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十里 圖丨老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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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始於吉林北山曳步舞在網絡上的走紅，37歲的李丹丹、69歲的楊雲鵬組成的“楊丹組合”最終登上了星光大道的舞臺。兩人以助演嘉賓的身份，參與到了節目錄制當中。“曳步舞”一時風光無兩。
但少有人觀察到的細節是，廣場舞生於草莽江湖，其背後有著商業邏輯和名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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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央電視臺錄製完節目後，約訪“主角”37歲的李丹丹、69歲的楊雲鵬的各級媒體接踵而至。李丹丹平時使用兩部手機，其中一部手機上的微信現在專門負責“接待”媒體。
“湖南經濟電視臺、北京的電視臺……明天接受省電視臺採訪，後天在世紀廣場有個演出”。“成名”後，李丹丹的微信總有未讀信息。為了不失禮貌，她在微信中統稱對方為“老師”。
李丹丹打扮時髦，性格外向且“好張羅事兒”，跳廣場舞不到3年，建立起一個百餘人的舞團——代價是，她需要耗時耗力組織大家排練，併購置兩個音箱。據稱，其中一個大音箱耗資9000多元，“是世紀廣場上最闊氣的一個”。吉林市世紀廣場是當地部分舞團排練和展示的集中地。
眼下，李丹丹有個更大、更激進的想法等待實施。在記者採訪時，她不忘推薦搭檔楊雲鵬，也不忘提起編舞老師、視頻拍攝者、視頻上傳者。當有粉絲認出她時，她還會主動告訴對方自己舞團的排練時間。
上述做法，得到李丹丹所在舞團的集體認同：“人品好，不光想著自己紅”“為人坦蕩，研究跳舞技術認真”“願意付出”。他們認為，李丹丹的計劃一定會在“人品”的加持下取得成功。
但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準備時間已不足10天。
富礦
“哎呀你是丹丹？”“這不是楊大爺嗎？”楊丹組合重回北山，很快被使用快手APP的中年粉絲認了出來。
粉絲們不僅打招呼，還錄製兩人排練的小視頻。按照李丹丹的說法，“以前挺抗拒，現在習慣了”。不過對上了歲數的楊雲鵬來說，他仍顯得不自在。“主要是我跳得一般，不是特別好。”楊雲鵬覺得自己技術上還差得遠。不過他跳起“曳步舞”時，會進入全然忘我的狀態，不理會外界的拍攝。
李丹丹是一名商人，在吉林市物化商場批發水暖建材，家境殷實。楊雲鵬在退休前則是一名在農村務工的貨車司機。兩人因快手上的幾段“飈舞”視頻迅速走紅。後來，視頻又轉發到微博，引起了《人民日報》《新京報》等媒體的關注。
楊丹組合的兩人性格迥異，但都認為曳步舞有著不低的技術門檻——體力、協調性、動作完成度，甚至是對舞曲的理解。
李丹丹有自己的舞團且性格強勢，楊雲鵬便成為了江湖上被爭搶的富礦——其他舞團通過各種渠道“籠絡”楊雲鵬，讓他加入自己的團體，並許諾拍攝跳舞視頻時楊雲鵬是絕對主角，“舞團的服裝給免費做一套”。
為此，楊雲鵬覺得十分為難，“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就想好好跳舞。”楊雲鵬私下裡多次和朋友抱怨。負責上傳快手APP的攝影者則完全理解其他舞團的做法：誰都需要關注度和曝光度，楊雲鵬是能量巨大的“網紅”。
李丹丹對挖角夥伴的傳聞相當不滿：“跳舞比的是技術，總挖別人舞團的牆腳算咋回事？”李丹丹認同電影《一代宗師》裡的臺詞：功夫是一橫一豎，輸了的躺下。“不行大家就一起參加個比賽。想紅得靠實力。”李丹丹說。
粉絲和粉絲經濟
曳步舞從2015年開始正式普及，現在已經席捲吉林市的各大廣場。據業內保守估算，參與者至少數千人。
目前，坊間成立的舞團已有近30支，每個隊伍30至150人不等。因為有良好的群眾基礎，曳步舞引來了資本和粉絲的追捧。
但在楊丹組合排練的間隙，李丹丹會提醒粉絲儘量不要做互聯網直播。因楊丹組合的風靡，快手APP部分場次的直播禮物，已被“刷”到一千元。李丹丹也稱，“直播兩個小時賺1000塊錢，太不可思議。”
為此，李丹丹也在快手APP上開設了直播。第一次直播時，她對粉絲喊麥：“我們才是（北山曳步舞）的主角，粉絲能不能給點力？讓粉絲突破10萬？”“網紅經濟”為李丹丹開路，快手APP在第三天便給了“加V實名認證”直播權限；粉絲的熱情也沒讓李丹丹失望，用時不到3個月目標達成。
粉絲帶來的收益讓曳步舞的參與者、圍觀者趨之若鶩，資本方的介入卻可以掀起巨浪。目前，已有資本以贊助的形式資助相關舞團，除服裝、音響、活動經費外，舞團成員還能得到一些收益。而舞團需要做出的回饋是，在排練時舉出商家名字的條幅。
順理成章的，舞團之間開始封閉，拒絕往來。楊雲鵬對現狀相當不適應，在他兩年前剛學曳步舞時，他能輾轉各舞團，學習、改進自己的技術，“跳得不好還有人指點”。有知情人士透露，楊雲鵬面臨的情況是“選邊站”，要麼加入其舞團，要麼不能來參加排練。
記者為此向楊雲鵬求證，他未直接確認，只是說“就想單純的跳跳舞”。
未了事
江湖不再平靜。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和故事。
此前北山的廣場上，曾有高手出現，講曳步舞的理論和要領。現在，各舞團已經不再來此交流。
李丹丹正在策劃5月28日的活動，屆時曳步舞團體將是活動的主角。她仍憤怒於同行對楊雲鵬的挖角，她也篤定“一橫一豎”理論。不過“大家一起賺錢當然可以，但是得講道理”。
但眼下，部分曳舞者也有共同目標。他們希望在官方舉辦的活動中，他們也能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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