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母親去世前給我買了份保險,誰知繼母進門後它卻成我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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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母親去世前給我買了份保險,誰知繼母進門後它卻成我催命符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不回去的喬

醜鼕鼕想回家。

他拎著一網魚,在奈何橋站臺等車,可是運氣不太好,掌燈時分,醜鼕鼕才終於等來了最後一班車——冥貓五號。

停下,雙方對視,確認過眼神,醜鼕鼕戒備地把魚往身後一藏。

五號有些傷自尊,畢竟不是所有的貓都是饞貓。

但五號作為冥貓車隊的中堅力量,有著起碼的職業道德,他寬宏大量,還是很敬業地把醜鼕鼕送到自己的背上,吸氣發力,往長長的前路飛馳而去。

五號帶著醜鼕鼕回到了小譚莊。

村莊還是那個村莊,清灰冷灶的家也沒變,連帳子裡那群大蚊子都還在。

啥也沒變!醜鼕鼕想,就像自己從來沒有死過一樣。

他一個人住,在一間頗為復古的小土坯房子,屋頂有個小天窗,往黑乎乎的灶臺上灑了縷冷月光。

“啪!”五號大爪子翻飛,把只驚飛的大蚊子拍死在灶臺上。於是白月光裡,有了一抹硃砂血。

醜鼕鼕飛起一腳,“他媽的!誰叫你打死它的?”

五號沒被踢疼,卻被踢得火冒三丈,剛想反擊,卻看到醜鼕鼕紅了眼,癟了嘴。

“它是我的朋友,被你打死了!”

五號倒吸一口冷氣,忘了生氣,“你是不是傻的?!”

醜鼕鼕表裡如一,生前確實是個半傻的。

七八歲時生病燒出了腦膜炎,保住了條小命,卻沒保住心智,該明白時不明白,該糊塗時倒確實很糊塗。

媽死後,爸再婚,給醜鼕鼕分了筆大財產,就是土房一間,還有朋友資源無數。

蚊子蒼蠅、老鼠爬蟲,取之不盡,交往之不竭。

醜鼕鼕和大貓,結束了關於蚊子的爭端後,來到屋子旁的大槐樹旁,輾轉徘徊。他也不回家,就懸在枝上盪鞦韆,兩眼紅紅地看著門口的繼母和豆苗。

豆苗梳著小麻花辮,圍個小兜兜,正在吃西瓜。突然她頭一轉,往槐樹看過來,眼睛瞪得老大,雀躍起來。

“哥哥!”她開心地手一指,圓圓的小臉笑成一朵花。

五號一哆嗦,怕把孩子給嚇壞,忙變成小小一隻,它每次到人間,最怕的就是這些小傢伙,他們眼睛乾淨,看得見不同世界的東西。

“啊?”繼母一愣,臉都僵了。

“哥哥!”豆苗又說。

繼母慌張地看看大槐樹,只聽到樹葉沙沙亂響,然後一隻花斑貓輕巧地從樹上躍下來,悠哉地伸了個懶腰。

“嚇死我了!”繼母拍拍心口,對著小姑娘發了怒。

“瞎說什麼啊!嚇死你娘了!”她撿了個石頭向貓扔去,然後抱起豆苗就往家走。

小豆苗十分不情願,拳打腳踢,脾氣倒跟鼕鼕如出一轍。她哇哇大哭,對著槐樹大喊。

“哥哥!哥哥!”

醜鼕鼕在發抖,臉揪成一團,齜出黃黃的牙。

五號心一疼,還沒反應過來,眼淚就成了連珠串,他認命地擦擦淚。

冥貓這個工作,說起來真是不適合他。因為具有特別的能力,和乘客之間可以感同身受,搞得堂堂十八尺好男兒,動不動哭天抹淚。生計艱難,為貓不易。

醜鼕鼕又遇到麻煩了,他進不了家門,因為門窗上都貼了亂七八糟的符。

他撞翻無數次,屁滾尿流,急得吱哇亂叫,叫聲尖細淒厲,催人尿下。

五號沒忍住幫了鼕鼕一把,他對著符咒撒了泡童子尿,沒想到快尿斬亂符,立刻搞定亂局。

鼕鼕終於成功,得以從門裡擠進去半截,他開心了,回頭對著五號感激地一笑,五號也得意地仰起下巴,喵嗚一聲,心想這孩子倒也很懂禮貌。

鼕鼕一進門,就直奔繼母去了。

繼母只覺得腦袋上有什麼東西敲了下,嚇得跳起老高。鼕鼕爸四周找了找,撿起個撞暈的硬殼蟲。

豆苗笑得花枝亂顫。

鼕鼕朝她擠擠眼,擺擺手,豆苗開心地挑起眉毛,不作聲。

“明天去提車?”繼母定定神,紅的白的臉上,勉強做個平靜的表情。

“嗯!”鼕鼕爸不抬頭,悶聲說。

繼母用力一拍筷子,“挺開心的事情!能不能別老哭喪個臉?那醜傻子死都死了,到底有完沒完?!”

