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浮雲遊子
圖：來自網絡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人的性格還是會時間的推進、經歷的事情，而有所改變的。有的會自我突破，越變越好。有的則是，抱怨憤恨，越走越遠······
我自小是不聽話的孩子。老話說：頭生嬌、老生香，毀的就是正中央，而我恰恰是那個正中央。
文：浮雲遊子
圖：來自網絡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人的性格還是會時間的推進、經歷的事情，而有所改變的。有的會自我突破，越變越好。有的則是，抱怨憤恨，越走越遠······
我自小是不聽話的孩子。老話說：頭生嬌、老生香，毀的就是正中央，而我恰恰是那個正中央。
最早是沒有記憶的，聽娘說：以前的孩子剛學吃飯時，大人總喜歡把食物用嘴嚼碎，口對口的餵食。我姐就是這麼學吃飯的，而我長到幾個月時，看到他們嘴巴湊過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就是不張口。
那時家裡很窮苦，吃飯都是問題，而我每月都會發次高燒，忙的娘焦頭爛額的籌錢看病。我也長得又黃又瘦，為此奶奶什麼都順著我。出門就要奶奶揹著，如果走了我不喜歡的方向，兩隻小手就會在奶奶頭上又抓又打。
奶奶總會笑著問道:“二閨女，你到底想去哪何呀？”我小手一指方向：“那”多一個也不會說，然後趴在她背上，去我想去的方向。三歲過後，身體好了起來，但疼我的奶奶在我還記不得她的模樣時，就離我而去。父親外出掙錢， 娘一人種地，還要照顧家裡的雞、鴨、豬、狗，我們是隻要餓不到就行了，再也沒有什麼嬌寵了。
家裡條件不好，娘很難事事做到那麼公平。吃的還好說，我和姐一樣多，弟弟多些，他最小又是男孩，所以我也不提意見。而穿的，娘儘量讓我穿姐小下來的衣服，我總是反抗。
記憶最深的一次：姐做了件藍花的褂子，領子是用一寸左右寬、兩尺多長的布條做成的，小立領、可以繫個漂亮蝴蝶結。我也想要一件這樣的衣服，娘說：“等你姐穿小了，你再穿。”
我一聽就生氣了，先站在那兒噘著嘴哼哼，娘也不理我。慢慢的我就哭出聲來、坐到地上，娘還是不理我。最後睡到地上、邊哭邊打滾，把鄰居都引來了，以為娘怎麼打我了呢。
最後鄰居勸說，娘才答應給我做的，我知道娘答應了，馬上坐起來破涕為笑。這件事情娘一直記憶猶新，說：“當時，家裡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親戚家的閨女也在我家住著，想等她回去了再給我做，但經不住我的胡攪蠻纏，最終娘去借錢給我倆做了一人一件。”
文：浮雲遊子
圖：來自網絡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人的性格還是會時間的推進、經歷的事情，而有所改變的。有的會自我突破，越變越好。有的則是，抱怨憤恨，越走越遠······
我自小是不聽話的孩子。老話說：頭生嬌、老生香，毀的就是正中央，而我恰恰是那個正中央。
最早是沒有記憶的，聽娘說：以前的孩子剛學吃飯時，大人總喜歡把食物用嘴嚼碎，口對口的餵食。我姐就是這麼學吃飯的，而我長到幾個月時，看到他們嘴巴湊過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就是不張口。
那時家裡很窮苦，吃飯都是問題，而我每月都會發次高燒，忙的娘焦頭爛額的籌錢看病。我也長得又黃又瘦，為此奶奶什麼都順著我。出門就要奶奶揹著，如果走了我不喜歡的方向，兩隻小手就會在奶奶頭上又抓又打。
奶奶總會笑著問道:“二閨女，你到底想去哪何呀？”我小手一指方向：“那”多一個也不會說，然後趴在她背上，去我想去的方向。三歲過後，身體好了起來，但疼我的奶奶在我還記不得她的模樣時，就離我而去。父親外出掙錢， 娘一人種地，還要照顧家裡的雞、鴨、豬、狗，我們是隻要餓不到就行了，再也沒有什麼嬌寵了。
家裡條件不好，娘很難事事做到那麼公平。吃的還好說，我和姐一樣多，弟弟多些，他最小又是男孩，所以我也不提意見。而穿的，娘儘量讓我穿姐小下來的衣服，我總是反抗。
記憶最深的一次：姐做了件藍花的褂子，領子是用一寸左右寬、兩尺多長的布條做成的，小立領、可以繫個漂亮蝴蝶結。我也想要一件這樣的衣服，娘說：“等你姐穿小了，你再穿。”
