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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過智齒嗎？就是那種長在口腔最裡面的牙齒，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磨人小妖精。就因為它往往等我們十幾二十歲才長出來，而這個年齡段，剛好是我們人生智力的巔峰時刻，所以這些惹事的牙齒被稱為“智齒”。

智齒這種礙事的東西，為什麼沒有在進化中被淘汰掉？進化又是為什麼把我們的下頜設計得如此糟糕，把你我置於痛苦，甚至死亡的風險中呢？在青黴素和現代牙科出現之前，人們對阻生智齒又是如何處理的？哈佛大學人類進化生物學教授丹尼爾·利伯曼在他的《人體的故事：進化、健康與疾病》中講述了智齒進化的故事。

大自然：智齒進化的鍋我不背！

大自然一向是優秀的設計師，通過進化讓生物趨於完美，更好地適應環境。但智齒的存在似乎狠狠地扇了大自然的耳光。在進化生物學家們看來，這個問題的根本答案在於，人體的許多特徵適應於進化所經歷的環境，但不適應於我們創造的現代環境，這種觀點被稱為失配假說。

阻生智齒是進化失配的典型例子。研究不同時期的人類頭骨就會發現，來自近幾百年前的頭骨大都遍佈齲洞和感染痕跡，牙齒被擠進下頜骨，並且近1/4都有阻生智齒。相比之下，大部分狩獵採集者的牙齒生長狀態近乎完美。顯然，牙醫和正畸醫生在石器時代是沒必要存在的職業。

走錯片場的牙齒

為什麼過去的數百萬年，人類並沒有在智齒萌出上遇到什麼問題？因為在這個古老的系統中，基因與咀嚼帶來的機械負荷相互作用，使得牙齒和頜骨一起實現了正常生長。

但食物製備技術的創新攪亂了這個系統，阻生智齒的流行與骨質疏鬆有許多相似之處。如果你不通過行走、跑步，以及其他一些活動來給骨骼施以足夠的壓力，那麼你的四肢和脊柱就不會變得足夠強壯；同樣的道理，如果不通過咀嚼食物來給你的面部提供足夠的壓力，那麼你的頜骨就不會長得足夠大，給牙齒提供足夠的空間，於是你的牙齒與頜骨就會不相匹配，這就是其中的原理。

典型的石器時代飲食可能需要咀嚼上千次，尤其是帶軟骨的牛排之類難咬的東西。反覆的巨大力量會使頜骨長得較粗大，以逐漸適應飲食需要。每次咀嚼期間，肌肉會以高度的準確度將下齒拉向上齒，使下齒的尖端完美地貼合到上齒的凹陷中，反之亦然。因此，要有效地咀嚼，你的上下牙齒就需要正確的形狀，並且處於完全正確的位置。你施加在牙齒、牙齦和頜骨上的力量會激活牙床內的骨細胞，然後後者會將牙齒送到正確的位置。

所以，當人類食用熟食後，就會因為咀嚼不夠，造成牙齒對不齊。實驗表明，用磨碎的柔軟食物餵養的實驗用豬和猴子會發育出形狀異常的頜骨，牙齒在其中排列異常，不能很好地對齊。這副狩獵採集時代的牙齒似乎走錯了片場，並不能很好地適應更溫和的食物。

讓長歪的牙齒重新歸位

為了讓長歪的牙齒重新歸位，矯正醫生利用了相同的機制：使用外力推、拉和旋轉牙齒，用牙箍把人們的牙齒拉直並排列整齊。牙箍基本上就是金屬帶，能對牙齒施加恆定的力量，把牙齒拉回它們應該在的位置。

重要的是，你的頜骨和牙齒通過許多過程一起生長、互相貼合，這些過程不僅包括咀嚼力，一定程度的咬動和細嚼對這個系統的正常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小時候沒有足夠用力咀嚼，那麼你的牙齒就不會長在正確的位置，骨也不會長到有足夠的空間以容納智齒。

因此，現在許多人需要正畸醫生把他們的牙齒排列整齊，還需要口腔外科醫師拔除他們的阻生智齒，因為過去幾百年里人類的基因並沒有改變很多，但我們的食物卻變得如此柔軟，加工程度如此之高，以至於我們咀嚼的力量和頻次都不夠了。

想想你今天吃了什麼？可能都是一些高度加工的食物：煮成濃湯、磨成細粉、搗爛成泥、反覆攪拌，或者切成小塊，然後烹製到柔和鬆軟，一口就能吞下。由於有了攪拌機、研磨器和其他機器，你整天都可以吃到完美的食物，如燕麥粥、濃湯、蛋奶酥，根本不需要咀嚼。

嚼口香糖，解決牙齒危機的好辦法

正如之前所討論的，烹煮和食物加工是重要的創新，使得牙齒在人屬的進化期間變得較小較細，但晚近年代以來，我們把食物加工推向了極端，以至於兒童常常咀嚼不夠，無法促進頜骨正常生長。如果你試著像穴居人一樣吃幾天：只吃燒烤的獵物和簡單切成大塊的蔬菜，不吃任何磨成細粉、煮成濃湯、慢慢煮爛，以及使用現代加工技術軟化的食物。你的下頜肌肉會感到疲勞，因為它們不習慣於那麼辛苦地咀嚼。

不出意外，只要正畸醫生往人們嘴巴里一看，柔軟的現代飲食造成的後果就再清楚不過了。例如，在最近改吃西方飲食的澳大利亞原住民家庭中，較年輕的一代與他們吃傳統食物長大的長輩相比，頜骨較小，且有嚴重的牙齒擁擠問題。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千年裡，人類的面部在對身材大小進行校正後，已經縮小了大約 5%～10%，這個縮小的幅度跟我們在用煮熟軟化的食物飼養的動物身上觀察到的基本一致。

儘管咬合不正和阻生智齒都是進化失配帶來的問題，其原因我們還不能預防，但是放棄口腔正畸，強迫孩子咀嚼堅硬難咬的食物，卻是更加荒謬的。如果有家長試圖通過這種辦法來省下口腔正畸費用的話，他們大概只會收到孩子們的大吵大鬧。

不過，我們可以鼓勵孩子多嚼口香糖，來減少口腔正畸問題。許多成年人認為嚼口香糖不雅觀、令人討厭，但牙醫們早就知道，無糖口香糖可以降低齲齒髮生率。另外，有一些實驗顯示，嚼堅硬樹脂材料口香糖的兒童頜骨長得較大，且牙齒較整齊。儘管還需要更多的研究佐證，但利伯曼預測，咀嚼較多口香糖有助於下一代既能吃到鬆軟的蛋糕，又能正常的長出智齒來。

本文改編自湛廬文化出品的《人體的故事》，欲知更多幹貨請愉快購買。

營銷編輯：偉偉 文字排版：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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