鼕鼕爸瞪她一眼,想怒。鼕鼕也緊張,攥緊了拳頭,渴望爸爸能為自己伸張正義,發個怒。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可這兩人對峙了半天,終還是鼕鼕爸退下陣來,悶頭吃飯。

鼕鼕失望了。

一切沒變,就像自己從來沒有死過一樣。

鼕鼕曾用很長久很長久的時間去思念媽媽,他以為爸也會這樣思念自己,畢竟是親生的孩子死去了,多大的事啊!都不值得爸為自己在心裡留一點點位置?還是在他心裡,鼕鼕真的就只是個“醜傻子”?

現在看來,鼕鼕的死,沒有給他的日子帶來一丁點兒的影響,他們都已經在討論買輛車了。

買一輛嶄新的貨車,爸打算去跑跑運輸,再多賺些錢。

過節的時候,他倆也可以開著車,帶著豆苗出去玩。

爸爸也是愛過冬冬的吧?

要不然,為什麼在模糊的記憶裡,也有那麼一些溫暖呢?

可隨著媽媽離去,繼母進門,鼕鼕成了個被嫌棄的孩子。

別說玩了,幾乎他提出的所有要求,都被認為是非分之想。

傻子是不能提要求的。

他記得自己也曾威武過,心願一次次落空後,就會吵、鬧,掀桌子砸板凳,然後就捱打。

爸生氣了,是大耳光揮過來,而繼母更高明一些,她陰毒,竟封了鼕鼕的嘴,用小小圓圓的火鉗嘴,往腿上烙。

“滋啦”聲成就了一夜又一夜的噩夢。

繼母烙完鼕鼕,還威脅他,要敢對別人說,下次就烙肚子。

誰不怕疼呢?那時候鼕鼕只有一半心智,只理得通最簡單的邏輯,可他也知道這世上再也沒人愛他如至寶。

說了也沒人理,反而會更疼,只好不說。自己扛著熬著,野狗似的舔傷口,身上的,心裡的。

可繼母烙上了癮,於是就算他什麼也不說,也會有太多個“下次”到來。

心情不好,天氣不好,收成不好,等等,都成了施虐的理由。

鼕鼕的日子,從此暗無天日。

好在後來豆苗懂事了。

豆苗天生愛自己這個傻哥哥。稍大點的時候,七歲吧,懂得了護哥哥。

她有一天氣場強大地,飛起腳丫踢開門,嚇得繼母放開冬冬,一頭霧水。

小姑娘一口咬在她媽的胳膊上,牙齒拼命掙勁,腮幫子處於震動狀態。她媽氣瘋了,疼得直叫。

豆苗鬆開小牙,指著那圈滲血的牙印,義憤填膺,“你疼不?哥哥也疼!”

她說完若有所思,看了看旁邊的火鉗,嚇得她媽媽趕緊抱起她,奪門而出。

鼕鼕從此愛死小女俠。

灰撲撲的人生有了亮色,就象黑乎乎的房間投進的那縷白月光。

豆苗是舉家寶貝的小公主,卻特愛跟著最招人厭的醜鼕鼕,什麼危險啊、衛生啊,在她看來,都是浮雲。

她成了鼕鼕的小尾巴,那真是誰說都不行,怎麼說也不成,妞心似鐵。

豆苗呢,會噘起小嘴為哥哥吹傷口,會像個小貓咪似的粘在哥哥身邊,把自己的零食拿出來分享。小蘿莉還有個絕殺技,就是暖暖的,香香的擁抱。

直到鼕鼕死去的大半年時光,兩兄妹是用著整整一世的緣份,在相親相愛。

鼕鼕掂了掂手中的魚,突然發現輕了,飄飄的像團空氣。他忙低頭去看,魚已經全部變成透明,隱約有個影子而已。

醜鼕鼕急得醜上加醜,咧著黃牙說不出話來。

“節哀!”五號說,“走了趟地府免不了這樣嘛,不信你看看你自己。”

醜鼕鼕看看自己,透明的身體,象個肥皂泡。

魚是給豆苗的,做哥哥的他,就是為了這網魚赴了黃泉路。

豆苗打小愛吃魚,因為小,又只能吃沒刺、少刺的魚。

可什麼鱖魚、鱸魚、鯰魚之類的,雖然好吃又營養,貴啊!

鼕鼕不肯委屈這麼好的妹妹,所以暗暗地練捕魚的本領。

小小的八角形網籠,找個岸邊的樹樁拴好,隔夜去看總有收穫。

豆苗看到魚總會笑彎眼,連爸也會露出個久違的微笑。他會說:“不錯,鼕鼕好樣的!”

老天爺!妹妹的快樂,爸爸的表揚,家的溫暖,那是多好的記憶啊。好到現在想起來還會幸福到全身顫慄。可如今,魚沒了。

鼕鼕閉上眼,想,都完了。過後他才知繼母這樣對他,就是為了母親給自己買的那筆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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