我一聽就生氣了，先站在那兒噘著嘴哼哼，娘也不理我。慢慢的我就哭出聲來、坐到地上，娘還是不理我。最後睡到地上、邊哭邊打滾，把鄰居都引來了，以為娘怎麼打我了呢。
最後鄰居勸說，娘才答應給我做的，我知道娘答應了，馬上坐起來破涕為笑。這件事情娘一直記憶猶新，說：“當時，家裡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親戚家的閨女也在我家住著，想等她回去了再給我做，但經不住我的胡攪蠻纏，最終娘去借錢給我倆做了一人一件。”
那時的我哪裡管那麼多，只要認為不公平，就和娘講理，而對於娘來說就是吵架。娘總會說：“你小聲點，外人聽到不好。”但我好像明白了孃的短處，故意的放大聲音。娘實在生氣了，就隨手抓起東西來打我，我見勢不妙、拔腿便跑，娘見我跑了也就不追了。
我總是跑一段、回頭看看沒有追了，便又站在那裡講道理。總會引來衚衕裡的鄰居出來觀望，娘氣不過再追我，我會又跑。重複幾次後半村莊人，都會出來看俺娘倆表演。現在說起來娘還是對我的這種行為，深惡痛疾的。娘那時只是想把我嚇走就行了，而我卻是那麼的眼子頭。
雖然為女兒身，自己都不明白小時候怎麼那麼頑劣。也許就像自然生長的小樹，沒修枝打杈、從根部起每個枝條都在瘋長！
我八九歲的什麼時候，父親從外面撿了只快死的小羊回家，在母親精心的照料下，活了過來，這樣也有了我的事情——放羊。
我放羊時，最好的夥伴是三頭姑。她比我大兩歲，放羊比我早，而且家裡有一大群羊，她家兄弟姊妹也多、熱鬧，我特別喜歡邀她去放羊。她放羊有經驗也比我心眼多，好多事都跟著她學。比如：把羊拴在樹上，讓它自己吃草，我們就可以跑去某個小夥伴家看電視了。這樣做也有缺點，有時羊會掙脫、自己跑回家去，我回家找時總會被大人教訓的。
還有，如果拴的叔比較小，羊無聊時就會揪著樹皮啃，嚴重時能把樹身下面的皮啃光。樹主人看到，會把羊打一頓，還會去家裡告狀。挨娘教訓是免不了的。如果看不到，我們則會偷偷的把羊牽走了，而不用說的是，無論我們聽不聽的到，樹主人肯定要罵的。
因為放羊我學會了爬樹，而且能爬到最高處。那時楊樹長到十年左右，最上面的尖子就會幹死了，為了顯示我的能耐，就經常爬到幹樹枝那裡，站在樹杈上。
被娘碰到教訓時，就會快速下樹，往往是肚子上會刮層皮起來。紅薯、胡蘿蔔、都扒過，葡萄、蘋果、瓜，都摘過，無論誰家的，都會弄來吃，不好吃就丟了。當然一個孩子是不敢幹什麼的，幾個一起膽子就大了。
比如爬路上開著的拉磚車，一是開的比較慢，二是車箱矮容易爬，三是還能抽塊磚頭下來，為的就是在小夥伴們那顯示本領。還有爬橋洞：四個大的圓水泥柱，支撐起拱形的橋面，橋面兩旁的欄杆是四方的水泥柱，間距兩米左右一個連起來的，而兩個水泥柱根部的連接處，會形成一個個半扇形的小窩，我們稱為橋洞。
三頭姑，可以從橋這頭的小洞一個個翻到橋的那一頭。而我翻的快到最高處時，腿就會發抖了，看著寬闊的河面，老怕掉下去淹死了。我翻不過去，只能玩簡單的。橋面的兩頭都有水泥做的斜坡通到河岸，我喜歡坐上去一滑到底，來來回回後，褲子都快磨出來洞了。
文：浮雲遊子
圖：來自網絡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人的性格還是會時間的推進、經歷的事情，而有所改變的。有的會自我突破，越變越好。有的則是，抱怨憤恨，越走越遠······
我自小是不聽話的孩子。老話說：頭生嬌、老生香，毀的就是正中央，而我恰恰是那個正中央。
最早是沒有記憶的，聽娘說：以前的孩子剛學吃飯時，大人總喜歡把食物用嘴嚼碎，口對口的餵食。我姐就是這麼學吃飯的，而我長到幾個月時，看到他們嘴巴湊過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就是不張口。
那時家裡很窮苦，吃飯都是問題，而我每月都會發次高燒，忙的娘焦頭爛額的籌錢看病。我也長得又黃又瘦，為此奶奶什麼都順著我。出門就要奶奶揹著，如果走了我不喜歡的方向，兩隻小手就會在奶奶頭上又抓又打。
奶奶總會笑著問道:“二閨女，你到底想去哪何呀？”我小手一指方向：“那”多一個也不會說，然後趴在她背上，去我想去的方向。三歲過後，身體好了起來，但疼我的奶奶在我還記不得她的模樣時，就離我而去。父親外出掙錢， 娘一人種地，還要照顧家裡的雞、鴨、豬、狗，我們是隻要餓不到就行了，再也沒有什麼嬌寵了。
家裡條件不好，娘很難事事做到那麼公平。吃的還好說，我和姐一樣多，弟弟多些，他最小又是男孩，所以我也不提意見。而穿的，娘儘量讓我穿姐小下來的衣服，我總是反抗。
