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文學 藝術 自行車 社會 平安邯鄲 平安邯鄲 2017-08-31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新朋友點“平安邯鄲”藍字關注蜀黍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由《當代人》雜誌社聯合河北文聯期刊聯盟其他16家成員單位共同舉辦的“歌唱祖國、禮讚英雄”主題文學徵文獲得報告文學一等獎。

絕非

偶然

空 靈

市局宣傳處韓冬紅

誰還敢說救人事件是偶然呢?!

A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現場距離派出所的路程不過十分鐘,可他走得昏昏沉沉。像有人用熊熊烈火燒他的腳,撕心裂肺般的疼向他全身瀰漫。他的眼皮沉得千斤重,幾次想閉上沉睡,是對面尖厲的汽車喇叭聲,提醒他人在馬路上。不是他無精打采,是他人尚未從救人程序中退出。

就在當晚,他從熱水中救出兩個孩子,小的不過三歲,大的也十三、四歲的樣子。這一天是2016年最後一天。連續多天城市被霧霾籠罩,太陽索性躲起來呼呼睡起大覺,該是月上枝頭時分,卻天幕空白,任由調皮的夜幕,揮毫拿霧霾當紙潑墨,使得擁有三千多年不改其名的趙國古都,天地混沌一片,宛若回到盤古開天之前。

這天,他值班,值班是派出所家常便飯。接到指揮中心派警後,他與同事開車趕往現場。出警前,他還覺得這是一次“簡單任務”,無非是去維持一下秩序,聯繫熱力部門過來維修罷了。當他和同事趕到現場後,才意識情況比預想得要嚴重得多。供熱管道破裂的地方在路口拐角處,雖然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可人來車往的還不少。一些行人不知道危險,還圍觀看起熱鬧。自行車、電動車和汽車混在一起,喇叭聲此起彼伏,現場可謂亂作一團。他和同事自動分散開,大聲提醒過往行人、車輛繞離現場。

假如他到達現場後,發現出事地點不是自己派出所轄區,跟指揮中心回個電話,要求他們重新派警,然後與同事驅車絕塵而去,那麼,他的腳不會被燙傷。我並不是放馬後炮。他當時的處境,就像一個已經站在河邊的人,再主動向前邁一步,只能把腳伸進不知深淺的水中了。問題是,他在聽見求助聲,毫不猶豫地衝過去,道理如我假設那般簡單,一腳踩進沒過腳踝的水中,順著聲音摸索著蹚過去。走了沒幾步,感覺到水很燙,再走幾步,兩隻腳像踩著鋼針。

若說開始蹚水時不知道是滾燙的熱水,也就罷了。此時此刻知道是熱水後退回也不晚,他有一百個理由的為自後退開脫。然而,他沒有。他被滾燙的熱水燙得打了一個激靈,這個機靈像頓號,只停頓了一下,內心那個聲音就跑了出來,那個聲音說:“嗨,裡面還有孩子,你必須趕緊找到求助人。”他堅定地邁開雙腳,哪怕前面是刀山,是火海。

……

B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他搖搖頭,搖走剛才緊張救人的一幕,意識清醒了些許。回到現實中的他,已經連把電動自行車支起來的力量都耗盡了,索性,把自行車靠在派出所牆根,鎖好,扶著牆,慢慢地用腳跟向前挪。那一刻如果被不知內情的人看見,以為他搞怪學三寸金蓮的老太太走路。每挪動一步,他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他吸了多少口涼氣,才到水管跟前,顧不上脫去溼漉漉的鞋子,打開水管,猛勁給雙腳洗了個徹頭徹尾的冷水澡。此刻,室外溫度也就三、四度,洗手,都覺得手尖冰得難受。

他的腳顯然沒有剛才那般灼熱,人意識徹底恢復。彎腰脫鞋,再剝掉粘在腳上的襪子,不看不知道,一看把他自己嚇了一跳,左腳外側和右腳左右,共有三個明晃晃雞蛋大小的水泡。處理其他警情回到所裡的同事,見此情況,二話不說把他送到醫院,一檢查,二級深度燙傷。

