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故事:阿嬤的往事

音樂 蘋果 水果 婚姻 唐菜先生 唐菜先生 2017-10-26

《不多的故事》第七篇 阿嬤的往事

黃昏的時候,不多經過一座小漁村,村口旁邊的碼頭有一顆高大茂盛的老榕樹,餘陽從地平線輕輕的留在了榕樹底下,稀稀點點的光在腳底下流動著,一位慈祥的老阿嬤手拉著她孫子手靜靜的坐在石凳上,老阿嬤指著遠方的漁船說:“以前年輕的時候,跟你阿公啊,經常在那邊打魚,記得有次掉到了海里,是你阿公把我救起來的……”

不多在這座小漁村裡,遇見了一個溫暖的故事,故事是老阿嬤的孫子講給不多聽的,關於她阿嬤從前的事。

溫暖故事:阿嬤的往事

圖片(唐菜先生):我的阿嬤

不多講的故事:阿嬤的往事

阿嬤的年紀是越來越大了,對於日常的事情也變得越來越健忘,天黑了阿嬤都忘記了回家來。我去找她的時候發現阿嬤坐在村口的老榕樹下呆呆地望著夕陽落下的地平線,幾艘夜巡的漁船泛著微光照在海面上,閃爍著,像阿嬤的眼淚。阿嬤的臉上一會兒黯淡下去的神情,一會兒舒展開來的皺紋,我想阿嬤一定又是在回想往事了。我走過去輕叫了聲:“阿嬤”。我不敢大聲,怕驚擾了阿嬤的回憶。阿嬤抬起頭拉著我的手,我坐在阿嬤的身旁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感受著阿嬤那飽經風霜佈滿老繭的雙手的撫摸,像是撫摸到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心充滿了各種的情緒,總是忍不住會想哭。

我輕輕的說:“阿嬤,天暗了,到來去厝裡吃飯了。”阿嬤輕拍了拍我的手說:“好,好,回去,回去。”阿嬤的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我以為她準備要站起來。阿嬤只是突然輕輕地嘆了口氣,指著漁船說:“以前年輕的時候,跟你阿公啊,經常在那邊打魚,記得有次掉到了海里,是你阿公把我救起來的。”聽著阿嬤的講述,她深邃的目光像是冬日裡的陽光,既寂寞又溫暖。

我心裡想著,原來阿嬤是想念阿公了,想到這裡我也開始想念起了阿公,他那即嚴肅又慈祥的臉也再次浮現在了眼前,想著就難免有些哽咽。阿公離開已經有十年了,在阿公生病的那段時間,當時還是小孩子的我,總以為阿公會好起來的,會繼續每天傍晚在家門口吹著豎笛或拉著二胡扯著略顯嘶啞的喉音唱著《將進酒》。喜歡圍在阿公的旁邊,他總是可以把一個蘋果或者一顆梨,從頭到尾削出一條長長的果皮。我總是喜歡坐在地上用嘴接著果皮吃得一臉幸福,阿公會用水果刀把水果切成一瓣瓣的,然後用水果刀尖插一瓣果肉拿出來給我,那時候的水果真的很甜很甜。

阿嬤說阿公家是世代打魚,自給自足的生活也還算富裕,但那一年魚特別的小賣不了價錢,又加上來了個惡官跟阿公的父親沒交好,三番兩頭來找茬事。當時阿公年輕氣盛看不慣被人這樣的欺壓,趁這惡官花天酒地回來經過橋頭的時候把他推下了海。阿嬤說本來他們那年是打算要結婚的,出了這樣子事,阿公的父親氣得火冒三丈。阿公的父親畢竟是個冷靜之人,在當夜就立刻為他準備了行囊,還有那打算結婚的錢一起讓阿公趕緊逃走避風頭,阿嬤說連和阿公最後一面也沒來得及見。後來第二天,阿公的父親跟阿嬤家裡人說,阿公下番去了。聽到這裡的時候,我滿腦子疑惑,我回憶起阿公跟我說他年輕時候的事情,可是跟阿嬤說的完全不一樣。

小時候阿公跟我說,他並不是我們這個村子的人,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姓跟其他人家的都不一樣。那一年,村子死了個官,阿公隨殯葬樂隊來到村子裡,因為巧遇見阿嬤,從此隔三差五的就來我們村裡給阿嬤獻殷勤,偶爾從山裡打了野雞野兔,有時送阿嬤一束野花,也常常的拿著豎笛吹著音樂或唱著歌逗阿嬤樂。過了三年多,他們結婚了,阿公說阿嬤要他答應她一個條件,只能在我們村結婚,換現在的意思那就是入贅,阿嬤沒告訴阿公為什麼,但是我覺得阿公是知道原因的,我問阿公的時候,阿公摸著我的頭說,都已經是過去了的很遙遠的事了。聽以前阿公講的時候,一臉幸福,現在想起來覺得阿公年輕的時候真的是很浪漫呢。

吃過晚飯攙扶著阿嬤回到她房間時,阿嬤的口裡一直唸叨著說,“當年你阿公從番裡寄來了好多信,寄來了好多信”,說著她指著床底下。阿嬤因年紀太大腿腳不靈活了,我就幫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落滿灰塵的木箱子,放在桌子上。我扶著阿嬤讓她躺在床上,我輕扯了下木箱子上的鎖,釘鎖的那兩個釘子就這麼斷開了,兩個釘子都已經鏽透了,我打開木箱子轉過頭來看阿嬤,阿嬤已經熟睡了。看著箱子裡面用布包裹著厚厚的整齊的信封,我小心翼翼的拆開,看著那些發黃的信紙。有些墨跡都已模糊了,像是被眼淚打溼過的痕跡,一字一句的思念,彷彿飄洋過來有著萬斤的重量,看著看著眼淚忍不住滑落了下來,心想,要有多深的愛才能有如此深切的思念。夾在書信間看著一張照片上,一位穿著吊帶西裝意氣勃發的男子的黑白照片,我想照片的背景應該就是信裡提到的南洋吧。輕輕的拆開信封,就像在穿越一段往事。信裡最多的字句是“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回來”,“我很快就會回來娶你的,你要等我”。信的最底下有一張圖片,阿嬤梳著兩個俏辮子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站著的男子整齊乾淨的三七分頭髮,兩個人都微笑著。我想那應該是阿嬤跟這位男子準備結婚時候拍的結婚照吧,他們真的很般配。

我翻看著這些信發現只寄了一年多時間,後來是因什麼原因而沒了聯繫,也已經無從知曉了。望著阿嬤熟睡的樣子,我想阿嬤這一生是幸福的,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時間段裡有兩個男人那麼深愛著她。只是阿嬤現在太老了,老得她甚至把兩個愛他的男人的記憶都分不清了,都融合成了一個人的記憶了。

—END—

謝謝閱讀,我是那個堅持寫原創文字故事的默默無聞資質平庸的小人物——唐菜先生。

我不知道寫這些有什麼意義,只是想完成一件事情的願望在每一次放棄之後越來越強烈!

《不多的故事》上一篇的故事如下:

因妒忌所引發的社會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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