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熱被窩

棉花 婚姻 農村 農民 板栗 作家鄭旭東 2018-11-27
散文:熱被窩

聽窗外西北風嗖嗖地刮,望一片片飄落碎花兒,喝一碗紅芸豆煮的大喳粥。然後,鑽

這是我兒時的情景。

被窩,不用更多的文字解釋,每個人天天都離不開它。說起它,眼前立刻就有一幅在睡覺前把被疊成園柱形筒子,然後人鑽進去睡覺的影像。

咱人類雖然是高級動物,但是,被窩的發明還是古人模仿低級動物睡的窩所引申出來的。

我小時候,住在東北偏僻的農村。那個年代,農村人住的都是土坯房,四面透風的牆,天各家都沒有取暖設備,完全靠燒柴火用土炕取暖,屋裡都特別冷,牆上掛白霜,喘氣可見到哈氣,跟冰窖子差不多。所以,到了晚上睡覺總是不願意進被窩兒,睡醒了也不願意出被窩兒。

不願意進被窩兒,是因為被窩裡冰涼冰涼的,就是早早地捂被,每次鑽進去,都得打半天冷戰。那時候,母親為了讓我睡上熱被窩兒,她總是在忙完了家務以後,很早就躺下了,待我在外面玩耍回來,母親就把熱被窩兒讓給我,那個時候自己一點沒有體會到母親的用意,自己乖乖地躺在熱被窩裡睡覺。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地理解了母親的。可惜的是,母親已經走了。這輩子最折磨我最傷心後悔的事,就是沒有讓母親活著的時候,讓她住上暖屋子,用自己的體溫為母親暖上一次熱被窩。

睡覺不願意出被窩兒,是因為被窩兒內外冰火兩重天。在被窩裡睡覺以後,被窩裡邊已經暖意融融,越睡越暖和、越睡越香,外邊仍然是寒氣襲人,手一伸出被窩兒,感覺就會被凍掉。即使半裡上廁所,也是照樣不願意出被窩兒,實在憋不住,也是匆匆忙忙完事就跑回來。鑽到被窩兒以後,趕忙將被角捂嚴,把頭縮進被窩裡面,用呼吸找回來剛剛散去的熱量。

散文:熱被窩

中學畢業回鄉參加生產隊勞動的那年,正是冬天打場的時候,年輕人覺大,天剛麻麻亮,睡得正香,感覺好像剛剛用身體才把被窩暖熱,東屋住的老隊長敲門喊:“快起來吧,拿叉子去場院打黃豆…….”。

說心裡話,那功勁兒,真想罵老隊長几句。沒有在那個年代農村生活過人,可能不會理解我當時的心情,年輕人睡覺正香的時候鑽出熱窩兒心裡該是啥滋味。當時想,沒有辦法啊,誰讓咱脫生差地方了,如果在城市裡肯定不會遭這個,不情願也要地=爬出來,去冰天雪地裡幹活。那個時候,感覺熱被窩就像戀人一樣,十分可親,願意親近它,願意和它依偎在一起。

人,一輩子是離不開被窩的,不管是涼被窩,還是熱被窩,被窩一直陪每個人到壽終正寢。同樣,人最喜愛自己的被窩,也賦予被窩美好的願望。當時在農村就有這樣的習俗,青年結婚的當天晚上,要給新媳婦捂被,也就是疊被窩。捂被有講究的,一定要找全活人,所謂“全活人”就是兒女雙全,丈夫健在的老太太。老太太給捂被的時候,要在新媳婦的被窩裡撒把核桃,一邊撒一邊嘴裡叨咕著:“和和美美”,有的撒把桂園,也叨咕:“祥貴團圓“,撒把紅棗,撒拔栗子,嘴裡叨咕:“早立子”,撒把花生,要叨咕:“男孩女孩花著生。”或者說:“一把栗子,一把棗,小的跟著大的跑。”各個地方風俗有的不盡相同,但人們充分利用漢語的諧音文化,表達人們祈求幸福吉祥,快樂歡欣的喜慶心情。

時代發展了,棉花被,羽絨被,蠶絲被不斷更新,被窩的重量和感覺也發生了變化。在過去的年月裡,鄉下老百姓一般都睡漿的棉花被,這種漿的棉花被是當時的物資生活條件所決定的,每個人家生活都很困難,做一床被要花很多的錢,為了延長被面被裡使用年限,都用飯米湯“漿被”,然後用棒槌敲,晒乾,做出來被硬棒棒的,特別是冬天蓋到皮膚上,鑽心地涼,同現在的羽絨被,蠶絲被是沒有辦法比的。也有很多人家做不起太多的被,加上孩子多,好幾個孩子晚上蓋一床被,因為搶被蓋,常常哭鬧著打架。夫妻之間為了省被,圖個睡熱被窩也都蓋一個被,久而久之習慣了,夫妻睡一個被窩一直延續到現在。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夫妻睡一個被窩約定俗成為一種文化,時至今日,假如,兩口子不睡一個被窩,外人知道了,常常會說是兩口子感情出現了問題。這種夫妻睡一個被窩現象在外國是很少見的,可能是發達國家富裕的原因決定的吧。

人一輩子在被窩裡度過一半的時間,每個人的苦辣酸甜被窩裡都有記載,你想心上人或者受委屈的時候在被窩裡哭過吧;你白天高興的時候,在晚上想起來也偷偷地在被窩裡笑出了聲過吧;你要親近自己孩子或者孫兒都會說:“快進我被窩,讓我摟摟你”…….

被窩,的港灣,愛的錨地,幸福的伴侶。

被窩,讓愛和幸福在這裡永駐,讓美夢在這裡延續,延續,再延續……

散文:熱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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