在醫院裡,一波一波的記者問他:“萱淞,如果下次遇到這樣的事,你還去救人不?”他表情嚴肅地回答了一個字:救。

一個救字,推翻了那些議論他救人事件,純屬偶然的一小撮人。

C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沒見到他之前,我的主觀意願先入為主。覺得既然他能背起如今發育要麼豆芽菜一樣傻高,要麼小牛犢一樣壯的中學生,一定是像運動員一樣是虎背熊腰的大塊頭警察。誰知,出現在我面前的是海拔不高的羞澀大男孩。遠不止這些,最要命的是他與以往我採訪過侃侃而談的警察形成鮮明對比,我不說話,他一直站在那裡,跟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一臉的不在自。

著實說,我對當初傳統媒體和新媒體一股腦的對他宣傳,是持有半信半疑態度的。直至我瞭解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對這個我不看好的、出生於八十年代的青澀警察,投去讚許的目光。我給他下了定義:王萱淞是躺在箱子的皮影玩偶,一旦被人從箱子取出,提起它身上的線,立即會精神抖擻。

對了,他叫王萱淞,來自省城石家莊的小夥,現在是邯鄲市公安局邯山分局滏園派出所的一名普通民警。

D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出事地點位於三岔路口的西南角。公園、汽車配件、餐飲業等集中至此,每到黃昏,這裡車水馬龍。那一天,管道崩裂後,水從破口噴湧而出,馬路便顯得更加擁擠,路燈、汽車燈,統統被白花花的水蒸氣所遮蔽。王萱淞聽到女人的求助聲,判斷聲音來自非機動車道。道路向西,活像一個“川”字,“丿”,象徵由農林路到滏西大街的非機動車道,且是右轉的,中間的“1”,代表機動車道,右邊的“1”,依然代表非機動車道。管道破裂處在“丿”處,隔離帶有兩條,它分別將非機動車道和機動車道隔開。

距離“丿”字近的隔離帶上,放滿了電動自行車,在機動車道上維持秩序的王萱淞,想邁過隔離帶,卻連一隻腳都難插進,他只好向西,順著隔離帶跑了二十多米,找到了一個通往非機動車道的缺口。他一腳踩進沒過腳踝的水中,摸索著蹚水向回走。走了沒幾步,感覺到水很燙,再走幾步,兩個腳像扎滿了鋼針一樣。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事情發生到這裡,已經有了明顯的分水嶺。王萱淞繼續向前走,後果是雙腳被燙二級深度燙傷,雙腳半年過去了,兩側還像趴著三條吸血的毒蜈蚣,不能久站,久站仍然有絲絲的疼向全身放射。當然這是後話。如若,當時他果斷地選擇退出救人程序,不用說雙腳最多像冷血的蛇一樣蛻層皮。

可話又說回來了。王萱淞選擇後退,很可能被大V們炒作為“不作為”。那傷疼,遠遠會超過燙傷,留下的後遺症。因為那些沒有道德底線的大V們只允許警察受屈,而不能所謂的弱者受屈。比如,某著名主持人,竟然稱持槍傷了無辜群眾的犯罪嫌疑人為“老漢”,可謂滑天下之大稽。一週前,眉山一位老人跳河尋死,兩名警察救老人時,老人卻恩將仇報,摁住兩名年輕警察的脖子狠勁往水裡按,還聲稱“我六十多歲的人了,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們年輕的墊背”,令施救的兩名警察很是心寒。可大V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結果自然是全國警察料想到的。

王萱淞艱難地蹚過一段熱水後,終於看見了求助者--一對年齡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夫妻,他們各騎一輛電動車,丈夫一手扶車把,一手支撐著妻子;丈夫的車後面還坐著一個三歲多的孩子。王萱淞上前抱住孩子,緊緊摟緊懷中,帶著那對夫妻離開了熱水區。

E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擁堵的街頭,到處一片喧囂,誰的聽力能分辨出組成喧囂的成分?即使聽見,可以忽略不計,況且王萱淞腳疼得靠往肚子裡猛然吸涼氣來緩解鑽心的疼痛,他可以不去,但警徽之下,永遠沒有選擇項,他再一次出發了。不是雙腳帶著著他的身體,而是兩條腿,被兩個胳膊輪流搬著向前挪,一步,二步,三步,一米,二米,三米,每挪動一步,腳心被利刃捅一下,每捅一下,他的眉頭會皺起一個丘。又走了幾米,他看到一箇中學生坐在輛電動車上,腳在熱水裡泡著,王萱淞拉了他一把,男孩一動不動。嘴裡一直喊:“叔叔,我疼,疼死了”沒辦法,王萱淞只好把他背起來。他背男孩是吃力的,男孩的身高比自己不低,體重比自己還重。男孩趴在王萱淞背上,像是趴在自己父親背上一樣的踏實和任性,他又哭又喊,胖乎乎的身體在王萱淞背上扭來扭去。自己走路都成問題的王萱淞,負重前行不說,還得安慰背上的男孩,“叔叔腳也疼,咱堅持一下,先出去再說”。

