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冬|為什麼一把刀能傷害你,因為你不是刀鞘

“ 凡有貌象聲色者,皆物也,物與物何以相遠?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則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無所化,夫得是而窮之者,物焉得而止焉!彼將處乎不淫之度,而藏乎無端之紀,遊乎萬物之所終始,一其性,養其氣,合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若是者,其天守全,其神無郤,物奚自入焉!夫醉者之墜車,雖疾不死。骨節與人同而犯害與人異,其神全也,乘亦不知也,墜亦不知也,死生驚懼不入乎其胸中,是故迕物而不慴。彼得全於酒而猶若是,而況得全於天乎?聖人藏於天,故莫之能傷也。”
樑冬|為什麼一把刀能傷害你,因為你不是刀鞘

01


每一件物的背後都有隱祕的連接

上一篇講到,關尹跟列子說:“一個人之所以能夠在水裡長時間待著而不覺得憋;在火旁邊也不熱;在很高的地方走來走去也不害怕;不是因為後天的訓練,也不是因為他勇敢,而是因為他認為這些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所以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以專注其中。”

然後關尹對這件事情展開了一段分析。他說:“凡有貌象聲色者,皆物也,物與物何以相遠?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這段話的意思是:凡是有形象的、有聲音的、有狀態的、有重量的東西都叫物。

為什麼我們會覺得這個東西和那個東西是不一樣的,是有距離的呢?是因為我們內在有一個關於這個東西的固定概念,你已經認為它們之間是不一樣的。

比如,我們只是把電飯鍋視為電飯鍋,手機視為手機的時候,你當然覺得它們彼此之間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但是,如果用一套安卓系統,把手機、電飯鍋、冰箱和汽車聯繫到一起,那你就覺得它們彼此之間沒有那麼大的差距,就不遠了。

“物與物何以相遠?”是因為你沒有意識到它背後有一個可以連接的東西。現代的人們能夠理解,通過一套操作系統、一套協議,就可以讓不同的東西同時迴歸於網上,在雲端相連接,體現在近端,你和它之間就產生了可以連接的東西。

比如一個音箱,如果它擁有了某種人工智能的能力,可以將你的聲音轉化為某一些指令,在雲端計算、統計,然後迴歸某個電信號,最後就可以在網絡上搜尋你要找到的音樂。你說:“小雅小雅,給我放一段《樑注莊子》。”它:“哎,來了。”然後它真給你放了。為什麼?以前你和音箱是兩個東西,現在你和它之間就聯繫到一起了。

我不知道古人為什麼能夠理解,儘管他們對人工智能沒有了解,但是他們相信每一件物的背後都有一個隱祕的連接。如果你透過某種奇怪的方式感受到了彼此之間的這種連接,那麼你就能夠“令其相通”。

“夫得是而窮之者,物焉得而止焉!彼將處乎不淫之度,而藏乎無端之紀。”關尹在這一段的前面,用了四個字“是色而已”。你為什麼會覺得彼此之間不能聯繫呢?是因為在你心中有一個很強烈的關於“這是一個東西,it's something”的觀念,這叫色。

讀過《心經》的人都知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實物質和非物質、物質和能量、物質和能量和信息,是可以相互轉換的,只是機緣未到,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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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通過做減法與萬物連接

如何讓萬物彼此之間完成連接呢?

首先,作為一個人,你不能僅僅是一個獨立的人,你還得完成自己和巨大後臺雲端的連接——你得是一個本身能上網的人。

中國道家,一直有一個悠久的傳統,幫助人們從本地機轉換為聯網機,從local人變成internation人。不是有一首歌嗎,“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會實現……”其實那個詞兒就是internet(互聯網)。

人如何與母體進行連接呢?重要的方法是,你得讓自己放鬆,處在做減法的狀態,逐漸放下後天所學會的知識和邏輯。做完減法以後,你就能連接了。

在海嘯來之前,一般動物都知道要地震了,要海嘯了。據說當年印尼海嘯的時候,有些人就發現沙灘上的狗狂叫、貓和老鼠到處跑,它們怎麼知道馬上要地震和海嘯了呢?