記憶最深的一次：姐做了件藍花的褂子，領子是用一寸左右寬、兩尺多長的布條做成的，小立領、可以繫個漂亮蝴蝶結。我也想要一件這樣的衣服，娘說：“等你姐穿小了，你再穿。”
我一聽就生氣了，先站在那兒噘著嘴哼哼，娘也不理我。慢慢的我就哭出聲來、坐到地上，娘還是不理我。最後睡到地上、邊哭邊打滾，把鄰居都引來了，以為娘怎麼打我了呢。
最後鄰居勸說，娘才答應給我做的，我知道娘答應了，馬上坐起來破涕為笑。這件事情娘一直記憶猶新，說：“當時，家裡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親戚家的閨女也在我家住著，想等她回去了再給我做，但經不住我的胡攪蠻纏，最終娘去借錢給我倆做了一人一件。”
那時的我哪裡管那麼多，只要認為不公平，就和娘講理，而對於娘來說就是吵架。娘總會說：“你小聲點，外人聽到不好。”但我好像明白了孃的短處，故意的放大聲音。娘實在生氣了，就隨手抓起東西來打我，我見勢不妙、拔腿便跑，娘見我跑了也就不追了。
我總是跑一段、回頭看看沒有追了，便又站在那裡講道理。總會引來衚衕裡的鄰居出來觀望，娘氣不過再追我，我會又跑。重複幾次後半村莊人，都會出來看俺娘倆表演。現在說起來娘還是對我的這種行為，深惡痛疾的。娘那時只是想把我嚇走就行了，而我卻是那麼的眼子頭。
雖然為女兒身，自己都不明白小時候怎麼那麼頑劣。也許就像自然生長的小樹，沒修枝打杈、從根部起每個枝條都在瘋長！
我八九歲的什麼時候，父親從外面撿了只快死的小羊回家，在母親精心的照料下，活了過來，這樣也有了我的事情——放羊。
我放羊時，最好的夥伴是三頭姑。她比我大兩歲，放羊比我早，而且家裡有一大群羊，她家兄弟姊妹也多、熱鬧，我特別喜歡邀她去放羊。她放羊有經驗也比我心眼多，好多事都跟著她學。比如：把羊拴在樹上，讓它自己吃草，我們就可以跑去某個小夥伴家看電視了。這樣做也有缺點，有時羊會掙脫、自己跑回家去，我回家找時總會被大人教訓的。
還有，如果拴的叔比較小，羊無聊時就會揪著樹皮啃，嚴重時能把樹身下面的皮啃光。樹主人看到，會把羊打一頓，還會去家裡告狀。挨娘教訓是免不了的。如果看不到，我們則會偷偷的把羊牽走了，而不用說的是，無論我們聽不聽的到，樹主人肯定要罵的。
因為放羊我學會了爬樹，而且能爬到最高處。那時楊樹長到十年左右，最上面的尖子就會幹死了，為了顯示我的能耐，就經常爬到幹樹枝那裡，站在樹杈上。
被娘碰到教訓時，就會快速下樹，往往是肚子上會刮層皮起來。紅薯、胡蘿蔔、都扒過，葡萄、蘋果、瓜，都摘過，無論誰家的，都會弄來吃，不好吃就丟了。當然一個孩子是不敢幹什麼的，幾個一起膽子就大了。
比如爬路上開著的拉磚車，一是開的比較慢，二是車箱矮容易爬，三是還能抽塊磚頭下來，為的就是在小夥伴們那顯示本領。還有爬橋洞：四個大的圓水泥柱，支撐起拱形的橋面，橋面兩旁的欄杆是四方的水泥柱，間距兩米左右一個連起來的，而兩個水泥柱根部的連接處，會形成一個個半扇形的小窩，我們稱為橋洞。
三頭姑，可以從橋這頭的小洞一個個翻到橋的那一頭。而我翻的快到最高處時，腿就會發抖了，看著寬闊的河面，老怕掉下去淹死了。我翻不過去，只能玩簡單的。橋面的兩頭都有水泥做的斜坡通到河岸，我喜歡坐上去一滑到底，來來回回後，褲子都快磨出來洞了。
回家被發現後，娘怎麼問，我都不會說原因的，其實無論在外面做了多壞的事，都不會告訴大人的。除非有人告狀到家裡，娘才知道，結果往往是一頓暴打。
可惡的是，我們有時也會戳羅大人。我們牽著羊群往北趕時，經常會碰到憨金良，他已是成年人，聽說小時候上學成績挺好，因為爬門時掉下來，摔到頭了，就成了現在的模樣。長的像水桶，粗短脖子託著一個小腦袋，夏天時永遠是一條黑藍色大褲衩，不穿上衣和鞋子，走路時還好，一旦跑起來，啪嘰啪嘰的聲音特別響。
當我們想聽那聲音時，便會幾個一起喊：“憨金良、憨金良。”他便會罵著跑起來追我們這些可惡的孩子，然後就會聽到啪嘰啪嘰的聲音。他因體重的原因也跑不快，我們往往會等等他，等他挨近了，我們會用手中的柳條抽打地面，乾旱時會飄起一股狼煙，來干擾他。
雨後我們會飛濺水柱，把他和自己都弄溼。然後我們又飛奔，身後繼續傳來罵聲和啪嘰聲。對於捱罵基本上是不理的，但興致上來時，我們會異口同聲地去還罵，這更激怒金良，他會折個樹枝，拿在手裡，像要打我們的樣子。
但我們根本不怕，他是永遠追不上我們的。有時我們會聚在懸河溝的小道，看到有騎車的從大路上過，就會一起喊：“洋車子、掛牌子、上面坐著死孩子。”這麼可惡的號子不知道誰想到的。
