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跟著媽媽來到這裡後,我始終都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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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是過完年打電話告訴我,他要調回大連工作,機關單位是常有調動,作為老莫這樣的國家公僕,一輩子為國家效力,卻從來沒有升遷過,這實在讓我匪夷所思,既然他要來,高興的當然是我。

那天接完他的電話後,高興地當然是我,這樣我就可以天天看到老莫,說實話父愛如山徹底在我身上充分的體現出來,以至於蔣雪都有點妒忌,我就是要她妒忌,真的不明白她的心腸有多黑,為什麼當初要拋棄我和那個家,那天,我把老莫要來大連的事情告訴她,她卻顯得有點受寵若驚,她正端著咖啡悠閒地坐在大廳裡看女人雜誌,我走到她身邊說:

“我爸要來大連了。”當時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杯子裡的咖啡灑出來少許,然後她抬起頭問我說:

“是嗎?他什麼時候來?具體時間?”我白了她一眼說:

“我哪裡知道呀!剛才他打電話告訴我的,好了,我還有事,如果你有心就親自打電話問他吧!”說完,我被起畫板走出門,那天是星期天,只從小七知道我會畫畫後,幾乎每天都吵著要我教她學畫畫,正好春暖花開的季節,可以出去接觸一下大自然,小七說她想畫大海的景色,為了不讓她在海邊多等我,所以那天我早早的出門。

那天是個很晴朗的天氣,是天空萬里無雲的那種大好的晴天,我的心情就和那天的天氣一樣,格外的開朗,甚至坐在公交車嘴邊還帶著微笑,可能是我早到,大海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大連的海永遠是那麼的清澈,和天一樣的藍,好像真的和天空連接一起的感覺,我把畫板從背上拿下來以後,就開始在細軟的沙灘上尋找適合的角度,來做支架點。

等我忙完這一切後,小七才磨磨蹭蹭地趕到,這丫頭看到大海比我這個從縣裡來的還要興奮,當時我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土生土長的大連人,後來這丫頭告訴我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大海,看到大海有一種很親的親切感,以至於我想到丹麥兒童文學作家安徒生的童話故事《海的女兒》不過人家寫的是美人魚,可是那個時候我怎麼看她也不像美人魚。

那天我和她圍著畫板叫她怎麼用畫筆素描的時候,海里突然隱隱約約出現了兩隻漁船,然後慢慢靠近沙灘,等從船上跳下一個人後,我們兩個才看清,那個人就是石頭,石頭的真名叫李奇,但是他的名字從我認識他的那天起,就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石頭這個綽號還是跟著王樂一起叫的,石頭家也是打漁為生,當然到了他老爸這一代,已經是最後了。

那天,我和小七傻傻地看著他從船上跳下來後,就接住從船上扔過來的繩子,頭也不抬的拉船上岸,最後又從船上跳下一個大人,和他一起把船拉上岸,後面那隻船也是一樣,只不過那隻船是王樂家的,在海邊能遇到他們兩個,是我永遠想不到。

王樂和石頭還有他們的家人把船拖到海水漲不到的地方,才看到我和小七,當時他們也顯得很驚訝,不過他們倒是很從容的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王樂走過來說:

“小雨,小七,你們來這裡畫畫呀?”我和小七隻能微笑著點點頭,不過我看到他臉上汗水直流,石頭用自己的校服擦擦臉上的汗水,傻笑著欣賞我畫的大海,我對王樂說:

“是呀!小七非要我今天來這裡教她畫畫!”石頭咂咂嘴說:

“大海有什麼好畫的,還不如把整個大連畫下來好!”然後看著他自豪有迷離的看著遠方的高樓大廈,我們跟著他的目光回過頭看看遠方的那一切,我撇撇嘴說:

“切,都是一座座高樓,有什麼好畫的?”王樂很深沉的拿出煙盒說:

“嗯,對你這樣的大小姐那些確實沒有什麼好畫的,不過對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來說,那只有嚮往呀!”石頭馬上點點抬頭說:

“是啊!真的是一種嚮往!”然後王樂拿出一支菸遞給石頭,石頭嚇得臉色蒼白的搖搖頭,然後用眼神告訴王樂,他老爸和老爺子在後面呢!王樂樂開嘴笑笑,把那支菸放在自己嘴裡,那個時候我還不是很明白他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小七看到王樂吸菸,覺得特別的反感,小七馬上提出抗議說: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們女生,別吸菸啦!”王樂偏偏頭說:

“額,這裡是室外,你們不會享受到我的二手菸的,哈哈!”說完他點著了煙,我只好無奈的搖搖頭,王樂家的老爺子和我有一面之交,不過他老人家是個很慈祥的老人,那天他和石頭的爸爸看過我畫的大海以後,讚不絕口,當然我們小孩子的天地,他們兩位大人最後特許王樂和石頭放假陪我們兩個女生在海邊瘋玩。

遠航集團想要的就是那個時候我們玩的那塊沙灘,他們要開發的就是這裡,也就是那天張天浩和幾個市裡面的領位在海鮮樓喝酒吃飯談生意,只要有錢,關係硬沒有什麼可辦不成的事,那些貪官在金錢和利益面前,徹底出賣了漁民的土地,那天我們四個玩的很開心。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石頭他媽媽非要留下我和小七去他家裡做客,我以前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那頓飯也算不了什麼,至於小七有點為難!

