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鍾離櫟
5月20日這天，電影《過昭關》上映了，不是喜劇，也不是愛情劇，而是一部獻給爺爺的電影。講的是暑假，七歲的寧寧被送回鄉下，由七十多歲的爺爺李福長照顧，李福長偶然間得知一個老朋友身體中風，時日無多。於是，他決定帶上孫子，騎著一輛摩托三輪車，去千里之外看望老友的故事。
導演: 霍猛
編劇: 霍猛
主演: 楊太義 / 李雲虎 / 萬眾 / 聶棟才
類型: 劇情 / 家庭 / 兒童
製片國家/地區: 中國大陸
語言: 河南方言
上映日期: 2019-05-20(中國大陸) / 2018-10-17(平遙國際電影展)
片長: 93分鐘
又名: Crossing The Border-Zhaoguan
May. 20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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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昭關，渡劫難，不作波浪中失舵的舟船
電影《過昭關》是難得一見的中國鄉村公路片，以“伍子胥過昭關”的典故命名，用“過昭關”喻指人生，在爺孫倆漫長旅行途中的經歷中，詮釋“關關難過也要過”的人生主題。
在爺孫倆的路途中，爺爺一直向孫子和途中遇到的人傳遞善良和真誠的正能量，不管是對打算輕生的釣魚者、憤世嫉俗的貨車司機、還是丈夫在車禍中喪生的女人，李福長都在儘自己的所能幫助他們。通過他的人生見解，打動每一個飽受苦難的人。
真實比刻意的煽情更有力量
流暢緊湊的敘事結構以及不拖沓不拘謹的情節，讓這部一個半小時的公路片，接近完美。影片的鏡頭非常平凡質樸，平靜、安寧的冷色調以及未加濾鏡修飾的畫面，給人一種紀錄片的觀感，尤其是人物對話採用的河南方言，竟讓人有一種感同身受的真實，彷彿這就是發生在我們身邊的故事。在李福長給孫子寧寧講伍子胥過昭關的故事時，演員們直接以京劇的扮相來演繹故事情節，簡單質樸的鏡頭，甚至讓人產生一種拍攝技能拙劣的錯覺。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安排讓人眼前一亮，回味無窮。能用最普通的鏡頭講好一個平凡的故事，才是真本事。霍猛做到了。在娛樂至死的時代，這樣一部情感細膩又溫情的電影，太打動人心。
中午，筆者和鄉下的爺爺打了一通電話，只是簡單的問候，爺爺就很開心。影片中爺孫倆真摯的感情，也是最打動人心的地方。李福長把寧寧換牙期掉的牙齒放在屋頂，目送寧寧離開後，他嚼著寧寧留下的糖，卻掉了一顆牙，他看著自己掉的牙齒，突然笑了起來。在遠離城市的鄉鎮，有很多和李福長一樣的老人，這個時代的白雲蒼狗，物慾橫流，從來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活，我們甚至也很少談論這些幾乎被社會遺忘的老人。他們不懂城市裡的爾虞我詐，我們也感受不到他們的平和淡然。他們守著那一方故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卻比每一個霓虹燈下忙碌的人們更幸福，更滿足。因為他們比我們活得簡單，也活得通透。
爺爺李福長是一個從戰亂年代存活下來，遠離現代生活，與時代脫節的空巢老人。在他的身上，既有孩子般天真爛漫的真摯，也有智者的深思熟路。這兩種思維精神的集合，讓李福長散發著人性的光輝。當得知自己勞教時的恩人韓玉堂時日無多時，他立刻決定自己騎著摩托三輪車去。橫跨半個河南省的路程，在我們這個時代的人看來，不乘火車、高鐵或飛機，很難實現。這樣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是有多天真爛漫才會想到。或許也正是這樣，導演才能通過李福長這一人物形象呈現出來一個屬於我們童年記憶裡的那種寧靜祥和的無憂無慮的世界。
失語的時代，是誰在發聲？
影片鏡頭雖然很質樸，但卻有很多隱喻引人深思。李福長的同家兄弟李福和因為年輕時候的魯莽行為害得家人家破人亡，於是自此以後他便不再說話，而李福長旅行途中遇到的養蜂人，因為喉結被切除而說不了話，但他卻藉助現代科技設備發聲。一個明明可以說話的人選擇沉默，而無法說話的人卻渴望發出聲音，這樣的情節設定究竟是怎樣的寓意呢？直到影片最後，李福長得知韓玉堂病逝的消息，在相冊上圈出他的照片，那個唯獨沒被圈出的自己，揭示了一切答案。戰亂年代給人造成的傷害，哪怕時代更迭，依舊抹不平人們心裡的那些傷疤，而選擇心懷善意的活著，需要太多勇氣。導演替逝去的爺爺說出了他的心聲，那些塵封在歲月裡的，對不公的叩問。
導演霍猛用這部電影緬懷自己的爺爺，也在用這部電影，致敬那些守得住孤獨和寂寞，無怨無悔的撐起兒女心中那片蒼涼之舟，堅守掙扎在時代變遷邊緣的故土的空巢老人們。時間無法定格，不如多陪陪父母和老人，莫待無花空折枝。霍猛對爺爺的那份思念，在另一個世界的爺爺，應該聽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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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鍾離櫟
審核 | 亦安 編輯 | 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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