨乍晴的黎明,殘星還在天邊閃爍。綿長的古道上,幾輛疾馳的馬車掠過一路荒草,濺起了滿地塵埃。

車聲轔轔。沉重的顛簸聲中,一位公主的愁緒,像一張剛剛被墨汁染過的宣紙,在肆意地漫洇著。與公主促膝同坐的,是官封都尉的駙馬竹簡,風塵僕僕的臉上掛滿一絲剛毅。此刻,他端坐車內,掀開小簾,望著晨曦下的那坑坑窪窪的路途,心情複雜。

竹簡出身名門,祖籍河北,字文甫。與許多文弱書生一樣,竹簡以“遍讀詩書禮易樂”為代價,從科舉考試的那架伸向雲端的階梯中,過五關斬六將,一級一級,終於脫穎而出走上了仕途之路。北宋大觀三年(1109年),竹簡登進士廷試第三名。都說人生最大的喜事莫過於“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年輕的竹簡全都攤上了。那個春意融融的夜晚,宋徽宗愛女南陽公主用一腔柔情蜜意,繪就了駙馬爺人生最輝煌的畫卷。

然而世事無常。身為宋徽宗的女婿,已任都尉的竹簡眼見這位自稱“教主道君”的皇帝,在位期間,重用蔡京、高俅等奸臣主持朝政,因大肆搜刮民財、窮奢極侈而爆發方臘、宋江等人的民變,心裡頗有不滿。至宣和七年(1125年),金兵南下,宋欽宗受父徽宗之禪即位,改元靖康。他被迫起用主戰派李綱抗金,斬殺罷黜了蔡京一黨,但仍答應以賠款、割太原、中山、河間等三鎮乞降求和。

面對偏安一隅的君臣、風雨飄搖的朝廷,在官場上已是傷痕累累的竹簡,覺得自己的處境和心境每況愈下, 終於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時節選擇了隱退。

青山隱隱,長路迢迢。當竹簡經過剡溪支流黃澤江畔時,看到這裡山明水秀,適宜耕讀漁樵,且與外界阻絕,遂定於在此安家落戶。

歲月顯得無比滋潤。剡溪邊上,竹簡將他的全部政治熱情都轉移到了這裡。辦私塾,修路築橋,極力扶助貧苦村民……那個時候,鄉人們隨意跌落的目光,一定會為這裡走出一個個誦讀詩文的學子而頜首,會為這裡時常叩響的慈善足音而折服,更會為這對特殊夫婦的樸素生活而感動。

仁村竹家祠堂·:一個家族的榮耀

▲竹家祠堂

竹家祠堂·一個家族的榮耀

當南陽公主的笑容隱匿在歷史的最深處,像一張黑白底片在我們腦海裡晃動時,時間的輕舟已駛過了近兩百年。

在仙岩鎮禹山腳下的另一片土地上,工匠們敲打石塊的聲音驚起了剡溪邊上的行行白鷺。伴隨著風聲鳥聲,駙馬竹簡第七世孫竹禹均緩緩步入了人們的視線。

在為自己營建了一座寬大氣派的住所後,竹禹均還將自己的居住地命名為“仁村”,以告誡後人繼承和發揚先祖積德、慈仁、信義的風尚。

日子與竹家的血脈一起,和著村前的溪水緩緩流淌著,流向了嵊州的山山水水,也流向了周邊縣市。而此時的竹氏家族,已如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深深地根植於上虞、嵊州等地。昔日的榮耀依舊如燈火般溫暖在每一位竹氏成員的心底,為了供奉和祭祀祖先,顯示家族的威望,竹氏家族還動手興建了一座當時看來頗顯豪華氣派的家廟,人稱“竹家祠堂”。

此刻,我們的腳步就停留在竹家祠堂。正午的陽光穿過斑駁的樹葉灑落下來,將古老祠堂照得明晃晃的,折射出另一股神祕的色彩。

與我們到過的許多祠堂不同,這座建於明朝年間的祠堂,其用材顯得尤為考究,雕飾也頗為華美,儘管已歷盡歲月風霜,經歷屢次修復,但其中折射出來的氣度和涵養,卻令人為之一振。

800多年前,駙馬竹簡決意終老於剡溪江畔之時,在皇宮中激起了不小的波瀾。面對風雨飄搖的大宋江山,朝廷乏有能人,已當上太上皇的宋徽宗曾屢次懇請女婿回宮輔佐。只是在剡溪江畔過著悠閒生活的竹簡早已斷了此念。百般無奈,宋徽宗只好特賜匾額一塊,上書“婉婿傳芳”四個大字,令人星夜送至嵊州。

這一邊是領受“皇恩浩蕩”的百般滋味,另一邊卻是烽火不絕,塵埃連天。1127年,即竹簡臨剡的第二年,汴京城被金兵所破,北宋滅亡。

喪國之痛,深懷在心;手捧舊書,感慨萬千。匾額被隱居鄉間一隅的竹簡悄悄隱藏,直至幾百年後竹家祠堂落成的那天。當一道道的目光聚集在這塊重見天日的匾額時,一個家族的榮耀如獵獵旗幟,在竹氏家人心中飄揚,也成為剡人心中一個高貴的文化符號……