有的大人不理會我們，有的罵兩句就騎車過去了，還有脾氣不好的，放下車子就奔我們過來，要打可惡的我們。當他跨過懸河溝時，我們跑的早就沒有蹤影。
那時相當的快樂，除了上學。但學還是必須去上滴，我和三頭姑同時入學，我因貪玩不愛寫字，默字時經常被老師留在黑板前，我也知道難看，就是不想多寫。三頭姑字寫的好，默字也會，就是數學不開竅。
我去喊她上學時，就會打她的小報告，她就會被她父母教訓一頓。所以當我們一起出了她家的大門後，她就會沉著臉對我說：“你再告我的狀，就別來我家了。”儘管如此說，我還是照樣叫她上學，照樣告她的狀。
這樣的快樂時光，在1987年那個風和日麗的元旦，戛然而止。因為元旦放假，姐的同學來邀她去豐縣城裡玩。天黑了，姐還沒回來，父母擔心的要命，那夜我是睡著的，但醒來時總會聽到他們的說話和嘆息聲。
第二天我起來上學時，父親已不在家裡，母親告訴我：“家裡有饃，放學後自己燒點米湯和弟弟一起吃，娘要去找姐姐，給你家裡的鑰匙。”從此後，我身上就沒離開家裡的鑰匙。
父母像瘋了一樣的每天去找，親戚鄰居也幫忙尋找，我明白家裡出事了，出大事了！再也沒有可口的飯菜和開心的說笑聲，我不光要自己做吃的，還要顧及弟弟，甚至還要多做些，讓奔波的父母有口吃的。不光看不到父母的笑臉，迎接我的總是孃的滿臉淚水，我也想姐姐，我更想讓娘給我做點好吃的，我不想天天喝米湯，不想他們所有的話題都是姐姐······
一直到過年，家裡都是這種狀態。無地方可找的父母，會用被子矇頭就睡、或者矇頭就哭，我總是不知道怎麼勸說的，站在床邊。有時娘會一把抱住我，哭著說：“我命裡只有一個閨女，只有一個閨女呀！這是我的命。”
我茫然不知所措，只會問：“娘，你想吃啥，我給你做，我現在啥都會做了。”是的，那段時間家常菜，我基本上學會了。因為二大娘對我說：“雲呀，你要學著做飯了，做些好吃的給你爹孃補補，要不，他倆倒下了，你和你弟弟咋辦呀？”
文：浮雲遊子
圖：來自網絡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人的性格還是會時間的推進、經歷的事情，而有所改變的。有的會自我突破，越變越好。有的則是，抱怨憤恨，越走越遠······
我自小是不聽話的孩子。老話說：頭生嬌、老生香，毀的就是正中央，而我恰恰是那個正中央。
最早是沒有記憶的，聽娘說：以前的孩子剛學吃飯時，大人總喜歡把食物用嘴嚼碎，口對口的餵食。我姐就是這麼學吃飯的，而我長到幾個月時，看到他們嘴巴湊過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就是不張口。
那時家裡很窮苦，吃飯都是問題，而我每月都會發次高燒，忙的娘焦頭爛額的籌錢看病。我也長得又黃又瘦，為此奶奶什麼都順著我。出門就要奶奶揹著，如果走了我不喜歡的方向，兩隻小手就會在奶奶頭上又抓又打。
奶奶總會笑著問道:“二閨女，你到底想去哪何呀？”我小手一指方向：“那”多一個也不會說，然後趴在她背上，去我想去的方向。三歲過後，身體好了起來，但疼我的奶奶在我還記不得她的模樣時，就離我而去。父親外出掙錢， 娘一人種地，還要照顧家裡的雞、鴨、豬、狗，我們是隻要餓不到就行了，再也沒有什麼嬌寵了。
家裡條件不好，娘很難事事做到那麼公平。吃的還好說，我和姐一樣多，弟弟多些，他最小又是男孩，所以我也不提意見。而穿的，娘儘量讓我穿姐小下來的衣服，我總是反抗。
記憶最深的一次：姐做了件藍花的褂子，領子是用一寸左右寬、兩尺多長的布條做成的，小立領、可以繫個漂亮蝴蝶結。我也想要一件這樣的衣服，娘說：“等你姐穿小了，你再穿。”
我一聽就生氣了，先站在那兒噘著嘴哼哼，娘也不理我。慢慢的我就哭出聲來、坐到地上，娘還是不理我。最後睡到地上、邊哭邊打滾，把鄰居都引來了，以為娘怎麼打我了呢。
最後鄰居勸說，娘才答應給我做的，我知道娘答應了，馬上坐起來破涕為笑。這件事情娘一直記憶猶新，說：“當時，家裡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親戚家的閨女也在我家住著，想等她回去了再給我做，但經不住我的胡攪蠻纏，最終娘去借錢給我倆做了一人一件。”
那時的我哪裡管那麼多，只要認為不公平，就和娘講理，而對於娘來說就是吵架。娘總會說：“你小聲點，外人聽到不好。”但我好像明白了孃的短處，故意的放大聲音。娘實在生氣了，就隨手抓起東西來打我，我見勢不妙、拔腿便跑，娘見我跑了也就不追了。