如果人是萬物中的一種,別的特異功能不說,理論上來講,每一個人都是應該會輕功的。看見房子的時候蹭的一下子跳到房樑上去,這很難嗎?以前任何一隻猴子都可以做到。實際上,我們都會輕功,只不過後來忘了而已。豬肉吃多了,五穀雜糧吃雜了,然後長胖了,在意識上覺得不可能了,長時間不爬,就忘了。

我們有幾位朋友,在北京郊區租了一塊空地,大概幾千畝。那個時候我們想吃野生雞,就買了一些小雞放在山谷裡面,打算過兩年吃到長大的野生走地雞。反正山谷那麼大,被黃鼠狼叼了就叼了,總能剩一些。

結果才短短几年時間,那些雞都能飛了(跟飛差不多,它能從這個樹枝“呼”就飛到那邊去了)。我目睹了一隻雞,眼看著它重新變成野雞的過程,看著它身上的毛越長越長,長出了花紋斑點。

我們小時候都見過有著很漂亮紋路的大公雞,後來見不著了,見到的都是在超市冷凍櫃裡一團白色的肉。我兒子見到的雞都是超市裡白色的肉。他見到的魚,如果不是帶他去動物園的話,也只是超市裡一坨紅色的肉——三文魚。

反正,動物已經變成食物了(約等於食物了)。如果不能吃的動物,那就只能拿來看,或者拿來玩兒,但這是很少見的,通常在iPad和電視裡看得更多。

人是不是也是這樣呢?很有可能我們本來就有和天地連接的能力,就像一隻老鼠知道地震會來一樣。但後來,我們忘了。

信奉道家的一些人長年都在山裡觀察自己,觀察各種動物,慢慢地就發現了一些方法。而且這些方法居然不是通過加法的方式,而是通過減法的方式獲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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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是阻礙你成功的真正原因

關尹後來舉了一個例子,這個例子特別形象生動,他說:“夫醉者之墜車,雖疾不死。骨節與人同而犯害與人異,其神全也。”意思是說,一個人如果喝醉酒後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是摔不死的,甚至不會摔傷。但是如果他是清醒的,從馬背上摔下來,就會摔傷。

這個我想很多人都有經驗吧。

一個人醉得很深的時候,“啪”地一下摔下來,他是沒有害怕的。所以“害怕”傷害不了他,他充其量是物理上受了一下撞擊。但有意思的是,僅僅這個物理上的傷害,是不足以造成很大傷害的。

我以前在《樑注莊子》裡跟大家分享過一件事情,陳立新——“立新七針”的創始人,他是重慶人。他跟我說:“我就沒見過一個瓜娃子有腰椎間盤突出。”翻譯過來就是說他從來沒有見過街上那種傻傻的、智商低的人有腰椎間盤突出。

以前,廣東省一個研究醫療的領導跟我說:“我曾經觀察過一個在傳染病院門口的叫花子,天天吃傳染病醫院扔出來的沒吃完的盒飯,但他從來沒得過病,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個傳染病院。他心裡沒有一點兒關於這兒有傳染病、這兒有病菌、這兒有病毒,會導致腸胃發炎的觀念。吃的時間長了之後,可能也免疫了。關鍵是他沒有這個概念。”

無知者有時候還真是挺無畏的。許多在大公司裡很成功的人,各種運營方案、公司戰略流程都做得很細,然而出來創業卻都失敗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內心有太多“這件事情應該怎麼做、可以怎麼做、不可以怎麼做”的規則。有了這種規則的人,很難創業成功。

據我觀察,很多創業成功的人,都有一個很重要的祕密——沒打過工。他一開始就創業,高中的時候就倒賣打火機、香菸、T恤……什麼掙錢做什麼,反正為了活下來他什麼都做。做著做著,居然做成了一份生意,最後也做成了老闆。

以前很多人認為這種人不高級。後來我在廣東採訪一些特別成功的大企業家時,發現他們經常也換不同的行業,但是總能掙到錢。原因是人家心裡根本就沒有覺得這是個專業,就兩個祕訣:先收錢,後花錢;多收錢,少花錢;正向現金流。對於能幫自己掙錢的人緊緊跟隨;對於幫不了自己掙錢的人,立刻斬掉。所以這些人就能迅速地成為真正能掙到錢的老闆。