後來,小七還是被我拉著去石頭家做客吃飯,那頓飯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香的一頓飯,石頭有一位很能幹的老媽,他老媽在海鮮市場家門口開了一家糧油店,小日子過得還算紅火,他老爸和收養王樂的王老爺子在國企裡面上班,也算是一個幸福的五好家庭,那天我徹底被石頭家的和諧幸福感動的一塌糊塗。

以小七的話說,我就是一隻白眼狼,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實她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那個時候張家的一切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那個夏天的雨夜,王樂突然打電話給我說:

“莫小雨,你們家要收買那片海灘嗎?”這個消息傳播的速度很快,才幾個月,住在海邊的人們全部知道了。那天,王樂特意打電話來就是問我確認這件事情,而我卻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我還是不明白的拿著手機問他說:

“什麼?什麼買海灘?”王樂在那邊口氣不太好的說:

“就是你家那個繼父,遠洋集團要收買那片海灘,做開發,好像要裝修成小碼頭吧!你不知道嗎?”聽他說完這些我才明白,原來他半夜打電話來問的就是這個,我有點生氣的說:

“王樂,我告訴你,遠洋集團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以後不要在和我說這些事情,還有我不姓張,我姓莫!”手機那頭他沉默了好久,我說:

“你怎麼知道的呀?”王樂慢吞吞地說:

“嗯!我們這裡都傳開了,是居委會的大媽說的,我打電話想讓你和張天浩商量一下,放過我們這些窮苦的老百姓。”聽著他那可憐巴巴的語氣,我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揪心的疼,因為我突然想起那天他和石頭拉船的時候,和他們那一臉的汗水,因為我和張家人不熟,再說那是人家集團的事情,我真的很有心幫助他們,可是不知道怎麼幫,我只好在電話裡安慰他說:

“王樂,這件事情,我真的幫不了你,其實我和你差不多,都是寄人籬下的孩子。”王樂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很失落的說:

“嗯,好吧!小雨,我知道的,不要這麼悲傷啦!好啦!我還有事情,先掛啦!”接完王樂的電話,我坐在床上想了好久,窗外雷聲滾滾,那晚的雨好大。

那晚,王樂給我打完點話後,就匆匆忙忙拿著一把雨傘出門去找王老爺子,王老爺子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他對那片海灘有說不出的眷戀和親切感,原因是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帶著妻子和孩子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出海打漁,可是禍不單行,那天的厄運直接降臨在他們全家人身上,等海上搜救隊找到他時,他已經在海上漂流了一天一夜,孩子和老婆被無情的大海帶走了。

從那以後王老爺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後來在居委會的幫助下去孤兒院領養了王樂,王樂那晚冒著大雨在一家小飯店裡找到王老爺子,他已經和石頭的老爸喝的爛醉如泥,其實王老爺子這一輩子挺不容易,既要當媽有要做爹把王樂養這麼大,後來王樂給石頭打電話,才把兩位大人拉回家,回到家王老爺子就大病一場。

王老爺子的病來的太突然,那天小七告訴我的時候,我心裡痛了好久,等我去醫院看往了他以後,我的心第一次軟了,因為我看到了蒼老和無助,還有王樂眼神裡的害怕和擔心,雖然說王老爺子不是他的親爹,但是這些年王樂就把王老爺子當做親爹來伺候,在這個浮躁繁華的社會只有他們兩個可以相依為命,那天我看懂了許多,從病房裡出來以後,我對王樂說:

“王樂,我決定和張天浩談談!”當時王樂很驚訝的說:

“啊!小雨,你不是不像和他們說話嗎?”我點點頭說:

“是啊,可是我不能看著你們沒有地方住呀!”當時王樂眼神裡充滿了希望和期待,我說:

“可能希望很小,景嚴現在在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王樂不知道景嚴是誰,他問我說:

“景嚴,是誰?”我咬咬牙說:

“就是張家的大少爺!”王樂呆呆地看了我幾秒說:

“哦,怎麼?小雨,你有難處嗎?”那天我在醫院樓道里和他說了一年前景嚴找我說的話,王樂聽了臉上一會紅,一會兒白,最後他捏緊拳頭狠狠的說:

“靠!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想想了想說:

“是的,都是愛財的小人!”那天從醫院裡出來,小七給我打電話說,今天她家裡有事情,就不先來醫院看王老爺子了,當時我笑了笑說,我已經看過了。小七的家庭也不錯,她老爸和老媽都公務員,而且他老爸將來就是老莫的直屬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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