我總是跑一段、回頭看看沒有追了，便又站在那裡講道理。總會引來衚衕裡的鄰居出來觀望，娘氣不過再追我，我會又跑。重複幾次後半村莊人，都會出來看俺娘倆表演。現在說起來娘還是對我的這種行為，深惡痛疾的。娘那時只是想把我嚇走就行了，而我卻是那麼的眼子頭。
雖然為女兒身，自己都不明白小時候怎麼那麼頑劣。也許就像自然生長的小樹，沒修枝打杈、從根部起每個枝條都在瘋長！
我八九歲的什麼時候，父親從外面撿了只快死的小羊回家，在母親精心的照料下，活了過來，這樣也有了我的事情——放羊。
我放羊時，最好的夥伴是三頭姑。她比我大兩歲，放羊比我早，而且家裡有一大群羊，她家兄弟姊妹也多、熱鬧，我特別喜歡邀她去放羊。她放羊有經驗也比我心眼多，好多事都跟著她學。比如：把羊拴在樹上，讓它自己吃草，我們就可以跑去某個小夥伴家看電視了。這樣做也有缺點，有時羊會掙脫、自己跑回家去，我回家找時總會被大人教訓的。
還有，如果拴的叔比較小，羊無聊時就會揪著樹皮啃，嚴重時能把樹身下面的皮啃光。樹主人看到，會把羊打一頓，還會去家裡告狀。挨娘教訓是免不了的。如果看不到，我們則會偷偷的把羊牽走了，而不用說的是，無論我們聽不聽的到，樹主人肯定要罵的。
因為放羊我學會了爬樹，而且能爬到最高處。那時楊樹長到十年左右，最上面的尖子就會幹死了，為了顯示我的能耐，就經常爬到幹樹枝那裡，站在樹杈上。
被娘碰到教訓時，就會快速下樹，往往是肚子上會刮層皮起來。紅薯、胡蘿蔔、都扒過，葡萄、蘋果、瓜，都摘過，無論誰家的，都會弄來吃，不好吃就丟了。當然一個孩子是不敢幹什麼的，幾個一起膽子就大了。
比如爬路上開著的拉磚車，一是開的比較慢，二是車箱矮容易爬，三是還能抽塊磚頭下來，為的就是在小夥伴們那顯示本領。還有爬橋洞：四個大的圓水泥柱，支撐起拱形的橋面，橋面兩旁的欄杆是四方的水泥柱，間距兩米左右一個連起來的，而兩個水泥柱根部的連接處，會形成一個個半扇形的小窩，我們稱為橋洞。
三頭姑，可以從橋這頭的小洞一個個翻到橋的那一頭。而我翻的快到最高處時，腿就會發抖了，看著寬闊的河面，老怕掉下去淹死了。我翻不過去，只能玩簡單的。橋面的兩頭都有水泥做的斜坡通到河岸，我喜歡坐上去一滑到底，來來回回後，褲子都快磨出來洞了。
回家被發現後，娘怎麼問，我都不會說原因的，其實無論在外面做了多壞的事，都不會告訴大人的。除非有人告狀到家裡，娘才知道，結果往往是一頓暴打。
可惡的是，我們有時也會戳羅大人。我們牽著羊群往北趕時，經常會碰到憨金良，他已是成年人，聽說小時候上學成績挺好，因為爬門時掉下來，摔到頭了，就成了現在的模樣。長的像水桶，粗短脖子託著一個小腦袋，夏天時永遠是一條黑藍色大褲衩，不穿上衣和鞋子，走路時還好，一旦跑起來，啪嘰啪嘰的聲音特別響。
當我們想聽那聲音時，便會幾個一起喊：“憨金良、憨金良。”他便會罵著跑起來追我們這些可惡的孩子，然後就會聽到啪嘰啪嘰的聲音。他因體重的原因也跑不快，我們往往會等等他，等他挨近了，我們會用手中的柳條抽打地面，乾旱時會飄起一股狼煙，來干擾他。
雨後我們會飛濺水柱，把他和自己都弄溼。然後我們又飛奔，身後繼續傳來罵聲和啪嘰聲。對於捱罵基本上是不理的，但興致上來時，我們會異口同聲地去還罵，這更激怒金良，他會折個樹枝，拿在手裡，像要打我們的樣子。
但我們根本不怕，他是永遠追不上我們的。有時我們會聚在懸河溝的小道，看到有騎車的從大路上過，就會一起喊：“洋車子、掛牌子、上面坐著死孩子。”這麼可惡的號子不知道誰想到的。
有的大人不理會我們，有的罵兩句就騎車過去了，還有脾氣不好的，放下車子就奔我們過來，要打可惡的我們。當他跨過懸河溝時，我們跑的早就沒有蹤影。
那時相當的快樂，除了上學。但學還是必須去上滴，我和三頭姑同時入學，我因貪玩不愛寫字，默字時經常被老師留在黑板前，我也知道難看，就是不想多寫。三頭姑字寫的好，默字也會，就是數學不開竅。
我去喊她上學時，就會打她的小報告，她就會被她父母教訓一頓。所以當我們一起出了她家的大門後，她就會沉著臉對我說：“你再告我的狀，就別來我家了。”儘管如此說，我還是照樣叫她上學，照樣告她的狀。
這樣的快樂時光，在1987年那個風和日麗的元旦，戛然而止。因為元旦放假，姐的同學來邀她去豐縣城裡玩。天黑了，姐還沒回來，父母擔心的要命，那夜我是睡著的，但醒來時總會聽到他們的說話和嘆息聲。
第二天我起來上學時，父親已不在家裡，母親告訴我：“家裡有饃，放學後自己燒點米湯和弟弟一起吃，娘要去找姐姐，給你家裡的鑰匙。”從此後，我身上就沒離開家裡的鑰匙。