王萱淞把男孩送到了警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叫人哭笑不得的是,男孩竟然把臉貼在車窗上,用眼神瞟一眼手裡的自行車,催促王萱淞:“叔叔,我的車子,別丟了。”

是人重要?還是電動自行車重要?一百個人會有一百個答案,可男孩在第一時間選擇了後者。畢竟,這是個孩子。王萱淞一邊答應,一邊慢慢挪動腳步,返回熱水中,把男孩子的電動車從水裡拽出來,騎著往所裡走。已經疼得站不住腳的王萱淞第N次返回水中,把自行車拽出來,艱難地跨上去,騎著往派出所走。

F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後來,有醫學常識的人告訴我,人體皮膚溫覺的溫度為20度—47度之間,當溫度在35度左右,人體皮膚產生溫覺,溫度超過45度,產生熱甚至燙得感覺。溫度達到47度時,有燙傷痛感,溫度大於50度時就會燙傷形成水泡。如果60度接觸人體皮膚一分鐘,就會造成三級燙傷。

王萱淞接觸的是從電廠過來的“一次水”, 溫度不低於90度,水從管道中破裂,噴湧出來,即便在露天中流淌幾分鐘,溫度也不會降到70--80度。

事後,圍觀群眾將目睹打電話告訴了記者,記者跑到醫院採訪王萱淞,他並沒刻意加重自己蹚得是熱水,一臉的輕鬆,像是雨後,頑皮的孩子在巷子裡,蹚積水玩。

往返與熱水中多趟,受傷,應該是王萱淞自己能預料到的後果。但他一點也不後悔,正如王萱淞在今年四月,市公安局舉辦的“2016年,我做的群眾最滿意的一件事”報告會中所說:“我珍惜人民警察這個稱謂,我為自己的職業滿懷自豪。別說前方是滾滾熱水,哪怕是刀槍劍雨、懸崖峭壁,我也毫不猶豫往前衝,因為我是共和國的人民警察。”

J

警營文學|絕非偶然

王萱淞也是個孩子,他是父母跟前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經商數年的父母願意把兒子培養成成功的商人,綁架他大學修物流專業,他服從了,父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竊喜著、瞻望著四個春秋後,他們像潮水一樣隱退,兒子在商海中叱吒風雲。豈料,王萱淞在畢業那一年卻邁進了軍營,幹得轟轟烈烈,父母傻了眼。

誰也阻擋不了歲月的流逝,三年彈指一揮過去。父母把握第一時間,跟王萱淞政治攻心:“兒子,咱大學也上了,兵也當了,行了吧?回來跟爸一起幹吧?”王萱淞心如磐石,任其父母把經商如何好的理由說了一大摞,就是低頭不語。父親不知道他葫蘆裡賣著什麼藥,急得反剪手,在屋子裡踱來踱去。一向善解人意的母親事後說:“當初你爸恨不得有孫猴子的72變本領,變只小蜜蜂得鑽進你肚子裡,看你淨想著什麼。”

他們讀不懂兒子,兒子在等待機會,當警察的機會,在王萱淞看來經商是為小家的幸福,當警察,為大家的幸福。

王萱淞經過層層考試,踏進警營,實現夙願。通過兩年學習後,到了位於滏陽河畔的一派出所,從此開始了新警生涯。一天到晚不停地出警;一天到晚淨是跟老百姓打交道;一天到晚耳朵根不清淨,市場上賣家和買家因價格發生爭執,進而發展為打架的;小區兩口子因家庭瑣事動手打架的,鄰里間因車位動手傷人的,痴呆老人找不到家的,他調解,安撫,自己搭錢進去,化解夫妻恩怨、鄰里恩怨,送迷失老人回家。他做得如魚得水。

誰還敢說救人事件是偶然呢?!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