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流量“老生”,遇到科普繪本……

北京城的中心在哪裡?天安門。天安門的存在,有兩重意義。一個是自天安門開始向南,開國大典在天安門舉行,跨過金水橋,就是長安街,大慶閱兵式從這裡經過,廣場上是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再向南是人民英雄紀念碑和毛主席紀念堂,東西兩側分別是國家博物館和人民大會堂,這一帶是新中國的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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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也是從天安門開始,向北,進入故宮博物院,經過午門,中有三大殿,後有乾清宮、養心殿等後宮建築群,再北邊是御花園,出了神武門是昔日的皇家園林景山和北海。西安門外是曾經的社稷壇,現在的中山公園,東安門外是明清兩朝皇室的太廟,現為勞動人民文化宮。這一片土地和建築,是歷史意義上的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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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故宮博物院,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經久不衰的大明星,“網紅流量老生”。不僅在旅遊的層面,“故宮、長城、頤和園”,北京老三樣,他排第一。各個方面關於他的新聞,都會備受人們關注。不論是展覽、演出、文創,還是專家、書籍、工藝品,一旦能沾上故宮這個大IP,都能極大地吸引眼球。近幾年來,故宮也與時俱進,越來越會“刷存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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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正月十六,故宮舉辦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商業燈光秀,以往皇帝帶著嬪妃們上元佳節遊宮院、賞花燈,如今普通市民也能買張票進故宮看高科技的燈光秀。燈光秀的話題成了這個春節人們紛紛談論的焦點,燈光秀的門票成了最寶貴的禮物,正月十六當天晚上,據說所有開往故宮的公交和地鐵都爆滿,廣場上摩肩接踵,很多買不到票的市民也想在宮牆外一睹盛況……近兩年來,故宮的文創產品也層出不窮,吸粉無數;紀錄片《我在故宮修文物》,大大地科普了一把傳統文化和非遺手工藝;數字產品《韓熙載夜宴圖》上線,率先部署5G等新聞,讓這位600多歲的“老生”,趕上了科技的新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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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故宮這位飽經滄桑的“老角兒”,能夠融入當今的時尚圈,而且演啥都能火呢?我想原因之一,就是這座皇家建築群、國家博物院裡,知識硬核實在是太多了,隨便抖摟一點兒,都是有歷史、有故事、有文化的優質內容,而且很多都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我就舉一個例子:老北京話有個成語——“五脊六獸”,指的是人百無聊賴,閒得難受,抓耳撓腮的樣子。這個成語其實是從古建築中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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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古代的宮殿、廟宇的主建築,一般都有五個脊——一個正脊和四個垂脊。正脊兩頭的龍形吞脊獸,名叫“大吻”,或“螭吻”、“鴟吻”,是龍生九子之一,好望遠,好吞火。龍生九子,各個不同,要都講全了,能講半天,今天我們只是提到了螭吻。螭吻、大吻的現實功用是遮蔽正脊與垂脊的接縫,避免漏雨,象徵意義則是幫木結構的宮殿防雷電、放天火。全國所有的大吻雕像中,最大的一個就在故宮,就是太和殿的大吻,它由13塊琉璃件構成,總高3.4米,重4.3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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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垂脊上蹲著的一排小獸,有的大殿是五個,有的有七個,有的有九個,各不相同,都有其名字和象徵意義。只有到了故宮,你才能看全所有的脊獸。全國各地所有的宮殿,唯獨故宮太和殿的脊獸是11個。都是誰呢?最前面打頭的叫仙人騎鳳,然後是“頭龍二鳳三獅子,天馬海馬六狻猊,狎魚兒獬豸九鬥牛,最後行什像個猴兒”。北京話還有句土話,叫“漲行什了”,就是說一個人變得比以前牛氣了,脾氣大了,起源就是大殿上的脊獸,最後一個行什前面的獸數量多了,也就是這家主人的級別高了,規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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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11個脊獸要一個一個詳細講講,又扯了去了。我們今天只講一個,也就是最打頭的“騎鳳仙人”。這個脊獸,其實從藝術上來講,並不很優美,看上去就像一個老官兒,騎著一隻老母雞。這個形象起源於戰國時代齊國國君齊湣王。相傳一次齊湣王兵敗,被敵軍追到河邊,眼看走投無路了,從天降下一隻大鳳凰,揹著齊湣王飛過了河,絕處逢生了。11個脊獸以仙人騎鳳打頭,取的就是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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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裡的一樑一柱,都有歷史,一磚一瓦,都有典故,從屋脊上的螭吻,到殿座下的滴水獸,從牆上的琉璃瓦,到地上的金磚,都有講究,這是一個傳統文化、歷史、民俗知識的大寶庫。除了搞活動,做文創,近兩年故宮博物院的宣傳教育部還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與出版社合作,推出以故宮為主題的科普繪本。幾乎與燈光秀走紅同時,一套植根於故宮的人文自然科普繪本《故宮的二十四節氣》,出現在國內小讀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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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書的主題,巧妙地結合了故宮的人文與歷史知識和二十四節氣的自然與民俗知識。以600年曆史的故宮為舞臺,小阿哥與小格格兩個小朋友為串場主人公,11位人格化的脊獸為輔助角色,呈現二十四節氣的自然物候,展示應時到節的民俗活動,講解中國人傳統的自然知識,捎帶手介紹了故宮中的各大宮殿亭臺,穿插了建築、雕塑、古籍、藝術等方面的知識,讀起來輕鬆愉快,不知不覺中就變成節氣物候與歷史文化兩方面的小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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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本土原創繪本一直是備受關注的出版門類,到傳統文化的寶庫中去吸取素材,也是國內的作者們常走的創作路徑。但能否選準文化硬核中可能激發孩子們好奇心與求知慾的點,能否把傳統文化中的知識變成有趣的故事,能否找到孩子們喜聞樂見的表現形式,能否有細分領域的專家學者投身於兒童繪本的創作,這是能否生產出精品和爆款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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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的二十四節氣》,故宮博物院宣傳教育部編,中信出版社2019年3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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