只可惜,在十年浩劫中,無數雙毒手,將這塊蘊含著歷史印記的文物捏成了碎片,一個曾經浮動著幾許喧鬧的背景,在時光中漸漸失去了色彩。

▲建於明代的石獅子

仁村榨面·舊日的特色“產業”

行走仁村,我們不得不讚嘆它的寧靜和悠然。清淡的白牆黑瓦,古樸的木門木窗,目光穿過歲月塵埃,似乎還可眺見當年那些竹氏後裔們為生產仁村榨面而忙碌的身影。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天才矇矇亮,還沉浸在夢境中的鄉間小路便被一串腳步聲驚醒了。這是勤勞的仁村人正肩挑著一籮籮的仁村榨面,一步步走向他們的收穫之路。

一張張臉,被榨面映得白花花的;一條條扁擔,被兩頭的榨面壓得沉甸甸的。可以想見,當年,當稻穀的種子在土地上生根、發芽、結果時,當灶堂前熊熊燃燒著的灶火煮沸了鍋裡的米飯時,仁村人心裡是何等的欣慰。

仁村榨面起源於何時,已很少有人說得清楚。他們只記得前輩說過“出門三條嶺”,從這三條嶺出去,仁村榨面便可通向三界、浦口和章鎮等地銷售。

漫長的旅途,蜿蜒的山道,其中的苦累自是無法說清,其中還埋伏著重重危險。

“有一次,我們路過西山嶺,就遇到了幾個強盜。”村民竹大爺回憶起自己年幼時隨父親賣榨面的一次險歷,仍心有餘悸。那是一個秋天的午後,父子倆挑著榨面前往章鎮。行至一荒草地,忽地躥出了兩個戴帽子的男人,不由分說,便將滿筐的榨面搶了去。看著自己的成果被掠,竹大爺的父親正想與他們理論,不想,其中一人操起大腳便狠狠朝他的小腿踢了過來……

隔了六七十年的歲月,懷在心頭的依舊是憤怒。憶起往事,竹大爺的眉頭再一次緊鎖了。

如今,一切已不復存在,包括仁村榨面的昔日繁忙,包括仁村人曾經的行行血淚,以及當年發生在仁村的那場空前的劫難和凌辱。

血染仁村·難以磨滅的歷史

1941年12月31日夜,一陣震耳欲聾的機槍聲在仁村上空響起。緊接著,迫擊炮和手榴彈如疾風暴雨般傾注而來。

這是一場日寇發起的偷襲之戰。原因是駐上虞魏家的國民黨陸軍第34師奉命轉移,計劃趕到仁村宿營時,被駐在上虞豐惠的日寇獲悉,他們立即在漢奸部隊“小島部隊”的帶引下,抄山路來到仁村,搶先佔領了仁村東西兩個山峰制高點,並部署了包圍措施。

炮火聲中,國民黨陸軍第34師在日寇的重重火攻下,奮力反抗,但終於準備不充分,傷亡慘重,死難者100餘人。

第二天清晨,日軍又出動飛機配合搜山。在荒草蔓延的禹山上,本以為可以避免一場劫難的數十名農民被日軍發現。日軍抓走了其中的14名壯丁,將他們押到約半公里路外土名叫廿四大炮的山崗上,架起機槍,剝光他們的上衣,將他們逐個擊倒,並殘忍地用刺刀亂戳。

面對日軍的暴行,村民們奮力反抗,終因寡不敵眾,其中11人被活活戳死,僅3人倖免於難。

而那些沒有上山的日寇,在停留仁村的一夜半天裡,把這個小山村折騰得天翻地覆。他們姦淫擄掠,殺豬宰羊,翻箱倒櫃,凡值錢的東西幾乎都被搶走,不值錢之物或砸或摔,恣意破壞。少數未被搗毀的糧食容器和鍋灶內被拉了糞便,其惡作下流,世所罕見。

這群日寇,在撤離仁村時,還抓去了不少村民當挑夫。午前到達離仁村5公里的溪後村,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午炊時間裡,日寇官兵獸性大發,在村中到處抓捕來不及逃離的婦女,不分老幼,在刺刀的威逼下就地姦淫。

對於日寇的這場暴行,後人稱之為“血染仁村,姦淫溪後”。

歷史已成過去,卻不能遺忘。在昔日的狼煙散盡過後,我們撿拾一枚記憶的樹葉,去感受這個時代帶給我們的溫度。

仁村是美麗的,滄桑的,也是坦然的。此刻,她正帶著昔日的故事和曾經的嘆息,和著汩汩流淌的剡溪一起,滋養著我們的記憶,也滋養著我們悠久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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