父母像瘋了一樣的每天去找，親戚鄰居也幫忙尋找，我明白家裡出事了，出大事了！再也沒有可口的飯菜和開心的說笑聲，我不光要自己做吃的，還要顧及弟弟，甚至還要多做些，讓奔波的父母有口吃的。不光看不到父母的笑臉，迎接我的總是孃的滿臉淚水，我也想姐姐，我更想讓娘給我做點好吃的，我不想天天喝米湯，不想他們所有的話題都是姐姐······
一直到過年，家裡都是這種狀態。無地方可找的父母，會用被子矇頭就睡、或者矇頭就哭，我總是不知道怎麼勸說的，站在床邊。有時娘會一把抱住我，哭著說：“我命裡只有一個閨女，只有一個閨女呀！這是我的命。”
我茫然不知所措，只會問：“娘，你想吃啥，我給你做，我現在啥都會做了。”是的，那段時間家常菜，我基本上學會了。因為二大娘對我說：“雲呀，你要學著做飯了，做些好吃的給你爹孃補補，要不，他倆倒下了，你和你弟弟咋辦呀？”
我懂了，我要開始承擔起家裡的事情，要照顧好父母、照顧好弟弟。但無論我多努力做事，父母依然是那麼痛苦，看著他們痛苦的模樣，我無數次的想：如果失蹤的是我，多好。我最不聽話，如果是我，父母肯定不會這麼痛苦的。如果能換一換多好，我會去換來姐姐，姐那麼優秀，而我只會添亂。家裡有沒有我都行，但是不能少了姐，更不能少了弟······
從此，我不再和娘講什麼道理，只要娘說，我就會做，即使我並不認為是對的。放學後，我也不再出去瘋玩，而是寫作業、做飯、收拾收拾家裡、等待疲憊的父母歸來。
我也變得非常敏感，不想任何人提姐的事情，哪怕是問一句，你姐找到沒？或者你姐回來沒？我會扭頭跑開，一字也不回答。以前，他們可是老遠看到就打招呼的長輩們，二奶奶、嬸子、或者大娘們。
可如今在我眼裡，誰問我姐就是笑話我家。雖然敏感，但也一下子長大了。我知道自己聽話，娘才會高興，才會不那麼想姐姐。
也許是這原因，四、五年級時成績很好，每學期都能捧獎狀回來，作文、老師也經常當範文，在班上讀的。對此自己並沒有多高興，因為從未想過依靠上學，離開我深愛著家鄉。當時只是箱，只要能看見娘高興就好······
後來姐終於找到了，那年她和同學被人騙走，但已為人妻。這已不可更改的事實，雖然父母不用再去奔波尋找，但也沒有給娘帶來多少安慰。姐當時是年級第六的成績，就這樣毀於意外。而同行的那女孩，成績更好，年級第二，兩個花季少女從此與學校無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就這樣，家裡慢慢的恢復平靜，但那撕裂的傷口，已經結了個深深的大疤，永遠無法抹平！永遠無法消失！！
因此，我性格里多了敏感、自卑、消極、懦弱的一面。但在我心情好的時候，我依然是那麼活波、開朗、上進、無所畏懼。雖然我很喜歡後者的自己，但前者，更能讓我靜下心來去思考問題，反思自己的缺點、糾正自己的行為、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完善。
人呀！不是到了多大的年齡才會長大，而是你經歷的事情，會讓你一下子就長大！我也是從那時一下子長大的。直到現在，三十年過去了，感覺還是那時候的心態。
文：浮雲遊子
圖：來自網絡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人的性格還是會時間的推進、經歷的事情，而有所改變的。有的會自我突破，越變越好。有的則是，抱怨憤恨，越走越遠······
我自小是不聽話的孩子。老話說：頭生嬌、老生香，毀的就是正中央，而我恰恰是那個正中央。
最早是沒有記憶的，聽娘說：以前的孩子剛學吃飯時，大人總喜歡把食物用嘴嚼碎，口對口的餵食。我姐就是這麼學吃飯的，而我長到幾個月時，看到他們嘴巴湊過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就是不張口。
那時家裡很窮苦，吃飯都是問題，而我每月都會發次高燒，忙的娘焦頭爛額的籌錢看病。我也長得又黃又瘦，為此奶奶什麼都順著我。出門就要奶奶揹著，如果走了我不喜歡的方向，兩隻小手就會在奶奶頭上又抓又打。
奶奶總會笑著問道:“二閨女，你到底想去哪何呀？”我小手一指方向：“那”多一個也不會說，然後趴在她背上，去我想去的方向。三歲過後，身體好了起來，但疼我的奶奶在我還記不得她的模樣時，就離我而去。父親外出掙錢， 娘一人種地，還要照顧家裡的雞、鴨、豬、狗，我們是隻要餓不到就行了，再也沒有什麼嬌寵了。
家裡條件不好，娘很難事事做到那麼公平。吃的還好說，我和姐一樣多，弟弟多些，他最小又是男孩，所以我也不提意見。而穿的，娘儘量讓我穿姐小下來的衣服，我總是反抗。
