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南民間故事」——荒島得寶

元朝 讀書 民俗 海龜 珠寶 畫虎爛 2018-12-02

——詔安縣

元朝末年,詔安四都馬厝城有一個讀書人,姓李名文達,自幼聰明,讀書過目不忘,下筆文不加點一氣呵成,經過十年寒窗,自以為獵取功名易如反掌。誰知道文運不佳,他連考十年,都名落孫山,連個秀才也撈不到。年近三十,他心裡十分落寞,整天失魂落魄。他的娘子很賢惠,看見丈夫傷心失意,心裡十分疼惜,但是怎麼勸解、安慰都無用,家庭失去了往日的歡樂。

有一天,他的妻舅來家做客。妻舅在過番的商船上當船老大,他得知姐夫科舉不得意,就勸姐夫跟他一起過番去謀事。李文達苦笑說:“我不會做生意,也沒本錢,跟你過番能幹什麼? ”他的妻舅說:“你是個讀書明理的人, 到船上給商家們幫忙記記賬、出岀主意,肯定受歡迎。”他的娘子也勸他出洋去散散心,開開眼界。終於,李文達想開了,就跟妻舅上商船岀洋去了。

商船先到暹羅灣,在仰光裝卸貨。他幫助船上各家商號記記賬,登記貨物重量和價碼,很受各商家的稱讚。出洋兩個多月,走過南洋的好幾處碼頭,觀光了異國風情,他心中鬱悶確實也消散了。這一回,船要去爪哇國,途中遇到一場大臺風,三根桅杆折斷了兩根,幸虧船沒破損,只被颱風刮到一 座荒涼的小島,擱淺在沙灘上。僥倖的是商船上人貨都平安。水手們忙著修理船上損壞的東西,商家們各自去休息了,只有他在荒島上散步。在一處 沙灘,他遠遠看見一隻大怪物伏在那裡。起先,他嚇了一大跳;再仔細地觀察一下,那是一隻空的烏龜殼,有四張八仙桌那麼大。他用茅草把整個龜殼擦洗乾淨,閃光耀眼,在太陽下放出彩虹般的寶光。他心裡十分喜愛這龜殼,想帶回家去給娘子見識見識,也算是從海外捎回的稀罕物件。

這麼大的一個龜殼,一個人怎麼抬得動呢?他只得去央求相好的水手幫忙。因為他的人緣好,兩個月相處中,他常幫別人寫封信、記個賬,不計較報酬,這次大家也樂意幫他的忙。幾個水手七手八腳地幫他把大龜殼抬上甲板並綁好。有人開玩笑地問:“李先生撿這‘寶貝’,有何用處呢?”他也半開玩笑地說:“捎回家去翻過來當個床鋪,夏天睡在上面,一定很涼爽。”大夥全被逗笑了。

大海又風平浪靜了,商船開始航行,沒幾天就駛到爪哇國,泊在海港裡。 當地的商人都上船來看貨,討價還價。有一個胡商,紅頭髮,綠眼珠,滿臉鬍鬚,他對船上各商家的綾羅綢緞、茶葉、漆器、瓷器都不屑一顧,雙目只盯住甲板上的大烏龜殼轉。忽然,他指著龜殼大聲發問:“這件寶貨是哪位頭家的? ”有個水手打趣地說:“這個‘寶物’的主人,是這位李先生。”

李文達頓時臉紅脖子粗,羞得躲到別人身後,低頭不敢應。這胡商卻一本正經地上前一步,問:“先生的寶貨要出售嗎?請開個價!”

李文達以為人家拿他開玩笑,就說:“不,不,這東西我要帶回家去,留著玩的。”

胡商見他拒絕了,懇求說:“李先生,您的寶貨還是賣給我吧!否則,您也難脫手。”

眾水手見這筆買賣十分有趣,都慫恿他說:“李先生賣吧!賣吧!”這時,他的妻舅撥開眾人,挺身出來說:“這東西是要賣的,只是得出個好價!”

胡商橫掃了眾人一眼,拉著李文達的衣袖說:“李先生,此處不便商談,請到敝店去吧! ”說著硬把李文達請到岸上去了。

李文達被胡商拉到他的珠寶店裡。這間店面雖不大,可玉石珠寶琳琅滿目,珠光寶氣,十分氣派。胡商請他進密室坐下,叫人殷勤地看茶問候。 不一會兒就擺上一桌豐盛的酒菜,胡商執壺勸飲,李文達到這時方才明白鬍商是真的要買這塊龜殼。

胡商說:“先生的寶貨確實難以開價,不過,先生若要太高的價錢,不見得能找到肯出大價的買主。我願意以這間店所有的貨物相抵,外加我手頭現有的兩萬元鷹洋買下這龜殼,先生應該滿意了吧?”

李文達一聽,連忙答:“當然,當然,先生願出大價來買,我也願意賣給你。”

胡商一聽成交了,大喜過望,連忙斟酒連幹三杯,立刻拿出文房四寶,雙方立下字據。召店裡的掌櫃來畫押作證,當眾宣告說,這間店的新主人是李先生了。隨後就叫兩個夥計跟他倆一同上船去抬龜殼。

李文達的妻舅是商場老手,知道這龜殼真是個寶貝,就幫助他姐夫把這龜殼賣了個高價,免得老實人吃虧。李文達無意中撿到海龜殼,賣個大價錢,一夜之間成了富商,自然喜出望外。

事後,他的妻舅問胡商,這隻龜殼為什麼如此貴重?胡商笑眯眯地解釋:“這是千年海龜的殼,千載難尋。我自經營珠寶以來,只從父輩處聽說過,尚未親眼見過。這龜殼裡藏有一百零八顆特大的夜明珠,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敝邦的王子即將登基繼承王位了,急需夜明珠製作高貴的王冕,我得到這個海龜殼回去,獻給王室,定能獲得百倍價錢;不過你們先生不懂行情,也難以找到這樣的買主。”

「閩南民間故事」——荒島得寶

李文達和妻舅一聽恍然大悟。但是,他們也不太貪心,偶然的機遇,發了這筆大財,也就心滿意足了。他妻舅又幫他把這間珠寶店盤給別人,買了當地的時新貨,隨船做完生意回國,和娘子團聚,從此過著富裕美滿的生活, 李文達再也無意於功名了。

採錄者:王雄錚

相關推薦

推薦中...