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西弗斯的故事想到的,也談文化(產業)的“市場化”

01

西西弗斯是古希臘科林斯城邦的建立者和國王。當宙斯擄走河神伊索普斯的女兒伊琴娜後,河神曾到科林斯找尋其女,知悉此事的西西弗斯以一條四季常流的河川做為交換條件告知。

由於洩露了宙斯的祕密,宙斯便派出死神要將他打入地獄。沒有想到西西弗斯卻用計綁架了死神,導致人間長久以來都沒有人死去,一直到死神被救出為止,西西弗斯才被打入冥界。

最後,西西弗斯觸犯了眾神,諸神為了懲罰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塊巨石推上山頂,而由於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頂就又滾下山去,前功盡棄,於是他就不斷重複、永無止境地做這件事。

諸神認為,再也沒有比令人進行這種無效無望的勞動,更為嚴厲的懲罰了。西西弗斯要永遠地、並且沒有任何希望地重複這個毫無意義的勞動。

他的生命也就只能在這樣一件無效又無望的勞作當中,慢慢消耗殆盡。

從西西弗斯的故事想到的,也談文化(產業)的“市場化”

02

這是《荷馬史詩》裡面記載的一個寓言故事,西西弗斯代表著太陽每天東昇西落。也有學者將他視為潮起潮落或是“危險大海”的人格化。

法國哲學家阿爾貝·加繆在其1942年的散文《西西弗斯的神話》中,將西西弗斯視為人類生活荒謬性的人格化,但是加繆得出的結論是:人一定要想象西西弗斯的快樂,因為“向著高處掙扎本身,足以填滿一個人的心靈。”

每每寫小說,我就像是在面對一個深淵。一個人性與社會的深淵,我想時時的凝視它,卻不想總是被它凝視。於是,我一本小說都要寫上好幾個月。不知道這是否,也可謂是一種“掙扎”?!

少年時,嚮往的是《撒哈拉的故事》,成年後,變成了《活著》,再當了爹,就《一無所有》了。我們一如既往的重複著日子,滿懷信心的迎接著打擊,不屈不撓的奮鬥著終生。卻不知,到底怎樣才能證明,我來過這世界?這世界,又是否會記得,我來過?

從西西弗斯的故事想到的,也談文化(產業)的“市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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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我們活成了西西弗斯,還是那塊巨石,身為一個草根寫作者,在商業化、市場化的今天,更加深覺身為一個“文化人”的荒謬感。

聞聽,範某某最近又去讀書作秀了,也許文化產業化、娛樂化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我也曾在拙文《中國人的文化屬性》裡早就提及,大概從郭矮子的“棄文從娛”就開始了。

可是文學、藝術不是用金錢、臉蛋堆砌出來的。一個藝術家創造的作品是要走進市場,但是一個藝術家的追求卻不能唯市場“馬首是瞻”。

文化也從來不是流水線上可以打造的“產品”,文化、文學作品要靠時間和心靈悉心釀造,是每一個創作者的精神成果,是歷代、歷年自然積澱而成的,而作為一個真正的知識分子,對我們這個時代負有文化責任。

越是社會快速發展的時候,文化(產業)對社會影響越大,對整個社會文明提升的作用越大,我們不能犧牲全民的素質以換取高GDP,然後讓低素質的人揮霍GDP。

從西西弗斯的故事想到的,也談文化(產業)的“市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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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馮驥才先生曾說:我們的文化(現在)都被錢收買了,我們反過來又拿文化賣錢,這是多麼可怕的惡性循環!

馮先生以書畫圈舉例說,偶爾作畫,時入畫界,愈來愈多地聽到一個熱門話題:誰的畫價高?比如,誰的畫一平方尺已經兩萬、三萬,誰的畫今年一平方尺又漲了三萬、五萬等等,聽起來很嚇人。但細心地去看,這些畫並沒有什麼變化和進步,因何漲價呢?

想了想方才明白,原來畫價遵循的不是藝術規律而是市場規律。市場的規律是有人買就有市場,就漲價;沒人買沒市場,就貓著價。進而才明白,為什麼當今書畫界總是熱衷於使用各種招數、吸眼球炒畫,如同房地產開發商爆炒樓盤,其實都是為了賣價,為了多多賺錢盈利。

餘實以為然,實際上,現在寫作圈也不是如此麼?各種玄幻穿越宮鬥獵奇“作品”層出不窮,而正經的原創文學,如詩歌、散文、小說等等卻無人問津。

文化包括各種藝術(作品),現在已淪為大眾消費(低端)文化層面的各種包裝、載體,也就是個“賺錢”的途徑罷了。它在某種意義上已經不是我們這個民族的文化了。

而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創新與創造,是不能夠輕易進入商業化的運作模式的,也是不能完全產業化的。

從西西弗斯的故事想到的,也談文化(產業)的“市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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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文化圈、藝術圈充滿著“暴發戶”式的張揚與膚淺。我們這個民族,一向是富起來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富起來了、卻很快就往奢靡之風上去卻是一個問題。

這種奢靡還不是我們有多少實力與作品,有多少真正的藝術家,而是將藝術的標準逐漸降到最低,以此來“娛樂大眾”,而達到全民低級、低智,只圖口腹眼球的節奏上去。

這是一種“毀滅行為”,是完全不顧及子孫後代的,不顧及民族文化與文明的,僅僅是為了賺錢的“市場化”。

當所有的文化產業工作者到了最後,都是為了賺鈔票而去搞創作、弄藝術的話,那麼我們還有什麼臉面再去聲稱自己是一個“作家”、“藝術家”、“畫家”?不過一賺錢機器耳!

想來從事藝術工作的,乃至於“文化人”都應是崇尚自由心靈的,而不是拜倒在金錢腳下,而文化“市場”亦應該找到一個合乎理性與規範的渠道,尋找真正的“良幣”。而不是短視與無知的“踐踏”文化藝術,扼殺人才,毀滅理想。

張鋒 己亥夏寫於啟東翠彧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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