記憶最深的一次：姐做了件藍花的褂子，領子是用一寸左右寬、兩尺多長的布條做成的，小立領、可以繫個漂亮蝴蝶結。我也想要一件這樣的衣服，娘說：“等你姐穿小了，你再穿。”
我一聽就生氣了，先站在那兒噘著嘴哼哼，娘也不理我。慢慢的我就哭出聲來、坐到地上，娘還是不理我。最後睡到地上、邊哭邊打滾，把鄰居都引來了，以為娘怎麼打我了呢。
最後鄰居勸說，娘才答應給我做的，我知道娘答應了，馬上坐起來破涕為笑。這件事情娘一直記憶猶新，說：“當時，家裡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親戚家的閨女也在我家住著，想等她回去了再給我做，但經不住我的胡攪蠻纏，最終娘去借錢給我倆做了一人一件。”
那時的我哪裡管那麼多，只要認為不公平，就和娘講理，而對於娘來說就是吵架。娘總會說：“你小聲點，外人聽到不好。”但我好像明白了孃的短處，故意的放大聲音。娘實在生氣了，就隨手抓起東西來打我，我見勢不妙、拔腿便跑，娘見我跑了也就不追了。
我總是跑一段、回頭看看沒有追了，便又站在那裡講道理。總會引來衚衕裡的鄰居出來觀望，娘氣不過再追我，我會又跑。重複幾次後半村莊人，都會出來看俺娘倆表演。現在說起來娘還是對我的這種行為，深惡痛疾的。娘那時只是想把我嚇走就行了，而我卻是那麼的眼子頭。
雖然為女兒身，自己都不明白小時候怎麼那麼頑劣。也許就像自然生長的小樹，沒修枝打杈、從根部起每個枝條都在瘋長！
我八九歲的什麼時候，父親從外面撿了只快死的小羊回家，在母親精心的照料下，活了過來，這樣也有了我的事情——放羊。
我放羊時，最好的夥伴是三頭姑。她比我大兩歲，放羊比我早，而且家裡有一大群羊，她家兄弟姊妹也多、熱鬧，我特別喜歡邀她去放羊。她放羊有經驗也比我心眼多，好多事都跟著她學。比如：把羊拴在樹上，讓它自己吃草，我們就可以跑去某個小夥伴家看電視了。這樣做也有缺點，有時羊會掙脫、自己跑回家去，我回家找時總會被大人教訓的。
還有，如果拴的叔比較小，羊無聊時就會揪著樹皮啃，嚴重時能把樹身下面的皮啃光。樹主人看到，會把羊打一頓，還會去家裡告狀。挨娘教訓是免不了的。如果看不到，我們則會偷偷的把羊牽走了，而不用說的是，無論我們聽不聽的到，樹主人肯定要罵的。
因為放羊我學會了爬樹，而且能爬到最高處。那時楊樹長到十年左右，最上面的尖子就會幹死了，為了顯示我的能耐，就經常爬到幹樹枝那裡，站在樹杈上。
被娘碰到教訓時，就會快速下樹，往往是肚子上會刮層皮起來。紅薯、胡蘿蔔、都扒過，葡萄、蘋果、瓜，都摘過，無論誰家的，都會弄來吃，不好吃就丟了。當然一個孩子是不敢幹什麼的，幾個一起膽子就大了。
比如爬路上開著的拉磚車，一是開的比較慢，二是車箱矮容易爬，三是還能抽塊磚頭下來，為的就是在小夥伴們那顯示本領。還有爬橋洞：四個大的圓水泥柱，支撐起拱形的橋面，橋面兩旁的欄杆是四方的水泥柱，間距兩米左右一個連起來的，而兩個水泥柱根部的連接處，會形成一個個半扇形的小窩，我們稱為橋洞。
三頭姑，可以從橋這頭的小洞一個個翻到橋的那一頭。而我翻的快到最高處時，腿就會發抖了，看著寬闊的河面，老怕掉下去淹死了。我翻不過去，只能玩簡單的。橋面的兩頭都有水泥做的斜坡通到河岸，我喜歡坐上去一滑到底，來來回回後，褲子都快磨出來洞了。
回家被發現後，娘怎麼問，我都不會說原因的，其實無論在外面做了多壞的事，都不會告訴大人的。除非有人告狀到家裡，娘才知道，結果往往是一頓暴打。
可惡的是，我們有時也會戳羅大人。我們牽著羊群往北趕時，經常會碰到憨金良，他已是成年人，聽說小時候上學成績挺好，因為爬門時掉下來，摔到頭了，就成了現在的模樣。長的像水桶，粗短脖子託著一個小腦袋，夏天時永遠是一條黑藍色大褲衩，不穿上衣和鞋子，走路時還好，一旦跑起來，啪嘰啪嘰的聲音特別響。
當我們想聽那聲音時，便會幾個一起喊：“憨金良、憨金良。”他便會罵著跑起來追我們這些可惡的孩子，然後就會聽到啪嘰啪嘰的聲音。他因體重的原因也跑不快，我們往往會等等他，等他挨近了，我們會用手中的柳條抽打地面，乾旱時會飄起一股狼煙，來干擾他。
雨後我們會飛濺水柱，把他和自己都弄溼。然後我們又飛奔，身後繼續傳來罵聲和啪嘰聲。對於捱罵基本上是不理的，但興致上來時，我們會異口同聲地去還罵，這更激怒金良，他會折個樹枝，拿在手裡，像要打我們的樣子。
但我們根本不怕，他是永遠追不上我們的。有時我們會聚在懸河溝的小道，看到有騎車的從大路上過，就會一起喊：“洋車子、掛牌子、上面坐著死孩子。”這麼可惡的號子不知道誰想到的。