你跟他說:“你有什麼做生意的祕訣?”他也沒有,他說:“難道這不就是生意嗎?”他爸他媽就是這麼掙錢的,他也是這麼做的,他也著他的孩子從小去這樣做。

所以你內在那一些“應該怎麼樣、可以怎麼樣、不應該怎麼樣、不可以怎麼樣”的想法,以及關於想象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危險、傷害,才是真正阻礙你成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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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把刀能傷害你,因為你不是刀鞘

一個喝醉酒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摔了下來,所以他也摔不死,這就是“乘亦不知者,墜亦不知也”說的道理。

在這裡,莊子用了一句話:“死生驚懼不入乎其胸中,是故迕物而不懾。”——關於生和死的這種恐懼,並不能進入他的身體,所以這中間有什麼差別,對他來說是沒有影響的。

這種人“彼得全於酒而猶若是,而況得全於天乎?”——有些人藉由喝酒而獲得了一種物我兩忘、不知生死的狀態,這只是酒精的作用。

你怎麼知道沒有人通過另外一種呼吸、導引、打坐、觀想,把自己內在的分泌系統、神經網絡系統,調節到比喝酒更高級的一種忘形、忘情的狀態呢?如果有,那它是什麼?如果他真的獲得了這種狀態,那麼他又怎麼會被傷害呢。

“聖人藏於天,故莫之能傷也。”這段話說的是,牛逼的人,把自己藏在天地之間,所以天地也不可能對他進行傷害,因為他和天地是一起的。

一把刀能傷害你,因為你不是刀鞘。如果你以後完完全全地接受了自己是一把刀鞘,刀還能傷你嗎?這個時候肯定會有朋友說:“切,你又不是刀鞘,你怎麼知道你能變成刀鞘。”

是的。一旦你真的認為自己就是的時候,你是不會受到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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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接受自己是造物的一部分

我兒子小學一年級剛剛開始做作業的時候,每天的作業是寫五個漢字,所以他一天拿一個小時寫五個漢字,在他的心裡認為這是正常的。

到二年級的時候,每天要寫二十個漢字,他就覺得這多得不得了,不能想象的多。後來他習慣一天寫五十個字的時候,給他二十個字,幾分鐘就寫完了。

關鍵是他沒有那種“哇,今天作業好多呀,太痛苦了,先吃兩塊巧克力壓壓驚,放鬆心情,再喝一瓶可樂釋懷一下,然後才開始寫”的衝動。因為他已經全然接受了自己要做那麼多作業的事實。

許多人之所以一輩子沒有能夠成功,就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成功過。所以那些經過千辛萬苦獲得了某種成功的人,他比一般人更加願意嘗試、堅持和執著,因為他知道獲得成功之前這些問題都只不過是階段性的困擾。

如果可以的話,讓小朋友練習長跑。長跑有一個特點——有一段時間你會覺得自己快死過去,完全不可能再跑了。

我人生當中就跑過“小型馬拉松”,一千五百米。以前都是跑一百米,第一次在體育課上聽到這個消息時,我說:“天吶,我覺得一千五百米太多了。”當我跑到八百米的時候(在我們學校操場跑了四圈,那個操場小,攀枝花的一個小學,能有多大操場),我覺得已經崩潰了,已經到達我人生的極限了,我再也不跑了。

後來,跑了幾次一千五百米以後,有一次老師說:“今天天氣不太好,跑一千米就可以了。”同學們歡呼雀躍,一會兒就跑下來了。但是如果你沒有長跑過,沒有經歷過“中間快死了”的時候,就覺得完全跑不下去。你是不可能有堅持再堅持,絕望之中再堅持的信念的,因為你沒有過這樣的經驗。

聖人把自己藏於天,他認為自己哪怕身體已經完全被消滅了,但是他已經意識到除了身體之外還有一種不可被消滅的東西,所以,他就不用害怕了。

還是那句話,在死之前,是不會死的。死了之後,還有別的方法以別的方式組合起來。

所以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對當下的安住,才是真正的安住。它不是苦哈哈地練出來的,它是全然地接受自己就是造物的一部分,全然地接受的那一種安住。

很多人說外篇可能不是莊子寫的,但是我認為《達生》篇境界很高——“聖人藏於天,故莫之能傷也。”




你有過長跑的經歷嗎?

在跑步的過程中,

最深刻的感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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