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一泓清泉

連環畫 讀書 不完美媽媽 奢侈品 添翼lily 2019-06-03

心中那一泓清泉

文/添翼


喧囂聲充斥著整個城市,與雲層飄浮上空。

人類進步,城市發展,越來越多的汽車鳴笛、金屬敲擊、宣傳廣告、電話響鈴…縈繞在人們耳畔,也侵蝕著人們心靈。對於大家來說這些刺耳震膜、擾人心煩的聲響,令人作惡。可在物質橫流的社會,令人作惡的聲響,已成為不可或缺的常態。

心中那一泓清泉


窗外的陽光投射進無數光芒,也夾裹著陣陣嘈雜。桌面上的書靜靜躺著沒有一絲聲響,與室外紛擾形成截然不同的世界。儘管近年來手機新媒體依託網絡,不受時空、地域等客觀限制,讓生活在忙碌而喧囂中的人們,迅速、便捷地通過手機查詢資料,閱讀書籍。但我依然喜愛手指觸摸紙質,用心與文字相碰撞的感覺。

這喜好讓我想起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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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父親嗜書如命,每月收入一半交給母親用於家務,另一半則用於購書。要知道七十年代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溫飽都成問題,哪有閒錢買書,在當時買書純屬高端消費一類,就像如今買奢侈品一樣。只不過書和如今的奢侈品又有區別,書是裝扮內心的,而奢侈品是裝扮外表的。

因為沒有餘錢與同事朋友間相互吃喝,父親這一癖好被大家視為“吝嗇”。就我而言並不認同,父親每次買書也會給我買上幾本。常言到“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我得了父親的好處,當然對父親這一癖好大讚。

父親這一癖好,讓我家也得到書的關照。床下塞滿了書,書櫃塞滿了書,桌上、椅上、就連紙箱也逃脫不了塞滿的命運。要是有人問我:你傢什麼最多?我毫不猶豫答:“書”。

回想起來當時的答話,與現在小孩相比真是自嘆不如,如今的孩子一問:“你傢什麼最多?”——答案往往與物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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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當初與父親一起閱讀的情景,我是幸福的。父親喜愛坐在窗邊藤條椅上看書,一見此景,我就立馬搬上小凳,靠在父親邊也學著樣子閱讀。七十年代的兒童讀物,小人書佔據主導地位,那栩栩如生的連環畫面,和簡單易懂的文字敘述,令當時的我及同齡孩子愛不釋手。書中的精彩畫面,常常引得我忘乎所有,身體不停搖晃,頭也隨之擺動。這時,父親總會投來慈祥的眼光,伸出寬而厚的大手,摸摸我的頭,又翻翻手中的書,就像一泓清泉慢慢沁入我的肌膚和靈魂,讓我安靜下來。

記得每次父親購買書回家後,就教我用鉛筆在小人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橫一豎,一撇一捺,儘管我使勁控制筆的走向,可字體還是歪歪扭扭地留在書上。然後囑咐不懂事的我,書上有你的名字,小朋友借你的書看完,就知道物歸原主歸還給書的主人(也就是書上的名字)。其實,現在想來,借書也是君子之交。常言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從古至今,借物還物,借錢還錢的理早已存在。可幾千年過去,有借不還的大有人在,即便你在書中寫滿書主人的名字,遇上不還者,你也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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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後,當我接到緊急電話,匆匆趕到一棟居民樓時,我忐忑而迫切需要見的人,已經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腦溢血使父親永遠閉上了眼睛。記憶中的滿頭黑髮已經被白色渲染,緊蹦的皮膚也變得鬆弛且佈滿紋路,我知道那是歲月在父親臉上留下的腳印。當年摸我頭的那雙遒勁之手,微微曲張平放在床沿兩側。

這是我記憶中的父親嗎?

我懷疑,但同時又堅定,因為無論歲月的磨碾與浮沉,他的輪廓與身影,早已鑲嵌我腦中。我感到鑽心刺骨的疼。

父親的房間與我記憶中相差不及,除了簡單的生活用品外,剩餘的還是書。可能對於父親來說,兩段使他身心疲憊的婚姻,只能靠書來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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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遺物時,我將存有父親溫度的書,一摞摞堆列整齊。這時,一個正方形的紅色鐵盒映入我眼簾,它的外形普通,但鮮豔顏色激發我的好奇。一打開,一股歲月味道迎面撲來,一部小人書平臥在盒子裡。由於時間長久,頁面已經略微顯黃,邊角一帶還出現細微的黑色斑點,書頁上歪扭的鉛筆字體隱約在書頁上。那一刻,我才明白父親是愛我的,他的愛不因滄海桑田而變幻;他的愛不因萬物毀滅而更改;他的愛匯成一泓清泉流淌在我體內,守護我的一生。

如今,我依然喜歡閱讀。當我捧起書時,父親的身影便出現在我眼前,堅韌、執著、樂觀、豁達…我從書中找到了智慧,也找了父親那久違的身影。

我愛父親,也愛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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