有的大人不理會我們，有的罵兩句就騎車過去了，還有脾氣不好的，放下車子就奔我們過來，要打可惡的我們。當他跨過懸河溝時，我們跑的早就沒有蹤影。
那時相當的快樂，除了上學。但學還是必須去上滴，我和三頭姑同時入學，我因貪玩不愛寫字，默字時經常被老師留在黑板前，我也知道難看，就是不想多寫。三頭姑字寫的好，默字也會，就是數學不開竅。
我去喊她上學時，就會打她的小報告，她就會被她父母教訓一頓。所以當我們一起出了她家的大門後，她就會沉著臉對我說：“你再告我的狀，就別來我家了。”儘管如此說，我還是照樣叫她上學，照樣告她的狀。
這樣的快樂時光，在1987年那個風和日麗的元旦，戛然而止。因為元旦放假，姐的同學來邀她去豐縣城裡玩。天黑了，姐還沒回來，父母擔心的要命，那夜我是睡著的，但醒來時總會聽到他們的說話和嘆息聲。
第二天我起來上學時，父親已不在家裡，母親告訴我：“家裡有饃，放學後自己燒點米湯和弟弟一起吃，娘要去找姐姐，給你家裡的鑰匙。”從此後，我身上就沒離開家裡的鑰匙。
父母像瘋了一樣的每天去找，親戚鄰居也幫忙尋找，我明白家裡出事了，出大事了！再也沒有可口的飯菜和開心的說笑聲，我不光要自己做吃的，還要顧及弟弟，甚至還要多做些，讓奔波的父母有口吃的。不光看不到父母的笑臉，迎接我的總是孃的滿臉淚水，我也想姐姐，我更想讓娘給我做點好吃的，我不想天天喝米湯，不想他們所有的話題都是姐姐······
一直到過年，家裡都是這種狀態。無地方可找的父母，會用被子矇頭就睡、或者矇頭就哭，我總是不知道怎麼勸說的，站在床邊。有時娘會一把抱住我，哭著說：“我命裡只有一個閨女，只有一個閨女呀！這是我的命。”
我茫然不知所措，只會問：“娘，你想吃啥，我給你做，我現在啥都會做了。”是的，那段時間家常菜，我基本上學會了。因為二大娘對我說：“雲呀，你要學著做飯了，做些好吃的給你爹孃補補，要不，他倆倒下了，你和你弟弟咋辦呀？”
我懂了，我要開始承擔起家裡的事情，要照顧好父母、照顧好弟弟。但無論我多努力做事，父母依然是那麼痛苦，看著他們痛苦的模樣，我無數次的想：如果失蹤的是我，多好。我最不聽話，如果是我，父母肯定不會這麼痛苦的。如果能換一換多好，我會去換來姐姐，姐那麼優秀，而我只會添亂。家裡有沒有我都行，但是不能少了姐，更不能少了弟······
從此，我不再和娘講什麼道理，只要娘說，我就會做，即使我並不認為是對的。放學後，我也不再出去瘋玩，而是寫作業、做飯、收拾收拾家裡、等待疲憊的父母歸來。
我也變得非常敏感，不想任何人提姐的事情，哪怕是問一句，你姐找到沒？或者你姐回來沒？我會扭頭跑開，一字也不回答。以前，他們可是老遠看到就打招呼的長輩們，二奶奶、嬸子、或者大娘們。
可如今在我眼裡，誰問我姐就是笑話我家。雖然敏感，但也一下子長大了。我知道自己聽話，娘才會高興，才會不那麼想姐姐。
也許是這原因，四、五年級時成績很好，每學期都能捧獎狀回來，作文、老師也經常當範文，在班上讀的。對此自己並沒有多高興，因為從未想過依靠上學，離開我深愛著家鄉。當時只是箱，只要能看見娘高興就好······
後來姐終於找到了，那年她和同學被人騙走，但已為人妻。這已不可更改的事實，雖然父母不用再去奔波尋找，但也沒有給娘帶來多少安慰。姐當時是年級第六的成績，就這樣毀於意外。而同行的那女孩，成績更好，年級第二，兩個花季少女從此與學校無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就這樣，家裡慢慢的恢復平靜，但那撕裂的傷口，已經結了個深深的大疤，永遠無法抹平！永遠無法消失！！
因此，我性格里多了敏感、自卑、消極、懦弱的一面。但在我心情好的時候，我依然是那麼活波、開朗、上進、無所畏懼。雖然我很喜歡後者的自己，但前者，更能讓我靜下心來去思考問題，反思自己的缺點、糾正自己的行為、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完善。
人呀！不是到了多大的年齡才會長大，而是你經歷的事情，會讓你一下子就長大！我也是從那時一下子長大的。直到現在，三十年過去了，感覺還是那時候的心態。
如今，我偶爾翻開那時的日記，還是覺得那時的想法、做法是對的，那時表面上是，聽話、懂事的好孩子。但，所有的無奈、委屈、不滿、憤恨，統統都寫進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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